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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又成宠妃 第58节

    说完,她还嘀咕:“我以为此事没声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等着我呢。”

    周贵妃怀疑道:“这崔七娘该不会冲着陛下来的吧。”

    她越想越合理:“朝中谁提充斥后宫,陛下就斥责谁,以至于现在无人敢提。正常渠道他们走不通,就想了偏门左道。”

    郑湘嘴角一撇,语气带着十足的嘲讽,道:“一见钟情?思慕成疾?这么简单明白的事情,谁信谁是傻子。”

    姜榕不如靖远侯年轻,不如柳相气质高华,不如梁国公李英英俊……

    在他携带女眷的情况下,崔七娘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子竟然传出一见钟情思慕成疾的流言,崔七娘或者崔家看上的不是姜榕金灿灿的皇帝身份,郑湘能用皇后之位打赌。

    周贵妃放下茶盏,笑道:“现在的女娘,我竟然看不懂了。陛下岂会被这点小伎俩蒙蔽?”

    姜榕是谁?

    碰瓷之前要打听清楚他的德行啊。这家伙争夺天下时,阴谋阳谋顺手拈来,这点小伎俩也敢拿出来?

    郑湘嗤笑一声:“他或许美着哩,那小女娘长得花容月貌,又出身名门,且一心爱他,说不定我这皇后之位就要拱手让人。”

    周贵妃用手扇风,左嗅嗅右嗅嗅,轻笑道:“唉哟,哪来的酸味,怎么这么酸,是谁家的醋缸碎了?”

    郑湘想了又想,还是气冲冲起身,将小花拜托周贵妃照看,然后急匆匆回到蓬莱殿。周贵妃看着郑湘的背影,无奈地摇头。

    春雨担忧道:“娘娘,那崔七娘进宫,这后宫只怕要起波澜了。”

    仙居殿立后前与立后后几乎差别不大,周贵妃依然掌管庶务,只不过每月要向皇后汇报。皇后总揽全局,不苛细则,大家配合得很愉快。

    周贵妃摇头,笃定道:“她进不了宫。”

    宣政殿中,姜榕听到这则流言,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问柳温:“我就是这么贪图美色的人?”

    是个女的,只要长得漂亮,就可以肖想进入皇宫博富贵,那天子成了什么?

    一个能给予荣华富贵的工具吗?他就这么不值钱?

    柳温闻言,想了半响,居然点头道:“臣觉得是。”

    姜榕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你竟然这样看我!”

    “皇后。”柳温的嘴里淡淡地吐出两字。

    姜榕一顿,忙道:“皇后与她们不一样。唉,你们这些俗人怎么能懂皇后赤子般的内心呢?我给你说不明白,但我心里明白着呢。”

    柳温听完皇帝的辩解,觉得自己果然不懂。

    他问:“现在你准备怎么办?”这事必定会伤皇帝颜面。

    姜榕摊手,气道:“马的,定是崔家设计的阴谋。”

    柳温摇头,揶揄道:“你心里明白,这就是阳谋。你若心里不明白,这就变成了阴谋。”

    姜榕道:“这崔家忒不要脸,拿女儿的名声来博前程,有本事让男儿入朝。”

    柳温嗤笑:“男儿入仕哪有女儿为皇妃来的前程快?”

    皇后母家因恩封侯,赵德妃母家由伯爵提到侯爵,周贵妃若有母家,只怕也是要封侯。

    两人正说着,梁忠苦着脸提来一只食盒,道:“陛下,皇后娘娘送来了一碗汤。”

    姜榕满脸笑容地接过来,一边亲手从食盒取汤,一边对柳温道:“皇后贤惠……啊……”

    一股浓郁的酸味从食盒中窜出来,低头一看,碗中是褐色的液体,不,是陈醋。

    姜榕的表情变来变去,先是愕然,转而焦急,最后定格在大笑。

    “哈哈哈”姜榕一跃而起,飞快地对柳温道:“一刻钟内给我想个解决的办法,否则……”

    话还未说完,人就跑出了宣政殿。皇后,我来啦!

    柳温为自己顺气,半响才吐气道:“你个粑耳朵,老子给你想个锤子!”

    第63章 醋汤

    郑湘正在蓬莱殿懊恼,她脑子一热,就给宣政殿送了一碗醋。

    她自认绝对没有吃醋,但是送醋很容易让姜榕误解她在吃醋。她怎么会吃醋呢?

    从来只有别人吃她的醋,她怎么会吃别人的醋呢?笑话!

    想要追回宫女,但是宣政殿和蓬莱殿相离极近,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进了宣政殿不见踪影。

    所以郑湘坐在榻上,又是懊恼又是生气,她不敢想象姜榕看到那一碗醋,会得意成什么样子。

    “皇后!皇后!”

    郑湘坐在室内就听到外面传来急吼吼的叫声,满是得意和张狂。

    声音由远及近,话音未落,人就跳过门槛,进了月亮门后,然后脚步变得不紧不慢起来。

    郑湘把身子一转,将头一扭,不看嬉皮笑脸的姜榕。

    姜榕凑近郑湘,伸手将她鬓发间的芍药纱花取下,拿它扫了扫郑湘的侧脸,轻咳一声:“皇后……湘湘……湘湘……”

    “你叫魂呢?”郑湘夺过姜榕手中的纱花扔到一边,然后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你不是在宣政殿处理公务,怎么有空来这里?”

    姜榕涎着脸笑道:“不说这个。湘湘,你送我醋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吃醋了?”

    郑湘闻言,像极了被踩中尾巴的猫,立马道:“我怎么会吃醋?我吃谁的醋?”

