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笼记 第160节
米葭：“不是做买卖，是送给他。嗯，当然他率属于你方，可以说是送给你们。” 卫铿：“嗯，那，你对她说明，我是穿越者，不擅长讨价还价。” 白恒倩对着米葭微微一笑，意思是：“看吧，他就是这个样子。” 米葭稍微愣了愣，但是也随之笑了笑，卫铿的反应有些超出她意外，但是也在意料之中。 一起共事了十年，米葭也是知道卫铿的秉性，比起大部分人追求新鲜感，对新事物一开始就会抱有大量的兴趣，卫铿恰恰相反，一开始没有兴趣，但是随着时间的延长，渐渐地就会开始投入。 遂，她不再谈论这个位面勾连的大世界，而是转向眼下的话题。 此时十绝阵那边已经开始启动了，她和卫铿一起坐在平台上，观看如今的这场历史之战。 …… 当剑君们调动力量试图进攻面前的空间阵地后。 第二个阵“风吼阵”开始主动逼近，这个阵法呢，其数光秒干涉范围内密密麻麻的空间丝线是如同“气流一样流动”。在外围区域进入流动空间中时，尚且没有问题，但是一旦卷入内部，两个流动空间交错后，就会出现大量撕裂。 一万六千七百八十四个‘阵眼’，就如同大网朝着思遥剑君的舰队逼近。在广阔数百光秒的区域，随着一个如同恒星风一样流动的空间扫过，整个舰队的三分之一被纳入了这个庞大剑阵的外围。这片空间上的战舰，如同落入河流的浮冰被冲走一样，缓缓地朝着中心飘去。 当然仅仅只是外围，思瑶的目光凝视着这个大阵，对着身旁女弟子明娅道：“这一战，凶险，下面你在一旁看着。” 说罢打开空间门，将她传送到了左侧，长六千米的银白色战舰上，随后一剑撕开了这个流动空间，让这艘银白色的战舰折跃出去。 而她自己则是命令主舰，朝着空间阵的中央挺近，作为剑君，岂能轻易后撤。 …… 思瑶剑君顺着流动的空间，闯入了风吼阵中心区。 而在太空中，其他五位剑君也不会在一旁看着。他们领着自己战舰，冲入了中央一号大阵，那个在空间中星光点点的太空区域，试图中心突破，击溃几个大阵的联系。 而一号大阵，代号为天绝。 剑士们在地面交战，是折跃加剑芒，但是在太空交战中则是另一个场面。一艘艘战舰机械舱打开，然后一柄柄实剑如同潮水从战舰上消散，这些剑遵从战舰上的剑士，剑师们的智慧，进行打击破坏。 这数十万的剑，一闪一闪，折跃流动，同时在太空中产生了共振，产生了，长达数百公里的空间空针剑芒，这样的共鸣，让自身的战舰外壳金属结构都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掰铝条时的沙沙声，就是晶体结构被破坏的声音）。 剑君们的战舰仅仅是收到波影响，而首当其冲则是星空军团这边。 不得不说，在太空中，这种万剑之吟，非常壮美，这样的剑流，能够劈开山峦一样的小行星。 然而十绝阵之首，天绝大阵对这样的剑鸣，给予了星辰般的闪烁回应。哦，这确实是开火的光芒。 在这浩荡太空中，道道只有正前方能看到的强烈光芒开始闪烁。所以说，剑君们其实正撞在枪口上。 一道高浓缩的空间凝固体，迎着祈瑞剑君所指挥的254艘战舰上凝合的剑芒打过去。 随着这个高浓度的空间压缩体进入剑芒，整个剑芒的共振当场被破裂，就如同彩色玻璃制品，被子弹打的粉碎。 而这个“子弹”余势不减，朝着核心区域一艘大舰迸射而去， 这个战舰被命中后，战舰中段直接消失了，没有光，也没有碎片弹射出来的画面，但留下了撕裂扩散的区域。 两秒钟后，四光秒范围内其他战舰撞击到了大量碎片。这些碎片，就是刚刚空间弹头爆破后，将战舰质量碎片化的折跃到了附近空间中。 天绝阵中， 六米长，两百吨重，浓缩铀和钚打造的天绝弹头，其中央空腔中折跃了足量的氘化锂。能量完全消耗，最后形成空间弹头，可以直接弹射到一百五十光秒外。射程和威力均大于宝器之剑的数千倍。 这种一次性武器，在射程和威力上，都与过去所有宝器的性能形成了鸿沟。 