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哭笑不得

    当然了，贾似道话语中的“完美”两字，多少也还是有点阿谀的意思在里面的。

    毕竟，以钧瓷的“出窑万彩”的风格而言，许老所收集的这几片钧瓷片可都是钧瓷碎片里面的极品啊。各种色彩的碎瓷片，能够摆放在一起，就已经极为难得了。再想要非常完美天衣无缝的组合在一起，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若是整个背景的布局很宏大的话，那还比较好说。但是，就眼前的这小小的四扇屏而言，却实在是很难做到尽善尽美！

    不过，即便是如此，贾似道所说的话，却也是不无一定的道理。更何况，现在贾似道的处境嘛，正是在接受诸位行家的考验的。说点儿“拍马屁”的话儿，还是很有必要的。

    果然，就在这边贾似道的话音刚落，那头的许老就带头赞了一句，说道：“好！很好！小贾的能力不俗啊，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许老略微的犹疑了一下，似乎是对于贾似道如此的赞赏他的作品，有些不太习惯一样“不过，小友，如此的赞赏这件四扇屏，还是让老头子我很是汗颜的啊。”

    想来也是，能坐在这边的可都是古玩街店铺的老板们，再不济，也就是阿三和贾似道了。贾似道呢，正在准备着自己开间店铺，从现在的考验情况来看，贾似道能进入他们这个圈子，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阿三，因为有了卫老爷子的关系，许老总不能把他当外行人来看吧？

    如此一来，再联想到先前许老特意的提出来的，让贾似道针对着这么一件许老自己经手的钧瓷四扇屏，倒是有点自吹自擂的感觉了。

    好在，贾似道的赞赏，很是贴切。所陈述的句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明显的奉承的成分。难怪乎许老在说到最后的时候，连对贾似道的称呼，都从“小贾”到了“小友”了。这无疑已经表明，就许老个人的意思而言，他已经接受了贾似道进入他们的这么个圈子了。

    虽然，许老的身份，只是“阡陌香”的老板，并不是专业的从事古玩行业的，也没有在古玩街主体古玩的那一头，开个古玩店什么的，但是，许老的人脉，还是很不错的。不然，眼前这些人，也不会把这次的考验贾似道的聚会地点，选择在“阡陌香”茶馆了。

    所以，当听闻到许老对贾似道的称呼之后，贾似道自己还有点茫茫然的，毫无所觉。边上的阿三，却是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就碰了一下贾似道的手肘，眼神中带了几分欣喜的笑意。

    而边上的其他几位老板，自然也是乐呵呵的看了贾似道一眼，转而抿了一口茶，顿时，先前的那份考验贾似道而刻意营造出来的紧张的氛围，很快的就淡了下去。

    “说起来，这钧瓷的珍贵之处，就在于它的难以烧制！”周富贵这个时候，出言打了个哈哈，或许是想要说明点什么吧“大家都知道，‘窑变’这玩意儿，它一半靠的是人工，一半靠的，却是天然的。这里面包含着窑工的技术、经验和对火候的掌握，同时也带有很多偶然的因素，因此，窑工们常说‘钧无二样’，也就是这么个理儿了。即便是我，对于许老，一下子能收集到这么多的钧瓷碎片，还特意的打造成一件四扇屏，可是羡慕的紧啊。”

    “小周，你小子也来笑话我老人家。”许老淡淡一笑，说道“不过，老头子我还真的是对这件东西，比较喜爱。这瓷屏，可是我二十几年前，在北京琉璃厂那边的古玩店里淘换来的，也算是我比较得意的珍藏了。”

    说起来，这间包间里的人，谁的手上，又没有几件得意的收藏呢？

    就好比说是周富贵吧，他的收藏，贾似道可是见识过了的。哪怕就是贾似道自己，这个从翡翠一行入手的新人，在手头上也还真有几件瓷器的珍品呢。至少，那“清宫五件”就绝对的算得上是珍品了吧。

    不过，贾似道边上的阿三，却是要相对的显得寒酸一点了。

    “呵呵，要是许老你都这么说的话。那，像我和阿三这样的，岂不是，只能是随意的找几片开门的瓷片。不管是什么年代的，也不用很珍贵的了，直接全部弄在一起，搞个四扇屏什么的，说不得，也能当成是收藏的珍品了呢。”贾似道有些开玩笑似的说道。

    当然了，话是这么说来着，而贾似道的内心里，忽然的就想起了自己的家中，不正好就有不少的碎瓷片嘛。如果所说的成为现实，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乐趣。只不过，想更和许老这般的，用名贵的黄花梨来制作成四扇屏，贾似道琢磨着，还是有点浪费的。

