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各有各打算，谁在谁局中
派去皇陵的暗卫很快就回来了，并带回了消息。 原来梁培茹第二次去皇陵的时候，就已经将杨炯偷偷带离了皇陵。 现下皇陵中正在守陵的那个“杨炯”，不过是戴着人皮面具的亲信假扮的！ 不仅如此，暗卫还查到，真正的杨炯当初偷梁换柱离开皇陵后，直接就去了南疆军营投奔了舅父梁宇。 因为南疆的锦衣卫都被怀王夫妻给派人处理掉了，所以一直未被武璋帝所察觉。 当初南疆军营疫症泛滥时，杨炯正巧听说二叔在南洋弄了一些岛屿，疑心顿生前去查看，并不在军营。 等到杨炯发现了那些岛上杨淮夫妻的私兵后，将消息带回给梁宇时。又听说了阮烈巴未死，还带着大量梁宇祖孙侵占南阳小国的证据，打算进京告御状。 于是，杨炯给梁宇出谋，让他做好两手准备。 一者是继续派兵截杀千雅公主和阮烈巴他们。 二者就是传书给怀王，假装投诚。 实际上，就是让梁宇哄骗怀王夫妻当出头鸟，日后若是事发，就将所有罪责全都推到他们身上。 可是，杨炯哪曾想到，武璋帝会又派人来南疆。武璋帝传信给梁宇，表示他愿意念在梁宇为大乾所作贡献既往不咎，但梁宇要交出兵权并回京请罪。 梁宇还没想好如何回复，而那传信的人，可巧在营中撞见了杨炯，被杨炯当场击杀灭口。 躲是躲不过去的，但让梁宇交出手中的兵权，他也是不愿的。 大乾开国之时，武璋帝曾以免死铁券，诓走了多少开国功勋的兵权，但他们最后都落得什么下场？ 两场【杀贪令】死了大半，而后又接连受到武璋帝各种打压、牵连，逼的他们走投无路，为了子孙得以存活，自裁者也不少！ 当初，梁宇也是交了兵权的。 没有兵权在手的日子里，他蝇营狗苟、委曲求全。 外甥女婿虽然是太子，可哪里有将他这个妻舅当回事儿？ 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还总是占着“理儿”，打着大义灭亲的旗号，世人谁不赞太子一声大公无私？ 也就是太子夫妻早亡，陛下怕这兄弟几个受欺，这才让他重新又掌了三十万兵马。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兵权，梁宇哪里舍得再放手？ 而杨炯那边，虽然他知道自己皇祖是信不过外臣，想将兵权都转交到儿孙手中，掌在杨家子孙手里。 可杨炯不傻，自己还有三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若是武璋帝已经确定了传位给自己父亲这一脉，那么舅舅手里的兵权他杨炯也不贪。 他坐拥天下，舅舅的兵马终是会落到自己兄弟手上，也就等同于是他的手里。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但现如今，皇祖并没下定决心将皇位传给谁。 且三叔、四叔骁勇善战，手里皆是掌了数十万兵权。 纵使舅舅这三十万兵权皆在自己手中，也只是勉力与两位叔叔相抗，且并无多大胜算。 更何况，这三十万兵权一分为四，日后或由他们兄弟四人所掌，每人不过十余万，何以与叔叔们相抗？ 尤其是在听说，皇祖好似默许了许瑾萱和杨烨一起的消息，并还曾有意想要让他们一同前往北疆迎接高隶世子和公主，从而促成他们好事。 杨炯更是坐不住了，他认为武璋帝老了，这是在摆烂棋！ 许瑾萱代表什么？ 许瑾萱是开平王的次女，代表的是有资格能瓜分北疆五十万大军！ 