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不过半个时辰土方王族尽皆被俘，周边围观的部众也皆被拿下，李妍请示该如何处置这些部众，墨紫灵看看这些老弱妇孺后挥手让放了他们。

    李妍不明白，依照她的观点这些部众也是这次意图谋刺君主的罪民理当剿杀；墨紫灵扬声对这些部众说道：“我乃北凤武君君主，本君知晓你等是被寨桑逼迫至此，意图以你们来混淆本君，达成他刺杀本君的目的；本君虽是杀伐果断之人，然本君也体念你等苦楚对你等今日助纣为虐之行不予追究。从今日起，这世间再无土方，你等皆为我北凤百姓，望你等能服从北凤管理，好好过日子，本君待你等亦如我北凤每一个百姓！”

    墨紫灵确实没有说错，这些部众皆是被寨桑驱赶至此，他想着有百姓在，墨紫灵身为女子怎么也会顾及自己一国诸侯的面子不能留下嗜杀的恶名而不会动手，自己方能有机可趁拿下武君君主；却不料墨紫灵根本不吃这一套，反倒自己一族尽被俘虏。

    清理战场后押着寨桑及他几个儿子北凤军队进入王庭，王庭内大妃已知晓大汗战败的消息，令侍卫冲入内庭将寨桑后妃全数绞杀后自己亦挥剑自杀。

    墨紫灵知晓后赞了一句令厚葬大妃，寨桑听闻消息后默然不语，几个儿子皆伏地痛哭；墨紫灵正在王庭内部署防务，听闻寨桑父子反应后思索片刻令在暗牢内绞杀寨桑父子，一个不留。

    李妍不解，墨紫灵回答：“我本欲留下寨桑父子之命帮我收服附近几个方国百姓，然则大妃刚烈，她这一自尽，寨桑倒没什么，可她的几个儿子恐会寻机报仇，只能杀了他们，免得留有后患。至于收服民心之事，少不得我们自己多费些功夫了。”

    部署完王庭防务后墨紫灵给王都传去捷报，又给姜千寒传信令他安排官员前来接管，又令墨子安与李妍几人贴出安民告示，带领手下将领安抚百姓。

    且说姬御宸收到墨紫灵传来的捷报在朝会上少不得赞赏一番，说朕有武君君主此等封臣猛将何愁大岳再创盛世云云，又下令赏赐武君君主金银财帛若干；而此时傅渊也从荆楚传回捷报，夺回了失守城池，擒获几个方国首领还有当初起兵叛乱逃脱的庆王之子，此次荆楚反叛亦是庆王之子鼓动。

    姬御宸传旨令傅渊与苏沧溟趁胜追击，务必要剿灭庆王党羽；至于傅渊本已破格录用位列三公，实不能再升官职，少不了封赏财帛，令在王都新建太尉府由陛下亲题匾额。

    因太尉傅渊是武君君主举荐，他立下如此功劳人们少不了也赞叹武君君主识人之慧，一时间墨紫灵在王都的风头无人能及，而朝中各人反应不同，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散朝后群臣自是三三两两讨论着，丞相魏琰身边围着几名官员皆面有愁色，看他们如此反应魏琰哪里会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担心隔墙有耳，魏琰邀请几人去在即府中深谈。

    待回到丞相府在正厅坐下，魏琰吩咐侍卫守好门口后坐在主位等着几人开口；其中一人迫不及待说道：“丞相，如今的形势于我等十分不利啊！那武君君主也就罢了，毕竟是北凤君主，也不能在朝中任职；可那傅渊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匠人，因着是武君君主举荐陛下就任命他为太尉，如今又立了战功，待他回来实权增加不少，怕是会凌驾于丞相之上啊！”

    其他几人亦同声附和，皆忧心仲仲。

    魏琰到底老成，拂须片刻后安抚几人：“傅渊能有此等造化皆是因武君君主举荐，武君君主一日得势，只要傅渊不行差踏错就不会失了圣宠；然则你等想想，那武君君主再能耐她也是一个女子，再有几个月陛下就会迎娶为帝后。等她大婚后入了后宫也就是陛下的一个宠妃而已，再不好干政，到那时傅渊也不过一人之力，我等还愁没有出头之日？”

    “丞相此言有理！然则观陛下行事只怕大婚后也还会重用武君君主，若真是如此我等又该如何？”其中一人问出自己的疑惑。

    魏琰摇头：“自古女子就不能参与政事，那武君君主倒也确实有些能力，陛下又有开疆拓土之意，少不得爱重她一些；待过个一两年陛下后宫还会添人，想来陛下也会对她失了新鲜，她也不过就只能困于后宫方寸之地。再说了，就是陛下爱重她，自古也没有女子既是封臣又是宠妃的，就是咱们不说，天下人也会议论纷纷；大婚后，武君君主要么做她的宠妃，要么回北凤封地，哪里由得她两者占全！”

