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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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她手势,朝前方破风飞去。 枯疾被?这一众小剑释放出的剑意逼停了下?来,再放出大量夜枭。 这次的夜枭由他亲自操控,每一次扇动翅膀,都扇出浓郁的黑气。 众小剑与夜枭群相隔一丈左右,剑意与黑气在这一丈之内相互冲击、碰撞。 双方你退我进,僵持不下?。 不同之处在于,枯疾看上去较为轻松,而姜拂衣则显得十分吃力,指向前的两根手指不停发颤,虎口处隐有裂纹血丝。 枯疾说道:“小石心?人,这人间没我几个故人了,我念你乃故人之后,哪怕是讨厌的故人,也是故人,我不想杀你,不要自寻死路。” 姜拂衣另一手握住发颤的手腕:“多谢,但不需要前辈顾念。” 众小剑反而前进一寸。 “后生可畏。”棺木隐夸了一句,不愧是奚昙的后人。 “老妖婆。”枯疾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你从前苦恋奚昙而不得,而今我剜了她的石头心?拿来送你,也算圆你一个心?愿。” 此时姜拂衣背后,燕澜已经艰难的盘膝坐起。 听?见?“小石心?人”和“石头心?”两个词,他的睫毛微微颤。 然而燕澜无暇多想,他看到了姜拂衣后背上那几道长而深的爪痕,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而此时,姜拂衣又被?逼退了半步。 后背原本就狰狞的伤口,遭枯疾影响,再度崩裂。 燕澜的瞳孔不断紧缩,仿佛听?见?皮肉绽开的声音,涌入他的耳膜,刺耳至极,刺激的他心?神动荡,胸口剧烈起伏。 姜拂衣突然觉得胸口处有些滚烫。 分神低头一瞧,竟是之前燕澜吐在她胸前衣衫上的那口血在发烫。 烫的她几乎承受不住,想问燕澜在做什么,是不是施了什么血咒? 但这是什么血咒,如此厉害,竟能影响到她的石头心?? 嘭。 姜拂衣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心?跳,是震动。 她这颗尚处于稚嫩期的心?脏,原本像一颗尚未成熟的果实,此刻却仿佛被?强行催熟了一般,在胸腔内迅速成长。 姜拂衣突破了。 虽不知石心?人的突破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自己突破了一层需要很久、挺难突破的屏障。 她愕然之中,枯疾猛地?发力,将她再逼退一步。 但姜拂衣心?领神会,并拢的两指旋了个圈,往正中一点:“合!” 那一众整齐排列的小医剑倏然合拢,凝结成一柄巨剑,高高抬起,朝枯疾劈下?! 夜枭群直接化?为灰飞! 枯疾瞳孔紧缩,满眼惊疑不定:“这怎么可能?” 棺木隐一双猫眼也竖了起来,她一个明显混了血的石心?人幼崽,竟能达到这等境界? 枯疾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转身便撤。 对抗不了,并不代表他躲不开。 “棺木隐,走!” 言下?之意是求棺木隐出手帮忙,这医剑并不克制她。 枯疾多心?了,姜拂衣虽也震惊于自己突破后的力量,但这柄剑实在太过沉重?,她无法灵活操控,根本无法控剑追他。 却见?一册展开的竹简从她背后飞出,飞向枯疾。 正是姜拂衣非常熟悉的《归墟志》。 燕澜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八荒六合,四海归墟,收!” 竹简俯冲而下?,逐渐化?为一头威风凛凛的麒麟神兽,一口将已经虚耗过度的枯疾吞了下?去。 之后再度化?为竹简,飞回到燕澜手中。 棺木隐只?是分身,见?势不妙,直接抽魂离开。 姜拂衣收力,那柄巨剑轰然散开,又是噼里啪啦满地?的小铁片子。 收完小医剑,姜拂衣转过身,这才瞧见?燕澜已经虚脱的再次倒地?,连《归墟志》都没有收回储物?戒中。 原来这本《归墟志》不只?是册书籍,还是一件收怪物?的神器,之前都没听?燕澜提起过。 姜拂衣向后方望去,暮西辞三个人刚赶过来,目睹这一切,脸上多少带着些惊骇之色。 惊骇她操控的巨剑。 