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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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更糊涂了:“这个难道不是特训的一部分吗?” 克洛克达尔恨铁不成钢:“啊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信任我,真不怕我把你上了?呃,‘上’就是性交的意思。” 薇薇从罗宾那得知社长喜欢男人这个惊天大秘密之后,潜意识里或多或少把他当女人看待。尤其是推测他这么关注她是出于嫉妒,感觉社长除了打扮得像个男人外简直女人味十足。恰好工作社里有一个人妖, Mr.2会化很浓的妆。因为本萨姆主要负责外勤,所以薇薇不经常和他见面,但他艳丽的妆容和女性化的举止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社长应该是有自己的苦衷才没办法随心所欲地生活,向大家展示真实的自我吧。薇薇是这么理解的,想到这,她还蛮同情他的。看似外表光鲜风光无限,实际上却不得不将真实的喜好掩饰起来。没关系,她不会因为他喜欢男人就对他有偏见,反而更尊敬他了。毕竟社长没有因为她太弱就开除她,一直在亲自指导她提升自己不是吗? 如果克洛克达尔知道她内心的想法,绝对会吐血。 薇薇下面还有点不舒服,调整了一下站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社长你这不是没做到最后一步嘛。” 这个回答倒是符合她的风格,克洛克达尔哼了一声:“你面对男人还是多点戒备心的好,别被人搞大了肚子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明白了,如果是别的男人摸我那里,我会揍他的。”薇薇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但是在他看来一点威胁也没有。 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这还差不多。去工作吧。” 薇薇出办公室时拧门把手,拧了三次没拧动。 克洛克达尔看不下去,出声提醒她:“门锁了,笨蛋。” 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打开门就看到罗宾抱着胳膊立在门边,也不知道来多久了。 “Miss.AllSunday!你什么时候来的?”在薇薇的认知中,罗宾一般没有重要的事情汇报是不会来老板办公室的。对于占用了他们宝贵的时间这件事,她感到很愧疚。 “刚来没多久,你和Mr.0锁了门在里面是……”罗宾眼里带着些许探究意味。 “没什么,社长让我看了他的生殖器。”薇薇真是语出惊人,但她本人似乎不这么觉得。 克洛克达尔正在喝水,听到她们的对话忍不住把水喷了出去。 罗宾眼里的笑意更盛:“哦呀,那还真是不得了呢。Mr.0的大吗?” “Miss.Wednesday!”他黑着脸在里面叫她。“你给我进来!” 薇薇进去后被狠狠数落了一通,什么“女孩子要注意言辞”,又什么“别把这种话挂在嘴边”,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是隐私不能到处乱讲”。 克洛克达尔说得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他郁闷得不得了,感觉自己像是操碎了心的唠叨老妈子。 “我说了这么多,你听进去没有?” “听进去了,听进去了。”社长真的很关心我呢,薇薇这样想着,看克洛克达尔的眼神比刚才又不一样,一脸真诚地:“社长,你好像妈妈一样。” 克洛克达尔活这么久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他,狠狠一锤桌子,钩子指着门口:“给我滚!” 薇薇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罗宾已经不在门口了。 克洛克达尔超级不爽,从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玛丽安努画的那张素描欣赏了一会。 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对那种事居然一无所知。他怅然若失地看着画纸上的裸女,心中那股比性欲还要强烈的感情是什么? 果然他爱着薇薇,不想在她什么不懂的情况下和她发生关系,所以即便到了临门一脚的地步,他也生生停下了。 沾了薇薇爱液的手帕还没干,克洛克达尔用它自慰时回忆着薇薇胸部的触感。想象着把自己的精液射在那对白兔上,他愈发兴奋起来,加快手中的动作,嘴里叼着的雪茄都要被咬断了。 射精过后克洛克达尔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雪茄烟的香气随着他的呼吸在空中飘散,真想让她也染上这样的味道。 他很确信薇薇的身体完全发育成熟了,是未经采撷的美味果实。只是结着果实的树枝上盘了一条剧毒的眼镜蛇,随意触碰它守护着的珍宝,恐怕会被毫不留情地攻击吧。 爱情与性欲有关,但性欲不是爱的全部吗?明明吻了她还摸了她,可他确实不该在这时做到最后一步。他不高兴不是因为没能和她做爱,而是气恼自己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 克洛克达尔闭上眼,思索着自己为了得到她能付出多少。 这是一场不等价的交易,说到底爱情不完全是生意。他想。有的人无条件地爱着另一个人,到了为她付出生命的地步,但她或许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因为她不爱他。 人的爱情是既高贵又卑贱之物,实在可悲。 如果她真的没办法爱他,他会放弃吗?克洛克达尔在烟灰缸上抖落一截灰烬,看着它,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5 他找了几本带配图的色情小说给薇薇,让她回家好好了解一下。 