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提及的婚书,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两家还交换了信物,退婚时也需归还。

    不过信物不在他这里,而是由韩夫人和淑妃保管。

    “婚书还在府中,殿下要是同意,臣回去就撕毁,也省得再另外寻找机会,平白耽误殿下另寻佳缘。”

    说的是他想另寻他人,是想让这个退婚的后果由他来承担?

    君长阙嗤笑:“本殿可以忍受两人性格不合的借口,却不会圣人到替你韩家来担这个污名。”

    “本殿要是听到任何与本殿无关的污蔑,今日这事,就会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京城的说书人手里,韩大人,可记住了?”

    看着他从身上摸出来一把匕首,细细的用帕子擦着,银色的反光让匕首的冷寒气息散发出来,似乎这把匕首,已经沾染了许多鲜血,正在寻找下一个贡献鲜血的对象。

    听到他的警告,韩高尚猛然回神,他在鬼迷心窍什么?

    这位可是在战场上杀过敌人的,他哪里来的脸将他当做那种完全不被皇上在乎的废物皇子?

    韩高尚连忙点头:“是是是,臣知道。”

    君长阙淡声问:“韩夫人已经入宫?”

    韩高尚有些不自然的回答:“回殿下,是的。”

    听他这么一问,他们是真的太急切了。

    “宫里的信物,本殿会要回来,到时,婚书信物一起退还。”

    君长阙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见对方只点头应是,缓缓的问,“韩大人,还有事?还是想留下来用膳?”

    韩高尚连忙说:“没没没……臣告退。”

    “送韩大人。”

    随着四个字落下的,是那把匕首。

    韩高尚站在三皇子府的门口,这才发觉自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忽然发觉,这位三殿下长相艳绝,却是和大皇子不一样的冰冷。

    他本想让女儿与大皇子交好,成为大皇子的侧妃,到时候大皇子成为太子,她就是太子侧妃,再入宫成为妃嫔。

    那他韩家,才是真的能更上一层楼。

    再次将这个想法在心里想了一遍,面对君长阙的心悸才压了下去,抱着完成任务的轻松感,准备回家了。

    也不知道夫人那边谈的怎么样。

    淑妃娘娘婢女出身,一朝上位,在皇上那里得不到想要的宠爱,就会对她能欺辱的那些人发泄自己的愤怒。

    她宫里那些宫人就是。

    包括女儿身上有哪些他不喜欢的点,也会想办法惩治女儿。

    夫人要是提及退婚的事情,不知道淑妃娘娘有多愤怒。

    淑妃娘娘当然并不是那么在意三殿下,而是被人轻视过许多次,这种上门退婚的行为,完全是在打她的脸。

    不生气就稀奇了。

    自己面对三殿下倒也没这么难。

    陌言灼走到一半,才想起来韩大人是谁。

    前世君长阙当了那么久的帝王,后宫自然不可能无人。

    韩大人的女儿韩湘儿是他的皇后。

    他来找君长阙,也是商量婚约的事情吧?

    手上捧着的盒子,也没有刚接到时的欣喜了。

    将盒子放在一旁,微微颦眉。

    一瞬间忽然想让他直接回去北疆,远离京城。

    他也找个机会离开。

    凭两人的本事,也不怕京城这边威胁到他们。

    那样的话,他就要与朝廷对抗,朝廷要是不甘心,派人掌控北疆,他不顺从,引发了战争,百姓还不得骂死他。

    他就是造反的乱臣贼子。

    又像前世一样被所有人厌恶的结局。

    还是只有成为最高的掌权者,才能安稳。

    他身边势必有诸多女子。

    他只能以臣子的身份看着他,成婚,生子。

    随即自嘲了一声,不论君长阙是何身份,他都不可能以朋友之外的身份陪在他身边。

    想那么多,根本没什么用。

    韩大人离开三皇子府,坐着自己的马车,匆匆往家里赶去。

    一辆马车停在面前,他皱眉掀开帘子就要骂人。

    看到对方马车上的标志,愤怒迅速压了下去。

    强硬的扯出一抹笑:“是摄政王啊,王爷先请。”

    云珏抬了抬下颚,冷笑一声:“不是王爷先走,难不成还要王爷让你?”

    “不敢不敢。”摄政王可不是什么三皇子能比的。

    “哼。”

    头顶传来一声冷哼,来自云珏。

    马车从他身旁过去,韩大人才敢抬头。

    第17章 淑妃被皇帝踹了

    不经意看到摄政王露出的脸上神色冰冷。

    他连忙又低下头。

    等摄政王府的马车走远,韩大人才哆嗦着让车夫赶紧走。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惹了摄政王,导致这位爷对自己这么冰冷。

    他毫不怀疑自己刚才在摄政王眼里看到了一抹杀意。

    他一向循规蹈矩,就连收礼都只敢收些不值钱的。

    贪污腐败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那些比他贪污更多的都没有被摄政王点名拉出来。

    怎么可能会轮到他?

    同样战战兢兢的,还有在淑妃的无回宫院内跪着的韩夫人。

    养尊处优的大臣夫人,

    膝盖跪在凹凸不平的石子儿上,已经从疼痛变得麻木,身上被泼了茶水的地方,被风吹干只在浅绿色的衣裳上留下褐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