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戏志才:老弟你不厚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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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末,距离年关剩下的时间,整个兖州的烟火气更盛了几分。 张邈并未在鄄城停留太多的时日,再和曹操叙旧了几日之后,张邈借口有事便急匆匆的返回了陈留。 对此,曹操亲切的将其送出城门,两人之间的感情,在外人看来依旧如往日一般。 返回陈留的第一时间,张邈便于府内召见了陈宫。 “孟卓气色不错!” 刚坐在棉毡上,陈宫笑着朝着张邈看了一眼。 后者嘴角失笑,对于这样的打趣倒是丝毫没有在意。 “孟卓此去如何?” 看到张邈并未回应自己,陈宫恢复正色,轻声问了一句,毕竟他们谋划甚大,若是让曹操提前知晓,岂不是意味着功亏一篑。 听到这话,端坐在案几后的张邈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伸手往自己酒盏内添了杯酒。 此次前往鄄城,再见到曹操之后,张邈心中感触颇多。 虽然曹操表面上对待他似乎依旧和之前一样。 但! 有些事情终究变了。 眼下的曹操已经不再是当初那小小的郎官,对方如今真真切切是一州之牧。 甚至于,此番攻伐徐州大胜之威,曹操的威势也不是一般州牧所能比的。 如今整个天下,曹操的声名已然不弱。 他和曹操相处,早就没有了曾经的洽和,鄄城之行,张邈在曹操面前,算的上是谨小慎微了。 似乎是生怕对方注意到自己内心有异。 “曹孟德待我如旧!” 张邈将杯中的酒往嘴里面灌了一口,半晌后朝着陈宫回了一句。 听闻这话,陈宫眉头轻挑了挑。 他伸手敲了敲面前的案几,随即嘴角忍不住有些讥笑。 “孟卓是有悔意?” “若孟卓甘愿如此,此前你我之谋,便当从未发生过吧!” “今日一别,陈宫自会和孟卓划清界限!” 说话间,陈宫端起案几上的酒盏一饮而尽,这话说的有几分决绝。 面前的张邈楞了一下,身子往前探了探。 “公台误会了!” “我前番即已决定,又怎能后悔!” “如今汉室倾颓,天下大乱,你我皆为大丈夫,又岂可做庸庸碌碌之辈?” 曹操能借一州之地翻身而上,他又何尝不能? 他张邈当真比曹操差? 张邈表明心态,眼前的陈宫脸色这才变得正常了许多。 “既如此,你我切静待时机便可!” 陈宫笑了笑:“对了,孟卓此去可见过那戏煜,戏奉义了?” 对于曹操并未怀疑张邈的事,陈宫心中算是暂且安心了。 顺带着,他多少有些好奇张邈此去对戏煜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 这个突然间在曹操手底下冒出来的谋士,短短时间内便闻名天下。 甚至于曹操为了给对方扬名,还借了一场斗将之利。 对于此人,陈宫早就有些好奇了。 听到说起戏煜,张邈的脸颊忍不住便抽了抽。 几乎是瞬间,他的脑海中便回映起当日在鄄城城门见到的那人。 对方的身形样貌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文弱的谋士。 但,满嘴粗鄙却让其生不出丝毫好感。 “一粗俗之人罢了!” 张邈撇了撇嘴,有些不想提对方。 然而,听到这话,陈宫的好奇心更甚了一些。 “哦,怎么说?” 看到陈宫升起兴趣,张邈有些无奈的开口讲述之前遇到戏煜的情况。 “我不过是向他讨要此前我麾下的将士,未曾想此人辩论不过,便出言辱骂与我!” “嗯?” 张邈说道自己朝着戏煜讨要典韦,边上的陈宫眼睛都跟着瞪大了起来。 听完整个经过,陈宫有些意外的朝着张邈看了看。 他倒也没有想到,张邈会突然朝着戏煜讨要手下。 这事情做的实在是有些不智。 且不说眼下戏煜风头正盛。 当初那典韦在张邈麾下的时候,是伱自己不够重视,未曾发掘出对方。 现在再跑去找人家讨要,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不会答应的吧! 对于张邈的做法,陈宫不太好评价。 毕竟,两人接下来还要合作,他总不可能直接说对方脑子有病吧! 想了想,陈宫将话题岔开。 “如此说来,在孟卓看来,那戏煜并非有武力在身?” “定然是没有的!” 张邈摇头:“其身形并无武将之雄壮悍勇,也不知曹孟德此番何故宣传此人!” “果真,似吕布这般人物,天下又怎么能有第二个!” 陈宫点了点头。 就是吕布这样的,也不过有勇无谋,只是一介可以随意控制的匹夫而已。 这上天怎么能出现文武皆为顶尖之人。 对于戏煜的智谋方略,陈宫并没有小看,但对方有武力这种事,他一直是极为怀疑的。 眼下听到张邈如此说,陈宫不由得松了口气。 “既如此,待年后,我便与那吕布商讨一番!” …… 张邈和陈宫开始谋划的时候,彼时的鄄城之内,并无一人收到消息。 戏煜也将张邈的事情早就抛在了脑后。 戏宅之内。 一大早刚刚锻炼完的戏煜盘坐在案几之前,面前的甘梅勤快的将自己亲手做的饭菜端了上来。 