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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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飞抬起左手压了压，等声音渐渐停下时又继续:“咱们毕业已经有十来年了，今天大家……” 毕业十来年了呀！ 原来时间是这么不禁念叨的嘛！ 此时的大屏幕上陡然出现一张夕阳落日图，混在一张张青涩的脸庞堆里，确实显得突兀了。 不过许洛颜很快反应过来，这张图她再熟悉不过了。 高三那年初，立秋的画卷在城市的上空铺展开来，渐变的秋叶将天空糖渍成橘色的暖霞，笼罩住窸窸窣窣的校园。 班级里已经安静下来了，大家埋着头开始完成今天的作业。 突然教室里一阵嘈杂声后，众人纷纷抬头望向窗外。 早到的黄昏夕阳在窗外铺开，橙色的，金色的，红色的云雾像是打翻了天空的调色盘，拥抱在一起，那么绚烂昳丽，那么温柔动人。仿若是一方仙境，叫人沉醉其中。当全班大半的目光被它夺去时，温柔的老师征求了全班意见，在少年少女欣喜激动的目光中拿出手机，定格下窗外的那片盛况。 她说：“这片晚霞是我送给你们的毕业礼物。愿今后的你们和这晚霞一般灿烂炫目，也要永远清醒赤城，温柔勇敢地奔赴你们自己的未来。” 掌声雷动。 不知是窗外的晚霞太耀眼，还是眼前的老师太温柔，总之那成了高中时期最美的一幅画卷。 许洛颜以为这就是永恒，却不想第二天某人竟将那幅画卷封进了信笺，成了她的珍藏。 她依稀记得那时的姚漫兮依旧不苟言笑，只是随意说，“马上就要毕业了，这是送你的毕业礼物。” 信笺上印着“友谊长存”四个烫金大字。 她以为，她也承认了两人之间的友谊，她们会是永远的朋友。 可现在…… 微微侧头看着那神色淡漠的人，两人像是陌生人，竟是无话可说。 “洛颜，洛颜。”有人撞了撞她的胳膊，“你要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许洛颜这才反应过来，台上的人已经说完话，大家都开始自取食物了。 许洛颜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只是摆手拒绝:“谢谢，不过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拿吧！” 聚会在欢声笑语间缓缓进行，许洛颜吃的差不多了，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出了包厢门，去了卫生间。 出来时，碰到正在洗手的姚漫兮。 她脚步一顿，想说却说不出什么，倒是姚漫兮大方自然和她打招呼，“许洛颜。” 和镜中人的视线对上，不知怎么脸皮一紧，干巴巴回应:“漫……姚漫兮。” 明明当初的两人关系是最好的，现在反倒却是比旁的人要陌生些。 她打开水龙头，姚漫兮正好关上要走，许洛颜突然叫住她:“等等。” 第4章 我送你 姚漫兮脚步一顿，回头，“嗯?” 单音节带着干燥嗓音的沙哑，叫许洛颜的脑袋一片空白。 她应该要说些什么的，可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面颊因为急切慢慢染上一层浅红。 她有些结巴，“没，没什么。”她就是觉得两人之前的关系还不错，但现在却是无话可说了。 突然想到那个少年，许洛颜眼睛亮了亮，“那个，晚上那件事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要被抢了。还有，当时就觉得你熟悉，没想到是你。不过，你的变化真的好大啊！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呢？” 姚漫兮点头，“嗯。”她确实和之前大相径庭，她很清楚，毕竟这是她努力才做到的事情。 不过，“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一样可爱，还有点傻乎乎的。 姚漫兮想到傍晚目睹的一切，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了。 当初上学时她觉得她是一副呆呆懵懵的模样，明明心里很多事都清楚，但却是长了一张无辜乖巧的脸，和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总叫人觉得她是不谙世事的山间鹿，需要人守护。 现在虽然年纪长了，但似乎比起从前来愈加天真了。 忍不住提醒:“以后要提防着点别人。”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的许洛颜瞬间脸色涨红，辩解:“旁边都是有很多人的。” 她也不是真的傻瓜，那时的天色不算晚，旁边还有店家和来来去去的路人，谁知道那个少年竟然那么大胆。 许洛颜有些不愿再讨论这个话题，拍拍自己的脸，和姚漫兮一起走出了卫生间。 已经开口了，许洛颜也不再别扭，自然接着问下去:“嗯，听说你现在当了刑警。怎么样？平时忙吗？是不是很危险啊？” “还行，没事儿的时候不忙。”姚漫兮想了想又说，“一般来说问题不大，暂时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的案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走进包厢后又默契分开不再说话。 直到十一点半聚会终于结束，众人纷纷道别离开。 许洛颜看着外面漆黑的天际，想到自己的小电驴停的有些偏，下意识扯住姚漫兮的衣角，“等一下。” 姚漫兮回头疑惑:“什么？” 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突兀，许洛颜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傍晚见到姚漫兮时，好像没有看到她骑车或者开车来，于是大气道:“我看你来的时候没有开车，不如我送你吧！” 姚漫兮想到她的小电驴，心中怀疑能不能载得了自己，又想到她天真的性子，改了口:“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