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权力面前皆可弃

    洛阳，随着大战的结束，在曾国藩这位后世鼎鼎大名的满清名臣的治理下，洛阳城也开始逐渐焕发生机。街道之上人来人往，还有些小商小贩在高声叫卖，给洛阳这座千年古都平添了几分热闹。

    就在这其中，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汉却始终低着头不看两边，赶着一匹驴车缓缓穿过闹市，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又东绕西拐地换了四五条道，这才停在了一扇黑漆大门前。

    老汉上前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看了两眼老者，沉声问道：“你找谁？”

    老汉依旧低着头，声音沙哑地开口说道：“我找范掌柜。”

    “请随我来！”

    那年轻人当即点了点头，开门放老汉入内，领着他径直走进内院，指着一扇门窗紧闭的屋子说道：“范掌柜就在里面等你！”

    “知道了，你继续去外面盯着吧！”

    老汉挥了挥手，那年轻人当即拱了拱手，转身离去。那老者一直等到那年轻人走远，这才挪步走到房门前，推门而入。

    屋子内坐着一个瘦高个的男子，此人便是这里的主人范俊，表面上他是洛阳新开的一家酒楼的掌柜，但实际上他却是李世民安插在洛阳的情报头子。

    范俊看到那老者进来，急忙上前拱手行礼道：“属下范俊参见王大人！”

    那老者听到范俊的话后，这才缓缓抬起了头，而原本佝偻的身躯此刻也变得笔直无比。接着屋内微弱的灯火，可以依稀看清老者的模样。他须发皆白，身材瘦削，目光锐利，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此人便是之前系统乱入出世的三国剑师王越，植入身份为江湖游侠，前不久被李世民招揽入府，而他此行正是执行李世民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除掉被隋军俘虏的秦王妃长孙无垢！

    王越缓步走到窗前，背对着范俊问道：“王妃娘娘的住址你们打探到了没有？”

    范俊小声说道：“王妃娘娘目前居住在皇城内的新化坊一带，不过具体的位置我们并不清楚！”

    “混蛋！”

    王越闻言不由得勃然大怒，扭头怒视范俊道：“都让你们打探消息这么久了，居然连具体位置都还没有搞清楚，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秦王殿下养你们有何用？”

    范俊急忙辩解道：“王大人，不是小人们不尽力，实在是事出有因。当初因为长孙无忌大人一事，隋军顺藤摸瓜几乎将我们的情报网彻底摧毁，皇城内部只有几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得以幸免，至于宫城里面，我们的人更是一个不剩，王妃娘娘在新化坊的消息，还是我花了一百两黄金才从一个皇城巡逻军嘴里打探到的。”

    听了范俊的辩解，王越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重重地敲了敲桌面，冷冷说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必须搞清楚王妃的具体住所。”

    “三天？”

    范俊闻言顿时面露难色，“大人，洛阳情报网的状况小人已经跟你全部都说了，打探皇城内部的消息困难重重，三天是不是太紧了一些？”

    “有困难就去解决，你以为这洛阳城的情报首领的位置是那么好坐的？”

    王越冷冷一笑，盯着范俊一字一顿地说道：“秦王殿下可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是是是，卑职明白了！”

    王越那突然外放的凛冽杀气惊得范俊心惊肉跳，他像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卑职明白，卑职这就去召集人手，三天之内卑职一定会搞清楚王妃的具体住所。”

    “那就好！”

    王越缓缓收回了杀气，挥了挥手说道：“赶紧去办吧，另外给我找个房间，这两天我要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等你们找到王妃的下落以后再来通知我，否则别来打搅我！”

    “是！”

    范俊如蒙大赦，急忙拱手告退出了房门，一面传令召集潜伏在洛阳的所有的情报主事，另一面又吩咐下人准备一间干净的上房给王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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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已经在房间内打坐了几乎一整天的王越睁开了双眼，缓步走下床榻，走到窗前，透过窗前的缝隙，可以看到对面的一间房间依旧灯火通明，几个身影围绕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那是范俊的房间，看来他应该是和他的属下在讨论如何从皇城获取消息。

    王越嘴角微微一扬，并没有打算去参与到其中的意思。正如他之前所说的，如果他们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那李世民用人的眼光也实在是太差了。

    王越在不经意间突然想起了李世民，那个刚毅、自信、睿智的年轻人。他王越活了五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优秀的人物，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上位者的气质，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成熟稳重。就算是当年的文皇帝杨坚，在为人处事上似乎都输他一筹。

    可是，这一次王越却觉得李世民有些太急躁了。李毅打探回来的消息仅仅只是杨杲曾几次探视长孙无垢，连消息的真实性似乎都没得到证实，他就迫不及待地派出自己去除掉长孙无垢，难道他就不能将消息证实之后再出手吗？或许这只是以讹传讹的谣言呢？

    或许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妻子被敌人占有，可王越却不相信李世民是那么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

    看着眼前的夜色，王越似乎隐隐猜到李世民那么迫不及待要铲除发妻的理由。

    不想自己的爱妻被他人占有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更为重要的是李世民不允许自己的名声中存在污点，名声受损，这必然会影响到对帝位的继承。

    像太子李建成，他的地位之所以不稳，屡屡遭到李世民的挑战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当年曾经被隋军俘虏，这使他在唐朝的威望受到极为沉重的打击。

    王越不由得长叹一声：权力果然是一剂可怕的毒药，哪怕是十几年的感情，只要影响到了权力，也是转眼便可抛弃。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枭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