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见彼得诚意十足,笑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我的个人陈述发给你参考。”

    少年猛然抬头,头顶上的呆毛因此而弹了一下:“拜托了!”

    彼得之前在无意中听米尔顿女士说过她还有一个跟前夫所生的女儿,在哥谭独居——他不清楚艾米丽的父亲发生什么事了,但听说她从高中开始便自己生活,现在还知道了她靠自己考上了名牌大学,他是非常佩服的。

    同时也庆幸,哪怕父母都不在身边,至少他还有梅,一个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的婶婶。如果没了梅,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今天见到艾米丽,彼得发现她跟想像中完全不一样,因为她看起来像那种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生,想像不出其实她的生活并不轻松。

    艾米丽的声音总是会让人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

    他们交换了联络方式,艾米丽看了眼时间,她差不多要起行了,也不能一直把彼得留在这里。

    “对了,我等等要去奥斯汀街的23号,你知道在哪里吗?”

    “是的,非常熟悉。”多亏了平常夜晚在皇后区荡来荡去。

    艾米丽松了一口气:“你能告诉我怎么去那里吗?纽约的交通系统实在不太友好了。”

    彼得爽朗道:“我可以带你去啊,我接着没有别的事情。”

    “那就太好了。”她弯起眼睛。

    ……

    默多克先生的事务所就在皇后区,一栋不起眼建筑物的二楼,如果不是彼得给她带路估计要找很久。

    “那么我先走了。”少年走了两步又回头,用不太放心的口吻说,“你最好不要晚上一个人走,这附近都不太安全。”

    “嗯,我有经验了。”艾米丽回以微笑,对他挥了挥手。

    被提醒后彼得才想起她是哥谭人,又不禁肃然起敬——一个女生在哥谭生活真是辛苦啊。

    建筑物有点年纪,没有升降机,幸好只是二楼。

    艾米丽来到事务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出来迎接她。

    “默多克……先生?”她迟疑道。

    “我是。”

    艾米丽没想过克拉克口中的默多克先生是一名这么有魅力的男性,更加没有想到他是名盲人。

    她从对方的导盲棍上收回目光,下意识想向他对方伸手,却硬生的制止住自己。

    “你好,我是艾米丽·雪伦。”

    “马特·默多克。”对方主动伸出了手,“肯特先生提起过你。”

    马特是马修的小称,本名跟常用名不一样在美国是很普通的情况。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艾米丽跟他握手,好奇道。

    “他为我写过一篇专栏。”马特坦然的解释道,“你知道,这一行可不是常常有像我这样的人。”

    马特带她去办公室,艾米丽本来还在想要不要扶一下,不过见他熟门熟路的走进自己办公室,连导盲棍都不用,就打消了念头。

    他们坐下来聊天。

    艾米丽率先开口:“我能问一问,你为什么会对一宗七年前的案件感兴趣呢?”

    “我的事务所在发展的阶段,急需要证明自己的实力。”马特说,“所以我在搜罗一些案情比较复杂的案件。”

    艾米丽自觉有责任提醒他:“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其他辩护律师都不愿受接这案子吧?”

    “是的,在我们这一行,能避开哥谭的都会尽量避开。”

    在艾米丽问出另一个“为什么”之前,马特稍微前倾身体:“那我也能问一个问题吗?”

    她点了点头,对方不说话,才意识到他看不见。

    “我是说,可以。”

    “你的父亲的刑期还有一年多,这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可是也不长。”他说,“为什么你要执着推翻案件?”

    “因为我想证明给他看,他当年并没有做错。”艾米丽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我不想他的余生都在懊恼和悔恨里度过,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七年。迟来的正义也是正义,那么他的牺牲就是有意义的。”

    马特挑了挑眉,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想在思索什么,然后点头:“我明白了。”

    他们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交换了一些基本的资讯,让马特对案件有初步的了解。

    “我知道推翻案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会尽我所能去搜证的。”

    ——就是手法可能不是那么正规。

    在交谈的过程里,艾米丽感觉他是个很可靠的人,所以请求他:“我衷心的希望你能接下这宗案件,价钱不是问题-—”

    “虽然这样听起来很自负,但我入行并不是为了钱。”马特带着浅浅的笑容打断她,“然后,是的,我接下了,雪伦小姐,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们未来有很多工作要做。”

    艾米丽释怀的呼出一口气,即便只是第一步,她却感觉有如放下了心头大石,感激道:“真的太感谢你了,默多克先生。”

    在离开之前,艾米丽多看了马特几眼,对方似乎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耐心的等她开口。

    “如果你接下来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吃一顿晚饭吗?”

    虽然戴着墨镜,但艾米丽彷佛见到对方露出惊讶的眼神。

    她轻咳一声,解释:“这次我来纽约是住母亲的家里,她再婚了,而我不是很懂得跟她的丈夫和儿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