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的话痨婢女 第170节
沈栀栀反问他:“你不累?” 话说完,她视线倏地顿住。 不远处,一间米铺前,站着个人。那人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可莫名令沈栀栀觉得熟悉。 那是裴沅祯的身影。 他身姿颀长挺拔,气度凛然中?带着风雅,即便只是静悄悄站在人群中?,沈栀栀也能?一眼发现?。 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他真的来了! 她确定就是他! 谢芩见?她愣怔,眸子犀利地转头。 “你在看什么?”他面色变了变。 然而?视线所及之处,并没瞧见?什么人,米铺门口空空荡荡。 沈栀栀心头一跳,忙道:“我适才瞧见?只异瞳的黑猫,它一直盯着我,我害怕。” 她说:“我小时候被?猫吓过,见?不得这种奇怪的东西。” 谢芩半信半疑收回视线,说:“走吧,进去用膳。” 第112章 沈栀栀点头, 慌乱地又看了眼米铺,此时门口早已无人,也不知他?藏去了何?处。 他?是?一人来这的吗? 适才远远瞧着, 他?身形消瘦了许多, 想必她离开的这些日他?过得很不好。 沈栀栀没见着人时还好,这会儿见着人,心里头就像滚了一锅油, 着急地得冒烟。 谢芩往前走了几步,转头看她:“还在想什么?” “没, 我这就来了。”她调整好心情, 追上去笑嘻嘻问:“听说蜀州的辣锅子最?有名,一会我们尝尝如何??” 谢芩盯着她看了会。 沈栀栀茫然摸了摸脸。 谢芩说:“你母后在世?时也最?喜欢吃辣锅子。” “......” 时时刻刻不忘提醒她身份,这谢芩心机真重。 沈栀栀听得麻木,绕过他?径自上楼, 喊道:“掌柜的,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好嘞,姑娘稍等!” 喊完,沈栀栀扭头问谢芩:“怎么样?” 谢芩笑:“你都已经做主了, 何?须再问我?” 沈栀栀说:“我想起来这顿饭得你付钱,所以问问你。” “......” 一大桌菜两人自然是?吃不完的,但?能?让谢芩大出血沈栀栀很痛快。 他?将自己绑来这种鬼地方, 害得她亲都结不成, 她旁的不能?做, 但?给?他?添点堵还是?能?的。 沈栀栀吃饭细嚼慢咽, 边思索裴沅祯来南汌的事。 他?刚才应该也看见自己了吧?他?今天会带她走吗?若是?如此, 她就不宜擅自行动了,静静等他?来救自己便好。 真好! 他?总算来了, 她这些天担惊受怕,如今见他?来,她心里顿时像灌满了泉水,温暖而踏实?。 “为何?不吃菜?” 少顷,谢芩见她咬着筷子不吃饭,抬眼问她。 沈栀栀支吾了下,嘿嘿一笑:“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你能?不能?天天带我出来啊,南汌实?在太好玩了,我今天意?犹未尽。况且这些天我待在别院里,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谢芩迟疑。 沈栀栀继续道:“你不是?说我是?公?主吗?我都是?公?主了,怎么还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 “.......” “我不管,我要出门逛街,我一个公?主连像样的行头都没有,我要买衣裳首饰。” 谢芩平静道:“阿兄会让绣娘给?你做,世?间?最?好的首饰和衣裳你都会有。” 沈栀栀撇嘴:“你们男人就是?不懂女人的心思,我们女人想买衣裳首饰你以为是?真的想买衣裳首饰?”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享受花钱的快乐!” “.......” “对了......”说起这个,沈栀栀道:“我既然是?公?主,有钱吗?多的不说,随便几百两应该有吧?” “......回头我派人送去给?你。” “嗯。” 沈栀栀咬了会筷子:“那我每天能?出门逛街是?吧?” “可,不过需护卫陪同。” 沈栀栀就知道是?这样,不过还是?知足地点头。 用过膳,谢芩还有事:“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别院。” 临出门前,他?突然问:“你就不恨我?” 沈栀栀怔了怔:“一开始是?恨的,我好不容易钓着个金龟婿,结果你搞砸了。” “后来呢?” “什么后来?”沈栀栀无所谓地说:“反正都来南汌了我还能?怎么样?你不是?说要我当公?主吗?我觉得挺好的,我当婢女当厌烦了,这辈子最?想当锦衣玉食的公?主,却不想你帮我实?现了,不挺好吗?” “你不想回京城了?” “有公?主不当回去当婢女?我傻了吗?”她说,随后又狐疑问:“总之,你不是?诓我的对吧?” 谢芩仔细打量了她一会,见她神色不是?作假,这才抬脚离开。 沈栀栀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等他?们离开后,一墙之隔的雅间?里,裴沅祯沉默。 . “你信她的话?” 另一处别院里,裴沅瑾慢条斯理品茶。 谢芩坐在对面,此前在沈栀栀面前的温柔已不在,周身散发一股戾气。 “不论信不信,她都是?南汌公?主。” 裴沅瑾动作顿了顿,又听谢芩说:“南汌百姓敬重闻嘉皇后,若是?得知闻嘉皇后的女儿归来,你说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呢?” 谢芩唇角勾了勾:“明日我便让人将公?主归来的消息放出去,再着人混入其中宣扬复国,假以时日,整个南汌必定拥护我为王。” “待复国之后,我将她联姻金昌,再联合金昌攻打大曌。到时候.......”谢芩脸上带着一丝狂热,信心十足道:“裴沅祯必败在我手?下。” 比起他?的狂热,裴沅瑾倒是?显得冷静。他?说:“我二哥可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人,你别忘了,他?有螭虎军。当初,也正是?他?的螭虎军将金昌铁骑撵出大曌边境。” “此一时彼一时,”谢芩说:“你不是?说在京城有部署吗?任他?裴沅祯三头六臂,届时内忧外患,必让他?应接不暇。更?何?况.......我手?里还有沈栀栀这颗棋子。” 裴沅瑾眸色微动,须臾,他?开口:“我认为将沈栀栀联姻金昌不妥。” 他?分析道:“金昌强盛且野心勃勃,他?们早有攻打大曌的意?图。凭什么你会认为金昌国主愿意?跟你分一杯羹?” “我自有计策。” “是?么?”裴沅瑾点点头,随后道:“但?与金昌联姻,无异于与虎谋皮,劝你谨慎。” 谢芩斜眼,轻蔑地笑了笑:“裴沅瑾,你是?不是?被你二哥吓破胆了?怎么今日说话处处长他?人志气?” 他?说:“与金昌联姻固然与虎谋皮,可只要打败裴沅祯,我愿一试。再说,金昌国主不至于马上翻脸,只要给?我三五年喘息机会,我必定能?站稳脚跟。” 闻言,裴沅瑾若有所思。 . 沈栀栀回别院后,当即沐浴了一番,然后早早地准备吹灯睡觉。 时菊不解:“你平日不是?爱去院子里逛吗?” “我今日逛累了,想早点歇息。” 时菊点头,放下床帐又吹了灯后,走出外间?。 沈栀栀见她离开,一骨碌坐起来,然后开始静静等待。 她今日见着了裴沅祯,裴沅祯也见着了她,他?一定会来吧? 夜色安静,安静得沈栀栀都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她从未觉得有哪一刻这么难熬,也从未有哪一刻这么期盼见到裴沅祯。 只要他?来,她一定用力抱他?。 她想。 而另一头,裴沅祯一身夜行衣,坐在别院的某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