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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第不知道多少次打开江芜最后留下的消息。 等不到她的那个深夜发来的——我走啦,高考加油。 没头没尾,电话打不通,信息也没有再回复。 手机嗡了一声,原本闭着眼假寐的他赶紧睁眼,眼睛先是闪烁着惊喜兴奋的光,一瞬间又黯淡下去。 砰砰加速的心跳还没缓下来,嘴角先爬上了无奈苦涩的笑。 她终于回复自己了,又可怜巴巴的几个字。 ——我没事,最近忙。 能忙什么呢?这个女人,孤身一人,没有听说过家人,除了祁嘉玥也没有别的朋友,平时整天窝在这个小小的店铺里浑浑噩噩,自得其乐。 或许,他脸上笑容更加荒芜,是她从来不愿跟自己分享过她的过去,家人,朋友,噩梦的缘由,都是个谜。 而每一次当他迫不及待告诉这个女人自己的伤疤,喜悦,秘密……她也总是搪塞躲避的态度,一遍遍提醒自己:“我们没有那么亲近,我不需要知道这些事情。” 像蓄满的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陈燃越是心冷越是清醒。 更冷,心底压着的怒火燃得更旺。 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江芜终于接了他的电话。 似乎周围很喧闹,她轻轻“喂”了一声走到了安静的地方,没有再开口,静静地等他的质问。 “你在哪里?”明明是想要宣泄,却在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变得卑微软弱。 “我当然在我自己的家啊。”她轻描淡写。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恐惧扼住了逼问的冲动,这次轮到他只敢低三下四,怯懦卑微乞求着:“你忙完早点,我会认真复习,等你回家。” 电话被他慌乱地挂断,生怕听清他们亲昵的对话。 陈燃攥紧手机,圆润的棱角深深陷入掌心硌得骨头都生疼。那天隔壁卖盒饭的老刘是怎么说的。 “江老板啊,她下午拎着行李箱跟个帅哥走了。两人看起来挺亲密的,一直拉着手有说有笑呢。……哦,不认识,好像是第一次来找江老板。”他眉飞色舞又幸灾乐祸,看着陈燃越来越紧绷的面容,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男的看起来岁数也不小了,开的还是卡宴。江芜就不是个安分的人,你还小,吃一亏长一智。” 他还能多做些什么? 陈燃从床上爬起来,躲回自己的卧室把复习资料擂得很高,他们还有约定,他要为了她考上大学去学医的,或许过几天她就回来了,调皮地跟自己说这都是为了让他专心学习,他要是没有考上或许她才是会真的失望离开,不再相信自己。 高考前的这半个月,陈燃瘦了十斤,整天苍白着一张脸,除了念书再也无心参加什么篮球赛或者和同学们聊天扯淡。 毛漾倒是很高兴,最近一次摸底测试,陈燃英语成绩突破历史最好成绩,数学更是接近满分。她兴高采烈地把陈燃拉进办公室发表慷慨激昂地动员。 一说漏嘴提到了江芜。 陈燃眼神乍的一亮,急切地追问他们为什么会认识。 “她是我弟的前女友,这女人看不上我弟没钱就分手了。”毛漾随口敷衍,转头又想跟陈燃说高考的事情。 在陈燃锲而不舍地追问下,毛漾终于不耐烦道:“你这小孩不专心准备高考,她的事情你不该问你爸吗?” 陈燃摔门而出,毛漾一脸茫然。 算了,就当他是备考压力太大了,小孩子不需要同他多计较。 44 患得患失 44 江灏远老家在北方,他是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家里的老人只剩下奶奶一个,八十多了,腿脚不太好使,但是训起人来中气十足。怕被老人家唠叨,而且江家本来也不讲究什么逢年过节的,所以奶奶也下了命令,不成家就别再进江家大院。 这次江芜硬着头皮跟江灏远一起回来,不知道他是不是事先和奶奶说了什么,老人家看到江芜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做一团,拉着她的手一口一句大姑娘长大了,以后会监督江灏远不让她受欺负。 江芜心虚得很,基本每天一大早吃完饭就跟着江灏远出门溜达,生怕又有哪家亲戚来,被强硬地架出去听长辈们催婚。 北方天凉,气候也比西桦干燥。江灏远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小妮子,脸上似笑非笑:“我等会儿要跑五公里,你跟着?” 江芜连忙摆手,捏了捏自己细瘦的胳膊强调:“我老胳膊老腿经不住折腾,你还是饶了我吧。” “那行,早饭吃了吗?” 公园里逗鸟的大爷也是熟人,远远儿就扯着嗓子喊着:“远儿,这么早带媳妇儿溜达呢。” 江灏远顺其自然地把她搂在怀里,这些天江芜也习惯了他的亲密举动,脸不红心不跳,乖巧地跟着喊:“张伯伯好。” 老人家絮叨了一番,哼着小曲走远了。 江灏远就这么搂着她去了附近的茶楼,点心,茶水都弄了些,然后叮嘱道:“等我半个小时。” “这么快?!”江芜寻思着当初大学跑个八百米自己要死要活都得花个四分钟,哎,真的她提早步入中年危机了。 江灏远捏了捏她的脸,有些得意道:“平时我们训练20分钟就得跑完了。” 语毕,留下了一脸崇拜的江芜。 吃喝玩乐,身边有喜欢的人陪着,方方面面照顾着,江芜刚开始有些受宠若惊,像踏着云飘飘然,忘乎所以。然后又逐渐也平复下来,开始享受这样安逸幸福的时光。 要不是昨晚的电话,被落在角落里许久的负罪感爬了上来。她摸出手机有些心神不宁,陈燃那小孩应该还好吧。昨天自己讲话有很别扭吗?他有没有听到江灏远喊她的声音?他怎么声音那么沙哑不会是生病了吧?越想越不安,自己还在他老爸面前信誓旦旦,甚至还收下了那三万块钱,现在为了自己的真爱就撒手不管,谎话连篇,简直就是十足的骗子! 罪恶罪恶,阿弥陀佛。 她腆着脸皮给祁嘉玥打了电话,一大早被吵醒的祁嘉玥火气很大,听完江芜的话火气更大。幸好身旁两只陪睡的小猫儿软软地舔着她的手指,一瞬间心都化开了,支起身好心情地听江芜发牢骚。 “你要不帮晚上帮我去家里看看陈燃吧?” “你有病吧,我靠,你也不怕他因爱生恨杀了我泄愤。” “哎,你这人……陈燃那孩子又不是疯子。反正你欠我两只猫的人情,我不管,你必须得帮我。” 祁嘉玥跳下床,气呼呼地骂道:“”江芜你真是蹬鼻子上脸啊,你还说呢,我只要一只猫,你非把两只都塞给我,还让我在江灏远面前编故事说这俩猫崽子是我寄养在你那里的。不说是猫是陈燃的吗,老娘现在可是背负着偷窃他财产的罪名,你还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