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幸福的乐陶陶

    二楼环境优雅，中间一圈陈列柜安置这各式的首饰。外面一圈柜台，再外面是一圈茶桌。已经有几个妇人坐着，旁边有琼华楼的伙计在介绍。而有人坐的茶桌外面都会放上屏风阻断旁边的视线。毕竟买首饰还是一件比较私人的事情。

    或许是乐陶陶想要做熊凌萱的生意，也或许是熊大长得也算干净清秀让人倍感亲近。乐陶陶安排他们兄妹坐下以后，二楼的管事看了眼也没多说话。原则上二楼是不上男宾的。当然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上来的耐看的年轻小伙儿。谁会不愿意呢。何况他们是兄妹，不是夫妻。能带着妹妹出来买首饰的男人应该还没有娶妻吧。二楼的大多数伙计都挺直了腰杆看着这里呢。

    乐陶陶轻哼了一声：“一群浪蹄子。看把你们饿的。”

    “客官清先喝茶，用点茶点。我去准备下首饰过来。请稍待。”说完乐陶陶款款步出屏风。

    “大兄，刚刚就花了三两银了。往年我们几年都花不到这五贯钱啊。我。”还没等凌萱说完。熊大就阻止了她：“现在大兄有钱了。大兄跟了个明主。对大兄很是看中。以后我们家不用为钱发愁。我要你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向以往没有外快就得挨饿的日子不会再有了。听话，大兄会好好看护你看护咱们这个家的。”

    “来，吃点这个吧。这个糕点还是四季居的呢。这琼华楼气派不小啊。这么几盘点心就该一百文了。”熊大赶紧岔开话题。熊大实际上大名叫熊弘达。叫的快了就变成熊大了。从小被人叫到大。他也习惯了。

    “大兄，你吃这桂花糕。好香！”兄妹两人正相互喂食呢。就听的脚步声款款而来。凌萱给熊大抹去嘴角的桂花屑。笑得跟只小猫一样招人疼。

    “来来来，看看我帮凌萱妹子挑的首饰合不合心意。”人未到，声先到。乐陶陶也是讲究人。

    一个声音端着个红木托盘转过了屏风走到桌前。托盘里面铺了张暗红色丝绒。金色、银色各种颜色的首饰陈列在上，被衬托的珠光宝气的。凌萱的眼睛里面立马扬起了一片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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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兄，这个好好看。这个也好看。这个更好看！”凌萱一个一个的在头上试着。乐陶陶拿了一面镜子让凌萱照。是的镜子，不是铜镜。你猜对了。有事张璟这厮弄的。他后来几次让基地做了几千块不锈钢的镜子。听好了，不锈钢的镜子。不是玻璃的。因为不会碎。实际是因为基地还没有玻璃厂呢。不可能专门建设一个玻璃工厂。这厮打算在大明建设玻璃厂。所以第一批用这种不锈钢镜子。虽然成本比玻璃高。但是在大明的高额售价前面。就没差了。

    张璟在这里，一块大概A4纸大小的不锈钢镜子卖十贯。小一半的买六贯。只有两种尺寸。就针对女子梳妆台上摆放设计的尺寸。五千面，不出半个月就没了。弄的张璟不得不加快在大明建设玻璃厂的脚步。经过调研才发现在大明建设玻璃厂并不复杂。现代的玻璃厂生产玻璃是最简单的。后续的切片、磨边、打孔、清洗、印刷、等的跟都需要专门的设备。而这些在大明全部都可以用人工实现。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这些工序会养活很大一个基数的工人。所以，张璟就用简单的煅烧炉来制造玻璃，以锡汞齐制法来制作镜子。结果发现古代中国在两晋南北朝时期就有这种产品了。《太极真人九转还丹经要诀》就有此类丹方：“取水银一斤，锡九斤，著锅中，火之三沸，投‘九转之华’一铢，于锡汁中搅之，须臾立成白银也。”其中“九转之华”大约就是《抱朴子·内篇·金丹》中的“九转还丹”，其主要成分为HgO，它与金属锡作用生成SnO及水银，SnO最后成为熔渣。所以这种药银显然即锡汞齐。随着在大明的越来越深入，张璟发现后世对古代中国太无知了。那是个充满着科技和智慧的时代。

    好了，说回琼华楼中。乐陶陶是琼娘最新一代的弟子。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而今天这对兄妹一定是乍富。妹子还没习惯富裕的生活。从葱白小手上的冻疮和老茧就看得出平时是一直在干活儿的。但是就算是生活也没把她那轻灵秀巧的劲儿给磨没了。乐陶陶心里都有点嫉妒她了。这妮儿好生将养一段时日，一定是个钟灵疏秀的主儿。而她哥哥虽然年轻，却有种经年老吏的味道。搞不好是那个衙门的胥吏升职了。看来今天能在他们身上赚一笔了。

