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收复济南3，

    江强赶到济南城的时候，整个济南战役已经结束了。谷良民率领的第四师在炮群的支援下，消灭了日军外围制高点上的残兵。刘青山率领的骑兵旅在随后赶到的炮群的支援下，消灭了守卫张庄机场的日军。

    张庄机场的日机在增援二十里堡机场的战斗中基本被消灭光了，只剩下几架侦察机。刘青山率骑兵旅赶到时，小鬼子飞行员硬是紧急起飞，向北逃逸。也不知道他们最后的到了北平、天津、石家庄机场还是摔死在半路上了。幸亏刘青山打仗动作迅速、作风凌厉，要不然再迟延一会儿，小鬼子就可能把济南机场库存的弹药、油料炸毁，那样可真是白忙活一场。

    第十二军参谋长小林浅三郎最终还是溜了。这家伙，祖上也许并没有当过海盗或忍者，但胆量大，心思缜密，异常狡猾，确实是有当土匪的潜质。知道跟着谷寿夫一块逃跑目标太大，容易被胶东军追上抓住，就故意要求留下固守十二军司令部。

    谷寿夫和关龟治前脚走，小林浅三郎命令警卫部队死守后就溜出司令部，躲到了附近的永和杂货铺。

    永和杂货铺是日本特务机关的一个隐蔽点，原来是绝密的，主要任务是收集济南的经济情报。小林浅三郎到济南后，由于尾高龟藏醉心于军事，不大理会政务，小林浅三郎不得不接手这些具体事务。这个日特伪装的商户，就成了小林浅三郎了解济南物价和商业动态的眼睛，定时秘密向小林浅三郎报告。

    小林浅三郎知道八路军很快就会全城大搜查，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正好此时济南地下党组织市民们烧水做饭抬伤员，开始慰问八路军。永和杂货铺的老板夫妇在济南住的时间很长，早已汉化，街坊邻居谁也不知道他是日本人，更不知道他是特务。小林浅三郎仗着精通汉语，换上便衣后就让伪装成老板的特务领着，混入了帮助胶东军抬伤员的老百姓中，很轻松地混出了济南城，扬长而去。

    江强进城后，把司令部部设在胶济路饭店日军司令部里，很快就开始工作了。离开王舍人庄前，常远已经给上海唐聚五将军发去了捷报，报告我军胜利攻占济南、俘虏日军第十二军司令官谷寿夫和第三十四师团长关龟治。

    几个方向的敌情变化报告很快就报来了，日军的反应果然和江强预计的一样，开始全线撤退。在泺口以北的第五师李树村都报告了日军紧急撤退的情况。其中，泺口以北的日军、包括鲁西日军、冀南日军都在向德县集中，泰西日军和鲁南日军向南撤退。第五师已经开始发起追击。

    战前，江强是想一举攻占德州、济南，彻底肃清山东的日军。整个胶济路战役的作战计划也是按照这个指导思想制定的。

    可惜的是，胶东集团军的战果太大了，导致日军迅速反应。寺内寿一回了华北，带回来了新的航空兵战斗机机群，在最短时间内恢复了华北方面军航空兵的战斗力。就这还不算，日军从南北两线调集援军，很快就会到达。如果不出意外，日军联合舰队、第四舰队此时恐怕已经接到了北返天津的命令，开始装载第五师团启程北返天津。这样一来，日军对山东我军又要形成三路夹击之势。

    这种情况下，江强主力下一步如何行动，江强就需要好好思量思量了。江强马上要求李景林从招远哪里调来防空导弹，和防空部队。还命令李景林一定要注意小鬼子的飞机，江强这个时候已经打算在济南不走了，还有就是山东这里也是胶东集团军的防区，这个也是事实，

    要是日军的空中力量没有这么快恢复，如果日军没有这么快从南北两线调集精锐师团来援，江强没什么好考虑的，南下聚歼第三十五师团和独立混成第十三旅团没问题，打的好的话，还可以消灭或击溃第一一四师团和伪满洲国防军，连徐州都收复了。北上德县消灭日军一到两个警备师团也没问题，以胶东集团军的战斗力，对付小鬼子的警备师团，应该是手到擒来。

    问题是没有如果，这是主力作战，一个不慎，就要血流成河。院子里响起了热闹的说话声，江强一听就是几个主力师的师长、参谋长来了。老战友相见，又打了这么大的胜仗，人人激动，说话的嗓门也就高了。