戏煜坐着扭了扭身形,即便是到现在他都有些不适合这年代跪坐的方式。 索性他直接盘着腿。 顺带着脑海中想着,过几天让马三帮着在家里做上一套桌椅家具。 面前的甘梅看到这一幕倒也没有在意。 对于这样的情形,她早就习惯,自家夫君并非是重视那些的人。 “阿郎尝尝这些饭菜怎么样?” 甘梅眼神通亮的盯着戏煜,后者闻言提起筷子连忙开始品尝了起来。 “挺好的!” “就是天气这么冷,你没必要一大早就起来做饭!” 戏煜有些无奈,如今的他再怎么说也是曹营里重要的谋士了。 更何况,自从大婚之后,戏宅之内倒也多了些侍从,做饭这样的事,其实甘梅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做的。 不过,这个从小习惯了贫苦的女子,还是一如既往。 甘梅摇了摇头没有反驳,但戏煜知道,对方似乎不会听进去的。 这倒也正常。 这个时代和后世不能比。 后世女子嫁人之后,要么在家刷剧,要么带上自家闺蜜逛街之类的。 总之,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而这个时代,嫁了人的女子除了待在夫家之外,很多时候连出门都不会做。 这样一个人待在冷清的后宅之内,总会有些无聊的。 能在大清早替自己做顿饭,或许便于对方来说,是件很开心的事。 吃完早饭,戏煜看着甘梅又开始主动收拾碗筷,随即一把便抓住对方的手。 “别收拾了,我教你个游戏!” “游戏?” 甘梅脸色有些发红,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神忍不住往门口望了望。 “阿郎,这……” “你想到哪里去了!” 眼前妮子的反应让戏煜脸色有些发黑,伸手轻轻探了探对方的脑门后,这才开口解释道。 “前些时日为夫不是刚刚负责辎重营吗,现在手底下也算是管着三千号人马了!” “为了和这些手下打好关系,为夫前两日刚刚想出来一种游戏,我已经做好了,今天我先教教你!”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喊阿韦过来!” “哦!” …… 没花费多长时间,典韦便被戏煜拉着进了后堂。 “先生,玩什么游戏?” 典韦翁着声,脸色有些疑惑。 他刚才还打算去辎重营找赵云那家伙继续比划比划呢,谁知道还没等他走,戏煜便将他喊了过来。 这功夫进了后堂,典韦又看到甘梅正站在那里看着两人,连忙拱了拱手。 “见过夫人!” “见过将军!”甘梅回礼。 “好了,都坐下来,我教你们玩这个游戏,这游戏要三人来玩!” 说着,戏煜从袖袍内直接将早早做好的纸牌掏了出来! 他要教两人的便是后世几乎人手都会的斗地主游戏。 戏煜将纸牌摊开之后,随即开始朝着两人讲述游戏规则,边上的甘梅瞪着眼听的极为认真。 典韦则是时不时挠着脑门。 “先生,这花色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四种花色!” 在将斗地主的规则花了一会儿工夫教给两人之后,戏煜便正式和两人开始玩了起来。 “对三!” “要不起!” “六七八九十!”戏煜随手将手中最后的纸牌放在桌面。 “夫人,先生是对三啊,怎么能要不起,我们两个才是义军啊!” 典韦瞪着圆眼,手中的纸牌都快要捏碎了。 他玩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会了,结果玩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局里局外都是个外人。 “阿韦,你小声点,你俸禄都快输没了!” “不玩了,先生你们找其他人去玩吧!” 典韦脸色发黑,随手扔下一手的纸牌,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这功夫,甘梅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典韦也没有在意,只是这样玩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这边生这闷气,但又有些舍不得,刚学会了这个游戏,而且他又没有纸牌,便是找其他人也玩不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又人声传了过来。 “呦,你们在干什么?” 戏志才晃着身子从屋外走了进来,打眼便看到戏煜三人围坐在一张案几之前。 那桌面上似乎还摆放着一桌子的东西,看的戏志才有些疑惑。 “大兄回来了?” 看到是戏志才,戏煜随口笑了笑。 边上的另外两人也跟着朝着戏志才打着招呼。 后者点头回应,随即一溜烟便跟着凑了过来。 “这是什么?” 伸手将眼前的纸牌拿了起来,戏志才放在眼前看了看,半晌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典韦这功夫有些热情的朝着戏志才解释道。 “这是我家先生刚刚发明出的一种游戏,挺好玩的,你要玩吗?” “嗯,怎么玩?” 比起典韦,戏志才很快便搞懂了游戏规则。 