    熊大注意力都在妹妹的身上，看着妹妹眼中的亮光。他不禁眼睛红了。为了不让妹妹看到。把身子背过去。在哪里悄悄的啜泣。正好被乐陶陶看到。阳光从西面的窗口照射进来，而熊大转过去的脸庞被撒进来的暖阳照出了一圈金边。连细碎的汗毛都清清楚楚。而那轻轻啜泣而抽动的肩膀和红红的眼睛让人新生怜惜。乐陶陶心都化了。好想上去抱住这长相干净清秀的男子。呸呸呸，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是要嫁给大英雄的女人！怎么能看上这么普通的胥吏。乐陶陶摇摇头摆脱了脑子里面的遐想。

    熊大心中满是愧疚。妹妹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已经亭亭玉立有美女的样子了。可是却没有享受过生活。过得比大户人家的丫鬟都不如。这都是因为自己这个哥哥没用。赚不到钱。在长史司虽然因为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时常被长史葛诚点差。但却被同僚杯葛孤立。除了那种人人都能分到的外快，平时就罕有机会接触肥差。整个吏所中收入最少的就是他了。现在有这种机会可以翻身，他决不会放弃！哪怕要自己献身！只要凌萱能有个好归宿！wap..OrG

    乐陶陶今天很开心，最后那对兄妹一共买了价值十贯的首饰。给的还是银判。在琼华楼抽成和收的钱有关系。收银钱抽成高。宝钞就抽成比较低了。但是今天确有种莫名的开心。琼华楼的售后是需要客户提供资料的。在那种写着兄妹两个资料的情格中。熊弘达、熊凌萱。住砖塔胡同中西口第三户。还有一副定制的头面过几日要送上门去。如果需要调试还要再拿回来改。乐陶陶打算好了准备自己跑一趟。虽然不断的暗示自己，但是那个清秀的脸却越来越清晰。被阳光照射时候的那刻好像被印在了心坎上了。唉，冤家啊！我可是贵妇的命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熊大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桃花运。他看着满心欢喜的小妹心中第一次感觉到满足。大明疆域中他们是幸运的。他无论如何已经是公务员中的一员。如果是普通农民，完全是靠天吃饭的。老天能给点好脸色才能过得稍微好点。否则就很难说能不能熬到明年开春了。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幸好过去了，不然乐淘淘的手指都快掰断了。天天拿着楼中装饰的花瓣一瓣瓣的掐掉。我中意他？我不中意他？他中意我？他一定中意我！好么，这妮子怀春了。二楼管事悄莫声息的把这事儿告诉了琼娘。琼娘今年三十多了，保养得当。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长得雍容华贵气质温婉。她培养出的伙计在京城的婚介市场那是抢手货。但是没人看强抢。曾经有个燕山右护卫的都指挥佥事看中了她的一个管事。上门要人。她问了那管事，人家不愿嫁。说穿了就是看不上这货。这厮一着急就围了这琼花楼。当时她就拿着火把站在楼顶。你要强抢我也拦不住你。但是我会把琼花楼少了把这事儿闹大了。看你丫能不嗯呐收场。后来燕王一道令旨让那都指挥佥事滚回驻地。在要闹事就办他。这厮才悻悻然收兵。后来琼娘带着账册进了燕王府。徐王妃出面招呼的。收了琼花楼两成的份子，成了琼花楼的靠山。而那个燕山右护卫的都指挥佥事被燕王弄去了云南。

    一张看上去半新不旧的罗汉床，一个黑漆镶掐丝珐琅的案几。这种材质的很少。应该是前朝的东西。琼娘穿着清凉，展露出美好的身材侧躺在那里。身上的线条令人口干舌燥。琼花楼没有男人，琼娘也不介意展露美好的身体。她一直对自己的身体很满意。总是期待能遇上个好男人。可是在礼教严防的今天，她是个异类。这个时代女人没权利为自己争取幸福。

    管事带着乐淘淘站在罗汉床前。这场面连乐淘淘都有点身体发热。琼娘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拉过毛毯盖在自己身上。直起腰来，身后的侍女上前把靠垫塞在她的腰后。方便她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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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罗管事说，你看中一个客人？”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乐淘淘当下就跪下了。吓得腿肚子直抽抽。楼里面的女孩子绝大多数都是孤儿，是琼娘收养以后一个个教出来的。她也是琼娘教过的。知道琼娘手段。犯错了打的还是挺凶的。

    “别怕，别怕。是我说错话了。你有喜欢的男人么，楼里面会为你出面争取好的姻缘。保证你进了婆家不会受欺负。只不过听说这个人是个小吏？”琼娘声音是那种御姐音中比较柔和的调性。

    “我也不知道，我原本并不想嫁个小吏。可是看到他对妹妹那种关爱让人好心疼啊。我心里面就就就。琼娘！救救我吧。我这几天只要醒着脑子里面就是他啊。”

