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满月宴
立秋之后，天气就凉了下来，早晚必须的穿外套才行。 八月初六。 周森家俩小子的满月了。 周森特意提前一天请了假，这一天他不去警察厅上班，但“情报室”那边还得去看一下。 那边上班时间固定，所有人都只有排班，怎么排就怎么上班，而且他是负责人，更没有“休息”这一说。 但他比较自由，只要没有特别的事儿，只要没有工作，他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即便如此，周森每天还得是早出晚归。 整天都在忙，却又不知道忙什么东西，这就是周森现在的状态，尤其是“情报室”那边，各项工作进展的比较慢，左藤英又催得紧。 小野打宽那边不放人，他也没办法，至少现在可以用这个借口对付一下左藤英，让左藤英去给小野打宽施加压力。 两个小家伙满月这一天，天气是真不错，早上起来，东方一轮红日升空，光芒万丈。 秋高气爽。 一大早，很多宾客就派人将礼物派人先送到了凝香馆，昌伯负责接待，并接收礼物，登记在册。 同样，周森、白玉岚夫妻俩也要回一份礼物，基本上是一张请柬回赠一份。 一个糕点盒子，自家生产的，女一条高档的丝巾，一个定制的黄铜打火机，两瓶自家酒庄出的特别定制款冰雪烧，是周森和白玉岚联名签名款。 都是用礼盒包装的。 如此用心的回礼，令许多提前把礼品送来的宾客惊喜万分，既宣传了自家的产品，又提高了档次。 这一份回礼，就价值上百元。 如此大手笔，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拿的出手的。 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一鸣惊人。 而邀请的宾客，那不是政要高官，就是社会商贾名流，来吃满月酒，还是两个孩子的，那礼都是双份的，价值送少了，那拿的出手？ 所以，家里也早就腾出一件库房，准备用来放礼品了，估计，今天收礼会收到手抽筋的地步。 今儿个，白玉岚是不能出面接待的，所以得周森一个人来，好在有人辅助，主要是昌伯，加上姜柔和秦朗，四个人，加上阿乐、乌恩、牧仁和傅长鸣几个跑腿的，这人手勉强是够用了。 周森一个人，白玉岚也没娘家了，姑姑白沫儿最多算娘家人，毕竟她也嫁人了。 所以，一切礼仪就从简了。 吃过午饭后，待到下午三点左右，才留下看宅子的人，家里人全部都前往“食为天”，“食为天”今天不对外营业，为周森家这俩小子的“满月酒”保驾护航。 特别“情报室”除了留守电台值班的，全部放假半天，全部都赶过来帮忙了。 宴席一开八十桌，当然，多预备了二十桌，实际统计来的宾客大概在六十桌左右。 这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盛况了，那些得到消息的记者们早已闻风而动了。 他们都守在“食为天”门口等待，今晚都有谁来参加周森和白玉岚夫妻两孩子的满月酒宴，随便抓拍一个，登上报纸，那都是新闻。 只不过，他们不敢太过放肆，要知道，周森在警察厅的本职工作就是管新闻出版审核的。 真惹恼了，就没办法在这一行吃饭了。 安排白玉岚和奶妈秀梅一起去早就准备好的房间休息，一切安排妥当之后。 周森这个主人得亲自去大门口迎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参加晚宴的宾客也都快到了。 虽然请柬上写的是六点半，但出席宴会，哪有迟到的，这样是很不礼貌的。 而且迟到了，得不到主任的亲自迎接，自己也是很没面子的，所以，一般都是会提前到。 有的还会提前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毕竟，一口气生下龙凤胎，这是个很喜庆的事情，男人或许不一定会去瞧一下孩子，但是太太们那可是很好奇的。 这样大型的宴会，不但是交际场，也是名利场，何况，周森虽然在警察厅是个不起眼的小警察，但白玉岚可是在冰城叱吒风云多年了，曾经的花国皇后，如今的商界强人，是很多冰城女性的楷模。 日本人也知道门面功夫，粉饰太平，需要利用一些人和事件来给自己涂脂抹粉。 所以，今晚的满月宴，伪满冰城市府和滨江省府都下令要确保安全的举行，并且还特意派人出席了。 白玉岚是冰城总商会的副会长，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的，平日里就算跟伪满政府关系不那么密切，但该表示还是要表示的。 “余副市长，您请。” 周森给市府也是发了请柬的，但这个请柬不是他主动发的，是那边要求的。 其实他根本不想跟市府那边的人扯上关系，但是因为白玉岚是商界的，跟市府打交道，那发请柬就必须的了。 这余副市长算是白玉岚的老熟人，所以，勤俭就发到他手上，市府那边也就安排他代表过来了。 至于冯市长，周森想都没想，他跟人家不熟，人家都不见的认识自己。 就是白玉岚也是这位冯市长上任的时候，见过一面，后来，出了公开场合，私底下那是一次面都没见过。 “周警官，恭喜恭喜！”余副市长冲周森微微一抱拳，道了一声恭喜。 “谢谢余副市长，您里面请。”周森忙道，“您太太没来吗？” “她呀，不喜欢热闹。” 周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白玉岚在冰城商界人脉关系很广，有些是过去积攒的，有些是后面重新崛起认识的。 当然，有些人渐行渐远，有些新朋友倒是相处很融洽。 趁这个机会，周森也算是跟白玉岚的朋友圈混了一个脸熟，就算他有准备，这拱手作揖，再说客套话，没一会儿功夫，他这嗓子就开始不太适应了。 一开始都是寻常宾客，越是到后面，重量级的宾客陆续的到来了，就算周森早就安排停车位，但还是不太够用。 食为天门口的大街两边，那是停了一熘的汽车，都快赶上万国汽车博览会了。 