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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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民心才难得 又在荆州城逗留了两日,与陆深交接完荆州事宜后，陆湛终于决定起程回京了。 一大早，碎玉便张罗着打点行装。 往常这些事都是罗嬷嬷和觅月在打点，可如今，她们两人都不在，碎玉也就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是以，这边，谢妩和萧郡主在屋里用着早膳，而另一边，碎玉时不时便脚步匆匆的跑进来，她找了个东西,然后跑出去，过了一会，又跑进来。 如此数次后，萧慕清终于忍不住搁下筷子，一脸埋怨的对谢妩道，“阿妩，你这丫鬟是从哪打地呀！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啊！” “嗯。”谢妩吃了一口酒酿丸子，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 “你还‘嗯’，你不说她么？”萧慕清皱眉道。 “这些事原本也不是她在打理的。”谢妩抬眸看着萧慕清道。 不想，这话一出,萧慕清越发不解了，她道，“那你还带她出来？不对，好像你每次外出都带着她。” “嗯。” “嗯？” “她会武功。” “她会武……她会武功？”萧慕清惊得站了起来。 谢妩无视萧慕清地震惊，她喝完最后一口酒酿丸子，随后扯着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缓缓站了起来，“郡主，你东西都收拾好呢？” “我早就收拾好了！我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萧慕清鼓着眼睛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去前院吧。”谢妩笑着道。 “那行，走吧！”萧慕清挑眉应道。 两人相视一笑，待到前厅地时候，陆湛和陆深早就等在了那里，陆湛本来还在和陆深说话，见谢妩过来，二话不说便甩了陆深朝谢妩迎了过来。 “阿妩。” “阿妩，阿妩……陆二公子，我这么大个人您没瞧见么？”萧慕清横了一眼陆湛道。 “郡主说笑了，我让人买了些荆州特有地点心放在马车上，一会路上你和阿妩若是饿了，可以先垫垫肚子。”陆湛笑着道。 “行吧，算你识相，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萧慕清撇着嘴角道。 “一会就走。”陆湛笑着说道，末了，他将早就准备好的手炉塞到谢妩手里，道，“这个你拿着，小心别着凉了。” “嗯。”谢妩笑着点了点头。 萧慕清终于还是没忍住，朝两人翻了个白眼，她道，“行了，别废话了，再说下去，天都黑了！” 可陆湛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他动作轻柔的替妩整了整身上的斗篷，道，“你和郡主先上马车吧，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大哥说。” “好。”谢妩应了一声，随后，她便转身和萧慕清一起朝门外走了出去。 待上了马车后，萧慕清看着马车里摆放着那些瓜果点心，还有那一溜的食盒，她心里的那点郁气这才一扫而空，她眼睛晶亮的道，“陆湛这厮这回总算做出了点人事。” “郡主该不会是为了这些点心，所以早膳才只随意对付了两口吧！”谢妩笑着打趣她道。 萧慕清嫣然一笑，她一边捏起一块点心扔进了嘴里，嚼了两口后才笑着朝谢妩眨了眨眼睛道，“你猜？” 谢妩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当碟子里最后一落点心落进萧郡主胃里的时，陆湛终于从掀开帘子将脸探了进来，“郡主，阿妩，我们出发了。” “好。”谢妩笑着道。 萧慕清拍了拍手里的碎屑，只是，没等她说什么，那厢陆湛已放下车帘，随后，马车嗒嗒嗒的就跑了起来。 萧慕清打了个饱嗝，谢妩顺势替她倒了一杯热茶。 喝过茶水，萧慕清脸色总算红润了过来，听着马车嗒嗒嗒的声音，萧慕清一时间也忍不住有些感慨，她道，“也不知道，这次陆二回京，咱们那位陛下会怎么论他这趟差事？” 听了萧慕清的话，谢妩眉心动了动，她抬手替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随即便低头默默的喝了起来。 见谢妩不说话，萧慕清也猜出了她心里的担心，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于是，忙又接着找补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荆州城如有如此光景全是陆湛的功劳，况且，先斩后奏的权力也是陛下自己给陆湛的，陛下真要怪，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我看，这事最终的结果，就是陆湛功过相抵了！陛下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亲外孙撒气啊！阿妩，你说对吧！” 就是有些可惜…… 陆湛冒着生命危险助荆州渡过了这么危机，可到头来，自己却什么也没得到。 “郡主说是，那便是就。”谢妩微笑的望着萧慕清道。 陆湛既然走出这一步，想来，他应该做好了准备要跟正宣帝摊牌了吧！ 想到这，谢妩握着茶杯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就在她失神间，外边却忽地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陆二公子！” “陆二公子！” 萧慕清眉尖一挑，随后转身迅速撩起了帘子。 街道两侧站满了荆州城的百姓，他们的马车所到之处，百姓的欢呼声不停，甚至还有胆大一些百姓瞅准机会将瓜果干粮往碎玉怀里塞——谁让碎玉坐在马车外边了。