薇薇回家认真读了,这几本小说内容大相径庭,毕竟做爱的体位就那么多。至于更高级的花样,也是在此基础上衍生出来的。 虽然书里讲的事情让她震撼甚至觉得恶心,但总的来讲读完收获不浅。 说起来人都是这样被爸爸妈妈生下来的,不过很难想象自己的父母会做那种事。但既然性交是怀孕的必要前提,那这么倒过来推算,爸爸妈妈肯定做过书上记录的那些事情。 有些性格保守的成年人把这当成私密乃至禁忌,在孩子面前对于性相关的事讳莫如深。这么一想,自己那天对罗宾说的话确实不太好,会影响社长名誉什么的。 薇薇看完这几本书,性相关的知识量有所增加。不过关于书里某些地方她还是有疑问,去克洛克达尔办公室问他:“社长,你不是说性交就会怀孕吗?为什么玛丽做了那么多次都没怀上,她也没避孕啊。” 他想了想,回答她:“要是怀孕了就没办法接着做爱了,所以作者故意忽略了这点。人类性交不只是繁衍后代,更多是一种寻求刺激。” 薇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所以其实是应该怀上的,但是作者弄错了的意思吗?” “先别纠结那个。”他把手放到薇薇胸上,看着她:“我对你这样做了,之后你该怎么做?” 薇薇前后左右动了动,让自己的胸和他的手掌充分接触:“这样?” “不是考你做爱技巧,我是假设如果有人对你这样做了该怎么办?” 她反应过来,回答:“揍他。社长你要我揍你吗?” “那你也得碰得到我啊,就这么揍?” 她试着抬手发现他手在她胸口按着,她确实够不着他。克洛克达尔用钩子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胳膊上:“先把我的手弄下来,再做下一步。” “我明白了。”薇薇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她胸上拿下来。“这样就可以了吧?” “哎呀,真是累死我了,教你学点东西真不容易。”克洛克达尔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过了几秒,他又坐正了,很突然地偏过头:“还记得上次的接吻是怎么做的吗?” “我已经忘记了。” “要我帮你重温一下吗?” “啊,好。但是要怎么接吻呢?” “这样。”他把雪茄夹在指间,扶着她的后脑勺,慢慢和她的脸贴近。 薇薇看他们的鼻子马上要发生碰撞,下意识地想后退,但是头被他的手托住。 “别紧张。”快撞到一起时他稍微歪了一下头,两人的鼻子就这样间错开。 他自我感觉氛围很不错,但是忽略了自己嘴里的烟味呛人这一事实。上次薇薇和他接吻之所以没感觉是因为解药中和了他嘴里的烟味,这次只是单纯的烟臭味让她无法忍受,用力推开他,捂着嘴猛烈地咳嗽了一阵。 克洛克达尔有些尴尬,重新把雪茄放到嘴里,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接吻虽然不会怀孕,但你也别随便就和人接吻啊。” 薇薇咳嗽完,做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不会让Mr.1知道社长和我练习接吻这件事的。” 为什么是不让波尼斯知道?他们接吻关他什么事?克洛克达尔还没想通其中关窍,薇薇又说起另一件事:“社长,最近怎么都没有我的任务啊?就算不和Mr.1搭档,也安排一些单人任务让我做吧,不然我好无聊哦。” “这么想工作啊?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勤勉的人,之前照看Mr.1时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工作要做?” 薇薇心里一紧,讨好地牵着他的衣袖撒娇:“社长你想多了,我无聊不是因为Mr.1不在。你看最近我确实没出什么任务,这是事实嘛。” “单人任务没有,做双人的吧。” “双人的也行,和谁搭档?” “我。” “啊?”薇薇吃惊地叫出了声。 克洛克达尔勾勾嘴唇:“怎么,不乐意?” 她慌忙摆手:“没有那回事,但是感觉社长亲自出马会是很难的任务,我担心我能力不足。” “借口,就是不想跟我一起。你在怀疑我看人的眼光?”克洛克达尔何许人也,他最擅长做的就是给人扣帽子,歪曲别人的无心之言,引申出他想要的意思。 社长听着怎么这么不高兴啊,果然是因为提到波尼斯他吃醋了吧。薇薇急着岔开话题:“任务的内容是什么啊?” “陪我出席一个晚宴,得去雨地一趟。你有适合出席宴会的礼服吗?” “有。”薇薇话音刚落,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公主,又赶紧改口:“等一下,好像没有。” “哼,我就知道。”她心思的曲折全都落在克洛克达尔眼里,也就顺势做点自己想对她做的事:“得给你弄一身符合身份的行头。” 他起身去装满电话虫的柜子前,精准找到自己想要的电话虫。薇薇很佩服他能记住不同电话虫对应的人,依次拨通电话,说了句让对方过来的话就挂了。 没一会他的办公室来了好几拨人。最先到的是一个有着爆炸头、手拿剪刀的瘦高男人,他穿着一件颜色斑驳的长大衣,像是用无数块布条拼合而成,看起来非常奇怪。 他问克洛克达尔要给谁做衣服,克洛克达尔指了指薇薇:“是出席舞会穿的晚礼服。” 他绕着她转了一圈,目光上下打量,随后把自己大衣袖子上的一块剪下来:“用这个颜色,做克里诺林裙。” 橙得发红,是太阳花瓣接近花心那块的颜色。克洛克达尔想象了一下,和她天蓝色的长发说不定会很搭。 “布料怎么说。” “用柯约格产的怎么样?” 克洛克达尔和他商量报酬,两人各自用笔在纸上写了什么。交换过后他看了一眼,把纸条装进口袋收好,很满意地走了。 目送着那个男人离开办公室,薇薇才出声:“那位先生是做什么的?” “他是个很厉害的裁缝。你知道眼尺吗?不需要用标尺测量,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人的三围。这种本事一般的裁缝可没有。” “虽然不是很懂,但既然Mr.0说他厉害,那他肯定很厉害。不过他做出来的衣服应该很贵吧?”薇薇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人设,普通的特工可拿不出多少钱。 “我给你报销,其他的就当是送你的礼物。” “哇,社长你好大方,谢谢你。” 接下来来的这批人,拿给她的硬纸板书里印有各种饰品的照片。照片下面附有相应的价格,0多得饶是身家不菲的她看了也心惊肉跳。 薇薇不是那种神经大条的富家女,对于珠宝也没有特别痴迷。她下定决心,把书一合,还给目光殷切的服务员。 “怎么样,有看上的吗?” “社长,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克洛克达尔笑了,对服务员说:“把没标价的那本拿给她。” 后者忙不迭拿了另一本过来。 薇薇还想说什么,他笑容一敛:“钱的事不需要你考虑,挑你喜欢的就行。”他把裁缝留的布条往她的方向推去:“到时候穿这个颜色的裙子,选的饰品颜色最好能和这个相配。当然有其他想要的我也会买下来送给你,你只管挑就是了。” 服务员听了他的话,知道这是笔大生意,乐得合不拢嘴。至于薇薇和他的关系是情妇、妻子还是私生女,则不在他关心的范畴了。 薇薇面露难色,选了一串看起来比较普通的白珍珠项链,配套的还有两个珍珠耳坠。克里诺林裙袖子较长,手镯就不必选了。 再看头饰篇,薇薇相中了一款插梳。这款插梳的螺旋梳齿是金色,发饰主体呈花状,看样式是樱花。五瓣描着金边,花瓣里有细碎的水钻和水晶,花心则是一枚完整的圆钻,反射七彩的光泽。 克洛克达尔见她盯着这页时间有些久,问她:“在想什么?” 她答道:“感觉香槟色和粉色看着都很棒,稍微有点纠结选哪个。” 服务员试探性地说:“那我通知店里把实物拿来,让这位小姐试戴一下如何?” “不用这么麻烦,我也觉得这两个颜色不错,全要了吧。” 作为一名女士出席塞拉瑞斯式的舞会,不可能没有一柄好的折扇。第三批到来的扇商向她推荐的几把扇子里有一柄绿孔雀翎制的折扇,扇骨由一种海王类的硬壳制成,摸上去温热如婴孩的皮肤,神奇非常。此外这把折扇还有蕾丝珠片点缀,看起来精致美丽。几乎没怎么犹豫,薇薇就选择了它。 出席宴会用的鞋要等礼服做出来后再定制,所以鞋匠来只是量了她脚的尺寸。 克洛克达尔盯着她赤裸的脚看了很久,在阳光下白得耀眼,好像一块美玉,估计摸上去手感也不会太差。 袜子的颜色是纯白,不知道她今天穿的内衣是什么颜色,会不会和袜子的颜色配套。克洛克达尔可以掀开她的衣服看,但是没有这个必要。他想还是不要有意料之外的举动,这会打乱他原先的计划。 薇薇一边穿鞋袜一边忧心忡忡地问:“社长,你不会打算把我卖了吧?” “那你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恐怕只有天龙人才有这么多钱能把你买下来。”他的玩笑话听起来颇有种黑色幽默的意味。 “我没出席过这种场合,我怕我会给你丢脸。”她小声嘀咕。 寇布拉几乎从未在宫中召开过这种塞拉瑞斯式的舞会,在别国这种活动一般由王后负责组织发起。而薇薇早年丧母,从小就喜欢在宫外游离,混迹平民的孩子之间,自然不喜欢穿着紧绷绷的束身礼服出席严肃的社交场合,和那些贵族的孩子们打交道。 毕竟社交场合再怎么放松,她也得全程维持公主的端庄和仪态,不能像和砂砂团的小伙伴们相处时那样肆无忌惮地打闹。贵族们的孩子知道她是公主身份,碍于父母的叮嘱不敢和她过分亲近,担心不知在何处惹得她不高兴,导致国王对他们家族降罪,因此对她虽然恭敬,但也始终无法交心。 克洛克达尔抬起眼:“你会跳交际舞吗?那场宴会上的舞曲只会放华尔兹。” “会的。”薇薇到底是出身王室,尽管小时候和砂砂团的小伙伴们混在一起,到了一定年纪也就不出宫了。该学的知识和该有的礼仪她一个没落下,这些是拉开公主和百姓子女差距的东西。 “那就没问题了。”克洛克达尔视线扫过台历,警告她:“舞会在下个月月末,在那之前你可别乱跑伤到了自己,弄得没法出席。如果太闲,我会给你安排一些不需要和敌人战斗的文书类工作。” 薇薇嘴上答应着,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分。 帝诺和玛丽安努做完克洛克达尔安排给他们的帮派清洗任务,额外带回来一对半人半兽的双生子。 帝诺汇报说他和玛丽安努在帮派地下室的牢笼里发现了这对双生子,兄弟俩看囚禁他们的黑帮都被杀了非常高兴,一定要跟着他和玛丽安努回来。 两兄弟皆是橙发绿眼,除了头上的猫耳和缀在身后的猫尾,看起来和寻常的七岁男孩无异,并且能口吐人言,犹如正在学语的儿童。洗干净后消瘦的脸蛋光滑,和伟大航路上的兽人种族又不相同。 克洛克达尔见多识广,曾在海上见过半人半兽的种族,对此也不太惊讶。若是虎豹一类,全身上下覆盖的绒毛俨然是直立行走的猛兽。这对双生子虽然有着未退化的兽类特征,但并没有展示什么凶性,不会贸然攻击不认识的人,反倒对于陌生人感到警惕。 双生子只能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例如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再问多了,比如他们的来历和出现在此地的原因,他们就答不上来了。 克洛克达尔对他们的身世不感兴趣,料想多半是不法机构培养出来给王公贵族赏玩的兽人奴隶一类。如果没有薇薇,他就算不把他们喂鳄鱼,多半也会叫帝诺把他们随便找个地方丢掉。正好到宴会举办还有四十多天时间,薇薇不是不安分吗?把这两个需要人呵护的小鬼扔给她照顾,看她如何抽的出身再在外面乱跑。 果然薇薇第一次见到这两个孩子,顿时起了兴趣,像遇到流浪猫那样,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朝他们伸手。 两个小男孩均穿着崭新的白衬衫,外面套着黑色的背带裤,脚上是油光锃亮的小皮鞋。兄弟俩虽然穿着人类的衣服,但是比起站立更喜欢四脚着地在地上爬行。他们依次嗅了嗅薇薇的指尖,记住她的气味,没有很防范的意思。随后便允许她抚摸他们毛茸茸的猫耳,绕着她的腿撒娇。 得知社长让她照看这两个孩子,薇薇更是喜不自胜,当即把其中一个抱起来,让他坐在她胳膊上。 兄弟俩的举止都像猫一样,她试着和他们沟通:“你们好呀,我叫薇薇,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原本坐在地上舔手背的小男孩站起来,叉着腰作小大人状,奶声奶气地说:“我是莱特,我是哥哥。这是我的弟弟,汤姆。如果你欺负他,我会咬你。” “我不会欺负你们,不过如果你们不听话,我会教育你们的。” 