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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四哥了。 …… 德妃哭诉了极长极长的一段泣语,哭得差些昏厥过去:“……求皇上给臣妾做主,给小六做主!” 说罢,她握着胤祚滚烫的手,呜咽着,颤巍巍地起身,就要给太医跪下:“本宫便是舍了尊严,彻底坏了身子,也要胤祚平安无恙……” 就在此时,殿外乍然传来一道冷寒的女音:“舍了尊严?好啊。” 迎着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云琇裹着一件湛蓝披风,手持暖炉,逆光而来,唇边含着讥诮的笑意。 她来得匆忙,顾不得妆点一二,却如红霞一般,让晦暗的大殿升起一抹明光。 胤祺立马抬起头,眼睛骤然亮了! 皇帝一惊,忍不住大步上前,三步并作两步扶住了云琇,原先折痕深深的眉心霎时舒展开来,随即又紧紧皱在了一起。 “胡闹!”康熙尽力压下心头的怒火,以防朝着面前之人宣泄。 握住云琇有些冰凉的手,他低声斥道:“不好好坐月子,来这儿做何?文鸢,还不扶你主子回去躺着!” 云琇勉强一笑,摇摇头,抬眼望向康熙:“臣妾听闻六阿哥中毒一事,竟牵涉到了小五……” 说着,她哽咽一声,泪盈于睫:“小六发了热,是胤祺率先发现的。可德妃说了些什么?她竟怀疑胤祺是下毒之人,甚至胡乱攀扯太子殿下。” 云琇哭得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若不是胤祺身边的人告诉臣妾,我半点也不会知晓。皇上,小五蒙冤至此,我这个做额娘的,坐月子如何能够安稳?!” 与此同时,胤祺憋着泪,抽抽噎噎地叫了句额娘。 声音很小很小,云琹像是一下子受不住了。 她松开皇帝的手,缓缓上前站在床边,低下头,重重地甩了德妃一巴掌。 太子微微张嘴:“……” 宜额娘……那么快就收了眼泪? 甩了之后,云琇尤嫌不够,端详了几秒钟,紧接着打了她的左脸,来了一个左右对称。 同样是清脆的一声,将德妃彻底打懵了! 太子震惊之后便是麻木,竟再也提不起一丝怒气。他一边瞥着康熙的神色,一边大声制止:“宜妃娘娘这是何意?!胤祚还病着!就算德妃娘娘记恨于孤,迁怒小五,那也是情急之下的反应。您做的太过……” “保成,”康熙沉声喊,“莫说了。” 太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低头应是,随后退到了一边去。 “皇上。”云琇慢慢转过身,泪眼朦胧地望着康熙,就要弯下膝盖,“臣妾一时激愤,您要骂要罚,我都受着。” 康熙一把扶住她,轻叹一声,并未斥责一句。 他看向不知所措的五阿哥:“胤祺,你额娘害怕劳累,受不住风,还不扶她去一旁休息?” 德妃捂着脸,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恰恰听闻此话,简直不敢相信。 如此张狂,如此跋扈,她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郭络罗氏…… 可皇上竟毫不怪罪,语气还颇为疼惜,德妃忽然觉得很是讽刺。 她汲汲营营那么多年,始终没认清皇上的偏心,活得像是一个笑话。 她惨笑一声:“皇上,我的胤祚中了毒,喝了解药,却至今未醒。您对臣妾心存不满,臣妾认了,可胤祚呢?他的额娘被人生生的欺负,您也装作看不见吗?!” 康熙漠然打断了她:“朕都看着。” “朕看着你掌控包衣,安插棋子,看着你利用孩子算计别人,看着你不敬储君,空口污蔑……”康熙厌恶至极地看她,与德妃逐渐惊讶、恐惧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你是胤禛的额娘,也是胤祚的额娘,朕因着两个阿哥的缘故,晋尔为妃。”康熙转了转扳指,笑了一声,“对胤禛,你丝毫没有慈母之心,对胤祚,你却是看得太过。” “朕谅你生了茉雅奇!可你呢?心肠狠毒,不知悔改,已然配不上德这个字。” “还有胤祚……”忆及幼童会留下后遗症的说法,康熙定了定神,眼里划过痛惜,夹杂着轻微的后悔。 “传旨,降德妃乌雅氏为嫔,褫夺封号,令之闭门思过,为期两月。”皇帝顿了顿,接着轻声说:“……六阿哥胤祚,出嗣朕之逝弟荣亲王,按例降等,承袭郡王爵。念其年幼,养育宫中,吃穿用度与皇子等同!” 两道旨意,犹如两束雷霆一般,敲击在了毓庆宫众人的心上。 最后,康熙平静道:“梁九功,拟旨吧。” 第37章 德妃,不,如今该叫她乌嫔。乌嫔听闻康熙的旨意,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好半晌,脑海一片空白,怔愣在了床边。 她慢慢松开了握着胤祚的手,瘫软着身躯坐在地上,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 接二连三的打击接踵而至,乌嫔失了冷静,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沦落到了这般地步。她捂脸恍惚着,如若置身梦魇,如何也醒不过来,只能不住地挣扎,落入更深的泥沼之中。 她听见了什么? 胤祚……胤祚还昏睡着,皇上竟把他出继给了荣亲王,孝献皇后之子,那个不到周岁便早夭的短命鬼! 不,不可能。 出继,承嗣……如此荒谬之事,如何会发生? 小六是她一辈子的希望,他怎么能当了别人的儿子,怎么能不认自己当额娘,不认皇上当阿玛呢?! 深宫之中,她就这么一个命根子,她与胤祚相依为命的啊。 乌嫔无法想象胤祚离她而去的情景,咯咯地咬着牙,拼着好大的毅力,这才没有晕厥在地上。 胤祚是她的心头肉,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没了他,自己尽心筹划又有什么用处?还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老四早就不是她的孩子了!茉雅奇身子虚弱,得精心养活……一个公主,就算再尊贵,再受宠,又顶什么用? 她只有胤祚了。 乌嫔双眼布满了血丝,再也顾不得自己降位的噩耗,也顾不得迁怒他人、盘问香囊的出处。 她凄厉地喊了一声皇上,踉踉跄跄地跪行着,紧紧抓住康熙的衣角,歇斯底里、语无伦次地道:“皇上,太医说胤祚会好的,他会好的!您惩罚臣妾,臣妾都认了,可胤祚那么小,您怎么舍得将他出继……胤祚才四岁啊,离了阿玛额娘,日后该怎么过?!” 康熙拂手挥开了乌嫔的拉拽,凤目威严地看着她,语气很是平静,蕴含着丝丝冷意:“小六依然养育宫中,依然叫朕皇阿玛,吃穿用度与众兄弟等同。除去修改宗谱、玉牒,除去袭爵之事,其余的,不会有变动。” 言下之意,圣旨既出,便没有半分回寰的余地! 乌嫔无力地松开手,脸色惨白惨白的。她机械性地张了张嘴,心头被浪潮似的绝望席卷,全然钻了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