只是,这游戏只要三个人,典韦又有些舍不得,边上的甘梅倒是主动的退让了出去,说是自己玩的差不多了。 听到对方这般说,戏煜便让其坐在自己边上看着。 牌局重新开启。 有着戏志才的加入,原本朝着戏煜一边倒的局势,到也逐渐变得有来有回。 “阿煜,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主公邀请你我一同赴宴!” 玩到一半,戏志才随口朝着戏煜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戏煜眉头轻挑了挑。 曹家自己的宴会吗? 他已经去了好几次了,这一次他并没有打算要去的意思。 计划里,他已经打算除夕的时候,和手下的辎重营一起过个年,这可是拉近下属关系的最好时机。 “嗯!” “年后我军还要对徐州用兵,这一次希望能更顺利一些!” 戏志才嘴角轻笑。 如今整个兖州之地已经在曹军麾下,半个徐州也已经纳入囊中。 年后若是在开战的话,到那时,必将鲸吞整个徐州之地。 戏煜抬头朝着戏志才看了看。 “兄长可想过兖州内部?” 再战徐州是必然的事,但戏煜紧跟着便想起了张邈等人。 有些话没办法对曹操说,但放在自己家里,对着家人倒是可以畅所欲言。 “阿煜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兖州内部有什么不对?” 戏志才眉头紧皱,他仔细想来,并不能察觉兖州内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看到戏志才并没有往张邈身上想,戏煜想了想直接便提醒道。 “兄长可想过陈留张邈?” “张邈?” 只是一瞬间,戏志才便回过神了,紧跟着他的目光略有些讶异的朝着戏煜看了看。 边上的典韦在听到张邈的时候,目光也跟着看了过来。 “阿煜,你不会是因为此人前番向你讨要典韦,所以才如此说的吧?” 不怪戏志才如此想,实在是张邈和曹操的关系,比不上管鲍之交,那也算得上肝胆相照了。 曹操当年还将其家人托付于对方。 这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兄长,我岂会在意这点小事?” 戏煜有些无奈,要他直说张邈会带着陈宫反叛曹操,甚至于将吕布迎接进来。 整个兖州到时候只剩下三城之地。 这事情现在说出来,又有谁能相信呢? “兄长,张邈此人,野心不小,其边上又有陈宫谋划,所图甚大!” “我料想,若是开春我大军征讨徐州之时,其必会于陈留之地携军反叛……” 戏煜言之凿凿,只是这话说出来戏志才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仅仅只是听自家兄弟这般说,让他很难理解。 更何况,戏煜此前和那张邈才刚刚有所冲突。 “兄长不信也是正常,且日后在看吧!” 戏煜摇了摇头,没有在解释什么,但这话听到戏志才耳朵里终究还是留下了印象。 不过,他倒也不是冒冒失之人。 这种事情,戏煜告诉自己,他却不能随便对其他人说。 要是听到曹操耳朵里,恐怕还会以为他们兄弟诋毁曹操的好友呢! 这种事,划不来。 即便是戏煜所说的是对的,眼下这事也不可能说。 戏志才点了点头:“此事我记下了!” 边上的典韦静静的看着两人,这两人实在是太变态了。 手上玩着游戏,还能一边讨论事情。 他到现在,都快要输麻了。 至于听到张邈会不会反叛的事情,典韦根本就不操心,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上面去担心吧! 他人虽然憨笨,但是却不傻,这种事情也不会张嘴在外面胡说。 戏煜将他当做自己人,典韦也早就打算跟定戏煜了。 他又朝着手中的纸牌看了一眼,边上的戏志才扔下了最后的手牌。 这一局从头到尾,典韦也只出了两次牌。 “不玩了!” 典韦脸色更黑了,跟这两个人打牌,他就赢不了,在打下去,他过年的时候恐怕连酒都喝不起了。 “呦,典韦你怎么不玩了?” 戏志才有些讶异的转头朝着典韦看了一眼,他这边才正玩得手热呢。 在多赢几把的话,明天又能去醉香楼转一圈了。 “我输完了!” 典韦嗡了一声,之前先生让他多带点银钱,他还以为先生是打算带着他出门呢。 谁曾想,这才不到半天功夫,自己口袋里的银钱竟然已经没了。 “你这就输完了?” 戏志才有些讶异的朝着典韦看了看,他记得对方的俸禄并不少。 除了自家弟弟给对方发响之外,曹操没少给典韦赏赐,后者可是来者不拒的。 这才多大功夫,典韦就没钱了? 不过,他朝着戏煜身前的钱堆看了一眼,一瞬间便明白了。 老弟有些不厚道啊! “先生,你这纸牌可不可以给我,我去教教赵云那小子!” 典韦倒没有太过懊恼,只是眼睛盯着面前的纸牌,目光发亮。 他现在心里有些火热,赢不了这两位,他还赢不了其他人? 看到典韦的样子,戏煜笑了笑:“你去工匠坊找马三,他手上应该有,多讨要一些,也好让辎重营的将士们有个娱乐项目!” 说完这话,戏煜随手又从身前将刚刚赢来的银钱抓了起来。 “拿上这些钱!” “和别人玩,可别输的让我去赎你!到时候丢的可就是不单单是你的人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