    江强正在思考问题，嫌他们说话声音大，就扭过头喊道：“顺子，去让他们闭嘴！”顺子闻声放下手里的铅笔，就要去传达江强命令。常远拦住他，对江强说道：“你思考问题，我去看看同志们。不能轰他们走，一会儿你可能还要布置任务呢！”

    江强点点头，又开始琢磨。现在的问题是南线日军全线收缩，泰西日军已经向兖州方向撤退，如果能在天亮前于野外追上泰西日军，消灭它没有问题。天亮前追不上，那想都不要想了。一旦让小鬼子回到兖州城，与鲁南的日伪军汇合，就可以相互支援，而第十四师团又可迅速赶到战场，那可是在兰封战役前后都得到加强的机械化师团，配属有重炮旅团，胶东集团军想一口吞下他们，难度就大了。一旦战斗陷入胶着状态，天上是日军的飞机，地上是日军的坦克、重炮，不能说日军就能把胶东集团军怎么样，最起码想短时间取得大的战果是不可能的。可怕的是，这个时候北线日军就会乘虚向济南进攻，在日军第一师团、第二师团的联手攻击下，再加上日军的二十三师团和其它几个警备师团，江强相信凭在黄河北岸的鲁西警备旅、鲁西警备二旅是挡不住鬼子的进攻的。就是把第二师也加上，恐怕还是挡不住。济南战役的成果可能就会丧失。

    北上德县同样也面临这样的问题，恐怕等不到部队抵达德县县城天就要亮了。再说了，这山东的海岸线那么长，日军第五师团可以登陆的地方太多了。与其让战斗力很强的第五师团任意选择地点登陆、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不如让他们在固定地点青岛登陆，那破坏性要比日军任意选择登陆点登陆小的多。

    主力集中，不动如山，就掌握了战场主动权，无论是南线的日军还是北线的日军，加上可能会增援青岛的日军第五师团，估计他们谁都不敢贸然行动。这样的话，就可以争取一段时间，消灭根据地内残存的日伪势力，把根据地彻底稳固起来。

    当然，这样一来，我军赢得了巩固根据地、补充休整时间，日军也有了消化攻占武汉、广州的成果、补充休整部队、调集主力大举围攻山东的时间。凡事都有利有弊啊！江强心里一阵焦躁，摸出烟来，掏出火柴一划，用力太大，火柴断了。又摸出一根一划，又断了。连划三根都没有把烟点着，气得江强把火柴匣子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张嘴就喊顺子再取一盒火柴了。

    陈正年走过来拾起地上的火柴匣子，轻轻一划就着了，给江强把烟点着，慢悠悠地说道：“不是火柴不好，是你用力过大。你不是常说，高级指挥员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的头脑。要不你休息一会儿，稍微冷静一下再说。”

    江强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挥挥手，让陈正年忙自己的去。翻来覆去地斟酌自己的想法后，江强觉得，虽然日军也赢得了休整补充和调动部队的时间，但他们无论如何不可能再向上次那样调动七十万大军围攻山东了。因为他们占的地盘太大了，需要兵力去固守，如果他们再向上次那样集中全力对付山东，那武汉会战的成果就会付诸东流。说不定山东这边吸引日军主力，华中那边就可以大规模反攻，南京政府绝对不会放过收复武汉的机会的。就是委员长想坐山观虎斗，自己也不会让他如愿，国军的大部分将领更不会错失痛宰鬼子的机会。

    常远是战略家级别的军事人才，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个中奥妙，马上说到：“我同意司令员的意见，我军主力自发起胶济路战役以来，连续作战，急需休整。南线日军第十四师团可能已经抵达徐州，随时可以支援第一一四师团、第三十五师团、独立混成第十三师团和伪满洲国防军作战，帮助他们稳定防线。北线日军关东军三个师团很快也会抵达战场，我军贸然北上攻击德县之敌，天一亮就会遭到日军机群狂轰滥炸，战斗一旦拖到明日晚上或后天，很可能就会遭到关东军南下增援部队的迎头痛击。第五师安驾庄之战就是个教训，和日军作战时间不能拖延过长，拖延时间与日军有利。”

    陈正年砸吧砸吧嘴：“都是寺内寿老鬼子惹的祸，他在我们手上吃亏太大了，学精了。要是寺内寿在德国还没回来就好了，那样日军即令是换个新的司令官，也不可能向寺内寿一这样反应如此快。眼下，战机已失，不打无把握之战是我们的原则。小鬼子多的是，一时半会儿也消灭不完。等我们充分休整后，再找战机。下一次说不定撞上枪口的就是日军的常设师团了。那家伙，装备好，油水大，消灭一个顶一个，比这些垃圾警备师团强多。

