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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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泠的思绪顿时又被此事占据。 她回过头,并未在床上看见镯子,便转身走了回去。 俯身探了探枕下,又掀开被褥,都没找到镯子。 上哪儿去了? 她睡觉的时候分明还戴着。 外头的婢女听见动静,推开门探身进来问道:“夫人,怎么了?” “我镯子不见了。” 亦泠说,“你进来帮我找——” 说话间,她似乎看见门外还站着另一个女子。 刀雨? 她不是普通婢女,给亦泠守夜的活儿也从来不会落在她头上。 所以今夜她怎么会守在此处? 亦泠心里那股不安忽然疯长,铺天盖地笼罩着这间屋子——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 下了好几日的雨,今夜总算停歇了。 整个上京静默得如同沉睡的巨兽。 黑压压的军队碾过路面,发出了沉闷而又厚重的声音,也被夜色吞噬。 偶有睡在道路两旁的乞丐游民被马蹄声震醒,看着人马朝着皇宫方向奔去,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这个普通而又平静的深夜,防守上京的羽林军正如幽灵般涌向皇宫。 他们的行动极其隐秘,只耗时半个时辰,便已经在宫门外秘密集结。 皇宫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厮杀便骤起,喊叫声与兵器碰撞声才轰然撕开了黑夜的寂静。 这座皇城终于惊醒,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 势如破竹的羽林军逐个攻破宫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皇宫。 皇宫守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步步仓皇往内撤去。 这座安稳了百余年的宫廷从未有过这种遭遇。 从静谧无声变得沸天震地,中间竟还经历了漫长的无措与慌张。 在这混乱中,待众人终于看清领兵之人是谁时,他们才意识到—— 平日里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逼宫造反了! 一时间,宫人四处哭喊逃窜,箭矢破空,响彻云际。 喧嚣四起时,羽林军已经将仁乐帝居住的太一宫重重围住。 太子策马停在阶前,面容隐于火光之中,只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这座亮着灯的宫殿。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无法预料他的下一步动作。 守卫们伤痕累累,节节败退。 被拿下的宫人们狼狈万状,东滚西爬。 就是没人明白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太子为何要突然起兵逼宫。 直到皇后娘娘盛装而来。 她头戴凤冠,身着袆衣,脸上不见丝毫慌乱,眼里反倒是跳跃着兴奋的火光。 众人终于明白—— 看来前些日子宫里的流言竟是真的!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场宫变和皇后想像中一样顺利。 合宫的守卫根本无法抵御羽林军的突袭,而老皇帝却自始至终躲在他那炼丹房里不敢露面。 看着殿内彻亮的灯火,皇后沉了沉气,高声道:“圣上,今日之事乃是臣妾与太子为了大梁苍生不得不为之举!” 见大殿门窗紧闭,里头没有任何声响,她踏上台阶,语气里的狂妄已经难以掩饰。 “圣上,你既早已不愿治理国家,应当是让太子继承大统的时候了。” 话音落下。 皇后额穴青筋跳动,抿紧了唇,紧盯着大殿。 可仁乐帝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只他那梳着道髻的黑影渐渐放大,直至靠近殿门。 似是慌乱地抬起手,却还是不敢开门。 既如此—— 皇后转头对着阶下羽林军昂扬说道:“众将士,如今大梁佞臣当道,圣上沉迷寻仙问道,不理国事,任由他人结党营私,附下罔上!我等应当起兵勤王,清君侧,正朝纲!” 随即一挥手,羽林军一拥而上。 他们持刀粗暴地撞开太一宫正殿大门,而后不久,看着一个又一个圣上亲封的“真人”被羽林军押出来,皇后气血倒涌至头顶,整个上半身都在轻颤。 待这些“真人”全被押至一旁,大殿内已可一览无余,最后出来的却是一个羽林军。 他跑至皇后面前,瞪大了眼,声音慌张。 “娘娘,圣、圣上他不在里面!” “什么?!” 皇后脸色剧变,心道不好。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往后看去—— 黎明将至,本该是夜空最暗的时候,天边却似被火光照亮。 头顶无风无云,帝王始终不曾现身,在这极致的静谧中,皇后双目逐渐瞪大,似要眦裂。 倒是一旁的太子,从头到尾缄口不言。 直至看到这空无一人的太一宫正殿,他突然破颜一笑。 从小到大,无论是作为儿子,还是作为太子,他都是失败的。 如今就连篡位之举也变成了自取灭亡的笑话,就好似他这看似尊贵实则从来都受制于人的一生。 就连娶到了自己心爱之人,都要藏着自己的心意,以为这样就能护她周全。 可是到头来,原来他根本没有骗过他这个母亲。 既然天就要塌了,他注定沦为反贼,做不了圣上的儿子,王朝的储君,那他身上便只剩下一个身份。 忽然间,太子扬鞭,策马奔向关押着他妻子的宫殿。 他这突如其来的离开自然引起了士心大乱,大家都以为他逃了。 羽林军在迟疑着是否跟上太子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另一波大军逼近的滚滚铁蹄声。 - 远在皇宫西南角的守月楼上,年迈的帝王凭栏而望,手指扣紧了栏杆。 他双眼浑浊,身子骨虚弱,早已不如年轻的时候耳聪目明。 但这样大的动静,何须看个一清二楚。 那闯进皇宫的军队,横冲直撞逼向太一宫将其层层围住,不是逼宫造反又是什么? 大梁开国至今百余年,还从未发生过谋朝篡位之事。 反臣贼子自然有,但向来都被每一任帝王诛尽杀绝于权舆,绝不会放任其走到短兵相接这一步。 若非搜寻长生药的薛盛安恰巧带兵秘密回京,仁乐帝恐怕就要沦为这大梁王朝第一个被篡位夺权的帝王了。 “好!好!” 他眼睁睁看着太一宫四周燃起火光,用力地拍打着栏杆,“孤的好皇后!孤的好儿子!” 站在高楼遥望薛盛安带兵包围羽林军,在两方交战的厮杀声中,仁乐帝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身体因愤怒而颤抖着,大声喊着“杀!杀!杀!”。 不仅因为皇后和太子的逼宫。 他们这番行为,更是证明了宫中流言—— 太子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若非年老体衰,仁乐帝恨不得亲自奔赴战场斩杀这些个背叛他的人。 眼看着仁乐帝快喘不上气了,谢衡之上前扶住他,“圣上,当心身子。” 此时的仁乐帝根本听不见任何劝慰,双脚已经站不稳了,还怒目瞪着交战之处。 “杀!”失去意识前,他怒火中烧,额头上青筋暴起,还在低吼道,“孤要杀了他们!” “圣上!” 老人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谢衡之架着毫无知觉的仁乐帝,等着宫人上前将他抬走,双眼却依然盯着交战处。 羽林军虽人多势众,但显然不敌刚从边关浴血杀敌回来的将士们。 看着胜负已分,大量羽林军纷纷缴械投降时,谢衡之双眼猩红,紧绷的下颌也颤了起来。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为了他惨死于屠刀下的父母,葬身于火海的弟弟妹妹,还有那片原本应该祥和安乐的家乡—— “大人!” 忽然间,一个男子跑上守月楼,扑通一声倒在谢衡之面前,“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