这样的女子，她若是嫁杨炜，杨炯绝对没有异议，但杨烨…… 那庶子可是爹当初的心头宝！ 虽说许瑾怡嫁给他四叔杨溯，使得杨溯能够拥有那五十万大军军权掌控。 但杨炯却认为，实际上那些兵还都是听许恭盛的。许瑾怡和许瑾萱都是许恭盛的同胞姊妹，她们才是掌控许恭盛的关键。 纵使杨溯已经将大部分兵权都分摊到了林鹏霄的手上，但许恭盛手里也同样握有半数北疆军权，甚至是更多北疆军军心。 就像他舅舅梁宇这三十万的兵将一样！ 御令归御令，帅命归帅命，但当御令和帅命相悖时，你可瞧瞧这三十万大军究竟是听谁的！ 不过话虽如此，若是武璋帝将这三十万大军打散，分派到东、西、西北、东北疆线，再从各处重新抽调兵士组成南疆军的话，那么杨炯还真不敢赌！ 而且他知道，他皇祖绝对能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且已经开始布局，准备这样做了！ 杨炯他们自凤阳回京的时间要早些，经过西疆攻吐蕃诸部，和北疆伐挹娄这两场大战，之后杨炯在参政期间，不止一次听到过武璋帝提起此事。 战胜是好事，可是不能常由一批将领长期统领一批兵，这样兵听将令，便不受皇命了。 若是如此，驻疆的亲王将手下的将领都维系好了，反而容易乱局，威胁皇权。 只是具体打算如何操作，武璋帝没有细说。 不过杨炯知道，在动将领之前，武璋帝会先设法将四疆兵士先行打散重整。 而这正是梁宇和杨炯现下所畏惧的。 商议过后，梁宇将独子梁振涛留在南疆坐镇军营，让比较精明的庶长孙梁培昇陪着他，率三千亲卫人马返京。 杨炯就藏在这三千亲卫人马之中。 之前去信给怀王的优势，在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 怀王既然答应了与梁宇同谋，那么凭着怀王的亲笔书信，梁宇很轻易的便征用了南疆商船。 趁着年节将至，应天府及北疆各处大量需求南方水果、海外精美物品，他们趁机将三千亲卫藏在几艘商船中抵达东疆沿海港口码头。 白日卸货，晚间却是卸人！ 三千亲卫脱下盔甲穿着布衣，或扮成行镖走陆路，或办成商贾走水路，赶在除夕前抵达了应天府。 而接应他们，并且将他们引入皇城的不是别人，正是做着皇帝美梦的怀王夫妻！ 梁宇劝说怀王夫妻，与其现下拉拢什么怀王党，为时晚矣，不如直接趁机搅乱京中争储这潭水，而后拔得头筹。 梁宇就负责搅乱，而怀王趁势“平叛”，立下大功。 之后，只要武璋帝病至不起，口不能言，手不能书。 国不可一日无君，怀王为嫡为长，继位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此一来，顺理成章！ 怀王登基后，再下诏声称，念及骨肉至亲，宽恕了“作乱”之人，以显仁厚，岂不美哉？ 杨淮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偏偏哈斯诺敏却信梁宇所言。 尤其是梁宇所推出的“替死鬼”是杨炜，更是让她觉得有理。 杨炜是梁宇亲外甥，但也是皇室中真的一个无才无德胆小懦弱没出息的。 推他出去叛乱，旁人绝对不会相信杨炜有胆作乱，他们定会以为是杨炯在背后指挥，而杨炜只是个傀儡罢了。 这样，纵使日后有任何非议，都会将矛头指向皇陵中的杨炯，没人会怀疑这是他们所为。 而且梁宇也说了，已经和杨炜说好，倒是安排妥当不会让杨炜吃太多苦。 日后杨淮登基后，第一道旨意就是大赦，以显恩德。 前太子一脉四个嫡子，只要能将他们妥善安排，就如同武璋帝安排除太子外其余亲王一样，部署到四疆去呗，不让他们统兵也就好了。 