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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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关于夫人的病情,老朽不敢有所隐瞒。其实夫人根本没有患病。先前落水,苏醒后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如今频频晕倒,老朽斗胆猜测……” 他颤了颤,战战兢兢地说,“或许夫人只是想以此求得大人的陪伴关照罢了。” 这么单刀直入地说出谢衡之之妻的把戏,黄大夫其实是后怕的。 他抬起眼,悄悄打量谢衡之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是,谢衡之闻言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之感。 反之,他侧头,凉凉扫了黄大夫一眼。 “我夫人乃江州名门之后,钟灵毓秀,高世之才,断不屑于使用这种鄙俗伎俩。” 他负手,转过身来,直面黄大夫。 “反倒是黄老先生,素有杏林圣手之称,结果遇到棘手的病情,就是这般为自己开脱的?” 这两段一出来,黄大夫直接欲哭无泪。 谢衡之不仅不相信亦泠是在借病邀宠,反而怀疑是他无能为力才污蔑病人。 “大人,老朽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您若是不信,可以另请高明,且看老朽是否信口雌黄。” “你先下去吧。” 谢衡之不置可否,也不打算再听黄大夫多说。 黄大夫有苦说不出,只好朝谢衡之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候,床榻之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黄大夫脚步一顿,和谢衡之同时回头望了过去。 床上的亦泠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正坐在床边,揭着帘帐,目不转睛地看着谢衡之。 她脸上神色复杂,双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特别是眼睛里,好像含着千万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你……” 亦泠一开口,屋子里反而更安静了。 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沉默着不再说话。 许久,终是黄大夫打破了沉默。 他再次朝谢衡之躬身,如释重负地说:“大人,您能相信老朽两分了吗?” 随后他也没等谢衡之的答案,只是直起腰杆,堂堂正正地走了。 原本还懵懂的亦泠看见黄大夫要走,急得一下就站了起来:“黄大夫,您别走啊!黄大夫!黄大夫!” 原本走得光明磊落的黄大夫听到亦泠的挽留,背影一僵,反而咻得一下蹿了出去,好似落荒而逃。 待黄大夫的身影彻底消失,亦泠木然地收回目光,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谢衡之。 没什么好挣扎的了。 今天晕倒前的那一瞬间,她还在设想,如果这次是别人唤醒了她,就说她会错了慧明大师的意。 可如今看来,一切都如她的理解。 谢衡之是“因”也是“果”,只有他,才能将亦泠从昏睡中唤醒。 怪不得这两日,她每回晕倒,都是在谢衡之离开之后。而每每苏醒,也都是他回府之时。 此时此刻,亦泠耳边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慧明大师的话。渐渐地,眼前昏花,竟在谢衡之脸上看到了“贵人”两个字。 做梦也想不到,这一世,能保她一命的“贵人”,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个丧尽天良的—— “贵人”凉凉看着她,笑得讥诮:“别叫了。他似乎没我管用。”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佛法不佛法,是翘摇本人在做法。 第8章 刚刚亦泠初醒时,谢衡之和黄大夫站在窗边说话,离床榻较远,亦泠听不真切,但大抵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 如今谢衡之这么一句话,亦泠更是确定了——所有人,包括谢衡之,都认为她在装病邀宠。 亦泠两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她死死盯着谢衡之,问道:“你什么意思?以为我是想要见你在装病?” 谢衡之没说话,只是居高临下的睨着亦泠。 那双淡漠的眼睛终于有了点情绪,却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本就胸闷气短的亦泠气笑了,咬着牙说:“谢大人您倒也不必如此看得起自己,我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断不会为了个男人就要死要活。” 亦泠放了这么一句狠话,自己都觉得气氛剑拔弩张。 谢衡之却跟没听见似的,慢悠悠地踱到窗边,抬臂将轩窗支开。 旋即便有一阵凉风吹进来,拂起亦泠眼前的幔帐。 待屋子内苦涩的药味被驱散几分,谢衡之才背对着亦泠,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没你那么闲。” 他回过头,懒懒瞥了亦泠一眼。 “下次想见我,自己去林枫苑等我。” 冷静。 为了活命,一定要冷静。 一遍又一遍掐了掌心后,亦泠实在忍无可忍。 “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踏进林枫苑一步!” - 是夜。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整个谢府沉入一片静谧中,偶尔有夜风吹过树梢,带起阵阵萧瑟的声响。 曹嬷嬷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想看看亦泠睡得可好。 谁知刚踏进一只脚,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凉风穿堂而过。 上京不比江州气候宜人,一入了秋,夜里就冷得像寒冬。 她低声骂了锦葵两句,转头就往窗边走去。 手刚碰到轩窗,突然听到一道颤抖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别关窗,开着。” 曹嬷嬷惊诧回头:“夫人,您还没睡?” “睡不着。” 亦泠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小半个时辰了,先前只是头晕脑胀,胸闷气短,后来就是一阵昏沉,眼看着又要晕厥过去。 她先是起来走动走动,又因为腿脚发软,不得不重新躺上床。 为了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她只好打开窗户,让刀子一般的寒风往自己床上刮,才能勉强保持清醒。 “是不是不舒服?” 曹嬷嬷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亦泠的额头,“呀!夫人您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着凉了?赶紧让黄大夫来看看吧!” 睡在一张架子床上,能舒服吗? 吹了大半夜的冷风,能不着凉吗? “不用了。” 亦泠有气无力地说,“把帕子打湿了,替我擦擦就好。” “这哪儿行?发热可不是小事,严重了会要命的!” 曹嬷嬷起身就要走,“我这就去请大夫。” “用不着,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亦泠用尽全力喊住她,“你按我的吩咐去做!” 曹嬷嬷愣怔怔地站着没动,担忧受怕,却又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 最后,她只好去打了一盆凉水,细致地揉了帕子敷到亦泠额头上。 有人陪在身旁照顾,亦泠安心了许多,至少不用担心自己死在这里都没人发现。 可身体上的折磨却不减半分。 一开始只是头晕目眩,后来脑子里的痛楚逐渐蔓延到全身,疼得她意识模糊,几乎快要睁不开眼。 曹嬷嬷看得心疼,又劝道:“夫人,我去请大人来看看您吧?每次他一来,您就好多了。” “不必。” 亦泠铁骨铮铮地说,“我不想见到他。” 沉默半晌,亦泠又说:“你还是去把窗户关上吧,太冷了。” 曹嬷嬷没动,苦口婆心地说:“夫人,关窗户有什么用呢?你现在病着,这间屋子又位于风口,本就比别处冷。干嘛不回林枫苑呢?那是整个谢府最好的地方,冬暖夏凉的,连碳火都不用生就热乎着,你何苦为难自己呢?” 听着曹嬷嬷的话,亦泠慢吞吞地睁开了眼。 是啊……! 谢衡之在林枫苑盖着最柔软的蜀锦被褥,睡着最舒服的拨步床,还不用在屋子里生碳。 而她却在这里吹着凉风受折磨。 和谢衡之置这么一口气,她得到了什么? 而谢衡之这种人,又不会因为她的痛苦而自责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