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仙人
暮色夕垂,寒山之上,三十二强的决出战也已经快走到尾声。 已经快到晚飨之时,有事先准备好的小商贩推着小车在人群中叫卖小吃,台下的民众和修行者虽然都饥肠辘辘,却无人有一点胃口。 血腥味,实在是太浓了。 嬴抱月和贺兰成文的对战像是一个起点,开启了修行者之间残酷厮杀的序幕。 今日是对战第一天筛选战,一直要战到十六强才结束,不少修行者原本还想着要保存实力,为后面的十六强战做准备,但看到嬴抱月和贺兰成文的对战后,不少修行者终于意识到了这届中阶大典的残酷,已经无心保存实力了。 “这一届初阶大典胜者们的实力也是实打实的啊……” “听说那名南楚的风法者接受过那名女魁首的指点,风法者原来这么可怕的吗?” “简直是黑马,今天还有多少” 血与火的厮杀,惊心动魄。 少年们都杀出了血性,而台下的民众只能心惊胆战地凝视这一场场对战。 稷下学宫,北寒阁,寒山书院,隐世家族,西戎铁骑。 一波波山海大陆上最优秀的年轻人,为了争夺那不多的几个名额,铆足了全力,也让这一届中阶大典变得愈发复杂残酷。 “这才三十二强战啊……等到明天会怎么样啊!” “上一届中阶大典第二天都没今天这么惨烈。” “这么多年轻强者,简直让老夫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姬家大公子许公子他们群雄争霸的时候……” 在百姓们的喃喃声中,第四轮终于走到了最后两场。 第三十一场对战结束,台上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陈子寒从血雨中抬起头来,缓缓呼出一口气,捡起地上掉落的重剑。 “子寒,辛苦你了,”陈子楚看着浑身是血走下台的弟弟,“恭喜你进入三十二强。” 羡慕归羡慕,看到弟弟这个模样他还是吓得浑身一抖,他是真做不到对自己那么狠。 要不要这么拼啊? 嬴抱月走上前帮陈子寒包扎伤口,“刚刚最后一招也太冒险了。” 不是,你有资格说他吗? 陈子楚在后面腹诽,也不知是谁刺激到了这些小子。 陈子寒抹了把下颚的血,望向嬴抱月平素冷峻的脸笑得有些憨,“没关系,我想赢。” 虽然有些痴心妄想,但他想赢,想拿到山鬼国师的彩头,想成为和那名观测者一样强大的风法者。 陈子楚看见陈子寒那充满憧憬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自从初阶大典结束后,那位能隔空和姬大国师交手的山鬼神子就成为了陈子寒崇拜的对象。 “总之这下大家都能进入下一轮了,”姬嘉树走到陈子寒身边,四周已经有无数视线投向这棵桂花树。 因为这棵树简直就像一个奇迹,之前进入六十四强的五人,嬴抱月、许义山、李稷、他和陈子寒,此时都已经进入了三十二强中,将在下一轮十六强战中争夺今日最后的出场名额。 但其他树下的修行者就没有这样的战绩了,三十二强战可以说是今日最激烈的一轮,不少声名远播的修行者也纷纷落马。 有个国家到这轮已经剃了光头,那就是中唐。 中唐没有修行者进入三十二强。 姬嘉树看了嬴抱月一眼,心中感叹,如果没有嬴抱月,这一轮剃光头的就是两个国家。 前秦,也只剩下嬴抱月一人。 但值得一提的是,在剩下的三十二人中,西戎修行者,就有十个。 “说实话,这轮我能赢,实在是因为运气好,”第四轮最后一场的钟声已经敲响,看着稳步登上高台的赫连晏,陈子寒嘴唇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发白。 第三十二场,由赫连晏对战一位东吴修行者。 之前赫连晏迟迟没有被抽到,就剩最后四人之时且一人已被抽中时,陈子寒和另一个人脸色都变了。 谁都知道,谁在三十一场中被抽中,就不用对阵赫连晏。 就有胜的可能。 在今日的对战中,北方修行者中,唯有赫连晏和北魏继子孟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两人都处于势不可挡的状态,对上赫连晏,基本上修行者只有一个认知,那就是必输无疑。 向西戎认输显然是可耻的,但赫连晏展示出的实力,实在让人不得不承认。 他的对战让人抓不到一丝破绽。 不管看多少场,修行者们只能在心中不断确认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赢不了。 陈子寒默默胸口,所幸他最终在三十一场抽中,躲开了这个魔鬼。 最后一轮无需抽签,只剩下最后两名修行者。 此时和赫连晏一起登上高台的东吴修行者已经两股战战,几乎就想逃开。 “抖成这样,你不如认输了吧?”赫连晏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之前在云雾森林,面对他处于绝对劣势的那名女子都从未有一丝颤抖,这样的对战在他眼里才有意思。 此时的对战,却十分无趣。 “我是东吴人,我不能认输……”东吴修行者抖抖索索道。 虽然害怕,但东吴作为东道主,不可能认输,他要是认输了今晚就会成为东吴的罪人。 “是吗?”赫连晏无趣地小小,反手拔剑出鞘,“那来吧。” 血花四溅,最后一战开始。 …… …… 就在明月升上天空之时,就在寒山几十里外,一位坐在青石上发呆的中年男人咽下一口酒。 “快到了吗?不知道中阶大典打完了没有。” 男人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后背背着一个竹筐,筐里插着两支细长的物事,他一手拿着一只酒葫芦,一只手伸手往后摸了摸。 “我得快点才行,不然进不了城了。” 他从青石上一跃而起,顶着月色准备继续赶路。 但就在他沿着农家小路往前走时,路边两三个蹲着孩童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孩童的面前像是横躺着一个人,孩童中有人正好奇地戳了戳地上的那个人。 “这是什么人呀?” “这大叔已经在这躺了三天了,不吃不喝还有气,他是仙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