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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扫荡过的购物袋过来,看了看周围,没看到再有人跟着,叫他:“走吧,我回酒店。” 宗城收起手机,跟她一起往前走。 季彩看看他脸:“刚才回微信呢?” 宗城“嗯”一声。 “很少看你联系人。”季彩拎着购物袋,踩着路灯下两人被拉长的影子,忽然问:“哎,我今天那样,你有什么感觉吗?” 宗城看她:“哪样?” “对林迁西那样啊。” “没有。”他说。 季彩哀叹一声:“不知道是喜是悲,悲的是你对我没意思,连点儿醋都没吃,喜的是还好我看上了林迁西。” 宗城说:“恭喜。” 季彩又问:“你对别的女孩子呢,还是这样?” “嗯。” 季彩看了看他,好一会儿没说话,沿着路灯下的人行道慢慢走出去很远,才说:“说真的,城儿,这条路挺难的,你已经很难了。” 宗城踩着人行道上凸起的地砖往前走,没说话。 季彩忽的又笑出声来,恢复了先前的爽朗:“哎,不提了,我在说什么呢,当我说胡话吧。” 路上来了出租车,她伸手拦了,拉开车门时说:“我自己回去了,要不你帮我要个微信?我要去嗑我相中的西哥。” 宗城淡淡说:“引诱未成年犯法。” “能的你!”季彩瞪他一眼,坐进车里,“砰”一声关上车门。 宗城看着车开远了,才重新去看手机。 来了新语音,他点开。 林迁西:“我操,这真是你微信?” 到现在他还没全信。 宗城伸手摸烟,一边翻看对话框里他说过的话。 没有顾阳跟他的聊天记录,所以第一条就是他那句莫名其妙的宣言。 他塞了根烟进嘴里,把手机举到嘴边回复。 “嗖嗖”两声,林迁西就坐床上等着呢,听到语音来了就立即点开。 宗城那巨他妈冷淡的声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盘桓在他的小房间里—— “你刚说你是八中什么?” “乖仔?” 第20章 少年的腰。 这一句反问,林迁西听到的时候几乎都能想象得出宗城的样子。 一定是酷地没边儿地站着,眼皮半掀地瞄着手机,百分百不信,说不定还有不屑。 他手机拿到嘴边回:“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好鱼’?” 最后两个字着重强调。 隔了几秒,宗城的语音回过来:“没有。” 有点儿不清楚,像混着街头的风声,也许还叼着烟,带着些微的含糊。 林迁西本来还想问一问顾阳找他到底什么事儿,被他弄得也没问,嘴里“呵”一声,心想算你识相,把手机扔一边,找了本书出来。 要用事实证明自己好好学习的决心。 十几分钟过后,林迁西脸上盖着物理书,躺在床上。 艰难…… 他看了,但是太慢了,不知道哪儿是重点,一点东西就要看上半天,还没法全看懂。 林迁西拿开脸上的书,盯着天花板计算了一下时间,距离期末考试不远了。 又想起老周的话,绝对不能去那个三不管的班,绝对不能走老路。 “妈的,不能这样。”他自言自语地说:“得想个办法。” 这一晚林迁西硬生生看了两小时的书。 到后来觉都没睡好,仿佛梦里都有人用那种反问的语调喊他:“乖仔?嗯?就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吵闹声惊醒了,还伴随着一阵摔盆砸凳的声响。 林迁西睁开眼,听见隔壁邻居家又在用万年不变的老话骂小孩儿:“从来不写作业,一天天的就知道玩儿!你还能不能学点儿好了!老娘今天打死你算完!” 看看窗户外面的光亮,好像都快到中午了,这一觉睡得够久的。 “妈的……”他抓着头发,被吵得头疼,爬起来开门出去。 旧房子隔音不好,邻居家这动静就跟要掀了整栋楼似的,连带他家的门都在震。 林迁西大步走到玄关,拉开门就吼了一嗓子:“着火啦!!!” 整个楼道都安静下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人在问:“哪儿,哪儿着火了?” 他甩上门,骂了句:“操,总算消停了。” 回过头,闻到一阵烟味。 林迁西才发现家里是有人的,客厅靠阳台的旧沙发上坐着他妈,正在抽烟。 林慧丽又穿着那身宽松的长衣大褂,好像是下班回来后一直没换衣服,整个人周围都缭绕着烟雾。 林迁西有好几天没见到她人了,看了她好几眼才说:“原来在家啊。” “嗯。”林慧丽烟没离过口,都没看他一眼。 林迁西进洗手间里去洗漱,过一会儿出来,手里用漱口杯端了杯水,随手一放似的搁在了离沙发近的桌上。 好像听人说过,抽烟的时候放杯水在旁边会好点儿。他妈今天烟抽地有点儿凶。 “吃饭吗?”林迁西问,脚已经朝着厨房,问完想起什么,笑笑:“还是你今天也要出去跟那位一起吃?” 林慧丽抽着烟,声音冷冷地说:“我以后都用不着跟他吃饭了。” 林迁西的笑没了:“怎么了,又分了?” 可能是“又”这个字戳到了林慧丽的痛处,她忽然看他一眼,眼眶充血似的有些发红:“是,又分了!” 林迁西看着她模样,看着看着,脸色变了:“他是不是对你怎么样了?” “他没对我怎么样。”林慧丽垂眼吸口烟,说:“他能对我怎么样?我有你这样的儿子,他吓都吓跑了,还敢怎么样。” 林迁西听明白了,沉了脸:“分手是因为我?” “你说呢?”林慧丽又狠狠嘬了口烟,吐出来:“人家打听了一下你的名声就说算了。” 他的名声?林迁西咧咧嘴角:“是吗,看来我光晚回家不见他还不行了,是不是还得跟你断绝关系才行啊?” 林慧丽抬头死死盯着他,眼眶好像充血更严重了,越发的红,紧紧抿着嘴,没说出话来。 林迁西被她这种眼神盯着,像是被明明白白地吊那儿嫌弃似的,心就凉了半截:“操,他可能还真提了是吧?” 林慧丽还是没说话,手指夹着烟微微抖,是被他气的。 “行吧,你也别气。”林迁西指指自己鼻尖:“怪我,都怪我行了吗,是我连累你了,害你想嫁都嫁不出去。” “林迁西!”林慧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林迁西扭头就走。 拉开门又猛地甩上,“嘭”一声,他往楼梯口走。 隔壁邻居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骂孩子:“还玩儿!现在这个鬼样子,以后就跟那个痞子一样到处混!” 林迁西脚步一停,冷眼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