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金怀表 第六十五章：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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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法斯兰卡市沐浴在柔和的橙色余晖里。 夕阳映照下，那些红的、紫的、橙的、黄的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幅绝美油画。 未等夜幕完全降临，天鹅幕布上，悬挂起了一大一小的绯红皓月，远处钟楼上，一只亚麻色猫头鹰停在塔尖，凝视着钉在上方的一截人形脊椎骨，任凭风呼啸而过，也纹丝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明克街道两旁的煤气路灯微微闪烁，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街道上行人变得稀少，除了偶尔传来马车的声音外，剩下的都是劳累了一整天的工人们，他们穿着破旧的工作服，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忧虑。 明克街，6号独栋房屋二楼！ 休息了半个小时，维纳森坐在木椅上，手中拿着白羽毛笔，目视正前方的凸肚窗，于脑海中回味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 贝西克现在应该已经被教会总部的人接走了，他在莱克星顿医院受到了污染，来自天使之王夏娃的污染。 这种只存在于古老传说中的神话造物，看起来似乎离我非常遥远，但实际上却在我的身边真实发生，不管怎么说，在没有彻底弄清楚原因之前，绝不能让艾琳去莱克星顿医院附近。 值得庆幸的是，上午那道满含敌意的注视现在已经消失，应该是守夜人弗兰克先生“清洗”的结果。 真的难以置信，慷慨房东弗兰克先生也是守夜人之一，这和我之前的猜测吻合，这样一来，他给我置换租房的真正目的，显而易见。 刚才享用晚餐时，隐约感觉艾琳的情绪变得复杂，看得出来她舍不得我这个弟弟。 相处了这么久，老实来说，我也舍不得她这位姐姐以及两位哥哥，不知不觉我已经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也十分享受做他们的弟弟。 思绪纷呈间，维纳森停下了手中的羽毛笔，看着上面刷刷刷写下的日记，长长吐了口气，撕下点燃，赤红色火焰猛然升腾化为一缕青烟，带着黑色余烬，有意无意地飘进了旁边黑色垃圾桶。 “第二次扮演，希望不会太差！” 他微不可见点头，掏出口袋里的银白怀表，啪嗒一下打开，确定时间。 “11点56刻......” 维纳森不再多想，他收好怀表，后背靠置在木椅上，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伴随着摩挲食指上的青铜戒指，他的眼前再一次变得抽象起来。 一次... 两次... 三次... 摩挲至第三次，他的身体猛然急速下坠，仿佛沉入了无边无际的油画海洋中，耳边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心中响起的却是阵阵耳语。 维纳森以冥想的方式控制着自己，努力不去聆听。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呢喃和低语潮水般退去，他的身体变轻，他的灵性变轻，一切都飘忽了起来。 巨大燃烧的篝火堆出现于他的视线中，无边无际的灰白海水轻轻荡漾，周围闪亮的光点或远或近，仿佛隐藏于银河中的一只只眼睛。 拉莱耶城，旧日王庭之上，巍峨如同巨人居所的王庭依旧屹立，存在于了这里千百万年之久。 维纳森看着背靠的青铜王座，灰白海水徐徐攀升，演化为黑色兜帽衣袍，包裹全身，形如古老。 “尊敬的、至高的主人，您卑微的、渺小的仆人哥罗特听候差遣。” 不愧是你，格罗特！每次都不超过三秒，你的准时让我感到惊讶! “开始候梦！” 没有过多准备，维纳森直接伸出右手，触摸篝火，于赤红火焰中构造无形联系，连接了那两道白点。 ......... 风暴肆掠的黑森林群岛，格雷塞姆，海神教堂。 杰克·d·斯帕罗将自己关在了教堂后院的起居室内，他坐在木桌旁，头顶是散发着昏黄光芒的壁灯，桌面上一块铜制怀表已经摊开，指针正在哒哒哒地走着。 “海神之光笼罩在整座教堂，包括这里也不例外，不知道‘旧日’先生能否真的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怀表上的时针、分针、秒针刚指向正确的位置，杰克耳畔突然听见了波涛汹涌的海浪声。 