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叶秀丽是让她喊小谢的,在长一辈的人看来,她已经结婚生子,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而谢今朝还没结婚,在长辈的眼中就还是个孩子,叫他一句小谢是正常的。

    哪怕谢今朝的年纪比她大呢!

    可上辈子那个中年的谢今朝威严气派的形象在沈艾秋的心里太过根深蒂固了,这一声“小谢”她是怎么也喊不出口。

    上辈子她是喊谢今朝“谢先生”的,现在这个时候,下海做生意蔚然成风,一般都喜欢互称对方老板,但谢家是文化人。

    沈艾秋想来想去,谢老板这个称呼太过粗俗了些,干脆还是喊他谢先生吧!

    谢今朝被她一句“先生”喊得愣了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啊,行,你们先用,我没那么早,睡觉前才洗。”

    沈艾秋忙了一天,累得够呛,也想早点洗洗睡了,便带着安安先去洗了澡。

    既然用了别人家的卫生间,肯定要打扫干净,不能给人留下一个湿哒哒的烂摊子,叫人用的时候心里不高兴。

    于是谢今朝突然觉得口渴,进厨房倒水喝的时候,不经意地就看见沈艾秋正弯着腰在卫生间里擦地。

    她身上穿了一套宽松的小碎花长袖长裤,大概是怕把衣服弄湿了,她把上衣塞进了裤腰里,裤脚也高高地挽到了膝盖上,露出一段纤细柔软的小腿。

    谢今朝惊讶地发现,她露出来的那段小腿居然白得晃眼,原来她也不是天生皮肤就这么黑的啊!

    还有那一截腰,又细又软,这么瘦的一个人,居然也能看出一种属于女性独有的妖娆婀娜来。

    这一刻,谢今朝才突然生出一些原来她也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实感来。

    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存在忽然就有点尴尬起来。

    “咳咳!”谢今朝清了清嗓子。

    沈艾秋抬眼,才看见他进来:“谢先生,这卫生间我已经弄干净了,你可以用了。”

    “啊,不,不着急。”

    “那行,您慢慢的,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想先去休息了。”

    “好,好,去吧!”

    谢今朝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按捺下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可能真的是单身太久,看来确实应该听他妈的话,好好地去找个对象了。

    第二天早上谢今朝是在家里吃了早饭才去上班的,热腾腾的面条,加了两个煎得香喷喷的荷包蛋,还有爽口的小青菜。

    吃得肠胃妥帖又满足。

    还别说,一早起来就有早饭吃,比饿着肚子出门找吃的,感觉要好多了。

    昨天晚上沈艾秋临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来,安安那个以前经常戴在身上的平安锁前几天挂着的绳子断了,她取下来随手放在了柜子上,昨天搬家的时候匆匆忙忙,忘带了。

    那平安锁是安安的大姑送的,说起来周宏志家几个兄弟姐妹,就数这个大姑最有出息了,也是周家那么多人中,上辈子沈艾秋唯一不恨的人。

    这大姑是周家最大的女儿,才十五岁,家里想把她嫁给一个瘸了脚的老鳏夫换彩礼,小姑娘不愿意,自己跑了出去。

    跟家里断了好几年的联系,后来才又慢慢地恢复了一些来往,周家的人才知道她居然在首都定居了,而且混得还算不错。

    沈艾秋结婚的时候她回来过一次,后来她生安安的时候,也来看过一次她,送给了安安一个银质的平安锁。

    上辈子周宏志逼着沈艾秋离婚的时候,周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给她说话,全都是说她自己留不住男人活该的。

    只有周大姐特地赶回来,狠狠给了周宏志一巴掌,骂他忘恩负义的渣男。

    但还是没拦住周宏志铁了心要离婚,后来周大姐还给沈艾秋留了一笔钱,让她自己好好生活。

    对周家的人,沈艾秋唯一还有点感情的,就是周大姐了。

    既然是周大姐送的平安锁,她还是希望给安安好好地留着,当做一个纪念也好。

    所以还是得回去一趟,把平安锁给拿回来。

    牵着安安回去,还没进屋呢,就遇见隔壁的王婶子:“艾秋啊,你们家小周没事吧?没伤着哪儿吧?”

    沈艾秋莫名其妙:“他怎么了?”

    “就昨晚上啊,哎呀,我们家那小子也是太莽撞了,啥也不看清楚就把人给打了,亏得人小周不跟他计较,怎么,小周回去没跟你说?”

    沈艾秋笑了笑:“王婶,我昨天晚上出去了,现在才回来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婶这才颇为不好意思地讲了起来。

    原来昨天晚上周宏志想偷偷回来找他的账本,但他知道沈艾秋在他晚上不回家的时候,有把院门反锁的习惯。

    他怕吵醒了沈艾秋,便决定爬墙进去。

    结果刚好撞见隔壁王婶的儿子跟别人喝了酒回来,醉眼昏花间,看见一个黑糊糊的人影正在爬隔壁家的院墙。

    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是谁,只以为是来贼了,便冲上去一把将人给扯了下来,一边大声喊抓贼,一边不分青红皂白地揍起人来。

    这响动闹得太大,不一会儿,四邻八舍一堆男人冲了出来打小偷。

    把周宏志揍得那叫一个凄惨。

    后来才终于有人听着那声音不对劲,赶紧用手电筒一照,妈呀,打错人了!

    周宏志前一天晚上才被打了一顿,这又被打,那叫一个凄惨啊,脸上就跟开了颜料铺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