杨淮经不住哈斯诺敏的连番劝说，虽然心里总有疑咕，但也同意了。 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梁宇与他们商议的时候，杨炯同样指使了二弟杨炜，去见了晟王杨澄。 杨炯回到京城之后，就躲在了皇次孙府中。 杨炜没有什么争储的念头，谁当皇帝他都不在乎，只要他自己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所以，一开始他并不同意参与此事。 但杨炯的一句话却点醒了他： “是你亲哥当皇帝你能舒舒服服过日子，还是那些心思叵测的叔叔们当皇帝，你日子过得更自在？” 杨炜之前在杨炯的唆使下，没少参与给他叔叔们添堵的事情。 他不是主谋，也是从犯。 无论杨澄、杨溯谁上位，能轻饶了他？ 与其旁人当皇帝，还不如自己亲哥登基，这样他好歹也是个亲王。 而且，杨炯最是了解杨炜的为人和品性，绝对不会疑心他想谋逆。 可若是换作旁人，哪怕是亲叔叔，他们会相信杨炜吗？ 这么一哄一吓，杨炜妥协了。 尤其是在杨炯说，如果他不同意，他们的亲舅舅勇国公梁宇也会打着他的名头围宫叛乱，反正他是躲不过去的，更是解释不清楚。 如此一来，杨炜不妥协，还能怎么办？ 揭发他大哥私自逃离皇陵吗？ 皇祖会信他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吗？ 想到皇祖杀人的手段，三叔的狠辣，四叔的冷血……就连平日看上去最和蔼可亲的二叔，都心怀阴私。 杨炜觉得自己很可怜，被迫同流合污，但为了日后能舒舒服服过日子，他忍了！ 照杨炯交代的，杨炜哭唧唧的找上了三叔杨澄。 杨炜告诉杨澄，自己舅舅梁宇打算打着自己的名义谋反，给皇祖下毒，然后再让二叔趁机平反，从而以嫡长身份登基。 杨澄又不是傻子，当然是不信杨炜所言的。 但是杨炜哭的伤心，情真意切的表达自己只想好好过日子，并不想争皇位。可是梁宇是他亲舅舅，若他一口咬定就是杨炜所为，杨炜百口莫辩。 所以，杨炜希望三叔能给自己做主，还自己清白。 当杨澄问杨炜为何不去找杨溯，而来找自己的时候。 杨炜下意识的瑟缩，不似作假。 “四……四叔？” 登时头摇得像摇铃，恨不能将脑袋甩掉。 杨炜贪嘴，曾说过要娶个厨艺好的王妃。结果也不知是谁撺掇，说是林青鸾厨艺鼎好，他便跟武璋帝说想娶林青鸾为妃。 后果想当然，话传到了杨溯的耳中，杨溯特意从北疆送了美食来，指明送他。 结果他整整半个月吃不下任何东西，嘴巴里尝不出半点味道。 之后杨溯再往京中送东西，但凡是好的，都没杨炜的份儿，若是要给杨炜的，他也不敢收。 杨澄也是知道此事的，因为正是他提点杨炜，为何杨溯如此恶整他。 笑过之后，杨澄心中有疑，还是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有无阴谋。 调查之后，杨澄发现的确怀王府有古怪。 而且不知何时，那勇国公梁宇已经回到了京中数日，却并未让人知晓。 杨炯找到杨澄的时间刚刚好，等到他派去的人调查清楚的时候，已经是年二十九了，箭在弦上。 杨澄来不及多想，只能尽量在有限的时间内，布置好一切他所能设想到的。 老二玩“螳螂捕蝉”，那他就做在后的“黄雀”。 等到老二平反成功，他再揭发老二和勇国公设仙人跳，到时候将他们一举剪灭。 那个时候，老四估计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稳坐龙椅，还顺理成章！ 