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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奇葩男人的妹妹是极为艰难的一件事,辛桐花了十多年一遍又一遍地用亲身经历去证明这点。 一个变态控制狂,一个中二叛逆期。 因而在两个大男人丝毫没有料到自己被妹妹深深嫌弃的时候,就被她早早踢出了男友类型候选范围。 “找男人,千万别找傅云洲那样的。”纵使从未谈过恋爱,但在嘴炮方面颇有心得的萧晓鹿规劝辛桐。“找他那样的,你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辛桐绷紧一张鹅蛋脸,偶尔偷瞄几眼脸色不佳的哥哥。 把萧晓鹿和傅云洲安置在同一屋檐下,简直就是大型行为艺术表演现场。 尽管坐在一边假装看电脑的傅云洲脸已经黑了十来分钟,萧晓鹿还是能做到完美忽视此人冰冻三尺的骇人气场,一张樱桃小嘴贱兮兮地叭叭叭,不留余力地给小姐妹洗脑。 “程易修也不行,他屁话多,而且不靠谱。”萧晓鹿道,“但在傅云洲类型和程易修类型中非要选一个,还是选程易修比较好。傅云洲那是当男友的最差选项。” 傅云洲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决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萧晓鹿这个倒霉玩意儿什么时候能离小桐远点儿…… 要不是因为小桐朋友少,萧晓鹿又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存在,他绝对会严令禁止两个人的来往。 谁知道被这种货色带着,自家的乖乖妹妹会拐成什么模样。 萧晓鹿戏谑地看着傅云洲忍无可忍地离场,弯腰拿起搁在桌上的奶茶。 “你就天天找他茬。”辛桐说。 “没跟那狗东西掰是我讲情分。”萧晓鹿臭不要脸地抬起下巴。“你说他那种人,哪个小姐妹愿意跟他过日子?烦都要烦死了。” 辛桐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满脸严肃道:“缺钱的小姐妹。” 萧晓鹿险些将嘴里的珍珠呛到鼻孔。她使劲咳嗽几声,指尖戳了下辛桐,问:“所以呢,你觉得自己以后的男友是什么样的?” 哥哥太强势,易修不靠谱,思远忒嘴碎。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太霸道,有自己的想法但还能比较尊重我的想法。性格稍微直接一点,要不然我和他每次吵架都会是冷战局面。不用赚很多钱,只要工作认真就可以,然后对待家庭也要认真。”辛桐掰着手指一条条细数。 碎碎叨叨完,她颇为丧气地说:“好像要求太多了,这样的男人感觉也轮不上我。” “才没有,你是我亲亲小厨娘!”萧晓鹿咋咋呼呼地朝辛桐扑过去,亲了下她的面颊。“辛姐姐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女孩子!” 辛桐羞赧地笑了笑,拨拢着鬓发,反过来问晓鹿:“你呢?” “我呀,”萧晓鹿了口冰奶茶,“我也坚决不要强势的,最好各方面都愿意顺着我,能多花时间哄哄我。而且不能太会说话,木讷一点最好,不然闹矛盾了我吵不过他。” 小可爱,天底下几乎没有能吵得过你的存在,辛桐悄悄在心里补充这句。 “有没有钱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有钱,”萧晓鹿继续说,“长得帅不帅其实也无所谓,反正我长得超他妈的可爱,下一代基因有我扛着,他只要不影响市容市貌就行。” 可能也只有她能这样充满自信地挺起胸脯说“我超他妈可爱!”,至少辛桐是那种被哄了三天三夜也羞于自夸的存在。 待到萧晓鹿离开,辛桐还在想关于未来的事情。 男友什么的……好像还很远啊。 “萧晓鹿走了?”傅云洲走出来。 “走了。”辛桐点点头。 她坐在沙发上,仰头看向哥哥,突然调侃道:“我有时候觉得你俩还挺合适的,那种霸道总裁和小辣椒的CP。” 话音刚落,她就被哥哥狠狠敲了下脑壳。 “少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傅云洲道。