    江强说道“没有事，秦思宇哪里可以做出对天津进攻的准备，这样就可以拖住日军的俩个师团，我们在云雾山哪里还有一支强兵，这次我主要的就是看秦思宇他们的战果太大，会引起日军的围剿，才配合秦思宇他们一下，没有想到的是战果这么大，竟然收复济南，这样我们就不走了，”

    见大家的意见统一了，江强马上说到：“参谋长，记录命令：一、第八旅不作攻占德州部署，监视德州敌情变化即可。抓紧时间抢运济南的航空弹药和汽油，把济南机场全部搬空，弹药和汽油尽快运回胶东中心根据地，主力在德州周围隐蔽休整。二、第五师任务不变，趁势追击，务必收复临沂、费县。三、第五师对敌实施有限追击，如敌退守兖州，则停止追击。留一部监视日军动向，主力转入休整补充，恢复和发展泰西根据地，并积极向鲁西南渗透发展，恢复鲁西南原有根据地。四、全力支持红党的游击队，把济南缴获的武器全部给红党的游击队，让他们全力经营鲁西根据地，鲁西警备旅监视德县之敌，构筑坚固防线，掩护主力转入休整。第一师、第二师、第三师、第四师、七旅改成胶东集团军第七师、骑兵旅、炮兵旅和司令部直部队在济南周围地区隐蔽休整，具体方案由参谋处制定下达。七，成立济南警备区，第六师师长时同年任警备司令，第六师负责济南守备。八、防空旅统一指挥根据地的防空作战，重点是济南、潍城、泰安的防空作战。第一师参谋长周毅负责指挥特种防空作战。”

    江强摇摇头：“济南不同于天津、青岛，打的好的话，我们可能就在这里扎根了。就是将来日军大兵压境，我们不得不撤出济南，那也仅仅是撤出城市而已。只要我们有个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把济南的各项工作做扎实。小鬼子再来，也休想把我们真正从济南地区赶出去。这样的话，济南市的人事安排等下在做决定”

    大事商定，江强心情愉快，抽了口眼，笑眯眯地说：“看什么看？我可不是你老婆，脸上没长花儿！”常远扑哧一声就笑了，用手指着江强说：“你这家伙，嗐！我怎么感觉你有时候确实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的时候怎么象50岁的老头一样呢？”

    江强惊奇地看看常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说道：“参谋长，是不是我最近操心大，累的显老了啊？”这一下，整个司令部都响起了笑声。

    连续作战，熬费心血，江强实在是太困了。所以，对各部队作了部署后，江强就去了日军司令部谷寿夫的住室，躺下就睡。

    在床上静静躺了一会儿，听了听外面的爆炸声和枪炮声，就知道一定是小鬼子的飞机又来捣乱了。不过听防空火力开火的密度，鬼子的飞机并不多，难道是防空战斗快结束了？

    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天啊，这一觉竟然睡了一天！江强不敢再赖床了，爬起来洗了脸，就往参谋处去。刚走到参谋处门口，常远就迎了上来：“司令员，你醒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啊？”

    江强心系战况，着急地问：“敌情有无变化？今天日机是不是展开了疯狂报复？”

    江强说：“敌情没有大的变化，泰西日军缩回兖州布防，鲁南日伪军退回攻击出发地，敌第十四师团已经全部抵达徐州。鲁西日军和冀南日军全线撤退，糜集于德县周围。日机没有大规模出动，还是一味侦查。只不过对济南和德县、兖州、鲁南我军阵地实施了轰炸，但规模很小。”

    江强忙问：“伤亡大不大？”常远报告说：“李树村报告说，部队都采取了沤制烟雾等掩护措施，伤亡不大。就是红党的八路军伤亡有一点大，”

    见江强进来，顺子就说：“你来的正好，委员长又给你升官了！”江强一脸疑惑：“不可能吧？”顺子满脸挪揄：“给，看看吧，委员长的电令，你荣升军委会高级参议了！”江强将信将疑地接过电报，草草一看，就不停地嘿嘿冷笑。