若是老四再想怎么，也已经为时晚矣。 反正他和老四兄弟俩，之前在草原之役中早有约定：关于皇位，公平竞争。 自己以智取位，老四也说不出什么。 大不了等他登基以后，再赐婚老四和林四小姐。 杨溯的想法他最是清楚，让那卫勇侯府的三房嗣女林青鸾成为老四的正妻，想来老四应当会很乐意吧。 各有各的打算，都以为自己已经算无遗漏，却都是旁人局中棋子。 “小姐，宫里派人来了，说请老夫人、大夫人、大少夫人和小姐进宫。” 紫堇进来禀报，林青鸾头也没抬，大致已经将所有势力关系图绘制完成，不过还有几个人却是仍有疑点。 “告诉来人，昨儿侯府团年饭被人下毒，老夫人因此卒中，大夫人三夫人正在侍疾，我和少夫人正在清理府中垃圾，还望陛下体谅。” 紫堇无语：“小姐，这么说好吗？” 林青鸾抬眼瞥向紫堇：“莫非不是事实？” 紫堇抿了抿唇：就是太事实了啊！这是家丑，怎可外扬？这不是让外人看侯府笑话嘛！ 似乎看出紫堇内心所想，林青鸾勾唇浅笑： “若非如此，侯府众人又如何可以闭门不出，并严加防卫呢？ 昨夜那些刺客可是在我们府上全军覆没了呢！” 昨晚的行刺来了三十多名刺客，从身上查到的物品和记号来看，是来自不同府上的。 当然，也有作假的嫌疑，起码肃王府印记的铁定是假的！但其他的，倒是说不准了。 但是小姐也说了，那些刺客并非同一伙人马，而是几波人正巧撞一起了，于是就想浑水摸鱼。 也赶巧儿，暗翼回来了，协助府中的暗卫将他们都给解决了。 但是因为他们可能想到或有伤亡，想要趁机嫁祸他府，才会有那么多府上印记。 起先也是林青鸾误会了，因为刺客是同时发难，还以为他们是同一伙人，穿着怀王府标记的衣裳，拿着晟王府记号的兵器，揣着颎郡王府徽号的信笺，挂着肃王府的腰牌。 但去过地牢后，才知道，这是至少两伙，最多四伙人。 结果同样选在昨天来景春居，想要劫持她，结果在景春居中撞见彼此，都以为对方是杨溯派给林青鸾的暗卫，自己先打了起来。 最后打的差不多了，被林青鸾事先安排在景春居的暗卫给一锅端了。 昨晚那三个活口，就分别属于三个不同的主子。 虽然他们咬死口不说自己是谁派来的，可是同一刑室受刑，这个咬死自己是怀王府的，那个却说他放屁，他绝对不是怀王府的！ 这还不清楚？后来那个说人家不是怀王府的刺客乙，他准是怀王府派来的无疑！ 而声称自己是怀王府的刺客甲，却在看到晟王府的兵器时，有所触动。他定然是晟王府派来的，没得跑！ 最后一个，看到所有带有记号的物品，结果没有丝毫反应的…… 呃，他铁定不是这四个王府中任何一个王府的！ 而那个未知的，林青鸾猜想，应该是勇国公派来的。 这点，在早上林青鸾去地牢时，也已经印证了。 她让茯苓故意提及梁宇在南阳诸国做下的恶事，并以此来臭骂梁宇，果真见到刺客丙有了反应。 该说不说，忠心这块儿，这些暗卫都被洗脑洗的不错。 林青鸾就是利用这点，搞清楚了他们的归属。 而之所以怀疑可能是四伙人，则是因为那莫名的肃王府腰牌。 这到底是有多恨她，想借这肃王府的腰牌让她和雁北之间生出间隙？ 明知她不会信，仍执意如此自作聪明的，除了杨炯，林青鸾想不到别人。 紫堇按照林青鸾的交代，让管家打发了宫里派来的人。 自然，是隔着侯府大门打发的，从头到尾没让人进门的那种。 今天一早，当林青鸾从小佛堂出来后，就直接让茯苓重新安排了府中所有护卫及暗卫。 护卫值守，暗卫潜于各院。 并且还让紫堇通知了江夫人和卢箐，专心待在院子里照顾垣哥儿，收拾行李，随时准备离京。 三夫人刘氏那里，林青鸾是亲自去说的。 