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真是条好狗

    同样看到池景珩跟姜颂并排走的还有林菀，林菀不服气地捏紧了餐盘，昂首挺胸地走向池景珩。

    她喊了声：“池景珩。”

    女生刻意放软的嗓音是甜腻的，姜颂无意识地抬头看池景珩，有点想要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

    他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林菀像是在故意恶心姜颂，她脸上挂着假笑，亲昵地喊姜颂：“姐姐。”

    姜颂脸色变了变，她总觉得自己是懦弱的无能的，好似不管在任何时候，她永远都站在林菀之下。

    姜雁希（姜颂妈妈）越是拿林菀作对比，姜颂越觉得自己是不如她的，至少她有爸爸妈妈的爱，而她从来没有拥有过完整的属于她的，她想要的那种关心。

    原本不打算开口的池景珩瞥了眼姜颂，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冷声说着：“同学，你挡住我们的路了。”

    林菀脸色发生变化，她得意的笑容僵持在脸上，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那么羞耻的。

    姜颂被池景珩圈住手腕，她抬眸看他，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看。

    “我站在你的身边，你还怕什么？”池景珩眸光温和清润，说出的话却又让觉得很霸道，“她再说你不喜欢的话就直接掀翻她的餐盘。”

    姜颂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眼睛睁大了些，错愕的样子让池景珩忍不住勾唇微笑：“你是不想惹麻烦还是你不敢？”

    姜颂摇摇头，都不是，可能是麻痹了。

    有些事情，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敏感了，就算是林菀故意刺激她，她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跟她发生争执了。

    高一那年，林菀和姜颂在体育课上发生争执，撕扯扭打时，姜颂没把握住力道，把林菀推倒在了石头上，腿部缝了六针。

    姜雁希被叫到医院时，警察正在给姜颂录口供，看到对方家长，她原本焦急的脸庞骤然变得清冷。

    那时候姜颂才知道报警的男人是她的生物学父亲，而揪住她咄咄逼人的是她父亲的妻子。

    姜雁希的出现使得局面变得更加混乱，之后赔偿的事情是池父池承津出面协调的。

    姜颂以为回家会免不了一顿指责，奇怪的是没有指责没有呵斥，冰冷的冷暴力远比语言的冲击更加伤人。

    姜颂不想再去经历了，她不想与林菀发生任何的争执的原因，只是不想姜雁希再去面对一次。

    “我确实是她姐姐。”姜颂若有所思地看向池景珩，“她对我有敌意是因为她喜欢你，而不是因为我是她的姐姐，她只是说出来故意恶心我而已。”

    池景珩愣住，他现在有种他们之间好像丢失了几年的错觉，明明这几年他们一直都生活在一起的。

    他握住她的手腕的手指缓缓收紧，姜颂清晰感受到了他手指的温度，温热的，熟悉的，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下。

    下意识地她想把手抽回，但池景珩握得很紧，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周遭的目光，也不在意是否合乎规矩。

    姜颂脑子里浮现了母亲多年前说的话——

    “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不必说的太过明显，你和景珩都是大孩子了，生活在一起久了亲近也正常，但是像洗内裤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你跟景珩说到底也算是兄妹，兄妹之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我说太清楚了吧。”

    “明天开始你不用跟景珩放学了，我会安排司机接你去上舞蹈课。”

    池景珩垂眸看她，感觉到她周身泛起的伤感，他有种强烈地想要拥抱住她的想法。

    “颂——”沉知年的出现打断了池景珩的动作，沉知年看姜颂，张嘴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想了想，问：“你吃了吗？”

    “还没有。”姜颂不动声色地把手抽离了池景珩的束缚，“你呢？”

    “我吃过了。”沉知年目光微动，视线落在了池景珩的身上，高中之后，他几乎没有见过他们这般的亲近。

    然而池景珩看似温润的目光掺杂着让人难以忽略的敌意，沉知年指了指卤肉饭的摊位：“学校新增的摊位，味道还可以，我帮你打一份吧。”

    池景珩没有给他机会，径直牵着姜颂的手，走向了另外一个窗口。

    姜颂往后回头看沉知年：“你吃完赶紧去休息吧，我跟我哥随便吃点。”

    ——我哥。

    姜颂的这个称呼对于沉知年和池景珩来说都是不满意的。

    沉知年很久没有听到她如此亲近地喊池景珩哥哥了，他之前还问过她对于池景珩的看法，她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我跟池景珩又不是亲兄妹，我不想叫他哥哥就不喊她哥哥呗。”

    沉知年当时从她的语气里得到的信号是姜颂并不喜欢她没有血缘的哥哥，并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他们没有血缘的关系，才更有机会靠近彼此。

    池景珩更不喜欢这个称呼，他想要的远远不是哥哥这个称呼，他们如此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却只能被外人认为是兄妹。

    池景珩侧目问：“想吃卤肉饭？”

    “我不是很饿，我们两个人点一大份可以吗？我就吃一点点。”姜颂的眼睛眨了眨，眼尾漾出笑意，池景珩盯着她的红唇看了会，吞了吞口水说好。

    *

    林菀戳着餐盘里的事物，委屈巴巴地朝着温承宇撒娇：“哥，你还有心思吃东西啊，我最喜欢的男神被姜颂抢走了！！”

    温承宇翘起二郎腿，被林菀闹得没心情吃饭了，他看向姜颂的方向，挑眉：“她不是沉知年的女朋友吗？”

    林菀气鼓鼓地挖了勺子饭进口中，含糊不清地说：“沉知年喜欢她啊，她就把人当成备胎在玩的。”

    温承宇抬眸，眼眸微深：“你喜欢池景珩什么？他长得还不如我帅。”

    林菀皱起了眉头，眉宇间满是嫌弃：“你真是自恋。”

    温承宇有些受挫地摸了摸脸，望向姜颂的方向，他轻咳了声：“如果姜颂喜欢我，你不就有机会追池景珩，少一个竞争对手了吗？”

    林菀惊讶之余眼神里皆是不满，她努了努嘴：“你该不会也喜欢她吧？”

    林菀眉头蹙得更紧了，她撇着嘴：“表哥，你要是喜欢她的话，以后我们就断交！”

    温承宇用筷子敲了下她的头：“不知好歹，帮你都不懂得感恩，断交就断交好了，我也懒得天天听你那点屁事。”

    姜颂和池景珩坐下时，就看到了温承宇敲打林菀头的一幕，她心里哼了声。

    温承宇因为林菀从高一开始就跟她作对，她当学习委员组织自习，他专门跟人换位置到她旁边，不是打游戏就是跟人传纸条，不发出任何声音却总是在影响着她。

    温承宇还真是林菀的一条好狗啊，明知道她喜欢池景珩，还舔得那么起劲，真是条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