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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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卿细嚼慢咽地吃下枣子, 淡淡地对司马睿道:“谢殿下关心。” 听得顾九卿有气无力的声音,司马睿更心疼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受伤, 没有第一时间护住你,终是我的错。你放心,日后我若再置你于险境,就叫我天打雷劈。” 顾桑听得直翻白眼。 之前还跟她吵,女主是因她而受伤,这会儿女主醒了,倒又成了为他受伤。 呵,真不要脸。 “与你无关,这是我的选择。” 顾九卿眉宇间掠过一丝恹沉,不愿听司马睿诉衷肠的废话,遂转移了话题,“殿下最近忙些什么?” 有顾桑这个第三者在场,司马睿也不便同顾九卿说些腻歪的话,便扯了张凳子坐下,将自己近日忙的公务事无巨细地都说了。 诸如吕良史被抓捕归案,当地文官集团跟过吕康两反贼的大批党羽被下狱,唯有被策反的一些官吏功过相抵,既往不咎,还有朝堂对百姓士兵的安抚政策,以及清查官商勾连等等。 每日约见的官员豪绅都快将门槛踏破,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 “雍州乱局得以顺利解决,合该都是你的功劳。但我给父皇的奏折却没有如实陈诉,说你以身为质刺杀康守义等,皆是你我二人合谋演的一场戏。这件事,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九卿可会怪我?” 事关奏折一事,司马睿本就心虚,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如果顾九卿从旁人嘴里知晓内情,恐怕误会自己。 然而,司马睿又害怕顾九卿真生气,将其全部推到方诸身上,快速说道,“不过,这并非我的本意,全是方先生的意思,是他拦了我原本写的折子。” 顾九卿面上并无任何不满:“方先生的建议甚为妥帖,殿下做的很对。我不过一介弱女子,不需要这些功劳,只要你将雍州这摊子乱麻肃清即可。” “我知道你体恤我,终归是我占了你的功劳。九卿放心,他日我必补偿于你,就算父皇不清楚雍州困局得解的真正原委,但我心里一清二楚。” 司马睿一脸痴情地保证道。 顾桑搓搓手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合时宜地又递给顾九卿一颗枣子,打破这份暧昧中又带着一丝莫名诡异的气氛。 顾九卿捻着手上的红枣,说:“来日方长,殿下正事要紧。待殿下早日将雍州诸事妥善解决,届时一道回京。” 回京路程至少半个月,有的是时间与顾九卿朝夕相处。 司马睿激动的心花怒放:“好,都听你的。” 顾桑:“……” 心道,到时有你男主哭的。 躲在不远处花田里的郝无名,亦是看的连连咋舌,简直没眼看,又忍不住捂着眼睛偷看。 嘿,六皇子,等你知道顾九卿的身份,怕是要哭死咯。 司马睿哭不哭的尚未到,但顾桑哭的时候却要到了。 翌日。 顾桑用过早膳,趁着顾九卿泡药浴的时候,准备将百姓送过来的新鲜莲子做成红枣莲糕,不想温泉山庄又来了四位客人。 分别是顾显武和顾明崇两父子,以及李东阳和李子舆两父子。 顾显武和李东阳贩卖粮食入雍州,有着同被郑广和欺骗囚禁的经历,原本不相熟的两人很快熟识起来。又因李家娶了顾皎为新妇,两家算得上是亲眷,故而两家人的关系又进一步。 