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啧。”弗雷在搞什么啊,这么几只都会被他放跑……果然是跑到哪个地方偷偷自【哔——】去了吧?

    拓真这么想着,然后几乎是下一秒——

    “拓真!我刚才打了个喷嚏,是不是你在说我坏话?!!”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你看着我干嘛……小心!”

    地下突然窜出来几根粗壮的树藤,严严实实地将拓真缠住,紧接着围上来的巨兽们不约而同地抽出尾巴,齐刷刷地朝拓真拍了过去!

    拓真原本想直接挣脱树藤的束缚,但是没想到以他的力气竟然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得。于是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几条又粗又大的尾巴朝他砸了过来!

    结果,在巨兽的尾巴砸在他身上的时候,缠着他的树藤像是预料到了一样瞬间松开,下一秒拓真就被几只巨兽合力揍飞了。

    还没等他在空中稳住身体,原本释放气流极有规律的阿尔塔纳之门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接将还在半空中的拓真吸了进去!

    “拓真!!!”

    第30章 新的旅途(一)

    被吸到阿尔塔纳之门里后,拓真才真正明白了所谓的异星球阿尔塔纳之间的排斥究竟是什么。

    事实上这并不是排斥,而是吞噬。

    这个星球的龙脉想要吃掉自己。

    拓真有这样的感觉。

    无论是外面盘踞在门口的巨兽还是之前封锁住他行动的树藤,都是这个龙脉的延伸,它想吃掉身为异星球阿尔塔纳异变体的拓真。

    拓真想起之前弗雷的推测,发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应该不是错觉。

    阿尔塔纳之间其实是可以互相吞噬的,但是他们都需要一定的媒介。

    就比如,拓真之前通过巨兽的血液补充了阿尔塔纳,而这个星球的龙脉则想要通过拓真这个异变体来吞噬掉另一个星球的阿尔塔纳。

    如果没有媒介,就比如拓真曾经因为别人的算计吃下过阿尔塔纳结晶,那次两种阿尔塔纳之间的排斥作用就差点要了拓真的小命。

    而现在,拓真就处于一种完全被动的状态。因为他掉进了阿尔塔纳之门,直面的是这个星球的阿尔塔纳,根本没有任何媒介可以让他在这场阿尔塔纳之争中取得胜算。

    当初吃进去的阿尔塔纳结晶他还能剖开肚子把东西挖出来,然而现在他却是掉进别人肚子里的食物。

    拓真在掉进洞穴的瞬间,眼前的一切就被刺目的白光所占据了。

    就像一滴水猝不及防落入一口烧热的油锅中,才刚接触到液体表面就产生了爆炸式的反应。拓真一开始还能清楚地感受到皮肤寸寸炸裂,身体在阿尔塔纳的作用下又快速修复,紧接着又在异星球阿尔塔纳的霸道侵蚀下再次炸裂……如此循环往复。不过他其实也没痛苦太久,因为不多会儿他就对这种感觉麻木了。

    身体的剧痛模糊了他对时间的感觉,也许从他掉进来到现在才过了一秒钟,也许又过了一个世纪。他似乎一直都在下坠,持续的失重感让他有种掉入无尽深渊的错觉。

    死亡对于他来说是那么近,又那么远。

    刚掉进阿尔塔纳之门的时候,拓真还有些茫然,但是越到后面,拓真的心情就越是平静。

    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对于他这样的怪物来说,也不算是意外了吧?

    毕竟就算是怪物,总归还是有归处的嘛。当初因为阿尔塔纳而捡回一条命,现在又因为阿尔塔纳而死,说起来算是一命还一命啦。而且他还因此多活了十几年,怎么想也是他赚到了哎……

    只是这样的话就要对阿爸食言了呢。

    拓真的思绪突然飘得很远。

    阿爸对不起啦,不过他也很无奈啊,他这样的情况根本就爬不回去嘛……掉进异星球的阿尔塔纳之门里大概就是尸骨无存的结果啦。

    在闭上眼睛之前,拓真仿佛再次回到了小时候。

    他恍惚间听到有个声音在叫他:“冲田拓真。”

    小时候他以为那是他阿爸,现在想想当时说不定是因为不想死,希望他爸来救救他——毕竟在当时的小屁孩儿眼里,自家阿爸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潜意识里就认定那是他爸

    不过现在想想,这声音跟他阿爸完全不同啊。

    拓真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但是他还是用最后的力气回应了这声呼喊,就像他小时候一样:“嗯。”

    然后就在意识全部消失之前,心脏被什么硬物捅穿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一切的一切几乎都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拓真看到了那个呼唤了他两次的人。虽然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但是他敢确信,这绝对不是错觉。

    不是阿爸。

    ……你是谁?

    ***

    撒约是纳什克共和国的一个平凡无奇的北方小镇,只是最近这个小镇有些不太平。

    两天前的十起杀人案还在让小镇的警署人员头疼,今天他们又接到了小镇居民的报警电话——在某个闹市的小巷中突然发现了一具尸体。

    等到最近被命案警署人员赶到的时候,报案的居民带着他们来到了小巷口,一眼便看到一个衣服被大量干涸的血染成深褐色,心口处插着一把不短的刀的人倒在小巷深处。

    “我一发现就给你们打电话了,”居民咽了咽口水,继续对做笔录的警署人员说,“因为有些害怕,所以我没敢凑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