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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了眯眼睛。 门外三步之外,身穿素服的男子正背着阳光而立。 “你醒了?” 赵蕴。不对,他不是走了吗?她伸手挡住阳光:“你怎么在这?” 赵蕴不答反道:“一个时辰前,我写了一封信,已经快马加鞭送了出去,不日就会到我父亲手里。信中,我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一一禀明了,当然也包括你我已提前圆房一事。” “你跟长辈说这些做什么!” 他依然所答非所问:“熹妹妹,我细细考虑过了,西北战事吃紧,物资贫瘠,如何带你一道前往?此番给父亲去信,除了向父亲禀明一切,同时也是求父亲派人来接你回京。” “你在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进京?我不要进京!” “你是不想回京,还是不想嫁给我?” 她眨眨了睫毛,避开了他的视线。 赵蕴倏的逼近,擒住了她的下颚,迫她正视自己的眼睛:“林熹,你想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想做什么?” “我…”她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眸子,可下颚被他控在手里动弹不得,她只好逃避的闭上眼睛。 好似羞涩的,像情郎献吻的少女。 赵蕴怔怔的看着,松开了她的下颚,改而把她搂进怀里。 姿势交颈。 他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女人纤细的肩膀上:“岳父大人的后事,我已经做主了,火葬,届时你携着骨灰一道回京,留在候府等我,若我能活着回来,我们再生一对儿女,相伴到老,若我不能活着回来,父亲自会为你做主,替你另寻一户好人家。” “谁让你自作主张了?”林熹不满极了,而且他的话让她听的好别扭。 “对了,你的小厮金甲,除了一片忠心之外,一无是处,连我的兵一脚都抵挡不住,如何能护你周全?我把阿四留下,充当你的护卫,至于金甲,且让他随军历练两年。” “荒唐!我要你的阿四做什么!我不要!我有金甲就够了!那次是意外,以后我不出门,便遭遇不着险事。” 他松开些她,低头望进她的眸子里:“林熹,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重逢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她说话,已经近似命令。 他说:“林熹,除了金甲,你还要交一个人给我。” 林玉壑火化的当夜,赵蕴带走了金甲肖荣,连同三马车的炸药。 隔日,林熹收拾行李,搬出了后衙,另觅了一处宅子安家。 城里依然每天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死了一个县丞或者死了一户人家,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根本影响不了任何人。 没了个肖荣,也对她产生不了任何影响,没了一个肖荣,她能找出另一个肖荣,或者两个,三个,只是赵蕴留下的阿四日日夜夜的盯着她,弄的她有些束手束脚。 可她心志从不曾改变。 赵蕴离开的第三个月,她发觉自己肚子凸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数月不曾来月事了。 没了玉嬷嬷,茶茶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哪里懂这些? 竟糊里糊涂的到现在才发现。 孝期有孕是大错。 林熹抚上小腹,感受掌下微微的凸起,清泪顺颊而落。 这个孩子,不能要。 报应,竟来的这么快。 一副堕胎药,林熹疼的在床上滚了两个时辰,实在受不了了,命稳婆再熬一碗来。 稳婆直摇头:“不行!” 茶茶跟着附和:“是啊,小姐,大夫曾暗暗嘱咐过,这药不能多喝。” 林熹疼的都快死了过去,心道这样下去倒不如一刀了结她! “去熬!立刻去熬!不然!明日就将你们发卖了出去!” 稳婆不得已,只好多熬了小半碗来。 剧痛又持续了半个时辰,就在林熹濒临昏迷之际,床上多了一摊血水。 稳婆喜道:“太好了!总算掉下来了!” 林熹头一歪,彻底晕死过去。 过度章1(配角戏份重) 定北侯收到幼子的来信后,决定自己亲自去接,临行前,他替长子赵斐递了请世子的折子。 候夫人心念一动,反正如今候府琐事都是嫡长媳在在操持,她每日闲的无聊,提议要一道去。 定北侯允了。 候夫人将此行当成了出游,丫鬟嬷嬷奴仆不说,连自己小厨房的厨娘也带上了两个,又怕一路有个什么磕磕碰碰,还带上了一个随行大夫。 这一路走走停停,从春意盎然到七月大暑,候夫人已不复初时的愉悦的心情,一次正午甚至在车厢里闷热到差点晕过去,内心不是不后悔为什么非要跟着过来。 定北侯赵奕凡也一再叹气,若无夫人这个累赘,只怕他已经在返程的路上。 终于在一个闷热的傍晚,抵达淮阳,敲响了林熹的小宅门。 这日,正是林熹做小月子的第三十五天,不知怎么回事,旁人小产最多十天左右即可下床,她却一个月了,还是全身软绵无力,根本下了不床。 而且定北侯会亲自来,不在她的预料之内,若是旁人,她自能想出办法推脱了去,可赵奕凡,她做不到慢待。 “扶我起来更衣。” “可是小姐,您的身体…” “我再说一遍,扶我起来更衣!” 前厅里,定北侯夫妻刚刚落座,两进两出的宅子在候夫人眼里是十分狭窄,会客厅里只摆着几张椅子,单调简陋,桌上的碗盏怎么看也不是上等的瓷器,候夫人一脸嫌弃,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翠玉,把马车上那套青花瓷杯子取了来沏茶。” “诺。”翠玉把手里的扇子递给旁边的丫鬟,扭着腰出了前厅。 定北侯倒是不拘这些,觉得能解渴就行。 阿四兴奋至极:“…属下可算等到侯爷了,将军交代过,只等京里来了人,属下才可回去追随将军!” 定北侯满意他的忠心,又想起幼子心中所提:“对了,那王姓兄弟是宿在哪家客栈?你带余枫去认一认人,届时回京,好带上他二人一道上路。” 阿四突然面色难堪的支吾起来。 “怎么?有难处?”定北侯脸一沉:“说!” 阿四连忙答道:“王青若,王大鹏二人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在将军离开的第二天,就,就没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眼却不敢直视定北侯。 定北侯是什么人,当下就顿悟了这其中的弯绕,暗叹:“小小年纪,竟这般心狠手辣。” 侯夫人听不明白男人之间的事,只定心品茶,一盏茶见底林熹却还不见人影,她不满了:“好大的架子,咱们都等多久了?她还不出来!” 阿四小声驳道:“近日小姐身子不适,已卧床数日。” 定北侯眉皱的更深了:“你怎么不早说?着人带路,本侯去探她。” 说话间,厅外隐约传来脚步声,定北侯不由自由的站起了身,候夫人瞥了眼丈夫,也跟着站了起来。 只见一个年纪小小的丫鬟扶了位着一身素白裙褂的小姐迈进厅内,苍白的肤色衬的她眉眼如画一般,行走间有弱柳扶风之姿。 候夫人看一眼就不喜,十分看不惯这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