兄弟俩第一次见到卡鲁时,非但没有因为它高大的身躯害怕,反而兴奋地喵喵叫起来,一甩尾巴扑上去抱着它一通乱啃。还好他们身材矮小,不会给卡鲁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它抖抖翅膀,把他们挡开了。 “卡鲁是我的朋友,不可以袭击它!”薇薇一手拽住一个,揪着两兄弟的后襟训斥他们。 汤姆自知有错,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耳朵。莱特嘴角滴着口水,十分可惜地:“我还以为是食物呢,喵。” 薇薇把他们放到卡鲁背上,然后坐在他们后面,牵着缰绳带他们回她在阿鲁巴拿的临时住所。 莱特抱着卡鲁的脖子,还不死心地用嘴咬,除了咬一嘴毛外无所收获。 这四十天里薇薇一边处理文书一边用空闲时间教兄弟俩像人类一样生活,怎么样用勺子从碗里舀饭,怎么端起碗来喝汤而不是像猫一样脸埋在碗口伸舌头舔。 他们虽然有着儿童的外表,但是没有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自理能力。砂砂团的小伙伴们在他们这个年纪会自己刷牙、穿衣服,会帮家里买菜买其他生活用品,有的甚至会站在板凳上烧饭。 汤姆学东西比较快,与其说他更聪明不如说是他更认真。莱特太贪玩了,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分心。汤姆虽然乖巧,但是更听哥哥的话,经常配合莱特一起调皮捣蛋。幸好有卡鲁帮忙,不然薇薇还管不住这两个淘气包。 莱特没少做坏事,打翻杯子碟子更是家常便饭。但是薇薇一发火他就躲回被子里,蒙着头哭。他一哭汤姆也跟着哭,好像薇薇在欺负他们。 薇薇虽然容易心软,但也知道孩子不能娇惯。有些事情不在小时候教好,长大了会更麻烦。想到这是为了他们的以后好,也就硬着心肠不去哄莱特。 她教他们做错事要道歉,好在莱特不是那种性格顽劣到无可救药的家伙。尽管依旧不断给她惹麻烦,拒绝剪指甲、跳到柜子上弄翻杯子、咬坏她的工作报告,但是他被批评后会很快道歉,并想办法弥补。 薇薇教他们识字记数认钱,还教他们念书。她看汤姆性格安分,学进去的知识明显比莱特多,薇薇多次发话让他多带带哥哥。 虽然莱特总不让她省心,但两人比刚来到她家时要像样多了,至少不会在地上抓起东西就吃,也会用勺子了。 随着莱特词汇量的增加,他渐渐和薇薇讲起他和汤姆之前的遭遇。兄弟俩在黑帮吃了不少苦,先前照看他们的人完全不给他们洗澡,吃的直接倒在食盆里,上顿没吃完的剩在盆里也不刷。 莱特说看守给他们吃的也不是什么好饭,还不如等耗子来偷食时抓耗子吃。活老鼠血肉的滋味那叫一个香啊,说到这,莱特的口水又从嘴角漏出来。 莱特和汤姆在薇薇家虽然不缺吃喝,但喜欢逮老鼠吃的天性是不会改变的,只是没有被薇薇发现而已。汤姆会细心把吃剩的毛发埋到垃圾桶下面藏好,因为薇薇教导过要保持家里的卫生清洁。 汤姆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这天他和莱特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抓到的耗子送给薇薇做礼物。考虑到新鲜的耗子口感更好,他们把锅倒过来扣在老鼠上,把它关在里面。 当薇薇把锅翻过来时,发出了扰民的尖叫。卡鲁火急火燎地来帮忙,但快跑鸭并不擅长抓老鼠,老鼠从屋子这头蹿到那头,最后是莱特抓住了它。 薇薇惊魂未定,莱特又把老鼠抓在手里殷勤地要送给她。薇薇尖叫着逃跑,事态演变成莱特追着她满屋子跑。 等卡鲁把老鼠丢出门去,薇薇已经累得瘫在沙发上,腿都抬不起来了。莱特嘴里嘀嘀咕咕“不喜欢就不喜欢,丢了多浪费,还不如让我吃”,汤姆也是满脸的遗憾。 之后薇薇严正教育了他们老鼠身上携带了很多细菌,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吃的好。 6 那款插梳光看照片根本想象不到实物有多璀璨耀眼,薇薇第一眼见到它就被吸引住了,情不自禁拿起来细细打量。水钻和水晶被精心切割成规律的形状,虽然她选择戴香槟色的那个出席宴会,但粉色的那个也同样让她爱不释手。 薇薇平时在宫中不喜欢盘那种复杂的发髻,做出来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过耗时了。宫女拿着一堆工具给她盘发时,她除了看书什么事也不能做。看书还不能低头,要把书举起来看,有这个闲工夫她不如去多练会竖琴或者多跳几支舞。 所以薇薇在宫里总是披着头发,充其量把两绺牵到后面用发绳绑起来就算是造型。薇薇做特工时则用一个皮筋把头发全都拢起来,扎成一个马尾,不留额发,干净又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考虑到她可能想试戴一下,给她送发饰的自然一并有专业的化妆师陪伴,给她现场盘发。 化妆师夸她的长发秀丽,保养得好,看她年纪小还趁机推销说等她结婚的时候可以请她来给她做妆造。 说到结婚,薇薇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才十六岁,刚成年两年而已,不必要急着结婚,也就笑而不语。 做好造型,摄影师给她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送东西的人和化妆师又是一顿猛夸。薇薇从小到大没少被人称赞过,她不是那种经不起夸的人,既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得意忘形,表情依旧安之若素。 送走了这批人,薇薇把关在卧室里的兄弟俩放出来。莱特和汤姆看她陡然变了个发型,好奇地绕着她转圈,尤其被她头上那个亮闪闪的发饰吸引了注意。莱特甚至想沿着她的身体爬上去,被她拎着后领放到地上。 水晶和水钻都是很脆弱的,薇薇怕他们弄坏这两个插梳,特地用盒子收起来,放到他们够不到的衣柜顶。 宴会前的一个星期,裁缝做好了裙子,和裙子配套的高跟鞋也一并送来。 当薇薇看到塑料模特身上成品的那一刻,她意识到这条裙子可能比她想象得还要贵,也不知克洛克达尔在纸上写的数字究竟是多少。 这条裙子领口偏大,前襟上方的双重领是镂空设计,目的是为了展示穿衣者的项链。