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污蔑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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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若是你在天有灵,你是否会感到痛心?你一片忠君报国之心,最后得到的,却是这种羞辱与污蔑……” 云鸾此话一出,那些原本还在闹腾的百姓,顿时静默了声息。他们眼中闪过几分迷惘,怔怔地看着云鸾。 “流言蜚语?镇国将军急功冒进,带领九万云家军,进入黑风峡谷……他明日这一追击,会有危险,可他还是带着人去了。” “这些都是事实,哪里有半分虚假?” “是啊,这些事情,都是从宫里传出来的,都是陛下在金銮殿亲自下的诏书。若是没有真凭实据,陛下断然不会下这种诏书的。” 云鸾的神情一沉,原来这是皇上下了诏书,彻底定了父亲的罪是吗? 怪不得,怪不得这些百姓仅仅凭着这几个人的撩拨之言,会如此轻易相信了那些挑拨之言,原来这件事,是那运筹帷幄,高高在上的南储皇帝的手笔。 他下了诏书,毫不犹豫地定了父亲的罪。 有了皇家的证实,就算荒诞无稽,这些百姓也会信了那污蔑之言。皇家……天家,素来一言九鼎,谁能想到,那高高在上,坐拥南储江山的国君,会是一个污蔑忠臣的伪君子? 云鸾的心底,满是悲凉。 她的一颗心,寒彻入骨。 “下了诏书,就能定我父亲的罪了吗?我云家,世代功勋……这功劳累积无数。你们觉得,父亲能为了这区区战功,便要葬送他自己乃至云家军所有人的性命吗?” “当时是翼王,拿着一纸诏令,命令我父亲必须擒拿住敌国将帅……父亲被逼无奈,明明知道这其中有危险,他也不得不进入那危险之地。皇命不可违,试问在场的每一位,你们有勇气与底气,去违抗皇命吗?” 既然皇家,不想要这最后的体面了,那她也不会替他们遮掩这些丑闻,她要将真相讲出来,她要让天下百姓黎民,看一看这为君者的厚颜无耻。 呵,父亲为何会进入黑风峡谷?为何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还要闯入?难道,这不是他们逼着父亲的吗? 他们忌惮云家的权势,不敢正面对付,唯恐寒了天下臣民之心,所以他们就在暗中使用这种肮脏手段,欲要置云家所有人统统下地狱。 既然皇家不仁,那也别怪她不义。 父亲死后还要遭到这样的羞辱,这口气,她再也咽不下去。 今日,她势必要将这真相揭露出来,即使是死了,她也要揭露他们的阴谋,让所有的真相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从此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再污蔑她云家半分。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她势要捍卫云家百年帅府门楣。 云鸾此话一出,顿时引起百姓哗然。 他们眼底满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陛下的诏书上,也没说什么密令啊。” “密令?谁下的密令?难道是陛下吗?” “云四小姐,你说话要有凭证,如果没有凭证,你这就是污蔑皇室,污蔑君王。你这可是要掉脑袋,诛九族的大罪……” 云鸾冷笑一声,她当即便从怀里,掏出一封染血的密令。 这封密令,她是从父亲的尸体里翻出来的。 父亲藏得很隐秘,仿佛冥冥之中,给她留下了线索,让她去揭露这一切的罪恶真相。 “各位,这就是翼王交给父亲的密令……”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盖着皇帝的印鉴。” “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我不得好死……” 她将密令,坦露在众人面前,密令是一块黄色的锦缎,那锦缎唯有皇家才能使用,锦缎上白纸黑字,勒令云傅清无论任何艰难险阻,势必要擒拿敌国将领。 锦缎的右下方,清清楚楚地盖着皇帝印鉴。 百姓中有几个教书先生,凑近那密令,一遍遍地看着密令内容,鉴定着那印鉴的真假。 一时间,四周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再没人敢闹,再没人敢说出一句,侮辱云傅清之言。 原本抱着棺椁痛哭的,那些百姓,他们现在也满是困惑的,看着云鸾手中所持的密令。 许久之后,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老者,指着那密令抖着声音痛哭:“这……这密令是真的……” “皇帝印鉴也是真的……” “我因为爱好书法,曾经也有幸见过陛下的笔迹,这笔迹和陛下所写之字的笔迹,是一模一样。” 百姓们纷纷都傻了,每个人的眼中,都漫上不可思议。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陛下,逼着镇国将军,带着九万云家军去送死的吗?” 云鸾冷笑一声,挑眉道:“谁知道呢?谁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这封密令,被我父亲,藏在他的内袍中。如果我没有亲自替他整理遗容,恐怕这封密令,早就被心怀不轨之人搜刮而去。” “如果我没有找到这封密令,那些泼到我父亲和将军府的脏污,将会永远都洗刷不掉……” “想我云家,忠君为国百十年。我们云家的每一份荣耀与功名,都是靠着云家人的血泪性命换回来的。百年荣耀,这百年来,我们云家儿郎死伤无数,从没有一个儿郎,能够寿终就寝。哪一个最后,不是战死在了沙场?” 百姓们彻底静默下来,他们其中有些人的眼睛,开始一点点地发红,发痛。 云家乃百年帅府,他们的战功已经多到数不胜数…… 他们何须再牺牲自己的命,去立那劳什子的战功? 这不是得不偿失,自相矛盾吗?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恐怕都不会去冒这个险。 云鸾的双眼,满含热泪,面容却冷若寒霜。 她的目光,慢慢地扫视着那些目光复杂的人群…… “元嘉五年,我祖父六十岁高龄为了阻挡梁国进攻,他披甲上阵流尽身上所有的鲜血,死在了战场上。祖父死时说,云家男儿,就该死在战场上,完成最后守卫国家与百姓的使命。祖父死了之后,不过半年,我祖母也跟着撒手人寰。那一年,我父亲只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