顾显武和李东阳得以解困,亦是得益于顾九卿的缘故。 两家都是商贾,最不缺的就是银钱,遂带了大量调养身子的名贵药材,灵芝人参都是百年以上。原本李家人还想带几位雍州城的名医专门为顾九卿调理,务求不落下病根。 但是,顾明崇说,顾九卿身边已经有了绝好的名医,李家人方才打消念头。 顾桑从厨房出来,先回屋净手洗面,方才移步待客的花厅。 山庄里就只有陌花与梅沁两个上不得台面的正经丫鬟,其余新添置的都是些粗使的洒扫婆子丫鬟,没干过侍奉客人的活儿。陌花此刻应在帮女主泡温泉药浴,唯有梅沁侍奉在花厅。 桌上已经摆了茶果点心。 四人就此趟雍州行,唏嘘不已。 李东阳比顾显武年长两岁,称其为老弟。 “顾老弟,我们被郑广和这个老混账骗惨了,如果雍州真被吕康那两老贼占据,不狠狠脱层皮恐性命难保。” 郑广和这老东西,竟暗地里早就沦为反贼的爪牙。 顾显武想到自己被困一月,亦是后怕不已:“谁说不是,来之前谁能想到他们会造反?万幸,有惊无险。我听说一些家底薄弱的被关在牢房里,有的不听话直接就被吕良史给杀了,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顾明崇混在蓟州的兵士中入的城,亲见了康守义对百姓惨无人道的杀戮,愤愤不平道:“尤其是那康守义,竟将屠刀对准了手无寸铁的百姓,那老贼为了自保,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天理难容,失道寡助。” 李东阳接过话,怒道:“这么多年,吕康两老贼在雍州只手遮天,排除异己,被他们祸祸的无辜者不知凡几,那些被吕良史霸占的良家女子何其可怜。我听说这狗东西竟还惦记着顾大姑娘……简直就是无耻至极。 得亏六皇子和顾大姑娘力挽狂澜,将这群财狼之辈铲除,保全了雍州。” 李子舆看了一眼李东阳,端起茶盏,啧啧赞道:“确实力挽狂澜。” 不过好像没六皇子什么事儿。 顾桑甫一出现,四人便停了话题,几道视线皆朝她看过去,众人面上讨伐反贼的愤慨瞬间转为和颜悦色。 来的是顾桑,并没看见顾九卿。 几人脸色未变。 顾桑提裙踏入花厅,依次向四人见了礼,方道:“请稍等片刻,大姐姐过会儿便到。” 顾显武道:“你大姐姐身上有伤,我们等着便是。都是自家人,不存在这些虚礼。” 说罢,便让下人递上来一个精美无双的长匣子。 顾显武将匣子转递给顾桑,亲慈道:“你就是三姑娘顾桑,对不?二叔是个大老粗儿,不知道你们小姑娘喜欢什么,就随便挑选了几颗不值钱的珠子,作为见面礼,莫要嫌弃二叔囊中羞涩。” 瞧这凡尔赛的,总不可能是几颗不值钱的玻璃珠? “侄女谢过二叔厚爱。”顾桑双手接过,将匣子递给旁边的梅沁,眉眼含笑,仪态落落大方。 顾显武目露赞许,俏生生的小姑娘,全然没有一丝小家子气,哪儿像传言中的那般不堪。 挺乖的小姑娘,比顾静自信,毫不怯场。 李东阳自也备了见面礼,将一个四四方方的漆金黑匣子递给她,笑道:“三姑娘,伯父也没备什么好东西,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拿去随便玩。” 这四方盒子竟比长匣子还要沉上许多。 若非不妥,她还真想看看长辈们眼中不值钱的礼物、倒底有多不值钱。 顾桑让梅沁将匣子收起来,对着李东阳规规矩矩地道了声谢。 顾显武身为顾桑的正经长辈,实则并不太关注燕京这位三姑娘的情况,顾显宗这位兄长也甚少在家书中提及过,相比之下,他更熟悉的是顾九卿和顾皎,一个是兄长看重的嫡长女,一个是兄长的心头好爱女。 但顾显武是生意场上的一把好手,逢人自带三分笑,也不会冷场,便以一个长辈的姿态问询了顾桑家中嫡母父亲的身体状况,以及顾桑在麓州的吃喝玩乐可尽兴。 