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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331节

    在“化学避yun法”剪报的后面,三哥写了一行力透纸背的话:亦不过百分之九十而已。

    至于阴dào置药法,三哥在本子上总结工作原理:一是用药物将精g杀死,或使之凝固而失去活动力,进而使其不能进入子gong;二是用油类或成泡的药,来阻止精g的前进。

    这时,珍卿露出微妙的笑,她脑海里冒出一个故事:为了保卫我们纯洁的子gong,我们英勇的化学战士,发起了一场针对精g的阴dào阻止战。这一类阻击战悲壮又惨烈,然而纯洁的子gong却少有胜迹。强烈渴望繁殖的精g队伍,总能遗下不少猖狂之侵犯者,突破存有漏洞的子gong防线,达到与卵细胞结合的繁殖目的。

    之前,三哥给她看过同类的书籍,她对生理节育方面的知识,已经比常人了解得多。可还不比三哥剪辑归纳的这些东西,能看到当事人自述节育办法的实际效险,还能看到有现实依据的结论。她涨了这么多知识,她已经不是刚才的她了。

    而机械避yun法,包括类似后世的小雨伞,时人称之为“如意袋”,还有盖住子gong颈口的子gong套……

    像子gong帽有大小中三号,为了提高使用的效验,使用前最好找专业人士,测量好子gong口的尺寸,再决定所应采购之号码。从实际的效果来看,机械避yun法较能让受众满意。但也不保证百分之百的效果。

    最一劳永逸的就是外科手术:一种是用x光使男女失去生殖能力,第二种就是凭借外科手术,将男子输精管和女子输卵管结扎。

    等珍卿全部阅读完了,才发现房中只剩她一人,三哥不晓得什么时候出去了。

    其实刚才吴二姐也来过,但她没有出声打扰珍卿,珍卿太专注也没注意到她。三哥跟二姐出去了。

    吴二姐早看过三哥的避yun剪报,当时既觉得他用心良苦,又觉得弟弟身也苦心也苦。可是浩云的顾虑也很对,对于小妹这样灵气十足的学生,过早地使她妊娠诞育,是在无情扼杀她的天赋,这是人生至大的不公平。

    此刻,吴二姐看着弟弟真觉可怜,踌躇半天,还是无奈地说一句:“若小妹自己愿意,你们可以用机械避yun法,男女同用双管齐下,受妊的概率会降到非常低的。”

    但她的弟弟特别固执:“万一出事呢?小妹……我爱她的心,他人难以感同身受,我一想到这个‘万一’,就觉得自己是禽兽,玷污她的美好人生。将来,我何以对她何以对己?”

    这就是聪明多思者的坏处,容不得这个万分之一,承受不了这个万分之一。

    吴二姐觉得他用心太重,谨慎得像是在自我折磨。她忽然想到小的时候。自从妈妈与陆叔叔离婚,浩云就对自己太苛求,很多事情上心细如发,比她跟妈妈还求尽善尽美。

    吴二姐无有良言再行规劝,也觉得小妹晚点成人也好,只得欲言又止,连连叹惋。

    吴二姐跟谢董事长讲了弟弟的矛盾,谢董事长也心疼儿子,可是未尝不以心疼儿子的心,在心疼小女儿和儿媳妇,一时间也没有话讲。

    珍卿看完之后也作难,她两辈子头回面对这种事,其实不是不害怕的。她也想再仔细想一想。

    关于结婚生子这件事,大家暂时避而不谈了。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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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 遇大雨留宿山寺

    来到花山的第三天, 别墅内外能玩的地方,几乎都被他们游逛。一遍。孩子们上午玩得很欢,下午又去爬花山的石阶, 仲礼扬言要爬到山上普贤院,在天黑前走个来回。不过他才爬了两小时, 就汗流浃背筋疲力尽, 赖在石阶上死活不走, 元礼也坐在一边不停捯气, 三哥在后面扶着谢董事长。

    珍卿虽说也觉得累, 但饱览了峰恋叠嶂的奇秀景色,心情尚还不错。她和三哥眺望四周形势,再往上面有一处水塘, 在郁郁葱葱的林叶下面,隐见一个角亭的飞檐。珍卿向上紧走了几步,抬眼见那一边的朱栏白石、绿树清波, 似还听见隐约的唱经声, 觉此间可谓人间胜境矣。