在一号大阵内，本次战争的基层参与者，看到了首发命中的效果。 在通讯中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 “打中了！” “万岁！” 欢呼并没有持续多久，来自大阵中央指挥官集光那稳重的声音叫停了众人。 他下令道：“这才刚开始。接下来，阵型会被破坏，会有人受伤，所有人都给我提起十二万分精神。现在放松警惕，就是谋杀自己和身边的人。” 公共通讯中安静了一小会，随后很快按照任务不同的小组，开始分任务进行工作群聊天。 小组群：4453号阵眼，遭遇光束锁定。正在探测坐标。 组长群：东线5段，承受率12%，西12段，承受率11.3%。 部门群：坐标3434：2455：4546，坐标9454：6564：3455，坐标5644：1123：3924。为可疑区。 整个大阵上，军事化的系统，正在高效分工，完成对眼下来犯之敌的打击。 …… 而在空间折跃门链接的基点之一。 卫铿这边和米葭操作完了下一批战略物资传送后，宛如朋友闲聊的对话又开始了。 卫铿对着米葭问道：“你们有人在对面吗？” 米葭用印度式的晃头无所谓道：“我这条时间线上没有，其他的嘛，嗯，也不敢动了，在这超时代的打击下，还有什么想法呢。前面想和你作对的人，现在在各个时间流上都瑟瑟发抖呢。” 就在这些话的过程中。眼下这个历史进行时中，对冲的灿烂在继续。 天绝阵中央，星空革命军又迸射出了16枚弹头，转瞬间，又是16艘巨舰被摧毁。没有任何爆炸，但是战舰被击中后，周围太空宛如“起雾”一样形成球状的碎片云。 星空革命军一方空间控制者们，这轰然的碎片，是整个旧时代被砸碎的象征。 卫铿凝望着那片战区。那里的剑士、剑师们被没有高温的无数空间乱流，皮削肉剥的惨状，卫铿作为最强的空间控制者是能看得到的，也能看到这一战中，败者们的悲欢离合。所以对米葭所说“瑟瑟发抖”，好似触动了心防。 卫铿仿佛挫败一样，自论：“兵者凶也，君子不得已而用之。我非君子，时常为一小民，品人间百味，人情冷暖，忍百般事曲！ 然而战端一起。委忍不再，回首重算旧账，世间情理不顾我，我又何必被旧世情理所缚！ 砸尊，毁威，破世。 但癫尽狂消后。仍期公道重铸造正法，为我回往人之根基，不至于彻底堕魔。” 说到这，卫铿眼角出现了一滴泪水，但是很快就被自己空间之力抹掉了。——卫铿今天才确定，自己本性在人间行走无法平安，不可避免的与世间相刺相伤。 第47章 第二次位面大战终 空扭位面原初时间线这场星空战役中，第一个被星空革命军斩落的是处于空间收缩风暴中央的司遥剑君。 随她而来的一艘艘战舰终究是挡不住数光秒范围内海量“阵法标点”导入越来越压缩的空间，一切入阵的物体如同陷入地幔深处受压。随着战舰内部的空间抗性损耗，这些舰体在进入第九层区域的瞬间就被压扁，那每一个仓室都平面化的场面，就宛如地层中的化石。 司遥所在的战舰变成了最后一个，她控制着宝器，努力想要切开空间，逃离这个空间场流动越来越狂暴的区域。但是进一步退两步，硬生生的被拖入了第十二层。 这个时候，剑术什么的都没有用了！在这空间场能的碾压局面之下，生机只取决于能否计算出，凭借其区区宝器威能，就足以切开的突破点。 最终，在无死角的空间风暴压缩中，随着舰船的能量耗尽，她争了一世的眸中出现了无奈，说出了最后遗言：“剑折时代。” 司遥不断切空的剑停止了折跃前进，所在的宇宙飞船如同一滴油扩散到了水面，瞬间变成了“二维化”扩散的金属色泽油花。 白矮星附近，天柔星球战舰上的明娅，原本是看着自己师傅如何演绎剑术。 她原本闪着光的大眼睛，看到师父的剑河直接刺杀向中心时，是满怀着希望，就如同公主期待着勇士击败魔王一样。 但是刹那间，剑光消失了，她的目光瞬间失去了神采。 数秒钟后，她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这就是战争。