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窥视者18
xx月6日 0:01 走廊上再次变成了暖橘色的灯光，昨天晚上浓密的黑雾没有一丝残留。 三个人没有任何意外地汇聚在一起，走到了205房内。 贾明不能理解的繁杂的情绪还缠绕在他的心脏处，看着前面面色自然的容未，双腿不听使唤向着她的方向迈出几步，拉近距离。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距离容未只有一步的距离了，他索性就站定在那里。 “书柜就在床下，”容未对于贾明的靠近没有什么反应，指着床，看着贾明问：“掀了？” “掀？”厌白也看着贾明问。 贾明看着他们有些无奈，“掀吧。” 床铺再次和墙面贴贴。 厌白翻出那两本册子，重复了前一天的行为。书柜没有像前几晚的线索那样被更新掉，地板再次下降，露出泛着荧光的书柜。 书柜中仍旧只有一排书，只不过比起昨晚，六本书变成了五本。显示出名字的除了那本《恶犬》，又有了一本《宠物店》。 厌白和容未因为不想看书，就把选择权交给了贾明。贾明结合今天厌白讲的内容，有些怀疑《恶犬》是与自己有关的，他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新冒出来的《宠物店》。 他总觉得《宠物店》和今天夜里的线索有关系。 拿出书后，地板再次恢复原状。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贾明直接翻开了《宠物店》。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大量的光点从翻开的书页里冒出，在贾明还没看清楚书页上的字的时候，就快速铺洒在整个房间。 视觉变得有些受阻，眼前有一缕一缕的黑线阻挡，感觉像是头发。 可能书籍召出了什么怪物，贾明反射性地想绷起肌肉，调整出备战状态，但很奇怪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尝试移动自己的身体，发现根本动弹不得，他心下了解了了现在的情况，他的神经还是紧绷起来。 一股难辨的复杂情绪围绕着他，心慌、焦急、不安的情绪冗杂在一起，贾明非常肯定这绝不可能是他会产生的情绪。随着时间的延长，这些情绪越发膨胀，他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了，身体不可控地开始发抖。 贾明不听使唤的身体自行动了起来，这时他才看见了整个房间的变化。 整个空间好像褪了色一般，蒙上了一层灰色。原本贴在墙边的床，不知怎的，又回到了原位。 贾明爬过床，钻进了衣柜。 他伸手将衣柜门关上，抖着手在柜门侧边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轻抠了一下，整个柜门严丝合缝地锁上了。 他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裹成茧状，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 衣柜里没有一丝光亮，这种本应让人焦虑恐惧的环境下，贾明胸腔内翻涌的不安却逐渐消退，颤抖的幅度也逐渐减小，甚至慢慢平静下来。 他整个人被一种安心感包围着，甚至让贾明都产生了一秒永远留在此处的想法，贾明心下一肃，这种想法明显不对了。 他的身体又开始自己行动了，他起身拿下衣柜顶部的木板，双臂轻轻一撑，人就站在了夹层里。 贾明感受到了心里的不住上涌的快乐，不同于在柜子里的安心感，站在这里浑身的细胞都是兴奋的。明明夹层空无一物，他却像是踏进了游乐园，心中充斥着期待。 夹层有些昏暗，周围有几束亮光从底部透出。他的身体轻快地围绕着亮光跳跃，这样将每个冒出亮光的洞口都绕过一遍之后，他好像选定了一个洞口。 停下步伐，匍匐下身子，将眼睛凑向洞口。 贾明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旁观着自己身体的行为。眼睛凑向洞口时，他也聚精会神想要观察洞口里面的情况。 还没待他看清，就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 再次睁眼，他已经身处在新的地方。 这回是一个明亮干净的房间，地板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地毯上的短绒颜色纯粹，不含有一根杂毛，漂亮到了极致。床上也搭着一件毛毯，长绒布满光泽。