埠头区警署专门派了警察过来维持秩序。 “去问一下秦朗，有没有预留停车的地方？”周森把阿乐叫到跟前，低声吩咐道。 阿乐点了点头，飞快的跑了去。 不一会儿，阿乐气喘吁吁的过来：“哥，秦经理说了，他在隔壁花钱租了一块空地，专门给贵宾停车的，大概可以停二十辆汽车左右。” “好，一会儿，你按照我说的，引导客人的汽车去停车。”周森点了点头，秦朗办事还是挺细致的。 都都…… 周森一看，是苏文清的座驾过来了。 今天的苏文清不光自己来了，还把新娶的夫人也带过来了，看那小腹微微隆起的样子，这少说已经有三个月了。 这家伙是趁机利用自己给俩小子办满月酒的机会来一个对外官宣吧，倒是挺会利用的。 周森给阿乐一个眼神，阿乐马上心领神会，跑过去，跟苏文清的司机交流起来…… “周老弟，恭喜。” “苏会长，同喜。”周森看了一眼苏文清那小家碧玉的太太，嘿嘿一笑道。 “年底，你可要把红包准备好，说不定咱俩还能做亲家呢！”苏文清凑上来，压低声音说道。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周森才不会搭他这一茬儿呢，他的一双儿女，恋爱，婚姻自由。 苏文清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两个小家伙呢，我们想去看看？” “在后面呢，我叫人带你们过去。”周森点了点头，忙唤来一个担任迎宾的侍女，让她带领苏文清夫妇俩过去。 陆陆续续的，警察厅和原南岗警署的同僚们也都过来，林大宽，宋科，邹树勋，李绍棠…… 还有检阅股的股长小林，居然也带着妻子过来了。 日本人越来越多，保安局的影山，特务科的秋山之助，宪兵队的加藤居然也来了…… 这还不算，警察厅副厅长松田菊男来了，冰城关东军情报部副部长左藤英大左…… 这些平时难得一见的人物，居然都出现在周森两个孩子满月酒宴上，而且还都带了相当贵重的礼物。 这可把先到的宾客们看的是心惊肉跳，这显然不可能是白玉岚的面子。 白玉岚根本请不到这些人，那就只有今天的宴席的男主人，那位看上去走了狗.屎运的周森警官了。 周森也知道，这些人到来有故意的成分，但他阻止不了，现在只怕所有人都认定，他是冰城风头最大的汉奸了。 尤其是林大宽等警察厅的同僚们，见到这一幕，只怕是更加羡慕和忌惮了。 周森脸上的肌肉都因为笑的快麻木了，还好，这开宴的时间快到了，他就要投入下一轮的战场了。 “哥，时间差不了，宾客也都到齐了。”秦朗屁颠屁颠儿的跑过来，今晚后，食为天的生意将迎来一场巨大的爆发。 “行，你先进去，我就来。”周森点了点头，估计后面也没人过来了，他作为主人，也该进行下面的程序了。 就在周森长长舒了一口气，准备转身返回的时候，一道汽车的喇叭的声音响起。 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来，“嘎吱”一声，一个急刹车，车停在了食为天的大门口。 一个人推开车门，从车后排走了下来，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周森诧异的目光。 “周森君！” “小野君！” 两个人都惊异一声，来人居然是涩谷三郎的秘书小野，他不是在新京嘛？ “你不是在新京吗？”周森连忙跑过去迎了上去，问道。 “是涩谷长官派我过来的。”小野嘿嘿一笑，他可以想象到，周森见到自己是何等的吃惊，他也看到了。 “老师派你来的，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派人去车站接你？”周森忙道。 “涩谷长官也是临时决定的，知道你忙，便没有通知你，我没迟早吧。” “你能来我都高兴不得了，哪有什么迟到？”周森忙道。 “这个给你，是老师给你的贺礼。”小野从将手里卷着的一份文件递上来。 “什么？”周森问道。 “你打开看就知道了。”小野嘿嘿一笑。 周森道：“既然是老师给的，那就一会儿再看，咱们先进去，酒宴该开始了。” “周森君还是先打开看一眼吧。”小野笑道。 周森不解，但还是依照小野说的，将卷着的文件打开来，一看上面的内容，顿时有些惊呆了。 “这，这，小野君，老师这礼也太重了，我才晋升警尉没多久，这就又晋升警左，这不符合和规矩呀！” “规矩是给普通人定的，你可不是普通人，你为帝国立下的功劳，做出的功勋足够拿到这份晋升令了。”小野嘿嘿一笑，“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助力，也并非涩谷长官一个人为你破例！” “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从哈巴罗夫斯克完成任务归来，你带回的那位安藤大尉吗？”小野道。 “安藤君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安藤君的身份特殊，他是皇族，你的营救避免了帝国声誉受损，这份功劳当时我们无法奖励给你，而现在，你受命负责特别情报室的工作，需要想匹配的警衔，所以，涩谷长官提议破格将你的警衔再提上一级，这样，你就可以获得更大的自由和权力了。”小野解释道。 “谢谢涩谷老师，学生感激涕零！”周森连忙郑重的一声，尽管是装出来的，可他却很清楚，涩谷三郎这一招玩的真是高明呀。 这要是换一个人，只怕是对涩谷三郎是死心塌地的卖命了。 “这个事儿，冰城这边还没接到通知，估计现在里面的人还不知道，要不要宣布，你自己看着办。” “今天是我儿子和闺女满月，主角是他们，我这个当爹就不掺和了，低调，低调。”周森忙道。 小野点了点头，周森一如既往的谦逊谨慎，这也是涩谷三郎越来越看重他的原因。 做情报工作的，个性张扬，那是绝对不行的。 “小野君，快请，里面估计都等急了！”周森忙引着小野往大厅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