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关07 ◎无聊种子
——「成为我的力量，帮助我离开这里。」 狂风在耳边呼啸，第十三关通关后，那个虚构的世界瞬间碎成一片片，千万片的碎片如繁星般闪烁，如旋涡般飞旋朝gm集中，他们努力站稳自己的身体，对抗强大的风力，不被gm吸引过去。 焰羽轩和林冷原依着袁初泰之前说过的话，在通关处的边界找到破碎的祭坛，祭坛似不受gm风力的影响，儘管碎裂成三块，却还是纹风不动。 他们合力将祭坛拼回原样，神奇的是，接缝的地方一相接，似乎就有所感应地贴合在一起，很快恢復成原本的祭坛。 「焰羽轩，珠子呢？快放上去……啊！」林冷原忽然一声惨叫，星子般的碎片之中突兀地伸出一把长刀从林冷原的背后偷袭。 长刀刺入林冷原的腹中很快又拔开，鲜血喷溅而出，林冷原踉蹌两步向前倒去，焰羽轩赶紧扶住他，并向他身后看去。 碎片之中，隐含着一双因愤怒而灼亮的双眼。 林冷原按着腹部转身面对着那双眼，挡在焰羽轩身前，神情坚决无所畏惧，道：「你别管我，快把gm封印！」 焰羽轩只能逼自己无视于林冷原和吴宛均间的恶斗，专心将封印珠放上祭坛。焰羽轩能明显感觉到当他每放一颗珠子上去，那道往gm身上流去的力量便会减弱一分，这让焰羽轩大为兴奋，他们果然找到了对付gm的方法。 转眼十二颗珠子已放到祭坛上，十二颗顏色不同的珠子顏色互相辉映，彼此间有光影缓缓流动，焰羽轩可以感觉到其中隐含着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最后一颗天蓝色的珠子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只要放上去就能完成封印…… ——「凭什么将我封印在这里？」 ——「送你们进来的不是我，杀了你们的也不是我，凭什么要将我封印？凭什么要将我关在这里？」 gm说过的话突然鑽进脑海之中，焰羽轩的手顿了顿，放下珠子的手有些迟疑，他抬头看向gm，gm也正看着他。原本流向gm的强大力量，已经减弱到如清风般缓缓流动，碎片如繁星在这静謐的空间中闪烁，gm似放弃挣扎，面容平静地站在他前方。 这一瞬间，焰羽轩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和gm间有股神秘的连系，因为这股连系让他忽然间放不下最后一颗珠子。 明明是她将他们带进这个游戏，又因为游戏的关卡使他的同学一个个惨死离开，明明应该憎恶这个人，却在上一关听到她的心声后，对她起了一丝怜悯。 其实她似乎也是和他们一样，都是受害者。而他们却在这里自相残杀，真正的加害者却在外面逍遥自在。 这样……真的对吗？ 「焰羽轩，你在作什么？快封印gm啊！」林冷原的声音似远远传来，在这一刻焰羽轩听不真切。 他定定地看着gm的艳容，心里渐渐浮现一个荒谬的念头。 「如果……让你离开了，会发生什么事？你会作什么？」焰羽轩紧紧握着最后一颗天蓝色的珠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怜悯心一旦起了头，对这个人的恨意便无法像一开始那样绝烈，何况焰羽轩本就是天性善良的人。 「我……想见一个人。」 待在这里的日子太久，其实她自己也忘了自己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些曾经身而为人的记忆在关卡中逐渐剥蚀。 她原本也是和他们一样都是圣华高中的学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们班同学被捲入了游戏中。 她也曾和焰羽轩一样，和同学们在游戏中挣扎到最后一刻。 但不一样的是，最后他们都输给了游戏，没有人能离开这里，因为这是一场权谋者设计的骗局。 「那些人为了某个目的将我们关在这里，他们欺骗我们、设计我们，那些游戏看似有生的希望，其实全是死路。」 gm走到焰羽轩面前，身上已换上了和他们相似又略有不同的圣华高中制服。焰羽轩曾在校史室中看过，那是前一版的制服，早在十多年前就已淘汰的制服。 这个游戏每十三年会开啟一次，焰羽轩他们是她当gm迎来的第二批人。 上一批人甚至过不到一半的关卡就全部淘汰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你们知道真相又让你们知道封印的方法吗？」gm一扬手，成叠成叠的资料从她手中滑落。 焰羽轩一愣，那些资料都是他和林冷原曾在校董事看过的。 「因为我需要力量。」 因为封印束缚的关係，她无法摆脱监控者的控制，只能照监控者的要求设计游戏来让焰羽轩他们通关，又或者说设法让他们都死在游戏之中。 「但你们应该有发现这些关卡都是有关连的。」gm微笑。那是她特意留下的讯息，因为有监控者在，所以这一切不能做得太明显。但是她需要他们知道真相，他们才会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 她照监控者的要求设计游戏，也在监控者掌控不到的地方下给与他们能活着通关的办法，为的就是希望有人能全部破关来到这里，唯有通关后的这里是监控者完全掌握不到的，她也才能告诉他们全部的真相。 「你没有封印是对的，这个封印的消息是监控者的意思，他也担心万一有人能活着通过最后一关，将会解开封印把我和这里的东西给放出去。」 「但是如果你一旦将珠子全部放上去，完成封印的话，不只封印了我，也会把你们全部困在这里。毕竟他们将你们送进来的原因就是为了要加强封印的力量……」 换言之，gm其实一直在等，等有人能全部通关，解开她全部的封印，让她能离开这里，但外面的监控者显然并不想让她出去。 「你说你出去之后是想见一个人？你想见的……是谁呢？」焰羽轩握着天蓝色珠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选择，却又隐隐觉得不安。 gm靠近他，轻轻地把手贴在他的胸口上，声音低沉又带着一股魔魅的力量，「你心里一直在等一个人吧？我跟你是一样的……」 ——『别哭，我会在终点等你。』 阿泰的话再次回响在脑海中。 「放下珠子，让我解开封印，我承诺你和你的同学……我们都能离开这里。」 焰羽轩看着gm带着血色深沉的眼睛，天蓝色的珠子从手中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