    珍卿一手拉着娇娇, 一边向下跟仲礼招呼:“我们到角亭歇一下,到普贤院剩下的脚程, 不会超过半个钟头, 元礼、仲礼,‘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在山中枝叶障目, 你能看到什么好风景, 还是山顶的风景最好。母亲, 三哥, 你们走稳当些,我们在角亭等你们。”

    果然仲礼又站起来,仲礼一站起元礼也起来了。……

    等终于到达山上普贤院,大家终于能安心喘口气。发现传闻中荒废已久的山院,像圣地似的被群山围拱中间,竟然颇有巍峨庄严之景象。从山顶石栏向四下极目眺望,可见薜萝连崖佳木秀,山花委岸石壁青,处处鸟啼一羽不见,远近钟声而山僧在室。

    当人们真正远离城市喧嚣,处在自然与宗教的合围中,就会有种难以言表的归属感,还有无以名状的豪情。将大地称为“母亲”真是再对没有!

    孩子们的兴奋溢于言表,胆大的仲礼攀着栏杆,扯着嗓子向山壑里高喊:“嘿,你是谁!”就听见层层叠叠的回音。这种感觉美妙又富趣味,好像起伏莫测的山壑里,也藏着跟仲礼一样调皮的孩子。娇娇也兴致勃勃地尝试,谢董事长叫元礼也喊喊玩,元礼撇撇嘴很不屑的样子。

    大家依循本性撒着欢,过一阵可就觉得有点冷。知客僧自觉引大家向后面茶室奉茶。

    山顶气温类似于仲春时节。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珍卿在普贤院的观音堂背后,竟发现一株野蛮生长的山桃树,树边落英缤纷犹带蕊香,珍卿新奇得绕着这棵树看。三哥提议她在山桃树前留影。珍卿扶着花枝肆意笑着,看在三哥眼里,就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不过山顶气候着实多变,他们坐在禅房歇脚喝茶,就见刚才还骄阳十里的艳阳天,转眼开始轻雷阵阵雨如烟。但作为游客来说,这种感受非常之奇妙,大人小孩都坐在禅房窗前观看。

    他们静静欣赏山中急雨,雨声涤荡胸中的浊气和躁意,坐了半个钟头的时候,珍卿拿起速写本开始画,她画得是窗框之内的景象。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珍卿完成了一幅景物构图。听娇娇说这是神仙住的地方,问奶奶能不能多待一阵子。

    谢董事长笑微微地,摸着小孙女的头说:“住的可不就是神仙!”知客僧微笑念着佛号。娇娇就高兴地说:“奶奶,那我们住一个礼拜,好不好?”

    谢董事长笑眯眯地说:“你要是想住,那你就多住几天,奶奶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忙了,不能陪你在这住。受累的日子数不清,享清闲的日子却有数。”

    仲礼喜眉笑眼地卖乖:“奶奶,我以后念好书,回来给你帮忙,你就不用这么忙,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想住几个礼拜就住几个礼拜。”

    元礼就是闷不吭声的,他站到房檐下看那水缸,那水缸里还养着金鱼呢,他就伸手进去拨弄金鱼。

    知客僧对元礼侧目而礼,也只撇撇嘴没有吭声。谢董事长一时不吭声,陆三哥看见也无评价,瞧着小妹又在找角度,似乎还想继续作画,他过去拉住她说:“听知客僧说,要论风景绝妙,还是大殿前面的广场上,那里一切景象都恢弘,小妹,这一阵雨势稍小些,请他们找一柄大伞,我陪你去前面写生,如何?”

    珍卿略有一点疑惑:“今天不下山了?”谢董事长看看外面说:“这么大的雨,一时半会不容易停,就算停了山阶也湿滑,还是住一夜再说吧。”陆三哥拉着珍卿,撑开一把伞搂住她向外走。

    珍卿悄声跟三哥说一句,三哥跟僧人转述她的意思,她去上了个厕所,才又往前面广场走。

    果然从大殿前广场上眺望,所见景象与适才晴明时又大不同。只见那四下里雨漫乾坤、溟濛万丈,仰头似见银河自上源倾斜,俯身又见烟帘穿碧叶,乍听仿佛有潮头翻波,细聆似乎是山鸟啼翠。站在这里,隐觉上下天地都在眼前,还有一种沧海桑田之感。