    还不如找些普通的红木，就应该差不多了呢。

    而且，贾似道对于碎瓷片的收藏，在要求上并不是很高，仅仅是用来学习瓷器的收藏而已。弄得太精美了，反而失去了收藏碎瓷片的本来意义了，颇有点得不偿失的感觉。当然了，贾似道这么一想，无非也就是目前，手上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材料，比如黄花梨之类的，也没有很好的碎瓷片，比如钧瓷之类的，若不然，贾似道肯定也不会介意自己的收藏中，多一件和许老现在这件钧瓷四扇屏类似的收藏吧？

    随后的时间里，许是大家都默认了贾似道进入古玩街这个圈子里吧。所说的话，倒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针对性了，大家都是乐呵呵的闲聊着。连阿三，在这里面，也说了开来。尤其是讲到其中有一次，买木制家具的过程，着实是让人哭笑不得。

    “就说是在临海县城邻近的一个县市那边吧。那里就有一家不错的家具城！”阿三有些恶狠狠的说道。那家具城的名头，贾似道也是听说过的，说得好听点，就是一家家具城，不好听一点，就是个收破烂的地方，回收的东西很多，无非是以木制家具为主罢了。

    贾似道对于这些收家具的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很多的人，走在乡野间，挨家挨户的询问着，是不是有古董家具出售，比如木床，或者是木制雕花的窗门之类的玩意儿。那个时候，以贾似道的年纪，自然不晓得，为什么家中的很简陋的木床之类的，竟然能换好多的钱。

    即便是那所谓的“好多的钱”在现在的贾似道看来，也仅仅是停留在一个小孩子的眼光世界里而已。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收家具的人，这样的下乡搜罗的举动，有时候，还真的能遇到不错的古董家具。虽然品质不会很高，很少出现有谁把自家的极品的古董给廉价卖了出去，但是，哪怕就是一些水准边缘的东西，被这些小贩收了去之后，期间也还是有着很大的利润空间的。

    这不，阿三就说开来了：“我一般三两个月的，就会去那边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有时候，还真给我捡漏，捡着了几件小玩意儿，也没准的。而就在前阵子，我就收了个不错的笔筒呢。也是属于根雕类的，虽然材质上比不上黄花梨、紫檀这种级别的了，却是因为雕刻的功夫不错，留着玩玩，也挺实惠的。不过，就在上个月的时候，却是在那边遇到了一件让我哭笑不得的事情。”

    “哦？”贾似道当时还是挺好奇的，很是配合的询问了一句“还能有让你阿三哭笑不得的事情生？”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阿三当下就没好气的白了贾似道一眼，说道“那会儿啊，我去那边的时候，是顺道过去的。本身，就还有点正事。但是，路过的时候，刚好看到一家熟识的老板，站在那边，因为货刚到，所以忙里忙外的。我这不乐于助人嘛，当即就过去帮忙了。完了，也算是我做了善事，善有善报吧，刚巧的，看到了在边上摆着的四张椅子”

    说道这里，许是讲到高兴处吧，阿三的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就连边上的贾似道等人的神情，也是微微的有所动。毕竟，从阿三的语气来看，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好东西了吧？若不然的话，就阿三的个性，是断然不会拿出来说的。

    不过，阿三却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反而很是平淡的说道：“就说我查看到的那四把椅子吧，并不是靠背的那种，而是很简单的，就那么一个木墩，和公园里摆着的那些椭圆的石墩，大小差不多，上面还镂刻着一些雕花。至于质地嘛，我琢磨着，应该是件老的红木了。究竟什么类型的，一时间，却也弄不太明白。”

    “阿三，你小子，现在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边上的许老，嗔怪了阿三一句。

    “可不是嘛。”阿三讪讪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即便是当场的时候，我还不太明白，但是，知道是件不错的东西，我还是心里有数的。所以，我就向那位老板开口询问了，这玩意儿，多少钱啊？”

    “几万？”贾似道见到阿三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询问的神情，当即也不犹豫，更加配合的说了一个数字。

    “哪里有几万啊，老板和我还算是有点熟悉的，就比划了一下，三千。”阿三很是肯定的说道“我心里，自然是一乐了。莫非，还真的是因为下车来，帮个忙，我就捡了个漏了？不过，很快的，我就冷静了下来。仔细的再度查看了一下那几把凳子，看着的确是挺不错的。这才说道，一起打包了，给我送到临海那边去吧。”