    几人不由纷纷点头，都称赞还是丞相看得远些。

    赵鸳在春华殿内端茶送走几个前来请安的妃嫔，倚在榻上拆开父王赵裕传信，看完后起身将绢帛烧了又倚在榻上出神。

    西岳黎城王宫内，遣退一众臣僚后墨世宁坐在议事殿内看着手里的邸报，稍顷后将手里邸报愤然扔下在殿内来回踱步，忽然站住看向内监总管：“语侧妃如今还是天天吵闹不休？”

    总管应是。

    “都是那个贱人坐下的好事！如今那墨紫灵在北凤又收服不少方国，陛下又有不少封赏；若不是语侧妃这个贱人挑拨我们父女关系，此时本王也该在封赏之列！将那贱妇的一应供给都减半，她不配再享有如此富贵。”

    总管躬身应下，心底却想着就是不减半想来此时语侧妃也过得生不如死，哪里还有昔日宠妃的风光；站了片刻见西岳王再无吩咐正要退下又被他叫住：“本王想着近日西岳王宫皆是些糟心事，不如办件喜事冲冲晦气；你去找王后商议，近日就为砚儿迎娶吴侍郎之女，也不用铺张，给王宫添些喜气便是了。”

    总管应下退出往王后的大正殿走去，一路上感叹着：想那语夫人原是何等的风光，膝下又有一子一女，母子三人尽得王上宠幸，反倒是王后与世子终日小心翼翼，西岳臣僚们甚至一度怀疑王上会否改立世子；如今却死的死伤的伤，语夫人自己则被圈禁，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吴侍郎府中此时早已愁云惨雾，吴夫人抱着女儿哭着对吴侍郎说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与那语侧妃定亲，想她一个狐媚子能得意多久，是你非说我们的女儿不久后就会是世子妃！如今可好，那墨子砚不只成了瞎子，又被王上砍下一只手臂，就是一个残废了；你让我们的女儿嫁过去就照顾一个残废，可怜我们的女儿该如何过后面的日子？”

    看着自己夫人与嫡女抱头哭泣吴侍郎心里又何尝不苦，原本语夫人得势时王上确实是动了改立世子的念头，谁知横空杀出一个墨紫灵事情就变成了如此局面？谁能想到语夫人汲汲经营一世到最后败在一个从小在冷宫长大的黄毛丫头手里，且是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可能。

    吴夫人哭道：“我不管，当初是你与那语侧妃定下的亲事，如今王上只说是你的女儿与那墨子砚成亲，哪里管是嫡女还是庶女；要么你便从你那些庶女当中挑一个嫁进王宫，我的女儿你想都别想！”

    吴侍郎顿时头大如斗，恨声说道：“你这不是叫我欺瞒王上吗？一旦事情败露可想过后果？”

    “你想想，王上现在对那语侧妃恨之入骨，也从未去看过那墨子砚；如今忽然下令成亲也不过是要给王宫添些喜气罢了！真成婚了，以那墨子砚如今境况，想来也不可能再出来见人；我们换个庶女嫁过去，他们二人每日困在寝殿中又有何人能知晓？”吴夫人觉得自己这法子实在可行，停住哭泣与吴侍郎细细分析着。

    不说吴夫人舍不得自己女儿，就是吴侍郎自己又哪里舍得将嫡女嫁给墨子砚那个残废，忍不住细细思量夫人的谋划，片刻后点头同意，让夫人准备嫁女之事；吴侍郎嫡女见自己终于不用嫁给那个残废，当下破涕为笑回了自己的阁楼。

    墨紫灵已在土方王庭休整几日，等来了姜千寒安排的官员后将土方及又征讨下的附近几个方国改为安西都护府，设立都护府，任命那名官员为督府，从自己领着出征的队伍选出三万兵马及土方一万降兵拨给都护府。

    李妍几人正摩拳擦掌等着与武君君主征讨鬼方，却被墨紫灵告知还要等些时日，李妍不解问她，墨紫灵正看着眼前的地图，稍顷抬头说道：“我知晓你们想趁着现在士气高涨进攻鬼方，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鬼方是居住在昆仑山下，现在是什么时节？别看现在是春暖花开时节，越往西北走气温越冷，昆仑山上此时恐怕还是积雪未消，我们贸然出兵恐怕会有不测，还是再等些时日罢！你们这些日子也抓紧练兵，想想如何抵御寒冷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