刘夫人很想劝说林青鸾，京中既然如此危险，那么让她也随她们一同离开。 “富贵险中求，难道娘不想有朝一日，看到女儿母仪天下的那天吗？” 刘夫人却是一脸愁容的摇了摇头： “娘只知道，知足常乐。 女子这一生，能得一良人，为其生儿育女，夫妻恩爱不疑，健健康康安安稳稳，就够了。 这些名啊，利啊，争来争去，算计来算计去，徒增心烦。” 听到刘夫人这样的话，林青鸾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刘夫人疑惑：“娘都是真心话，鸾儿为何发笑？” 林青鸾微微偏头：“鸾儿只是认为，娘能说出此话，代表鸾儿做的还挺好。” “此话怎讲？” “若非生活安逸无忧，娘又岂能不为名利财帛所扰，淡然佛系。” 刘夫人闻言，脸色变了变，最后苦笑了一声： “的确，娘或许是常居深宅，想的简单了。” 林青鸾叮嘱刘夫人收拾好行李，以便随时准备离京，而后就回了景春居。 她也知道自己的话或有伤到刘氏，但若无人在前遮风挡雨，何来刘氏不争不抢仍旧安逸自在？ 她年幼时，刘夫人给了她一个嫡女的身份，让她可以和二房分隔开，她很感激。 但母女情……算了吧，刘夫人给予她的关爱，她无法同样还报，只能心存感恩，给这个娘亲一个太平安稳的余生。 一个孩子对娘的渴望，早在她发现自己生母刘姨娘并非如她前世所认为时，消亡殆尽了。 就在林青鸾仔细梳理着关系图时，皇宫中正在上演着一场老套的篡位戏码。 大年初一，例行的大朝会上，武璋帝却迟迟没有现身，接受百官跪拜。 奉天殿上，已经等候已久的百官，不禁纷纷议论—— 难不成昨晚团年宴，陛下多饮了，所以才迟了？ 嗯……很有道理，没见到众位亲王、皇孙也未到吗？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了后宫交泰殿里，入宫前来向娘娘们问安的各府女眷、诰命夫人们，一进宫就被引至此处。 后宫各宫苑都紧闭宫门，门前还有带刀侍卫把守，气氛很是诡异。 谨身殿中，杨炯坐在正上方龙椅上，很是怡然自得。 梁宇进来之后，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禁蹙起了眉头。 “殿下，现下大事未成，殿下怎能如此？” 杨炯看到梁宇黑了脸，笑着从龙椅上起身，步下高台，来到梁宇身边。 “舅舅来了，皇祖那里情况怎样？” 提到这个，梁宇眉头紧锁：“仍是昏迷不醒。” 杨炯满脸疑惑：“舅舅给皇祖所下之药不是引发卒中的药吗？” 梁宇也纳闷：“当然是引发卒中的药，不然还是什么？” 武璋帝本就有过两次卒中，虽然并未外传，但是有心还是能查到的。 因此，杨炯让杨炜借口午间国宴太过寡淡，让尚膳监晚上团年宴时多准备些大荤大油菜肴。 并买通了人，在晚间所饮用的参茸酒中添加了引发卒中的药。 参茸酒本就是药酒，不会让武璋帝起疑。 但偏偏梁宇和杨炯漏算了一点，武璋帝团年宴并未喝参茸酒。 白日里发生了好几件事情，致使武璋帝身有不适，影响到了视力。 此种情况并不宜饮酒，所以福泉在小太监端上参茸酒后，偷偷和夜枭配合，将其中参茸酒掉包成了凉茶…… 所以喝下参茸酒引发卒中，压根不存在的。 不过是中毒了，倒是真的。 杨炯做梦都不会想到，舒妃李沁嘉因为怕武璋帝知道自己假孕的事情，竟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弄死武璋帝，让几位亲王为争储闹腾起来。 