眼见怀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碎玉没法，只得掀开帘子将怀里的东西放进了马车，可她这边才放好，那边，她怀里立刻又被各色各样的东西塞了个满怀…… 好不容易出了城，原本宽敞的马车已经被堆得无处落角了。 谢妩看着这满满一马车的东西，她一脸的无奈，萧郡主却是高兴的很，她一边清点着马车里的东西，一边道，“阿妩，你看，这居然还有包芝麻饼，还热乎着了！早知道我刚刚就不吃那么多点心了！”说完，她便张嘴用力的咬了一口芝麻饼道。 谢妩有无奈的朝她摇了摇头，她将碎玉叫了起来，随后，便低头帮着一起归置起马车里堆积的物品起来。 萧慕清将最后一口芝麻饼咽了进去，在喝了一杯热茶后，她才抚着自己被撑得滚圆的肚子对谢妩道，“原本我还替陆湛有些可惜，他立了这么大个功，可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捞着，可现在看来，是我想岔了！” “郡主此话何解？”谢妩抬头含笑望着萧慕清道。 “至少他得荆州城的民心啊！或许这些在旁人眼里不算什么，可对陆湛这样的人来说，这些不比那些褒奖财钱更动人心么！”萧慕清看着谢妩认真的道。 果然，听了她这话，谢妩潋滟的眸子瞬间便亮了起来，“郡主说的是！这世上，其实最难得的是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 不知为何，谢妩脑海中忽地蹦出这样一句话。 她整理东西的手忽地一顿，随后，她下意识的倾身挑开车帘朝前面看了过去。 不远处，陆湛披着墨色有大氅丰神俊朗的骑在马车，也不知道是他听到了声响，还是真的与谢妩心有灵犀，在谢妩的目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忽地转过了头来。 瞬间，两人的目光便撞到了一起。 陆湛弯唇一笑，随即便策马停了下来，待谢妩的马车到跟前时，他忽地俯下身并伸手一把将谢妩拉了出来。 宽大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谢妩惊呼一声，等她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坐在了陆湛的马上，并且被他整个揽在了怀里。 “是马车里太闷了么？”陆湛笑着将脸凑到谢妩跟前道。 谢妩羞恼的摇了摇头，见车夫和侍卫都朝自己看了过来，她忙将身体朝前倾了倾，道，“你快让我下去，他们都看着了。” “他们想看便看呗，反正，陛下早就替我们赐了婚！再说，他们也不敢乱说话，你就放心吧！”陆湛笑着道。 谢妩拧了拧眉，她回头瞪了陆湛一眼，可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陆湛一笑，他伸手将谢妩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末了，才将脸凑到她耳畔道，“你刚刚瞧我的眼神满是惊诧和震动，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陆湛声音很轻松，似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不过，听在谢妩耳中却仍旧让她忍不住心尖颤了颤。 她想起秋狩时陆湛的欲言又止。 还有上次在广聚楼，陆深言语中的暗示。 她心里忽地冒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阿妩，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陆湛附到谢妩耳边，忽地低声又道。 “我，我没有……”谢妩下意识的脱口道，可一说完，她便立刻后悔了。 连她自己都听出了自己话里的心虚，更遑论陆湛。 “阿妩，我前面那条路很难走，你，你还愿意陪我走吗？”陆湛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声音不知为何忽地夹杂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前面很难走吗？”谢妩道。 “嗯，很难。”陆湛淡笑着点了下头。 “可我怎么觉得不难啊，遇见河就坐船，船走不了就骑马，这样，用不了几日就能到京城了。”谢妩侧眸看向陆湛，她道，“况且，这条路，你不是已经走过一遍了么？” 看着谢妩潋滟又冷静的目光，陆湛忍不住一笑，他揽着谢妩的手紧了紧，道，“你说的对！只要你在，没有什么路是我不能走，不敢走的！” 第368章 讲一个故事 有了上次坐船的经验,这一次，萧慕清早早便找陆深要了晕船的方子抓好了药，一上船，她立刻便让厨娘熬了药端来。 所以，上次那种头晕目炫地感觉，萧慕清再也没尝过，这也让她有了兴致去船头上看风景。 惟一遗憾地是，谢妩在陪她去了一次后，第二次，无论她怎么哀求，她都再不肯踏出船舱一步。 她惧冷。 明明这一世,她身体一直很好，除了刚醒过来的时候染了那场风寒，其他时候，她甚至连个喷嚏都没打过，可是，她就是惧冷。 好在，萧郡主虽然不是一个贴心地人，可对谢妩这个她惟一地朋友，她还是很体贴地。 在知道谢妩是因为惧冷才不敢出去时，她便不再勉强谢妩,可她自己一个人又属实有点无聊，于是，她眼珠子一转，一下便打上了碎玉的主意。 自上次谢妩说她会武功后，她就一直想找机会试探一下这丫鬟的功力，这下正好,左右在船上也没有别的事，刚好齐活！ 而陆湛也乐见其成，萧慕清拉了碎玉去船头打架，他正好借着机会来船舱里找自己的媳妇喝茶。 “再走一天水路便该换马车了，最迟后日傍晚，咱们就能到京城。”陆湛一边喝茶，一边笑着对谢妩道。 听了陆湛这话，谢妩眉尖微不可觉的轻挑了一下，她提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便有些不解的朝陆湛看了过去。 陆湛一笑，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随后，他悠然起身从谢妩手中将茶壶接了过来，替谢妩和自己各斟好了茶，就才搁下茶壶重新坐了回去，他道，“我是想说，阿妩，离二月初三那个好日子没几天了！” “陆湛，你……你有完没完！”谢妩被陆湛这话说的有些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