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人鱼三公主
青衣素裙的女子,轻轻顿足,便有一股海浪托足,直上半空,叫道:“传灯魔侍,此来何事?” 传灯魔侍笑道:“三公主也知道,孤鸿子教主去了吞海玄宗学艺,如今是季观鹰教主执掌本教。季教主也不知,巨头龙王是什么意思,想要问一声,这门亲事,该当如何处置?” 人鱼三公主不耐烦的说道:“当初我父,可是跟阿罗教教主结亲,如今孤鸿子已经卸任,自然该当落在季观鹰身上。” 当初巨头龙王,把人鱼三公主许给了孤鸿子,这位公主老大不愿意,毕竟她年少貌美,四海有名,孤鸿子却是个糟老头子。 这里不是说两人年岁,孤鸿子还真未必,比人鱼三公主年纪大,但品貌不佳,人品也差,性格又复不好,确实有种种缺陷。 季观鹰却是年轻气盛,又复孤身夺了阿罗教基业,把孤鸿子送去了吞海玄宗学艺,两人放在一起比较,这位巨头龙王膝下的三公主,怎么也不肯选孤鸿子。 人鱼三公主甚至幻想过,若是季观鹰日后突破金丹,成为真人,乃至太乙境的大圣,她夫唱妇随,岂有不水涨船高? 传灯魔侍也知道,如今形势,怎么也没法让孤鸿子去践行当日的婚约了。 其他人或者还是猜测,他可是见过王崇,当面动用孤鸿子的妖身,被炼成了妖身,如何还能结亲? 他只好讪笑一声,说道:“季教主说,他毕竟是吞海玄宗弟子,又是演庆真君亲传,这种事儿须得禀报师门。若是两位愿意跟他回去吞海玄宗,这件事当有演庆真君做主。” 艾千吃惊道:“公主,此事决然不可。那些名门正派,不大瞧得起妖怪,若是演庆真君心头着恼,当场打死了你我,没处去说理。” 人鱼三公主思忖了一会儿,倔犟道:“便是真君,也须讲道理。我要去吞海玄宗,艾千将军,你就不必去了。此行……确实危险。” 艾千苦口婆心,劝说了无数句,人鱼三公主就是不肯放弃。 传灯魔侍也知道,王崇并不愿意跟巨头龙王结亲,这个理由,本来就是推脱。若是人鱼三公主甘心放弃,这件事也就过了,若是她非要去吞海玄宗…… 传灯魔侍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甚至就算这位人鱼三公主,被人炼成了妖身,赏赐给什么门人徒弟,也未必就没有可能。 不要说名门正派,魔门玄宗,就算阿罗教的修士,也不是很瞧得起妖怪。 阿罗教好些高层,的确都养了海族美人,但也不乏玩弄腻了,宴请宾朋的时候,就活杀一头美人儿,当做菜肴的事儿。 人鱼三公主在海族,地位尊贵无比,就算阿罗教也不敢轻慢,可要是她去了吞海玄宗,也不过就是一头小畜。 这些话,传灯魔侍却不肯说了。 艾千见人鱼三公主就是不肯放弃,叹息一声,他乃是积年的大妖,有数千寿数了,自是不肯陪这位小公主,去吞海玄宗放浪。 大乌贼精艾千,拱手说道:“若是公主非要去吞海玄宗,艾千也只能回去禀报龙王。” 他见人鱼三公主扭过娇靥,一脸的倔犟,不肯理自己,长叹一声,纵身跃入大海,化为一头如山之巨,触须百丈的大乌贼,一头钻入了海底。 人鱼三公主见艾千走了,身子微微轻颤,她其实也甚害怕。 传灯魔人见状,笑道:“我就去跟教主回话,说公主愿意跟他去吞海玄宗。” 人鱼三公主咬了咬樱唇,忽然说道:“说来我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怎么就不愿意见我一见?” 她自负美貌,想着若是季观鹰见了自己,必然会爱惜几分。 传灯魔侍淡淡答道:“教主这几日,忙着登基,又复要处理教中事务,的确忙碌。公主想要见教主,亦是人之常情,我这就禀报教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教主方才有空。” 人鱼三公主倔犟的性子上来,叫道:“他不肯来流翠谷,我就去阿罗山庄见他。” 这头小龙女,一跃上了天空,化为一条青龙,爪下自生云彩。 传灯魔侍想了一想,并未有阻拦,而是跟了上去,他也想知道,自家教主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若是王崇见得公主美貌,就此宠爱起来,他也不好得罪未来的教主夫人,尽管十之八九是个小妇人,大妇是不会有的。 王崇正在闭关苦修,他山海经突破了大衍境,为了夯实基础,这些时日仍旧把九成以上的精力,用在了这门道法上。 甚至也在琢磨,该如何选择本命法术。 选择本命法术,乃是修道人极重要的关口,本命法术跟罡脉炼成一体,再无更换的可能,若是选择的法术威力太差,又或者不合本身所需,日后成就,便有限制。 王崇正在运炼山海真气,忽然听得有风雨之声,心头微微一动,化为长虹,冲出了静室,迎头拦住了正在兴风布雨的小青龙。 王崇虽然算不上丰神俊朗,但却憨厚朴实,配合教主的身份,也颇有一股堂皇大气,又是化虹而来,让三公主俏脸放红,美目神采涟涟。 她急忙收了神通,化为一个青衣素裙的女子,杏眼桃腮,美貌绝伦,在云头盈盈万福,叫道:“巨玥儿见过教主。” 王崇想起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打生打死,若非这位三公主机灵,只怕那一次,就被他用丹流飞阁给撞死了,这一次见面,居然是谈婚论嫁,世事变幻,莫过于此。 他倒也没有摆出什么脸色,笑道:“公主请了!” 当先落下了遁光,踏入了森罗万象楼。 人鱼三公主乖乖的按落遁光,跟着王崇进了森罗万象楼,再无刚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反而有些温良娴淑。 传灯魔侍犹豫了片刻,没有跟过去,径自扬长去了。 不旋踵就有仆人上来奉茶,身为阿罗教主,手下教众十万,有五十余海外小国供奉,生活自然奢靡无比,什么事情都不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