以?及那头已在人间绝迹的麒麟幻象。 尤其是暮西辞,姜拂衣与他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些畏惧。 姜拂衣捡起《归墟志》,犹豫了片刻,放进了同归里。 “小酒,帮个忙。” …… 柳藏酒将燕澜给背回了客栈,脱去他沾了血脏兮兮的外袍,帮他擦了擦脸,随后给他盖了层薄棉被?。 “我三姐说燕澜没受什么伤?”柳藏酒不太信。 认识燕澜这么久了,从未见?他如此过。 姜拂衣坐在床边,伸手又探了探燕澜滚烫的额头:“病根的缘故,我大哥的眼睛曾经受过重?创。” 可想而知是哪种程度的重?创,柳藏酒蹙起眉:“都没听?燕澜讲过,不过他也不是个会诉苦的人,什么事儿都喜欢藏心?里,和我大哥有些像,难道当大哥的人都是这样?” 姜拂衣挺想笑,牵动背后的伤口,额角青筋一跳。 柳藏酒扔给她一瓶药:“我三姐给你的,你今晚也累的不轻,回去歇着吧,我来照顾燕澜。” 姜拂衣本想说“好”,稍作犹豫:“还是我照顾他吧,我更知道大哥的需求。” 她担心?燕澜想喝水,柳藏酒直接一杯冷水给他。 冷水还是好的,最怕干脆一壶烈酒给他灌下?去,还说喝酒止痛。 柳藏酒也知道燕澜讲究,事儿多,担忧的看向姜拂衣:“可是你也受了伤。” 姜拂衣说了声小问题:“何况我突破了,体?力正是充沛的时候。” 柳藏酒挺为她高兴,又难掩心?头的失落感:“我大哥常说我不上进,我毫无感觉。可咱们一路走来,你不停进步,我原地?踏步。感觉自己好没用,马上都不配和你们交朋友了。” 姜拂衣笑道:“和你没关?系,是我太强了。” 柳藏酒抽抽嘴角:“就没见?过你这样厚脸皮的。” 姜拂衣得意挑眉:“难道不是?” 柳藏酒好笑:“我看你是怪物?。” 姜拂衣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又提起唇角:“我如果真是怪物?,是不是就轮到我不配和你交朋友了?” 柳藏酒摆了下?手:“我姐夫还是怪物?呢。” 他站起身,“那你守着燕澜吧,有需要了喊我。” 姜拂衣:“好。” 等柳藏酒离开,她见?燕澜睡沉了,便坐去矮几后。 解开衣带,半脱外袍,对着铜镜给背部的伤口上药。 她越想越奇怪,今日?突破的力量,好像是从燕澜身上获得的。 为何会这样? 昏昏沉沉之中,燕澜听?见?姜拂衣因为疼痛发出的闷哼声。 他挣扎着醒来,抬手拨开床幔,瞧见?的竟是姜拂衣裸露大半的后背。 燕澜愣了一刹,慌忙收回视线,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姜拂衣听?见?动静,转头朝床铺望去。 燕澜心?知不该,但实在不知怎样应对,唯有选择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姜拂衣瞧见?纱幔微动,以?为是被?夜风吹了,起身去将窗子合紧,又回去继续涂药。 她起身之时,燕澜以?为她要过来床边。 如个被?抓现行的贼,他心?慌不已。 发现她是去关?窗,才稍稍放松。 燕澜窘迫着听?着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一直等到姜拂衣涂完药,换回女装,离开了他的房间。 燕澜从床铺艰难坐起,朝她方才久坐之地?望了一会儿,随后放出寄魂。 寄魂落地?,变成小熊仔。 燕澜有气无力:“你不是说我的天赋要觉醒了?” 他遭这一番罪,除了病痛感,其他并无任何的改变。 寄魂趴在床沿:“主人,我怎么觉得您已经觉醒了天赋呢?就姜拂衣对抗枯疾那会儿,亲眼见?她因为护着您而皮开肉绽,而您又无能为力,您的情绪极为激动……” 跟在燕澜身边的这段时日?,从未见?他有过这般激烈的情绪。 燕澜微微拧眉:“但那会儿好像是她突破了,我的天赋在哪里?” 寄魂摊爪:“您的天赋,就是令她突破了呗。” 燕澜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什么意思?” 寄魂托着下?巴猜测:“我觉得您觉醒的,大概是一种信奉之灵。这世上有一些狂热的信徒,他们的信奉之力非常强大。您因为喜欢姜拂衣,已经成为了她的信徒,您的狂热,导致了她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