趁着他们争夺储位之时，联合李家全部势力，还有保皇党一派力挺杨烨继位。 如此一来，她假孕之事便再无忧虑！ 为此李沁嘉还悄悄去了趟北里殿，见了前太子良娣吴莲儿。 吴良娣这几年虽然住在北里殿，但是生活可不差，毕竟她手中还握有杨淙留给她的保命符——调令御龙卫暗卫的令牌！ 武璋帝号令御龙卫暗卫，从不使用令牌，这令牌是给杨淙的。 杨淙死后，武璋帝完全没有想起这茬来，更何况若有何部署更改，他直接吩咐方茨即可，更是将这令牌完全抛到了脑后。 杨淙给吴良娣留下的，就是这么一方可以号令御龙卫暗卫的令牌，以及死忠杨淙的暗卫副统领黄坚。 虽然李沁嘉并没有告诉吴良娣她为何要毒杀武璋帝，但是凭她愿举前节国公府一应势力，支持杨烨上位，就足够了！ 没谁比吴莲儿更清楚杨淙留给自己和烨儿有多少东西。 这些年来，因为黄坚的关系，吴良娣很清楚朝中动态，以及后宫之间的事情。 她之所以愿意留在北里殿，就是在等。 等一个契机，一个一举可将杨烨拱上帝位的契机！ 之前杨烨太小，未及弱冠，手无兵权，且武璋帝春秋鼎盛，诸位亲王又都驻疆。 当武璋帝赐婚杨烨和林凤瑶的时候，吴良娣开心坏了！ 她知道武璋帝已经气消，又想起杨淙的好来，所以才会将身系丞相和节国公两大势力的林凤瑶赐给自己的儿子！ 她让黄坚传信给杨烨，让他向武璋帝示弱，在能力不足时，武璋帝就是他最好的依仗！ 杨烨长得很像杨淙，不像太子妃所生的杨炯、杨炜那样，多是随了肖淑珍。杨烨有七分随了杨淙，只有鼻子和耳朵像吴良娣。 原先吴莲儿还因此抱怨过，但居于冷宫之后，她慢慢意识到这是件多好的事情！ 御龙卫暗卫遍布皇宫，除了护卫皇宫安全，更多的便是监视皇宫中的一举一动。 方茨多数时间会在武璋帝身边护卫，所以巡查宫中暗卫部署多是由副统领黄坚负责。 也正因如此，黄坚才能多年来从未被发现与吴良娣有所联系，并代她传递消息给杨烨。 但如此也有弊端，黄坚只能在宫中，并不能随便离宫。 所以，杨烨在凤阳县时，为免暴露，他不能有任何动作。 杨烨弱冠之年，为他选取暗卫时，他将杨淙当年为杨烨精心挑选并培养的暗卫都给了他。 但除此之外，杨烨离宫后，他也无法在传递消息给杨烨。即使杨烨入宫，他也不能随意接触杨烨，以免被怀疑。 唯有当各府暗卫需要补充，或是有暗卫失职被送回暗卫营接受责罚时，才能有所接触。 不过这样的事情，只有在杨淙尚在时发生过，亲王们驻疆后，即使暗卫死光了，也不会重新向暗卫营提出补充。 肃王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在北疆，每逢战役，或是派暗卫潜伏到敌营，总是会耗损太多暗卫。 起先还向暗卫营申请调拨，但是死伤太多，御龙卫暗卫每个都是精英，哪里经得住他这样耗损？ 后来上报了武璋帝，武璋帝下令亲王驻疆后，不再给予补充暗卫，这才算完。 但这也给了黄坚可操作的空间。 后期培养出来的暗卫，因为武璋帝疑心了方茨，所以都是黄坚负责。 更多的时候，他们只认黄坚，并且牢记：听从令牌持有者命令，高于一切！ 李沁嘉负责提供毒药，吴良娣负责让暗卫下毒。 事发时候，当得知梁宇和杨炯计划围宫时，吴莲儿让黄坚命令所有暗卫撤回暗卫营。 当然，除了乾清宫的那些暗卫。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在后的黄雀，殊不知还有人认为自己是坐等得利的渔翁！陌语moyu的恶后重生：美人毒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