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金怀表 第五十七章：少年林克

    法斯兰卡，明克街6号，独栋房屋二楼！

    维纳森摸索着从床上爬起，他抬头望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间已经是10点7刻，窗外绯红高悬，星辰闪烁。

    在这虚幻静谧的绯色里，维纳森穿上呢子大衣，立在凸肚窗旁边，望着街道上衣服陈旧破烂的行人，望着远处冒着黑色浓烟的火红烟囱。

    呼......他缓缓吐了口气，总算摆脱了白天超凡力量被抽空的低沉眩晕。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超凡力量的提升也是，做任何事情都得这样。

    一楼传来浓郁饭香，味道清甜带着一股独特烟火气，是艾琳专属烹饪手法。

    维纳森坐了下来，开始总结和梳理目前对精神师途径的超凡力量掌握，并牢记重点，免得出现遗忘和疏漏。

    在古老的第三纪，传闻精神师序列的神职者具有强大攻击性，这句话所言不假，之所以后世认为精神师是失败序列，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他们走错了方向，或者说只走了其中一个方向。

    每一条序列途径，除了名称是代表超凡力量的核心象征意义，序列途径应该还可以往其他方向延伸。

    序列途径9精神师的核心象征是“精神”，所以一开始人们会把精神力作为开发方向。

    这种开发方式带来的超凡力量往往是精神力变得强大，对物体具有明显感知，从本质上来说是正确的。

    而我将精神力和灵力捆绑在了一起，再听见念力这个词汇时，脑海中无形勾勒出了具体描述，从而掌握了控制力，这算是另一种开发方向。

    只不过这种方向需要提示、引导、象征......

    精神师途径尚且如此，其他神职途径应该也差不多，其实从根本上就不存在高低之分，只存在开发方向不同。

    刷刷刷用羽毛笔写完，维纳森满意看了一眼，略微思考片刻，然后有又将书写的笔记撕碎，放在赤红烛火上点燃，烧成灰烬，并重新在日记本上写了一个“开发”词汇。

    关于神职途径领域的秘密，还是只记录关键词汇为好，万一不小心被人发现，很有可能会引来大麻烦，甚至最后牵连到家人。

    维纳森于心底想到，豁然，他的耳畔又响起了虚幻重叠但又不连贯的祈求声。

    11点1刻。

    灰白海水涟漪荡漾，巨大篝火无声燃烧，在这模糊、诡奇、扭曲、巍峨王庭之上，一张古老斑驳衔尾圆桌静静安放。

    此时长桌最上首，已然坐着一位浑身笼罩黑色兜帽衣袍的男子。

    维纳森双手交叉抵于下巴，颇感兴趣地延伸灵性连接光点，于篝火燃烧的火焰中，重新看见了神秘高山之上，看见了之前那位说“外国语”的少年。

    这位少年依旧穿着不同于南北大陆各国风格的贴身皮甲，就那么跪在了巨大石头雕像前，脸颊容貌模糊扭曲，语气痛苦地不断祈求着。

    他是不是每一天都会跪在我的雕像前祈祷？这样很扰民的好不好？

    维纳森屈敲指尖，借助旧日王庭的力量，将高山语转化成了根特语，然后侧耳倾听对方的诉说。

    “伟大的神灵啊，请您重新将目光投向高山吧，您可怜的子民正在被盖侬侵蚀污染。”

    “伟大的神灵啊，我愿意用我的血肉取悦您，请赐予我斩杀盖侬的力量。”

    “祈求您，祈求您的注视，祈求您的回应，祈求您的赐予。”

    .........

    盖侬......侵蚀......污染......维纳森默念着这几个关键词语，他思索了一阵，沉声喊道：

    “你知道盖侬吗？”

    遇事不决，就问哥罗特。

    “伟大的主人，您是指盘踞在高山之上的盖侬吗？”

    “没错。”

    “嗯...它是存活于古老年间的支配者，不过曾经被您削断过翅膀，严格来说，祂现在已经跌落到次神话级的地步，是天使位阶中的一只可怜虫。”

    次神话级？天使位阶？

    约瑟夫先生也说过，触摸超凡从序列4开始调换后，才能晋升序列5半神，所以序列5的神职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就属于神话一员了。

    只不过不太完整，属于次神话或者不完整神话，天使位阶，应该是祂的位格描述......

    维纳森眼睛微眯，交叉手指重新放开，轻敲着衔尾桌的边缘，三下之后，有了决断。

    呼......

