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交锋

    「小卓，你说过你要陪我的，为什么要赶我走？」一名姿色中等、穿着妖艳的女人像隻八爪鱼一样抱着卓楷不放，又是撒闹又是娇嗲地叫喊着。

    「莹小姐，你已经喝醉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改天你来的时候我再陪你好吗？」卓楷耐着性子哄劝她，将她扶出门口坐进司机开过来的轿车里。

    「不要嘛，人家想要你再陪我，我不想回去……」

    卓楷拉开她缠人的双手，勉强将她塞进车内：「乖，下次再陪你好吗？现在先回去好好休息，等你恢復精神之后我一定好好陪你玩。」嘴上继续哄道，好不容易关上车门送走了醉酒的难缠客人。

    松了一口气的卓楷才刚返回店里，一名年轻的服务生就赶了过来告诉他韦医生来了，卓楷闻言难掩雀跃的心情，急忙往韦少恆每次来店里都会待的那个小包厢赶去。

    在进入小包厢的那一刻他陡地变了脸色，韦少恆一如往常坐在他习惯的那个位子上，但他身旁却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程扬，店里的no.2，视卓楷为第一眼中钉、竞争对手的死对头──正黏着韦少恆猛献殷勤。

    卓楷顿时气得铁青了脸，正想开骂时却不经意瞥到韦少恆噙着淡笑看好戏的表情，心里骤然一惊，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如果与人争客会坏了形象，这是牛郎的禁忌，况且他也不想在韦少恆面前失态。

    卓楷深吸口气压下怒火，慢慢走上前冷冷地开口：「程扬，我还真不知道你现在也兼做男客的生意呢，以后麻烦你先通知一声，不过韦医生这次指名的人是我，你这样不自请来似乎坏了规矩，要我让店长来请你离开吗？」

    程扬不情愿地站起身朝他走来，经过身旁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次算你赢，下次我一定要加倍讨回来，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

    卓楷没理他，逕自坐到韦少恆身旁，似笑非笑地说：「韦医生，戏好看吗？」

    「还不错，只可惜太早结束了，不知是该怪你还是该称讚你。」韦少恆低笑一声，语带遗憾和戏謔之意。

    「你看到自己这么受欢迎，难怪心情会这么好了，下次我会考虑配合你，跟程扬一起演场好戏给你看。」卓楷含笑为他斟满酒，已经恢復了平时的从容。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韦少恆勾起他的下巴，细看他的表情探询地问：「你是在吃醋吗？」

    卓楷淡淡一笑：「韦医生只会指名店里的no.1吧？因为我是，程扬不是，如果你选程扬而不选我，那我这个第一名会很失望的。」

    韦少恆伸手轻触他的脸，突然低下头将唇贴在他耳边轻笑道：「那如果有一天你不是no.1了，我还要指名你吗？」

    卓楷呼吸倏地一窒，身体微微发颤，在韦少恆深邃难测的目光中，悄悄掩藏起发冷的双手，朝他露出一个灿笑：「你放心，我会一直是no.1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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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衣间里，卓楷换上了店里的制服，正要系上腰带时，程扬不知何时踱了过来，一脸得意和挑衅地说：「上个礼拜你请了几天病假对吧？你一定还不知道这次的排名已经变了，你已经不是no.1了，我才是，你不在的那几天，韦医生指名要我，他做爱的技巧真棒，只要我一直赢你，我就能独佔他，你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我会让你永远都没办法成为no.1，哈哈哈──」

    叩噹一声，黑色金属腰带掉到了地上，卓楷苍白着脸，浑身颤抖着，打从心底升起一股悲凉感，抑制不了胸口不断蔓延开来的痛楚，连程扬狂笑着走开了都浑然不觉。

    不是no.1就不要他？他就真那么无情？两年的交易、两年的性爱、两年的相处，仍旧抵不过排行的重要？

    凄楚的泪水不由自主涌出眼眶，滑落脸颊滴在前襟上，卓楷无声的笑了，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可笑的自信，笑自己的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