复杂精美的描金刺绣主要集中在领口、衣袖、裙子前后和裙摆位置,除却繁琐的花草形状的纹样,还有整齐成阵列的小点缀在裙上。 薇薇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童话故事,公主为了刁难自己那想要娶亲生女儿的父王,要求得到一件像太阳一样的裙子。被女儿容貌迷得神魂颠倒的国王命令裁缝做出了符合公主要求的裙子,为此不惜献出自己王冠上的宝石。国王的裁缝们真的做成那件裙子,当公主穿上它时所有人都要闭上眼睛,因为它实在是太耀眼了。 这条克里诺林裙倒没有夸张到那种地步,但看上去也能想象到穿在她身上会是多么的光彩夺目,会让她成为整场舞会的焦点。 这条裙子即使没有用昂贵的宝石作材料,但价值绝对不在他买给她的这些珠宝之下。此时用“富有”这样的词过于一般,不足以形容他的身家厚实,薇薇脑海里想到的只有“富可敌国”。 七武海都像他一样有钱吗?不过名声在外的海贼肯定不会缺钱就是了。 高跟鞋倒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这条裙子的陪衬,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它都会被过长过大的裙摆遮住。 薇薇穿好裙子,从房间里出来时莱特和汤姆在她身边玩闹,对她的大裙摆感到新奇。她裙摆下面的空间确实很宽敞,以至于他们能钻到她裙撑下面去捉迷藏。 她头痛不已:“莱特,别淘气了。我跟你说过几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到时候卡鲁留下来陪你们。” 莱特一听闹着也要去,他不想留在家里。 “不行,我不是去玩的,是有重要的行动。我会拜托朋友每天来看你们,你们在家跟卡鲁好好的,也别闹得太过。到时候我会把钥匙给那个大姐姐,除了她你们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卡鲁,看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卡鲁“嘎”了一声,翅膀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表示收到。 她拜托的人是罗宾,安排好在王都的一切之后便和克洛克达尔一起去了雨地。 雨地的空气比王都的要更潮湿,随处可见繁茂的绿色植被,是雨季刚过去的缘故。但到底是在沙漠里,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植物就会枯萎。 雨地是阿拉巴斯坦最大的旅游城市,更多面向的是远道而来的外国游客。现在太阳还不太毒辣,气候也不算严酷,正是旅游旺季。 薇薇掀起窗帘,车窗外很是热闹,有不少着装和面孔明显不是本国人的游客,还有穿着阿拉巴斯坦传统服饰的舞娘在当街表演。 她放下窗帘,转向同车的男人:“社长,都这时候了,可以告诉我任务的具体内容了吧?” “不行,我信不过你。”克洛克达尔很无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你只要按时陪我出席晚宴就好了,其余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薇薇稍微盘算了一下,有些郁闷:“那我岂不是什么用都没有吗?” “Miss.Wednesday,你要相信我的判断,你对任务内容毫不知情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克洛克达尔语气再平和,也掩盖不了他眼神里的怜悯,那眼神好像在说:是的,你终于发现自己是个废物了。 他们到了下榻的酒店,放下行李。酒店离他们参加宴会的地点并不远,步行的话用不了十分钟。薇薇提议走过去,如果怕意外弄脏礼服,可以到了那再换。 这种程度的任性克洛克达尔还是可以包容的,便让车夫先把车赶到梧桐大道。 十多年前克洛克达尔的活动范围笼罩了整个雨地,他对这座城市就像自家后院那样熟悉。十几年里这里的变化还挺不小,但也没到翻天覆地让他认不出来的程度。 这个城市的污垢之一,那些会利用人的同情心讨要或者说是强抢游客钱的乞儿还没不长眼到敢来骚扰他们的地步。如果没有克洛克达尔陪着,薇薇这种看起来容易欺负的年轻女性会是他们最好的下手目标。 衣衫褴褛的乞儿们光着脚三三两两或蹲或坐在路牙上,走过大街小巷的旅人时不时就能看到一群脸上脏兮兮的小鬼,他们和被当成垃圾丢弃的食物包装袋一样随处可见。他们百无聊赖地玩着树枝,拨弄着小石子,在最童真的年纪,脸上看不见一点笑颜。 每当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会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眼神飞快瞄上一眼,判断来者是不是他们能下手的对象。 克洛克达尔清楚这些乞儿后面都是成年人在控制的,但也混着少数是真的流浪儿,的确饿得快死了的那种。实在走投无路的小鬼会硬着头皮无视克洛克达尔,来找薇薇要一些钱,她心善也就给他们了。其中不乏有胆大包天的小鬼不是真的急需要钱,但是心计深沉知道他当着薇薇面不好拆穿他们,敢把手伸到他面前找他要钱。 克洛克达尔身上不装小额的硬币,随手掏出面值五百贝利的硬币把人打发走了,当然也有不敢收的,怕有命拿没命花。 其实他真的无所谓,这笔钱最后都会流向他手里,雨地的地下势力时至今日仍牢牢掌控在他手里,他是没被国王册封过的雨地领主。 薇薇的目光被路边开着的小花吸引了,克洛克达尔索性停下脚步让她看个够。这又不是什么人工栽培的正经名贵花卉,而是那种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 六片纯白花瓣,花瓣纤长,花心有金黄色的花柱,墨绿花茎细长如韭菜。不同花的个体开在一起,但挨得不是很近。不管从整体还是个体来看,都是单调又廉价的野花,浑然没有惊艳人的地方。 克洛克达尔想不通这样的花有什么好看的,值得她看那么久。这种花克洛克达尔甚至不屑于弯腰折下来递给她,只有名贵的玫瑰才配让他低头。 “雨宴的庭院里移栽的郁金香可比这个好看多了,不如到了那再看。” 