    “傻孩子，你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啊。罗管事，对方你见过么？”

    “美清倒是见过，长得眉清目秀。虽然算不上上上之选。论相貌倒也配得上陶陶这妮子。看资料对方是个清贫的人家，不出所料应该是升了职务还是得了什么外快。带着妹子采购的。这不，还有套五贯的头面应该是要准备做嫁妆的。昨晚才做好。本来今天要差人送去，这浪蹄子想送去。我一问吧就问出事儿来了。哈哈哈哈。”

    “着人打听一下，寒烟。”

    “奴婢在。”

    “你去打听一下，仔细着点。反正这头面早一日送晚一日送不是都在我们嘴里。”

    “奴婢遵命。陶陶啊，听好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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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伙儿的调笑声中，乐淘淘反而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她知道琼娘极为护短。一旦开口一定会帮她。她感激的想要跪下，被管事一把拿起。

    “琼娘可不要你跪，你们嫁出去记得琼花楼是养育你们的地方。以后记得碰到那些孤苦伶仃的女娃带回来就好。”

    “还没嫁人呢！罗管事！”

    “哈哈哈哈！”那如同银铃般清脆明亮的歌声飘出了琼花楼直上云霄。

    一根羽毛在北平城的上空忽忽悠悠的随风飘荡。下面各色人等为了各自的命运在这世间努力的挣扎。现在虽算不上盛世，但也鲜有饿殍弃尸。在茫茫的人海中一张张鲜活而生动的脸接连不断的出现消失。直到定格到一张含春带俏的笑脸上。这是寒烟，她正听着一个小厮的讲述不住的点这头。然后从袖笼中拿出一个银钱袋。掏出一个银瓜子给了小厮。想了想，又添了一个。向笑得合不拢嘴的小厮挥了挥手就关上了琼花楼的后门。提着裙角一路开心的往楼上跑。而脸上则止不住的笑容让人不禁动心。

    “琼娘！琼娘！我打听到了。”

    “别着急，慢慢来。”

    “这个熊弘达十六岁上死了父亲，就承了父亲的胥吏差事进了长史司。行事颇为伶俐，让各级差官都比较喜欢点他的差。因为这样在吏所一直被同僚杯葛。几日前被人下套带进城南的赌窑里面差点被打断手脚。有个叫张铨的人出面把他赌债清了，还露了燕王府的腰牌让赌窑的主事人不能再追究。这张铨并不是燕王府的人，他是燕王府世子伴读那个被雷劈过的璟官儿的跟班。后来在汇贤居跟这熊弘达碰过头。感觉吧，是傍了金主了。家里倒是很干净，就一个十三岁的妹子。邻居口碑都很好。小妮子女红出色，一直靠着女红贴补家里面呢。是对苦命的兄妹。”寒烟一口气说完，拿起桌上的茶壶也不倒杯子了，直接就着嘴灌了个水饱。

    “璟官儿？是他！这就有趣了！这一年不到这个小孩儿搞出来不少事情呢！”琼娘对璟官儿开始产生浓厚兴趣了。

    “对啊，琼娘。之前他不是还差人拿了那个什么唇彩的玩意儿来寻求合作么？这么个小孩儿，他哪里想得出那么多的女人家的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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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楼里的镜子不都是从他们家的百物流通里买的么？听说是他弄出来的。这世上怕不是真的有宿慧的天才。给他回话，合作没问题。请到琼花楼来面谈。”琼娘吩咐了管事。

    “琼娘，那我？”乐淘淘茫然道。

    “你个浪蹄子，都给你打听清楚了。也算是干净人家，无父无母的。如果你要是看的中，我出面让这熊大提亲！哈哈哈哈。”罗管事笑道。

    “啊呀！人家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我出面，他就一定会喜欢你！只要你过去别欺负小姑子就行。我觉得啊，这小妮子是他的禁脔。他最在乎的就是这小妹。”

    “我怎么会欺负她么！我看着都喜欢的人儿。长得可水灵了。戴我们家的首饰看上去首饰都贵气了。”

    “呦！还没嫁过去呢？就知道拍小姑子的马屁了。陶陶！你可以啊。还是你会做人啊。”琼娘的侍女在哪里算乐淘淘。

    “啊呀！琼娘！你看霏霏姐又取笑我。我不管了，我下楼做事去了。”

    “跑什么呀！你不跟我一起去苦井胡同了？”

    “对啊，去认认路呗。早晚要去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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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烦死了你们。谢琼娘！我去做事了。罗管事，我在楼下等你。”说完乐淘淘忙不迭的就转身下楼了。此时的她早就满脸通红了。而楼里的女孩子都在开心的笑着。毕竟谁都喜欢这种好事情。她们早晚也会遇上的。琼娘给她们的教育是，宁愿去小户人家做正妻也不要嫁做商人妾。静安法老的万年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