他紧皱起眉头，当回过神来的那一刻，眼前再也没有木桌、墙壁等事物，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层又一层灰白海水...... .......... 赫顿玛尔，卡诗顿区。 莉莉丝.摩尔睡在雕刻有精美巴洛克风格的香樟木床上，她靠着蕾丝织成的天鹅绒枕头，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手心中的黄金怀表，红宝石般的眼眸眨了眨，等待指针于12点处归一。 “来了！” 她精致的脸颊旋即渲染上了一抹狂热，当秒针指向12点的那一刻，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爆发开来，灰白海水于眼前掀起狂浪...... ......... 旧日王庭之上，古老巍峨宫殿内，衔尾青铜圆桌环绕篝火，影影绰绰于赤红火光中，映照开来，斑驳古老。 莉莉丝·摩尔的身影刚有呈现，精神力便涌了过去，意外地发现对方精神体变的不一样了，丝丝灵力夹杂其中，偶有外泄，这是刚触摸超凡成为神职者的表现之一。 她成为神职者？ 维纳森移开目光，突地发现“郡主”小姐灰袍背后的图案出现了新变化。 在隐秘之眼和扭曲触手的正下方，灰白海水飞快蠕动，重新构成了一个新的虚幻符号。 “水魂！” 象征着“水魂”的符号！ 对于各类初始亵渎纸牌，维纳森早已经聊熟于心，看懂上面的符号并不困难。 原来“郡主”小姐触摸了‘水魂’牌，我记得这类牌是可以引动各类超自然力量，还具备一定的观察力，就不知道在旧日王庭上，这种观察力能发挥几成？ 算了，不管有几成，以后都得认真扮演，以免被发现破绽，揭穿我这个冒牌古老存在。 维纳森暗自定了定心，与之前一样，双手交叉抵于下巴处，微笑说道： “恭喜你，‘郡主’小姐，触摸超凡成为了神职者。” 莉莉丝和杰克同时怔了一下，他能直接看透超凡之躯？ 通常来说，除非刻意表现，或者已经到了高序列层次，本身具有非常强大的压迫感，否则在低序列中，很难被看穿。 “恭喜你成功加入神职者行列，比我想象的要快。”杰克·d·斯帕罗坦然说道。 莉莉丝站起，虚提黑袍裙摆，浅笑行了一礼： “谢谢，谢谢你旧日先生，谢谢你深海先生。” 杰克微微点头，过了几秒，他将目光投向衔尾座上首，悠然坐在青铜王座上的旧日先生。 “旧日”先生是在等待什么吗？ 与此同时，莉莉丝也将目光投了上去，看着灰白海水笼罩的旧日先生，心底产生了和杰克一样的想法。 维纳森深知两位成员的心中所想，他摊开手掌，含笑开口道： “女士，先生，稍等片刻，新成员需要等一会。” “新成员？” 莉莉丝先是一惊，她们才刚加入研途社，这仅仅只是第二次聚会，结果就来了新成员？ “深海”杰克也暗暗点头，对旧日先生突然拉来一位新成员好奇了起来。 想必也是一个拥有古代遗物的幸运家伙，不过能被旧日先生这种大人物看中，或许本身就隐藏着不小的秘密。 “呵呵，聚现吧！”维纳森用着颇为神棍式的口语道，旋即他手掌一探，篝火堆上的赤红火焰猛然升腾，于火光中，他们看见了一扇厚重古老的石门被飓风吹开了一丝缝隙。 ......... 高山之上，缥缈之城。 刻有着神秘的符文和图案古老的石墙，环绕着整座灰白城镇，白盐石铺成的街道上，三两成队的探索小队围坐在石墩一旁，他们手持着弓箭或者长剑，讨论着下一次的探索时间。 轰—— 一道银白闪电落下，紧接着是巨大的轰鸣声。 林克眸光一闪，他隐隐约约间，听见了水流拍打石头的声音，视线内，是无穷无尽的灰白荡漾。 “盖侬的力量又增加了，6个时辰之前，我听说前探索小队只回来了一个人。” “怕什么，我们有林克大人在，别忘了领主的预言中，勇者拔出大师之剑，终将斩杀盖侬。” “哈哈，没错没错，我们有林克大人在。” “诶，林克大人呢？” “林克大人，消失了......” 探索小队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丝毫没有发觉刚才还坐在旁边的林克，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空空荡荡的石墩...... ......... 灰白荡漾、冷清静谧的古老宫殿又呈现于了他的眼中，那位端坐上首，笼罩着浓郁海水的旧日缓缓聚现了出来。 维纳森看着林克身影，他微不可见的轻轻颔首。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严格来说，这也算是爽文小说中描写的言出法随了吧，或者说是幕后流大boss？。 “命运，我们又见面了。”他含笑用高山语说道。 林克低头看着逐渐凝实的手臂，再次为发生的一切感到震撼，他低下头颅道，尊敬的说道： “您好，旧日先生。” 旧日先生和他在说什么？ 莉莉丝和杰克同时疑惑问道，于他们而言，旧日先生对着不远处的新成员，竟然说出了不属于南北大陆中任何国家的语言，而且词根听起来极其晦涩，古老程度堪比古卢恩语、古赫密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