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再对盛景义笑过?

    第266章 看似洒脱的放手

    宁斐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停留在了某一个时刻。

    他的记忆好像被一条分割线划分为了两个阶段,十五岁之前,他的记忆里是兄友弟恭,是他对盛景义的依赖。

    十五岁之后,他的记忆中全都是跟盛景义争吵的场景。

    甚至很多时候吵架的理由都没有,就是盛景义从自己面前晃过去,就能让他莫名地愤怒。

    其实想想,盛景义什么都没做,至少没有主动惹怒过他。

    就因为从自己身边路过,就因此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对方的身上,这对于另一方来说,其实是非常不公平的。

    宁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些过分。

    但是为什么他对盛景义的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彻底呢?明明小时候他也很喜欢盛景义,还说过要跟盛景义永远在一起这样的话。

    他甚至依稀记得,小时候他还主动跟自己的父母说过,要把家产都给哥哥,他就在家混吃等死就行。

    可是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宁斐想起来,是因为上了初中后,身边的朋友渐渐多了,人性也开始变得复杂。

    其中有一些人知道他们家的事情,知道盛景义不是宁家的孩子,只是宁家的养子。

    于是就开始在他耳边煽风点火,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

    后来宁斐的耳边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盛景义不是你亲哥哥,以后肯定会跟你抢家产”、“你看看你爸妈现在多喜欢盛景义,说不定以后宁家的公司都会给他”、“你那个养兄这么得你爸妈的欢心,你就不怕你爸妈不要你了”……

    诸如此类的言论说的人多了,渐渐宁斐也跟着被洗脑,也开始觉得盛景义面目可憎起来。

    尤其是那段时间,爸妈确实开始有意带着盛景义接触宁家的产业,话里话外都有让盛景义继承公司的意思。

    宁斐那时候旁敲侧击地表达过几次,自己也想要接触公司的业务。

    但是都被他爸以他还在读书为理由给堵了回去。

    那个时候宁斐确实年纪还小,只能憋屈地放弃。

    但是也确实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宁斐开始有意疏远盛景义。他的父母更关注盛景义,很多次甚至连他生病都忽略了。

    这样的忽视多了几次后,宁斐便越发觉得耳边的那些声音说的都是对的。

    不过那个时候宁斐只是疏远盛景义,再加上大部分时间宁斐都在住校,跟盛景义之间的交集减少,倒是也没有发生太大的矛盾。

    但是在宁斐读大学都毕业后,他跟父母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接手公司的事情了。

    他爸倒是没有拒绝,但是却给她安排了公司最底层的工作。在他因为业务不熟练出错后,他爸更是毫不留情地批评他,直言他比不上盛景义。

    这下就像是点燃了火山口的引线,积攒已久的怒火就在那一刻点爆。

    自那以后,宁斐跟盛景义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宁斐看到盛景义就像是看到自己的仇人。

    父母不是没有调节过,然而不仅没有效果,反而还让两人之间的矛盾更加激烈。

    一开始宁斐在父母面前还跟盛景义装一装好兄弟的样子,后来实在装不下去,在父母前面也懒得装。

    偏偏宁家这对父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仅没有将两人分开,还让盛景义跟宁斐好好相处,不允许盛景义搬出去自己住。

    最后宁斐跟盛景义之间就发展到了现在这个结果,宁斐连见都不愿意见到盛景义。

    宁斐翻看完自己的回忆后才发现,在他所认为的真相里面,盛景义其实从头到尾都是被动的接受。

    被动的接受父母的安排,被动的被宁斐厌恶。

    就像刚才盛景义说的,继承宁家也是父母的安排,并不是盛景义逼迫父母给他的。

    如果盛景义没有说谎,甚至盛景义答应继承盛家,都带了点被道德绑架和利诱的味道。

    ……

    盛景义抬起手似乎想要抚摸宁斐的脸,可是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却又克制地停住。

    宁斐看着盛景义眼中涌动的情愫,他终于再没有丝毫的隐藏。

    只是在汹涌的情愫之上,理智强大又克制。

    盛景义收回手,垂在身侧握成拳。

    “别难过了,也别生我的气了,我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

    说完,宁斐看着盛景义转身跳出温泉池。

    宁斐的目光落在盛景义的后背上,看着他浑身湿哒哒地,衣服上的水滴落在地面上。

    宁斐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一张嘴,却又什么也没说出口。

    喉咙像是被几斤的棉花给堵住了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盛景义站在温泉池边,背对着宁斐,声音低哑而沉重。

    “宁斐,我会离开宁家。”

    “我不是……”

    宁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盛景义打断,“下次见面时,我不再是你的哥哥,也不会再对你心软。”

    宁斐怔住,没明白盛景义这话的意思。

    什么叫不会再对他心软?

    然而不等宁斐开口询问清楚,盛景义已经大步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重新关上,房间内只剩下靠在温泉池边一身湿漉狼狈的宁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