薇薇原本蹲在那,闻言仰起头:“可是这种花我在王都没见过。” “葱莲,可以入药,但是不能吃,人吃了会中毒。好了,现在你见过了,走吧。” “别催嘛,时间还多着呢。”薇薇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站起来。“Mr.0懂得好多哦,知道的还这么细。” “我要是懂得不多,那这几十年也白活了。”克洛克达尔没有炫耀学识的意味,在他看来知道路边野花的花名远不如随便拿一把枪就知道该怎么安装使用厉害。 薇薇进了一趟化妆室,再出来时活脱脱是一个小公主。说起来她确实是公主,穿上公主的衣服不能再更货真价实了,有她做女伴克洛克达尔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入场后不出意料的,她成了万众瞩目的那一个。所有出席宴会的青年才俊纷纷打听她是谁家的千金,姓甚名谁。克洛克达尔给她伪造的假名是奥萨乌悉·舒蕾雅,身份是格鲁潘修共和国来的贵族。 他冷眼看着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个个像开了屏的花孔雀,拼命向她示好。薇薇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但也不至于过于束手无策。她捏着香槟杯的杯梗,微笑着照顾到所有靠近她的人的情绪,即便是他也挑不出一丝礼节上的错处。对于出席宴会的人来说,这位穿着香槟色克里诺林裙的美女本身就是一杯美酒,让他们感到微醺。 在水晶吊灯下,克洛克达尔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薇薇,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也许要她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任务她可能会搞砸,但让她站到社交场上她绝对会大放异彩。 两个青年为了和她跳舞的先后发生了争执,薇薇三言两语化解了其中一位的不满,挽着另一位的胳膊步入了舞池。 旁观这一切的克洛克达尔有些失望,本来他还打算等她应付不来时去帮她解围,现在看来是他过于忧虑了。 邀请她跳舞的人多得数不胜数,也有富家千金想与她交好。今晚的薇薇非常忙碌,但她的心情并不坏。忙碌分为很多种,有一种忙碌让人焦头烂额内心空虚,也有一种忙碌充实人的内心,让人雀跃不已。 她像搁浅沙滩的鱼儿终于回到了水中,游刃有余地处理着新的人际关系。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免得他们疏远了她。 她用假名交到的朋友会是假的吗?想到这薇薇心中欢快弹奏的音乐为之一滞,但看着周遭人们眼里火热的欲求,心曲又流水般地倾泄继续。 看啊,男人们都争先恐后期待着和她跳一支舞,女人们也都摇着折扇向她靠拢。所有人都在谈论她,没有人不在今夜关注她。且不管日后的她如何,今晚的她风光无限。 她认识了很多人,也和数不清的贵族交谈过。他们问她的问题绝大部分都是重复的,问她因何故来到此地,问她的衣服、扇子、饰物在哪里定制。 这些问题薇薇早有预料,也并非隐秘,于是为他们一一作答。她感到自己像是罗曼蒂克戏剧里的女主人公,那么谁是她的男主人公呢?有的少爷为了她跳出窗子去花园里摘来金色的郁金香献给她,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在模仿戏剧里的情节。 金发蓝眼的马洛塔亚·坎齐拉是她见过最英俊的青年,仪态和谈吐都无可挑剔。他牵着她的手与她在舞池里共舞,低声询问她男伴和她的关系。薇薇回答说是她的叔父,接着他开始打探薇薇是否有婚约。 他直言不讳对薇薇的倾慕之情,用他的话来说是一见钟情。作为马洛塔亚伯爵的独子他不在乎她的出身,恳求她能接受他的求爱。 薇薇默然片刻,为了不让他误会她因为他的话生气,又微笑地说:“抱歉,马洛塔亚先生,我目前没有要结婚的打算。论家世与容貌,您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 她作为一国公主,结婚不仅仅是她个人的事情,更是会影响一个国家的未来。所以她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心交出去,更不会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言辞。 失望在坎齐拉眼底一闪而过,他叹息着:“奥萨乌悉小姐,像您这样的美人,会让多少男青年心碎流泪啊。” 跳完这支舞,薇薇没有再和绅士小姐们继续交际,而是在会场里四下寻找起克洛克达尔。 找了半天她才知道他嫌屋里太闷,到露台上抽雪茄去了。 薇薇拿着折扇和收到的花,轻提着大裙摆,款步向靠在露台边缘的他走去:“社长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去下面玩?”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克洛克达尔转过身来,乜斜着眼看她:“这么快就玩累了?” “看不到社长,我有些不安。”薇薇低头看着手里的郁金香,素手捏着花茎转动,陡然仰起笑脸,绽放比花朵还娇艳的笑颜:“说来得谢谢社长给了我出席宴会的机会,感觉我就像灰姑娘一样,而社长是那个会魔法的仙女教母。” “辛德瑞拉能嫁给王子不是因为她善良也不是因为她勤劳,实际上是因为她漂亮,而且是贵族的女儿。”克洛克达尔从来没有对谁发表过他关于童话故事的见解,或者说最近的几十年里没有人能进入他的心扉。 不知为何跟她说起心里真实的想法他一点都不担心被耻笑,也不担心会被背叛。大约是她总是以真心待别人,所以别人也情不自禁地想用真心回报她。 她撇撇嘴:“别这么说嘛,社长。最近这些年的年轻人倡导自由恋爱,完全不在意家世和门第。” “你们年轻人啊,真是不晓得门当户对的重要性。这种跨越阶级的爱情自古以来就有了,但是没有物质匹配的爱情是无法长久的。上一辈让你们和家世相近的人结婚是为了你们好,门不当户不对,麻烦的事情就都在后头呢。” “可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家世相近,不也没能如愿以偿吗?”