    顺子说：“这委员长真他娘的小气，消灭了这么多的鬼子，收复了山东大部分国土，连个山东省省长都舍不得给，最起码也给个山东保安司令或警备司令吧？你看看他说的多好，江强升任军委会高级参议，仍兼本职。山东各市、区、县政府官员任命，由山东省省长沈鸿烈铨选报批。这都他娘的说的什么疯话啊？老子们南征北战、东拼西杀，他什么时候发过军饷啊？这攻下济南了，山东基本收复了，他的山东省政府省长反倒冒出来了。小鬼子还没有赶出华北呢，委员长就耍开小心眼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江强对着顺子说道“明码，任命庄韬为山东省省长兼济南市市长，王勇为山东省警察厅厅长兼济南市警察局局长，董胜堂为山东省工商厅厅长。于烟萝为青岛市市长。亚洲解放军胶东集团军改编为亚洲解放军山东军区，现在是七个师。还有六个玈。在增加四个师和五个警备玈，山东军区司令员为江强，参谋长常远，就这样。”江强又说道，后面的不要写在明码上就行。

    常远慢悠悠地说：“山东省政府省长是不会让我们干的，那样我们在山东建立政权就名正言顺了。山东省保安司令、警备司令委员长也是不会让我们干的，那样我们在山东扩军也就名正言顺了。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言犹在耳啊！”

    顺子火上加油：“委员长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他坚持孙中山的联俄联红、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哪里会有红党什么事！看来他是挨打不长记性，又开始胡琢磨了！”

    走出屋子，把站在院子里的顺子拉回来，亲自倒了杯水递到顺子手上，江强才说：“不怪同志们心情不好，是委员长在动歪心思了。武汉会战结束了，国军固然伤亡惨重，暂时无力对日军发动大规模的反击作战。日军也没有讨到好去，他们的精锐师团在武汉会战中同样伤亡惨重，又占了那么多的地盘，需要分兵驻守。抗日战争的战略相持阶段已经到来。我估计，日军很快就会调整对华策略，恐怕会开展一系列诱降和挑拨离间活动，还会集中兵力整顿后方，将攻击矛头再次指向八路军和我们山东军区。这一点，我们看得清楚，委员长也会看清楚的。这样一来，下一步就会出现双方军队为争地盘而闹摩擦和纠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地盘意味着兵员补充、粮食补充、经费补充。任何一支军队，没有地盘，没有根据地，那都是无根之萍，是很危险的。山东地方这么大，人口又多，委员长怎么可能会把山东全部交给我们呢？在他心里，日本人攻的紧了，那就得喊团结抗战。日本人攻势缓了，那就要重弹限制发展的老调了。”

    这一说，屋子里的气氛才缓和了。江强坐下来，点上烟，继续说道：“攻下济南了，桃子要熟了，委员长就想来摘桃子，人之常情么！反过来想想，这也是好事，说明他无力顾及山东，只能靠山东省政府的名义来限制我们。这不是扯淡么？老子什么时候有过这顾忌、那顾忌？还会怕他这一套？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都是高级干部，说话办事都要注意，不能把个人情绪带进工作里面，那样会影响干部战士的。眼下啊，我们得维护抗日统一战线，得支持、鼓励、推动委员长抗日。说实话，没有国军在正面战场浴血拼杀，光凭我们胶东集团军和红党的八路军，眼下绝对不是日军的对手。大家也都看到了，抗战一年多来，委员长在抗日问题上是不含糊的。国军各部队打的也是不含糊的，将士们都是用血肉之躯在捍卫国土，是响当当的、不折不扣的民族英雄。只要他们坚持抗日，我们就应该真心实意地和他们并肩作战。真要是委员长不顾民族大义，和我们撕破脸皮，那我们也不会客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话说的，义正词严，常远、陈正年、顺子都听到心里去了。江强又接着说道：“我考虑啊，我们下一步工作重点要放到巩固根据地上来，把政权建设、地方武装建设、民兵建设、军工建设、经济建设搞扎实。有些问题，象政权建设，要讲策略。我有个想法，提出来，大家回头都考虑考虑，如果认为可行，那就是为了更好地贯彻执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战略策略，争取和团结各界人士共同抗战，需要把我们的政权的性质定位为民族统一战线政权，是一切赞成抗日又赞成民主的人们的政权。不论政府人员中或民意机关中，红党员只占三分之一，而使其他主张抗日民主的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占三分之二。无论何人，只要不投降不日军，均可参加政府工作。任何党派，只要是不投降不日军的，应使其在抗日政权下面有存在和活动之权。这样的话，就可以堵塞那些对我们各级抗日民主政权的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