    一道虚幻飓风突地吹拂，巨大古老的石门撬开一丝缝隙，流光涌现，藏在角落那颗虚幻的白色光点，立刻爆发开来，光芒如星河流淌。

    开始候梦！

    “这...这里是，啊...你，您是神灵？”

    眼前一花，突然被传送到这座古老王庭中的少年一愣，他刚想询问，又霍然想起圣歌德图书馆典藏通识书里记载的一句话，连忙埋低下了脑袋。

    因为，神不可直视！

    维纳森姿态悠闲地向后一靠，双手重新交叉握住，用转变过后的高山语回答道：

    “我不喜欢神灵称呼，现在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妄自尊神，我只是一个对历史感兴趣的观察者，你可以称呼我为‘旧日’。”

    他手腕轻摆，灰白海水快速荡漾，于少年的脚掌、大腿、胸膛、头部徐徐覆盖，演化为黑色兜帽黑袍，背后隐秘之眼和扭曲触手的图案飞快勾勒形成，散发出眩目光芒。

    旧日......少年咀嚼着旧日这个单词，沉默许久才艰难说道：

    “旧日先生，您能帮助我吗？我...我愿意奉献自己的血肉取悦您，只要能斩杀盖侬，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我祈求您能赐予我拯救高山的力量。”

    喂，你可太看得起我了，祂可是次神话级的超凡生物，我才初始序列，斩杀祂，怕是祂一个眼色我自己就先领盒饭了.....维纳森松开双手，笑笑道：

    “你的名字是？”

    少年一下愣住，结结巴巴好半天才道：

    “林克！我叫林克。”

    “尊敬的旧日先生，我会奉献我的灵魂，我会用我的鲜血取悦你，您愿意帮助我吗？”

    这孩子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动不动就用自己的血肉取悦我？

    弑神者赛伯坦曾经说过，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还好我不是邪神，要不然，你刚才自愿的话语，早已经成为了现实。

    “我并非邪神，对你的血肉也没有兴趣。”

    维纳森微笑摇头，随手微抬，用一股轻抚的力量覆盖在林克身上，虚幻光芒旋即重叠，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然坐至在了郡主旁边的高背椅上。

    “您不愿意吗？”

    少年林克的目光瞬间丧失了色彩，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情绪一点点变得绝望，甚至连自己的位置被改变都没有发现。

    不等对方开口，维纳森再次悠然说道：

    “不是不愿意，而是某些东西，只能由你自己去完成。”

    “命运轨迹从来不是固定的，高山无论遭遇了何种灾难，只是命运的一环，并不是命运的全部，想要改变未来命运，需要你自己去争取，打破枷锁，这样才能带领高山之上的人重获新生。”

    “我无法直接插手，但可以帮助你变得强大，你可以选择交易，用你能获得一切有价值的东西，从我这里换取到你想要的事物。”

    “等你成长了，强大了，也许有一天，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斩杀盖侬，让缥缈之城，让高山之上摆脱污染。”

    这颇为神棍式的话语，是哥罗特模拟出来的，并非维纳森之言，当然也是他们两个提前沟通后的结果。

    高山，这个存在于比古老更为古老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具体是在哪里。

    对于费德拉斯大陆上来说，第三纪元之前的历史，已经算是无法考究的神话片段了，而高山历史则是比第三纪更为久远，可以归结于神话之上。

    或许高山不在费德拉斯大陆，是在极北大陆和朗姆大陆也说不定。

    不过话又说回来，剩下的这两块大陆知道的人很多，但是去过的人，恐怕这几个纪元加起来，一双手也能数得过来。

    除了老父亲杰森之外，爱写日记的貌似就只有弑神者赛伯坦了，想找寻到确切位置，实在是太困难了。

    可怜的林克，就算我有能力帮助你，可我也找不到高山的具体位置，连我的哥罗特都不清楚，完全是爱莫能助啊。

    少年林克静静听着，思索片刻后，沉默地低下头，过了一阵才回答道：

    “我想从您这里得到帮助，获得拥有斩杀盖侬的力量。”

    “很好！”

    真是孺子可教，不错不错......

    “我有一个社群，举办时间是混沌海潮汐喷涌.......呃，这样，在举办之前，我会拉你进入旧日王庭，如何变强，就看你自己的把握了。”

    差一点忘记，高山之上根本没有混沌海，波罗的海这些海洋，甚至那个地方有没有海洋都两说，提潮汐他肯定听不懂。

    “谢谢您，旧日先生，我明白了，高山之上的命运从未被定格，我要改写命运。”

    “请问，我可以向您换取‘猎人’途径亵渎纸牌吗？我想成为引导高山人民冲破枷锁的最后命运。”

    猎人途径亵渎纸牌......这是那条序列上的？

    “伟大的主人，序列途径3正是‘猎人’牌，在您沉睡之前，猎人途径就已经从极北大陆的皇族流散到了其它大陆版块，现在有可能已经出现在了费德拉斯大陆上。”

    “关于初始序列亵渎纸牌的绘制图纸，曾经您收集过它们，大部分在旧日王庭中都有记载，只不过这需要您将它们召唤出来，我无法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