    僧人们帮着设桌张伞,珍卿静静观摩半个小时,铺纸提笔,又开始专心致志地作画了。三哥就在旁边陪着她,也思虑一点自己的事。

    三哥对将来生活的规划,还有整个家族的前途推测,随着他与珍卿的订婚变得越来越具体谨慎。

    近年他对时局认识更深,晓得韩领袖最有可能统一国家。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无心拥戴如此枭雄。此人将资助他的江越豪富,也不过视作工具,一旦有所拂逆便有雷霆手段。

    他在美国、港岛都置房产,这是狡兔三窟的习惯做法。他虽然给一家人留了后路,也不意味着他愿意抛弃祖国,到别人的国土上做二三等的公民。他想为这个母国做的事,他还将热忱地做下去。

    所以,他在美国参加万国博览会,曾想投资他们当地的重工业,想借由他们的设备技术,培养属于中国的人材。却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但无论时局如何艰难,人生在世还当有所作为,所以他既然积累一定资本,觉得还是应该投资重工业。

    他尤其对铣床研制感兴趣,因为铣床是重工业能力的基础。如应天政府筹建的空军,有专家就认为,没有配套的军事重工业,空军对外作战后继无力,不但烧钱且意义不大。足见没有自己的重工业基础,连国防事业都要仰人鼻息,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可当他提出这个热血想法,一向合作无间的伙伴,还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十个有八个泼他的冷水。因为耗巨资自主研发的铣床,在工业基础强大的国际竞争者面前,极可能会不堪一击。长期投入而收不回成本,连一个国家都能拖垮,何是是一个私人企业家?

    还有老前辈告诫陆浩云,如此复杂的国内外格局,列强未必会放任你发展重工业,且国家资本都没有重工业,你一个民营企业家却有,难道他们不会忌惮你,觊觎你?时下的社会名流早有见识过,军阀与土匪没多大差别。

    即便不对他泼冷水的人,也劝他务必三思而后行,这其中还包括他的母亲。

    如果一件事没有人支持你,就到了该反躲自省的时候。理想信念本当坚持到底,可是从长远上看,大家的疑惧都有道理。陆浩云最近思虑反复,上下左右地摇摆,精神上很受折磨。

    普贤院后边的禅房里头,谢董事长正跟孩子们讲故事。

    刚才在元礼的糟糕示范下,仲礼也去玩水缸里的金鱼,连娇娇都是有样学样,知客僧赶紧劝阻:“小施主慢动手,小施主慢动手,这些鱼儿蒙佛祖庇佑,从刀俎之下逃生,若是惊扰伤损恐惊动佛祖——”

    谢董事长也喝止孙儿们,仲礼却语出惊人,特别理直气壮地问:“那它们长肥了,你们不吃吗?”

    知客僧惊骇得一批,谢董事长揪着仲礼耳朵:“叫你说话要三思,你记性长到哪了?都长到娇娇肚子里了?”娇娇就笑嘻嘻地晃脑袋,觉得这样说法真好玩。

    跟知客僧致歉之后,谢董事长借机教育孩子:

    “有句俗话说,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吗?”

    娇娇和仲礼踊跃发言,却说得不在点子上,谢董事长就以故事启发他们:

    “奶奶四五岁的时候,我父亲给个抚台老爷做账房,父母把我也一块带着上任,可没半年抚台老爷的爹死了,带我的王妈去给他们抚台家帮忙,却被抚台老爷的下人打了,人差点没打坏了。因为她头上戴了朵红花。

    “按照旧式的葬礼规矩,除了死人自己的衣裳用品,能见一些鲜亮颜色,其余在丧家走动的人,通通不许穿红着绿。

    “我那时候不懂这些,比你这个仲礼都调皮,从园子里揪一朵小蔷薇花,悄悄地别在王妈发髻子上,没想到最后把王妈害了,抚台家的下人把她打破相,以后腿也有一点跛。她丈夫为此也总嫌恶她……奶奶没有分寸的捣蛋淘气,把人家后半辈子也害了。”

    元礼难得出声问:“那后来呢?”