李东阳也时不时插上两句,唯有顾明崇和李子舆皆是已婚人士,不适合对一个未婚姑娘太过热络殷勤。 顾桑惯会在长辈们面前装乖,一口一个二叔伯父的,听得顾显武和李东阳十分熨帖。毕竟收了他们‘不值钱’的见面礼,适当提供一些情绪价值。 这种场合,对她来说,得心应手。 说话间,顾九卿便拖着孱弱的身躯过来了。 顾显武阔别燕京多年,乍然见到顾九卿,着实惊为天人。 李家父子和顾明崇皆已见过顾九卿,是以相对镇定些,毕竟顾九卿的好相貌实乃天下罕见,就是他们走南闯北,也没见过几个能盖住顾九卿容色的女子。 顾显武自觉失态,面色顿时恢复如常,带着长辈对小辈的慈爱亲切:“大侄女,没想到你都长这般大了……” 一开口就是大侄女,这细微的差别就让顾桑窥出这位便宜二叔待顾九卿可比她亲厚多了。 然而,顾显武欲展现自己对顾九卿的亲厚之意,但女主明显不太领情,只疏离地唤了声‘二叔’,便转身坐于主位。 顾显武属实没想到顾九卿的性子比传言中的更要冷漠。 女主对施氏都不亲昵,还敢对顾显宗甩脸子,焉能指望对隔了一辈的二叔热情? 顾明崇惯常是个爽朗精明的人,见自家老爹那种左右逢源的人都能败下阵,看了一眼目光漠然的顾九卿,只觉得压迫感十足,心底莫名怵的发慌。不过,顾九卿敢徒手刺杀康守义那种武夫,就不可能只是个普通女子。 至于李子舆,见识过顾九卿的通天手段,更不敢放肆。 李东阳是个和事佬的性子,见顾显武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便道:“顾老弟族中真是人才济济,出了顾大姑娘这种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哪儿像我们李家的女娇娘,只会绣花什么的,打发打发时间。” 李东阳有心恭维两句,既奉承了顾九卿又算是替顾显武解围,谁知顾九卿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并不接他这话。 顾九卿面色淡的近乎无情,没有与人叙旧联络感情的意思: “不知二叔和李伯父打算如何处置这批粮草?” 当日,放火烧粮只是故布疑阵,粮草并未真正烧毁。 顾桑黛眉微蹙。 她敏锐地察觉出女主心情似乎极端不好,面对司马睿尚能虚与委蛇,但面对其他人就没有必要了。 若非顾家父子是‘顾九卿’的亲眷,女主怕是连面都不会露。 顾显武和李东阳互看一眼,道:“郑广和听命于反贼,想要空手套白狼,当初并没付买粮的银钱,这笔买卖自然不作数,我们打算将粮食运回去。” 顾李两家都垫了不少银子进去,商人自然不愿做赔本的买卖。 李东阳又道:“并未打算全部运回去,而是准备捐赠一部分粮食和银钱做为抚恤牺牲的士兵以及罹难百姓之用,略尽绵薄之力。” 顾九卿淡淡道:“如今雍州大量粮食堆积,易生潮发霉,趁早运走为妙。既如此,我便不留各位了。” 四人:“……” 这是明晃晃地赶人。 热茶还没喝几口,温泉山庄也还没参观上两眼。 不过,顾九卿有伤在身,需静养,倒也情有可原。 顾明崇看看顾九卿,又看看顾桑,犹豫道: “三妹妹,因仓促前往雍州,错过了你的及笄礼,家中原打算等我们回去,正好给你补办一场及笄礼……” 顾九卿受伤行程应有变,两位妹妹怕不会折返麓州。 心里这般想,顾明崇顿了顿,还是坚持问道:“不知等大妹妹养好伤,两位妹妹可还有时间前往麓州?” 顾桑抿了抿唇,正要委婉拒绝时,却被顾九卿截住话:“不必了,她不会去麓州。” 四人遂告辞离去。 顾桑看了一眼顾九卿:“我去送送。” 说完,便跟着他们一道出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