    她说完,还睨了姜榕一眼,那傲娇的小表情仿佛在说“就你还值得我吃醋”。

    姜榕掌握物证,又说了证词:“崔七娘的呀,你还记得崔七娘吗?”

    “崔七娘是谁?我不记无名之辈。”郑湘说完,又盯着姜榕,问:“你怎么知道人家女娘的名字?”

    姜榕轻咳一声,道:“京师传言崔七娘思慕陛下成疾。”说完,他还挺了挺胸脯,自得地看向郑湘,仿佛像求偶期的花孔雀。

    郑湘冷哼一声:“这有什么?当年追我的人能绕京师转几圈。第一次被人追求的感觉不错吧,新奇吧,等追求的人多了就能像我现在这样心如止水。”

    姜榕的心仿佛被马蜂刺了一下,脑海中蓦地浮现陆观这个小白脸,说起来陆观在一众兄弟中最受女人欢迎的。

    他提来一把椅子坐下,正对着郑湘,认真问:“你真有那么多追求者?”要不要一个个剁了啊?

    郑湘面露惊讶之色,他竟然当真了!她顿时笑起来,将帕子扔到他脸上,没好气道:“有你在,谁敢来追我?”

    敢和皇帝抢女人,绝对是活腻了。

    姜榕点头,深表赞同:“确实,天下的男子有谁能像我这么英武?”

    郑湘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天下男子像你这般厚脸皮的确实少见。”

    姜榕闻言笑了,一把将郑湘拉到怀里,低头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你是不是吃味了?我对崔七娘绝无半点男女之情。”

    郑湘拍开他的手,阴阳怪气道:“你当日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说她说的有理。哎呀,有明君,就有贤后,我这个宠妃早晚要下堂……哈哈哈……别闹……痒……”

    姜榕一手护住郑湘的腰,一手挠郑湘的腋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还说没吃醋,这说的是什么话?”

    郑湘一面躲,一面笑,上气不接下气道:“别闹,再闹我就恼了。”

    姜榕这才停手,认真解释道:“崔七娘和我真没关系。一个不知所谓的人传出一见钟情相思成疾的流言,我难道就要纳入宫中?”

    郑湘冷笑:“崔七娘和别人不同,她年轻漂亮、家世好、学问好,还会劝谏皇帝做明君呢。”

    姜榕笑起来:“她漂亮吗?我怎么不觉得。谁敢在湘湘面前说自己漂亮?”

    姜榕天天对着郑湘这张脸早已对美色免疫,那崔七娘在姜榕看来不过是平头正脸罢了,哪有湘湘美得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郑湘神色稍缓,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道:“那你怎么处理?可不许弄进宫。你不许信她的胡言乱语。”

    “她放着年轻俊俏的世家子不爱,会爱你这种年过不惑连个诗都不会吟的人?”

    姜榕嘴角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低头问郑湘:“那你爱我这种年过不惑连个诗都不会吟的人吗?”

    郑湘白了姜榕一眼,:“孩子都给你生了,你还想这个?傻子。”

    姜榕闻言哈哈大笑,将脸凑到郑湘面前,乱亲一气,头埋在她的胸口,闷声闷气道:“你呀,真是我天生的克星。”

    二人如今何必计较言语上的这些?姜榕知道他们不会分开,知道他们有一个孩子,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知道他们身体契合。这已经够了。

    蕙香等宫女将水抬出去。郑湘把汗气洗尽,浑身清爽,神情慵懒,看着正穿衣系带的姜榕,啐了一口道:“不正经。”

    姜榕只是笑笑,滴溜溜的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惹得郑湘脸都红了。

    姜榕临走之前,给郑湘保证,拍着胸脯道:“你放心,崔七娘这事必定办得妥妥当当。”

    郑湘装模作样道:“我又不是拈酸吃醋的人,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姜榕连连点头:“你不是,我是。晚上,你让厨上做个酸汤,你……咳咳……我爱吃。”

    郑湘没好气,推着他出殿门:“快走快走,别惹我生气。”姜榕春风得意地去了前殿。

    “这都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你想出解决办法了没有?”姜榕一回宣政殿就问柳温。

    柳温冷笑:“你刚走一刻钟就想起了,但现在又忘了。”

    姜榕急了:“你可别忘了啊,我还要回去交代呢。”

    柳温抬头看着姜榕,心里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他忍了又忍,再次确认:“你是什么心思?人家敢设计皇帝,那必然有依赖。美貌、才学、品行、家世,想必样样万中无一。”

    姜榕仰身坐在御座上,嗤笑一声,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她既然样样都好,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年过不惑连个诗都不会吟的人?无非是……”

    他伸手拍了拍屁股下的御座,嘲讽道:“看上这个宝座罢了。老子脑子还清醒着呢。”

    不见得吧。

    柳温心中好奇道:“那皇后呢?”她难道看重的不是御座?

    姜榕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她看上的是我这个人,嘿嘿……”

    柳温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终于明白他与姜榕一谈到皇后,姜榕就会变成傻子的事实。他一个聪明人,与傻子计较什么?

    姜榕当然不傻,他心里明白着呢。即便儿l子为太子,但是湘湘希望他长命百岁,然而换做崔七娘,这就不一定了。

    对于湘湘而言,皇权不过是他最华丽的装饰;但对于“崔七娘”们而言,他则是皇权的容器而已。

    相比于做容器,他更喜欢自己做个人。妈的,想想就生气。姜榕催促柳温:“别卖关子了,你快说了。”

    柳温叹了一口气,摊手道:“这对于陛下而言是一桩风流韵事,且崔七娘不过十五六岁,且放她一遭。找人给崔家说一下,该嫁人嫁人,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姜榕自诩英雄,闻言也不便和小孩子一番见识,道:“那就派人去崔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