薇薇水蓝色的长发在银色的月光下犹如静谧的河流,少女的眼中有比天上星子更明亮的意志,她甜甜一笑:“所以我认为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不要长辈来掺和的好!” 克洛克达尔神色微微一动,她能这么想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如此听来,假如因为他们相爱,她父亲向她施压,她也不会畏惧,却是遂了他的心愿。 他拍拍她的肩膀:“很好,保持你的决心,去追求自由的恋爱吧。” “社长会跳舞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又问:“要不要和我跳一支?就跳华尔兹。” 他挑挑眉:“我以为没有人会想和海贼跳舞。” “哪里,能和鼎鼎有名的七武海跳舞,我……呀!”薇薇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用扇子遮住嘴,但已经迟了,说出的话是没办法收回的。 巴洛克工作社的规矩是社员之间不知道彼此真名,即使大家私下交际也是互相用代号称呼。但是像社长这样有名气还有特征明显的海贼,一露脸哪有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她用扇面挡着半张脸,不敢抬头,露出一双大眼睛偷偷往上瞟去看他,这模样怪可爱的。 克洛克达尔忍不住笑了,大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没事的,我知道大家早就知道我真实身份了。” 薇薇小声地问:“那我私下里可以叫你克洛克达尔先生吗?” 被喜欢的人直呼其名是多么地让人欢喜,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感觉犹如在舌尖融化蔓延开的棉花糖,绵软且甜蜜。 “可以,但别叫得太大声。” “那,克洛克达尔先生,”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露台边缘,朝他优雅地行了一礼:“可以邀请你和我跳一支舞吗?” 她的心是忐忑的,总害怕被别人拒绝。小时候因为她是公主老是被贵族的孩子们拒绝,只能和平民的孩子们玩耍。她在想如果社长知道她是公主,会不会也改变和她交际的方式。 他收敛了笑容,作出相应地回礼:“荣幸至极。” 他牵着她的小手,钩子搭在她的腰间。香槟色的克里诺林裙被冷月蒙上一层银纱,但依旧亮眼,像一切暖色调的事物让他感到温暖。 他们第一次跳舞,碍于体型差他要弓着腰配合着她的舞步,小心不把她弄摔倒。 他不喜欢跳舞,因为没有体型相适的舞伴。但是和她跳舞的话,那些问题都变得无所谓起来了。 “克洛克达尔先生,其实很温柔呢。”她倏地发表了这样的评论。 他有些想笑,杀人如麻被某些人视作恶魔的他,居然有一天会得到这样的评价。不过他一点也不生气,也没有嘲讽她,而是拿掉雪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她的胸脯起伏着,像海面的波涛。她拿起折扇,把郁金香留在了露台上:“跳了一晚上的舞我有些饿了,克洛克达尔先生饿不饿?” “嗯,一起去楼下吃点东西吧。” 她挽着他的胳膊回到宴会厅,无数羡慕或猜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克洛克达尔并不在意。 他另一只手装了钩子不方便自助取餐,但是薇薇说她会帮他端着盘子。 她看他夹取了一种通体金黄的虾类,问:“这是什么虾?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是西海文德莫伽莫岛附近的一种海产,当地人叫它诺杜福克虾,诺杜福克在西海语里指的是‘没有钳子’。诺杜福克在阿拉巴斯坦语中和‘流放’同音,这边的人嫌它名字听着不吉利,所以很少在饮食中用到它。但是它的味道很不错,我多拿一只,待会你可以尝尝。”说着,他又夹了一只到薇薇手上的盘子里。 她眨眨眼,很钦佩地:“社长,你懂得好多哦。”今天好像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但她真的很崇拜知识渊博的人。 “呃,可能是我书看得多,加上去过的地方多吧。其实这不算什么。” “要是我能做海贼就好了。” 可她是公主,父王唯一的子嗣,不可以丢下国家乱跑。做特工已经是她做过最出格的举动了,做海贼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要不要跟我出海?”他俯身在她耳边诱惑她:“在遥远的国度有很多有趣的人事物,优美的风景,奇特的自然现象,也有值得人拼上性命去冒险获得的秘宝。这不比在沙漠里过一辈子要有趣?” “多谢你的好意,但还是算了,我是个没什么志气的人。比起出海寻宝,我更愿意留在沙漠里。” “你不相信我说的?远方确实有值得你舍弃当下所拥有的一切去追逐的宝物,我没骗你。”她正是他来到远方所找寻到的秘宝,克洛克达尔不怀好意地想,他对于她是势在必得。 “我相信你的话,但选择留在当下也没什么不好,你就当我决心不足吧。”薇薇的语气又欢快起来,似乎不再介怀。 克洛克达尔有些遗憾,要是小公主真这么容易被拐走就好了。虽然他们走后老朋友可能会被气疯,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克洛克达尔晚上和薇薇在同一个房间留宿,就算她认定对方内心性别为女,但身体到底是个成年男性。 脱衣服前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吗?” “唔……怎么不是呢?”他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拨弄着酒杯里漂浮着的球形冰块,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如果对方不是克洛克达尔的话,薇薇百分百会疑虑。但在她心目中克洛克达尔是妈妈和仙女教母一样特殊的存在。所以她克服了心理障碍,甚至在他面前脱衣服。 他诚恳建议她不要洗澡,因为待会可能发生什么会弄脏身体和床单的事。 