    谢董事长遗憾地说:“你们太姥姥信佛,是个好德性的人,后来就一直养到她下世。”

    珍卿画了两个小时,三哥何时给她披的衣裳,她没有一点印象。三哥怕她冻感冒,又叫人准备好姜汤。

    画到天黑他们在殿檐下赏景,珍卿还一边抱着碗喝姜汤,三哥拿着她的画微笑地看,珍卿叫他也喝些姜汤,又问他为什么发笑。

    三哥从善如流地喝姜汤,答道:“我在笑自己俗气,感觉你画得很好,但落到嘴里的词,都觉失于肤浅。”

    珍卿就笑笑不说话,她不介意别人不夸她,也不介意别人不会夸她,她不是靠夸奖才有今天,她是靠着想过好日子的一股劲。

    晚上他们吃的是全素斋,菇类、豆腐、青菜是主打,味道其实还算不错,就是一点荤腥都没有。

    饭后三哥跟珍卿一块散步,开始讲他以后的职业规划,珍卿不作声地安静听着。三哥讲完不见她回应,看她神情淡得看不出内容,似乎有一点悲悯似的。

    她的反应这么奇怪,他心里微妙的忐忑,抱着她的肩膀追问:“小妹,假如说——假如说,我的投资以失利告终,之后能给你提供的生活,跟现在是天壤之别,你——还愿与我一起吗?”

    ……

    作者有话说:

    每天都在断更的边缘挣扎……我就发现偶尔牢骚一下,还坚持了这么久;要是一个人默默硬扛着,maybe早就坚持不住了感谢在2022-01-31 22:56:50~2022-02-02 22:5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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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7章 花山的奇妙经历

    三哥在普贤院的禅房外问珍卿, 若他将来重大投资失利,她还愿与她一起生活吗?

    珍卿闻言,表情有点凝重, 盯着三哥肃然地说:“三哥,你有没有想过, 你投资大量的金钱精力, 事业刚有起色, 就会遇到人力难及的事……比如, 东洋人大举入侵中国, 中国只剩下半壁江山,你的金钱、时间、事业,一夕间付之东流, 你一生心血都白费,那你该怎么办呢?你会心碎吗?你还有东山再起的勇气吗?”

    陆三哥愕然失语,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些。两个人好一会相对无言, 三哥惊疑地思忖着, 忽然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东洋人?——”

    珍卿没办法合盘托出, 她记得上辈子的时空里,美国经济大萧条, 好像东洋人也受害不小, 东洋对中国的浪子野心,在上个世纪已经有了, 还有那该死的“大陆计划”。

    她低头为难地咬着唇, 自己天人交战一会, 盯着眼神奇异的三哥:

    “三哥, 你在东洋留过学, 你没留意到, 他们一直在军、国主义化吗?没注意他们一直备战吗?还有他们在华的猖狂行径,他们既然一直蚕食中国,难道会突然良心发现收手吗?

    “三哥,即便你觉得我是发癔症乱讲。你自己不妨往最坏处设想,我说的,难道真是信口开河吗?应天政府尚无重工业,他们能不觊觎你的产业吗?即便官府不坏规矩,你在最发达的地区投资,一旦东洋人肆虐中华,你一番心血,岂不是为他人做嫁?”

    陆三哥脑子有点乱,并非他想不清这些道理,而是为什么小妹会想到这些。即便到应天政府去,挨个问他们的部长、主任,谁又能想到这些呢?

    正在僵持的时候,仲礼从窗内冲他们嚷嚷:“小叔小姑,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子,你们不能这样黏糊,不然就是玷污佛门圣地。”

    陆三哥看着小妹,觉得有违和的东西,但是他回心一想,又觉得不算太怪异。小妹毕竟是个作家,还常听教授学者高谈阔论,并且他那学姐荀淑卿,也是思想特别的进步女性。

    他们的谈话还没有结论,但谢董事长叫他们进来,说别在外面溜达感冒了。一家人待在一起,之前的话题就没法说了。

    他们在山寺禅房歇了一夜,第二天晌午才下山来。

    从普贤院下来的时候,珍卿跟三哥故意落在后面。想过一夜之后,珍卿跟三哥说这样一番话:

    “三哥,以前我跟你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我既然严于律人,更当严于律己,三哥,若异日你变成穷汉,那我也挑着你走吧。大约,我还是个很能挣钱的人。”

    陆三哥向下看了一眼,谢董事长和听差女佣,带着三个孩子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他搂着珍卿静默有时,忽有拨云见雾之感,心中沉重的块垒也坠下去。

    不过珍卿又提了个小条件:“那你投资重工业,选址建厂能不能慎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