整个房间都是毛茸茸的，温馨无比。 贾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视觉出了问题，首先是高度降低了，其次是事业变宽但是更为模糊了。但是同样的，他无法控制这个身体。 一张俊秀清朗的面容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贾明辨认出了，是陈水吉。 “小咪，你怎么躲在这里啊。”陈水吉笑了起来，说是笑也不对，他面部肌肉根本没动，只是两边嘴角向上扯了一下，“哦～是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吗？” 贾明视角里，陈水吉的面孔巨大无比，他猜测自己现在的身体，可能并不是人类。 “都教过你了，要去固定的地方尿尿，你怎么就尿到了毛毯上了呢。”陈水吉语气温温柔柔的，“把毛毯弄得很脏啊，爸爸很生气哦。” “怎么办啊，这是爸爸新做的毛毯啊～脏了只能重新做一个了。”话音未落，就伸手抓着这个身体的前腿，提了起来。 “喵！！！”惨烈的猫叫声从身体里响起，同时，他控制不住的剧烈扭动，想要挣脱开那双手。 但陈水吉看似纤瘦，他却如何都挣不开。 陈水吉将他放于桌上，还没等他逃走，就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用绳子绑住他的四肢，露出他脆弱的腹部。 陈水吉在抽屉里翻翻找找，掏出了一把解剖刀，刀刃反射着亮光，没有丝毫划痕。他也不戴手套，手指捏着解剖刀就刺进了贾明这个身体的腹部。 他手腕一动，刀刃就从腹部划向了背部。将刀刃横着刺进被他割开的创口，没有丝毫犹豫地将筋肉和外皮剥开。任血液飞溅到他身上，表情都没有变一分，嘴角都没有下降一度。 剧烈到难以忍受的疼痛，让这个身体的叫声越发尖锐凄厉，与它共感的贾明也是痛的神经都要断开了。 沾着血液的手猛地用力握住这个身体的嘴巴，让它无法再张开发声。“啊～现在爸爸的邻居们都在睡觉呢，你这么吵打扰到他们怎么办啊。不过，他们应该都会体谅发情期的小猫咪的。” 另一只手的动作不停，剥到后腿时，他已经成功把身体上的皮毛完整的剥了下来。陈水吉没有再继续剥它的头部，而是停下刀，将解剖刀清洗干净后收纳好，才提着已经奄奄一息发不出一丝叫声的猫，走出房间。 贾明被身上的痛感折磨到太阳穴凸凸地跳，双眼已经被血色覆盖了，但因为莫名其妙的限制，他只能被禁锢在这只猫的身体里。 陈水吉走到洗衣房，心情极好的将另一只手上，血淋淋的猫皮扔进洗衣机里。 他倒洗衣粉的时候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将手上的猫提到眼前。 “我的小咪身上好脏啊，爸爸帮你洗一洗。” 话音刚落，就直接将手上的猫抛进了洗衣机里，然后提起洗衣粉，就往猫咪筋肉裸露的身体上倒，刺激的原本没什么生息的猫再次弹起，双抓拼了命地抓挠。但因为它过于虚弱，叫声和抓挠声一起被埋藏在了洗衣机的运行声下。 贾明就在这极致的愤怒与疼痛中，再次感受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这回睁眼，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点点荧光从四周汇聚回了，不知何时消失又何时出现的书籍里。 贾明还没有从刚刚的感觉中抽离，脖颈处青筋暴起，双手曲成爪状，指甲在黑暗中变得长而尖利，险些刺破手中的书籍。 “哈～刚刚的感觉很独特啊。”容未有些咬牙切齿地感慨。她除了讨厌白色之外，第二讨厌的就是疼痛感，刚刚那个痛，是她活了这么就以来最痛的一次。 “确实很独特，很有趣。”不同于浑身散发着攻击性的两人，厌白虽然也不喜疼痛，但相较于刚刚体会到的趣味，这些感觉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那双丹凤眼在黑暗中泛着光。 看起来不只是贾明进入了刚刚那种情景，他们两个应该也进入了。 等平复了一会儿，他们才有心观察周围。 三个人不知何时来到了洗衣房，洗衣房里也洒满了月光，但比外面走廊的暖橘色要暗了好几个度。 一排洗衣机整齐的摆在墙边，没有一台有在运行，好像全被断了电一般，显示屏都是暗掉的。 墙角处有一大块阴影，他们站的位置并不能看清阴影处是什么。 因此，三人不约而同地往前迈了几步。 贾明手上的书又发生了变化，整本书快速的自己翻动，到了偏向尾部的一页停了下来。贾明一个字都还没看清楚时，整本书骤然破碎，炸开的碎纸片变成光点，攀附上洗衣房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