“明天周末,有什么计划吗?” “明天和易修一起去博物馆。” “哦。”傅云洲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辛桐转身跪在沙发坐垫,直起身探向他。“怎么,哥哥生气了?” 突然打开别扭开关的男人来了句:“没……我只在想自己怎么成当男友的最差选项了?” “也没有最差,”辛桐撇撇嘴,“就……还行吧。” 宝贝的这句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辛桐敏锐地察觉到傅云洲的情绪变化,偷笑了下,软绵绵地倚在他肩膀撒娇:“好了好了,我乱说的。” 家里一个两个都要她哄,她的地位哪是小公主,分明是没工钱的保姆。 傅云洲叹了口气,心想,她觉得自己属于还行那就还行吧,至少不会被比他更差劲的男人拐走。 第二日一早,要启程去博物馆,市里有办美国近现代画作的特别展览,宣传册上写此回从芝加哥借来了镇馆之宝。 辛桐抬着手臂揪住脑后的长发,四处找今天要扎的头绳。明明屋里那么多头绳可以随便抽,可她偏不,非要在这层楼兜兜转转。 傅云洲皱着眉想去拉她坐下,让她别再找发绳,实在不行就让头发散在肩上,散着头发也好看。他伸胳膊去抓她,却被她轻盈地躲开,嘴上还不停念叨着:“我丢了总要找找的,肯定就在这里。” 辛桐惜物,也恋物。出去玩得了个不值钱的门票都爱塞到包里不肯丢,虽然没见她回家后把这些纸屑收集到某一处留作纪念,但这个不爱扔东西的癖好却一直都没改。 她这种人,自然是长情,总念得别人给的好,鲜少念叨别人的坏。 洗漱完的程易修抢在兄长前头,猛然从背后搂住妹妹,嘴唇落在脸颊。他结实的胸膛紧贴辛桐后背,吓得她浑身一抖,紧揪的头发刷的一下散开,耷拉在脸侧。 “程易修!”辛桐拔高声调,转过身抬脚狠狠踹他一下。“我找东西呢!” “回来再找呗,”程易修说着,伸手抚平她的发丝,“你现在找肯定找不到,越想找越找不到。” 辛桐想想也有道理,便听了他的话,先坐下来吃早餐。桌上的温牛奶喝了两口就不愿再喝,捂着嘴说胃不舒服。 傅云洲一半是不高兴,一半是为她担心,皱着眉斥责她不好好照顾自己身体,紧跟着就说今天不去博物馆,转道去医院。辛桐死命摇头说自己没事,却被他拽住了手腕。程易修拉住辛桐的另一只手,即刻反声呛了句:“她的身体,她自己能不知道吗?”这场因为牛奶的争端才算结束。 果然有的时候,还是程易修比较能治傅云洲。 为了顾及各方情绪,辛桐决定坐在副驾驶座陪傅云洲聊天。到了博物馆是程易修和她一起逛,他们能待在一起将近一整天,而傅云洲送完人就要改道去养家糊口。 弟弟妹妹的事他向来是竭尽所能地做到亲力亲为,傅云洲其实是一个极为顾家的男人。 抵达博物馆门口,程易修又因为辛桐给了傅云洲告别吻,可自己连个早安吻都没有这种无聊透顶的事开始耍幼稚鬼的小脾气。 他撇过头,明摆着是在向她抱怨。“为什么我没有,凭什么他就有,真的是太偏心了。” 辛桐拿着手机在找预约的电子票,耳边被他嗡嗡嗡的声音吵得头疼。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踮起脚吻在他的下巴,嘴上没好气地说:“再吵吵你就给我蹲外头别进来!” 程易修死不要脸地抱住辛桐,他偏头,嘴唇触了触她的耳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辛桐皱皱鼻子,薄脸皮地马上推开他,低着头说:“该进去了。” 所谓的美国近现代画展,辛桐也只知道欧姬芙的牛头骨,霍普的夜游者。对于艺术,她也有几分叶公好龙的意味在。 慢慢走到路的尽头,一处僻静地,有一个画架子立在那儿,正对着一副描绘有两位女子游船的场面,她们优雅的身影为波光粼粼的水光所倒映。兴许是美院的学生在临摹。 画架边有一个松松垮垮的身影,他蹲在一边拿透明塑料袋裹着手,手里捧着的是一小盒冰淇淋。身上是宽大的套头T恤衫,面容长得像只在雪地里挖坑的傻狐狸。 男子发现了辛桐打量的目光,皱起眉误以为是要发怒。 辛桐退后半步,友好的笑了下。 “要吃冰淇淋吗?”他紧皱眉头,严肃地说。“我好像买多了。” “但要偷偷吃,不能被保安发现。”他急忙补充一句。 (没几天就回国了,回国一定把欠债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