他的话还挺有歧义的,但是薇薇心想肯定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熄灯后两人躺在双人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靠近薇薇的一侧是他装钩子的那只手。 克洛克达尔好像很快就睡着了,她正要睡着时,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顿时清醒过来。 一个黑影闪进来,动作敏捷犹如鬼魅,快到让薇薇害怕。她下意识地想推醒克洛克达尔,但他睡得很沉毫无反应。 借着月光她看见那人手里武器的寒光,她没有想着逃跑,而是想着保护身边的人。正在这时克洛克达尔忽然动了,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那人的脑袋。因为距离声源太近,枪声震得她耳膜生疼。 不知是血还是脑浆什么的溅了薇薇一身,她睡在外侧帮克洛克达尔挡下了几乎所有飞溅过来的液体。那人咕咚倒下,虽然没什么必要,但克洛克达尔还是越过她去给他补了两枪。 他怕吓着她,没有把灯打开,撵她走:“好了,你现在可以去洗澡了。” 薇薇被黏稠且刺鼻的液体淋了半身,心脏狂跳不已,但由于光线不够明亮,她也不是很害怕眼前血腥的场景。 她抹了一把脸,嘟嘟囔囔地:“我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你没必要弄懂,总之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我的事了。拿着这把钥匙去其他房间把自己弄干净就睡吧,这把钥匙能开这一整个楼层的门。” 薇薇接过钥匙:“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键词让我慢慢想?求你了,克洛克达尔先生。” “也行,但我只能告诉你一点:我睡前喝的那杯威士忌里被人下了安眠药。” 薇薇到隔壁脱掉沾满血的睡袍,一边冲洗身上的血渍一边思索。已知刚刚翻窗进来的那个人不怀好意,看身法应该是职业杀手。那么根据后果往前倒退能得出前因是有人想要克洛克达尔的命。他很强,想杀他的人无法正面战胜他,于是玩阴的给他下药。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下毒药,理由也简单,可能是毒药会改变酒原本的口感,容易引起他的警惕。 克洛克达尔约莫是通过什么方法得知那杯酒有问题,但是将计就计假装喝了它。他一开始就没睡,实际上是清醒的,另一只手在被子里攥着枪呢。他佯作没办法被她推醒的样子,等敌人靠近了再给对方致命一击。 所以她在场的意义是什么啊,替他挡飞溅的血和脑浆吗?好吧,她承认她起到了麻痹敌人的作用。那个刺客大概到死都没反应过来,如果活下来的话可能会觉得她演技真好。其实不是她演技好,而是她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真的以为他睡着了。 关于他说的任务结束,薇薇报以怀疑态度:不会没有结束,而是他想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吧? 不管了,要算计她就让他算计吧,反正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7 薇薇擦干头发睡了个好觉,克洛克达尔在隔壁忙着处理雨宴里的内鬼。该杀的杀,该审讯的审讯。他处理了一宿组织内部的事务,打算在白天补觉,给薇薇留了纸条让她自个玩去别来打扰他,有他暗中派的保镖跟着想来不会有事。 昨夜雨地的黑恶势力不知多少个中小级别干部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得知曾经的龙头老大回来的消息。老大死了的传闻不攻自破,一些有不轨之心的人纷纷熄了念头。 不仅如此老大还带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看起来对她颇为宠溺。这点比老大用雷霆手段铲除内奸更让熟知克洛克达尔脾性的干部震惊:老大你不说“智者不入爱河”吗?怎么背着弟兄们偷偷脱单了?是不打算当智者了吗? 薇薇看到克洛克达尔留的纸条,如他所说出去玩了一天。路上看到几起游客在施舍乞儿时被抢走钱包的事件,这种事情大多发生在女游客身上,奇怪的是并没有乞儿来骚扰她,这让她放心不少。 她买了几件衣服,还给莱特和汤姆带了礼物。回来时她发现雨宴最底下有个人工温泉,晚上等克洛克达尔醒了,想拉着他一起去泡。 克洛克达尔不会告诉她那是养鳄鱼的池子改造的,但他不想去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作为果实能力者泡澡时会全身无力,万一在这个时候被敌人偷袭,岂不是死得很憋屈? 薇薇反驳他偶尔泡一次没事的,只要不是大肆向全世界宣扬自己要在哪天泡温泉,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微乎其微。 克洛克达尔被她说服了,其实更多是冲着她去的。之前他看的都是黑白铅笔画,现在有真人能看谁还看画啊。 他作为雨宴的主人,泡温泉当然是包场啦。偌大的池子里只有他们两人,连浴巾都不用披。 薇薇下水前把头发盘成一个并不复杂的髻,方便泡温泉,结果刚下水就被他挑开皮筋,头发散落下来。 她也没有生气,任他把手指插到她的发间把玩。她在想克洛克达尔渴望成为女人,而长发和裙子一样是女人的特征之一,他应该很向往吧。 “你不害怕我吗?我昨晚可是当着你的面杀了一个人哦。”夜里杀的那些他没有说,而且也不是他亲自动手,所以不算说谎。 “那人又不是好人,克洛克达尔先生是正当防卫。” “血溅到你脸上时,我以为你会吓到尖叫甚至晕过去。” “还好啦,我小时候和好朋友们在阿鲁巴拿玩,路边的肉铺挂着血淋淋的生肉。杀鸡杀鱼我都见过,而且你给了他一个痛快,又没折磨他。克洛克达尔先生经常遇到这样的暗杀吗?” “是啊,没办法,做海贼是这样的。” “那你不要当海贼了,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