    “莫非打包运回来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边上一个，看上去静默着不太说话的老板，询问了一句。

    “老刘啊，你就甭着急了，我想，阿三这小子，故意的吊着咱的胃口呢。”周富贵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尤其是老刘你，本身就玩家具的，这会儿听到有好的东西出现，按捺不住心情，可是着了阿三的道了。”

    “我说呢，阿三，你平时一个说话挺利落的人，这会儿，怎么说起来，断断续续的呢。”老刘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敢情是故意吊着我的胃口来的，我可告诉你啊，要是你没拿下那四把凳子，待会儿让我去过过眼，我可不答应啊。”

    “额，刘老板，您这话说的。实在是”阿三叹了口气，说道“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啊。得，我接下来简洁点说好了。当时，那位老板自然是当场就答应了。不过，让我觉得有些好笑的是，三千的价格，并不是四把凳子的价格，而是一把的价格”

    “就这么点事情，还能让你哭笑不得？”老刘闻言，顿时有点儿不乐意了。反而是贾似道，看着阿三的眼神，有些玩味。想必，故事到这里结束的话，恐怕阿三也会拿出来说了。

    果然，就在贾似道看向阿三的时候，阿三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说道：“刘老板，这还是刚开始呢。我琢磨着，东西是挺不错的。三千一把，就三千一把吧，反正我仔细看了看，觉得还是挺值的。于是，和对方讲了一下价格。最终，四把凳子，以一万块钱的价格，成交了，我心里乐滋滋的。然后，就去办事了。完了，回到临海的时候，等到那四把凳子到手。结果，打开一看，取出一把凳子，啧啧，真是不错的东西，取出二把的时候，得，怎么越看越有点不对呢？三把，四把，接连的出现了情况。倒不是说，凳子的模样什么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就它们的样子，和一把，很是相近，说得更确切说，就和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但是，材料上，却是不对了。当下，我就打电话过去了。我说，怎么这到手的四把凳子，只有一把是真的，其他的三把，都是近代的防制品呢？你猜对方怎么回答？人家也很是老实，很是诚恳的说了一句‘阿三啊，老实告诉你吧，你那批货里还有一把是真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就这，还是我特意的叮嘱着，千万别让你阿三落个空手回去的结果呢。其他人要是购买的话，有没有真的，那可就要看运气的喽。阿三，你也是明白人，真要是一万块钱，能换到四把这样的真的凳子出来，你说我自个儿早就了，还做什么小买卖啊’当时，我整个人就，拿着电话，呆掉了，让人很是无语啊”“呵呵，看来，你还真的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呢。”听完阿三的叙述之后，贾似道不禁也是点了点头。

    说起来，古玩这一行，遇到这样类似的事情，也实在是有够郁闷的。但是，你还别说，即便是如此，明知道自个儿吃了点小亏，阿三却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拿回去和人家退货？摆明了是对阿三有点熟悉的老板，话语里都说了，是看在阿三的面子上，已经给了一把真的东西了，你还能怎么着？

    你若是不要的话，别人或许，还真就要了呢。

    说到底，还是古玩一行，很多的东西标价不明，市场竞争不够完善导致的。于是乎，就在阿三说了他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之后，包间里的其他的一些古玩店的老板们，也是各抒己见，仿佛这场针对着贾似道的考验的聚会，很快的就成了交流会一样。

    不过，让贾似道欣喜的是，正是因为氛围的改变，让贾似道也就更快的融入到这么一个圈子里去。至于古玩街的店铺的老板们，都会有些什么法子，让自己的店铺，屹立在古玩街而不倒，一些经商的手段，则是让贾似道大开眼界。

    颇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悟！

    末了，聚会就要散了的时候。周富贵大叔，却是重新又提起了贾似道的翡翠店铺，具体的询问了一下什么时间开张，到时候，在场的这些人，会去捧场，自然是不必说的了，其他的一些，今儿个没有前来的老板们，恐怕也还有不少。

    “周大叔，这翡翠店铺，具体的开张时间，却是还没有定下来呢。不过，店铺那边，已经在装修了。剩下的，就是货源的问题，也正在逐步的解决，我想，再过一个月，估计就能开业了吧。大致的，我就定在国庆那天了。”虽然贾似道说话的时候，是对着周富贵说的，但是，所说的这些话的内容，更多的，还是冲着边上的其他的老板的。

    “国庆期间？”周富贵点了点头。说道“是个不错的日子啊。不过，小贾，因为你开的是翡翠店铺，所以，到时候，可要多注意一下，杨启那边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