花好月圆一方衍生的美好情感，比起长久以来因为压迫而诞生的反抗情绪，以及不断积累的斗争努力。如同传统剑术体系对比起现在的空间科学为制导的工业积累一样。美丽的、婉约的，撞不过广阔的、匡正的。 …… 司遥是最先灭亡的，但却是以正统剑君的姿态灭亡了。其余的剑君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在天绝阵这边，是一枚枚弹头将战舰兵团全部打灭了，充满效率。那五位剑君在主力舰被击灭前，狼狈不堪的从所坐镇的战舰上折跃逃走了，留下了门人弟子与所在的战舰，被天绝弹头打成殛粉。 而这些战舰内的乘员，在最关键的时候，发现最高长官与自己的联系断掉后，最后临死的一刹那是崩溃的。 这一幕，卫铿的空间感应中能够看到。 而面对这样的一幕，就像亲眼看到铁锤砸死一个小动物一样，每当碳基生命被无可阻挡的力量挤压成了粉末时，心中不由的一抽！ 这就是绝阵。一旦启动，再难救人！ 虽然以卫铿现在的科技能够在最后一刻捞出来一两个人，但这需要消耗恒星中提取的时间量，对毁灭仓室进行时空静止。 可是能救多少呢？肯定有救不了的。战争发动前，该思考的，该犹豫的，该心里有准备的，早就完成了。 而在战争开始后，又高高在上地临时制造幸运。这并非仁慈，而是对长久以来准备生死之战的人们进行羞辱。 卫铿的逻辑不允许自己去救，但是面对惨烈时，尽管是对面有应死之因，仍然心灵颤动。似乎，能亲自感觉到那些生命消逝。 白恒倩发现了卫铿的苍白脸色。一开始摇了摇头，但几分钟后她意识到了什么，遂连线了潘多拉位面那边。在从白灵鹿那边查阅到一些数据后，对卫铿问道：“你看到对面的生命消亡，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卫铿顿了顿：“没什么，我这边视角信息冲击力强。” 白恒倩建议：“关掉你的潘多拉规则空间泡（卫铿的随身水泉）。” …… 目前卫铿这个空间泡，由于战役的需要，大河时空系时空中心已经将其扩建成了先前的六千倍！ 这个原先属于卫铿的五星空间泡，在被系统征用后，投入了主世界戴森环多年来收集的能量，在十二年内已经建设成了形成了一个堪比谷神星的小世界。 这样的大规模空间设施，按照征用返还原则，战后是要返还给卫铿的。——这若是按照先前的原则执行，补偿额度会十分的夸张。 但是从个案来说，卫铿又对得起这样的补偿，整个第二次位面大战中，卫铿做到了中流砥柱的效用。 凡是通过战争，用人命填出来的初始资本，倘若能维系真的公有化体系，公平分配给未来下一代。那是没问题的。 但是问题是，现在归公后，没有一个公认“公平分配”的体制。 若是任由中枢，将拿着人命填出来的资本，以公共化的名义收归公库，然后再用“更好经营”的名义，交给个人私有化，这是要出问题的！ 白恒倩等相当一部分老牌穿越者，目前在卫铿这个案例上，坚决要求时空中心执行承诺，将战时征用的空间世界，返还给原来的所有者。 …… 而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让白恒倩觉得，目前己方这些老牌穿越者，是绝对不能这样上缴个人资产的！ 空间泡能作为位面规则模拟器，当另一个位面物理规则下的粒子现象投射过来后，虽然大部分都会泯灭掉，但是仍然能产生微弱的联动现象，这样的效应能够探索周围的位面。 眼下正有一个联动现象的案例，那就是，现在空扭位面大量生命陨落时，卫铿出现了非常强的共情，似乎是能够感觉到生命凋零的现象。 如果是一般监察者，就会对此忽略！因为卫铿当下在战争中的情绪波动，可能只是掺杂了个人主观因素，比如君子远庖厨的心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