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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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与赵无眠二人心照不宣,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默契,直到丙级会场即将结束的最后前几天。 他们遇上了另一支队伍,那两人的实力分别排在曲浮镇参赛者中的第四名和第六名。 双方一碰面便爆发了激烈的战斗,但那支队伍的实力远超江浸月与赵无眠,二人苦苦支撑。眼见二人即将双双殒命之时,赵无眠突然爆发,实力瞬间从原本的潜息期七重天提升至潜息期八重天,底牌尽出,逼开了另一支队伍,而后赵无眠让江浸月先行撤退,自己随后跟上。 江浸月哪里不知道赵无眠留下定然是凶多吉少,当即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愿意离开,二人同生共死如此之久,最后自然应当共进同退。 就在二人争执的这段时间过去之后,赵无眠脱力倒下,二人便先后被那支队伍击杀,就此淘汰,化为流光消失在这丙级会场的试炼秘境之中。 秘境中淘汰的参赛者会统一出现在秘境出口,那里有着各门各派的人马驻守。见江浸月淘汰出来,负责带领中州这次秘境试炼队伍的江家族老冲江浸月点了点头,便让她先行与已经淘汰的江家子弟汇合,因为秘境之中还有一个江家的种子未淘汰,需要等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后,她才能统一护送这一队淘汰的江家子弟回江家。 江浸月的脸色煞白,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而后目带哀色地望了一眼同样传送出来的赵无眠,却见他孤身而立,眸光同样是向她看来,而后冲着江浸月微微一笑,和煦如春风。 江浸月望着那一袭白衣,如谪仙般的少年,想到今后的自由将被剥夺,再也无法与之相见,令她害怕得浑身颤抖不已。她咬咬牙,鼓起全身的力量,冲着赵无眠做了一个口型:“救我……” 赵无眠见状,蓦地睁大了眸子,却并未声张,只是微微颔首,远远地回了一个口型:“等我。” 江浸月慌乱的心立刻便定了下来,仿佛那白衣少年是她全部的依靠。 是夜。 江浸月正在她的小院之中来回踱步,坐立不安,一道黑色的身影轻飘飘地从院墙上落了下来。她定睛一看,那剑眉星目的俊俏少年,不是赵无眠又是谁?她惊喜地飞奔而去,再也顾不上矜持,紧紧地搂住少年,轻轻地呢喃着:“我好害怕……” 赵无眠拍了拍江浸月的后背,轻声道:“我身上这件斗篷,可以隐蔽气息,只要不运转灵元,行气期以下便根本无法察觉,你躲进来,我们一同出去,有什么话稍后再说。” 江浸月连忙松开赵无眠,粉面通红地点点头,随后二人便连夜出逃,离开了中州,通过传送阵法,直接来到了西州边缘,在龙吟镇上隐居下来。 这时,江浸月便向赵无眠坦白了自己的身世,赵无眠惊讶过后,便表示了理解。 江浸月的出逃引起了江家的震怒,只是江家并不好大张旗鼓地寻找,只是秘密地派人四处搜查。 为了躲避风头,江浸月在龙吟镇悄悄地盘下了一个客栈,更名月满楼。为了避嫌,也为了化解两人同时出现可能造成的风险,她便在后院修了个听雨楼住了进去,而赵无眠则扮作普通的客人,居住于客栈里的一间天字房内。 对于江浸月那晚的拥抱,面对如此露骨的表示,逃出中州后,赵无眠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只是待在房里或者去听雨楼中修炼,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江浸月虽然心中焦急,但没有了那一晚的危机感逼迫,那时候性格尚且懦弱的她,始终不敢将话挑明。 半年多后,追捕的风头过去,而赵无眠也终于在此刻,选择了图穷匕见。 对于江浸月的心思,他自然是十分清楚,但是,还不到时候。以他的手段,既然一早便能获取江浸月的江家身份信息,自然便知道江浸月的生辰,以及江浸月秘法成熟的时间。所以,在逃到这龙吟镇蛰伏了半年多以后,经过无数次与江浸月聊天时的旁敲侧击,无数次在捅破那层窗户纸边缘的拉扯,还有无数次对江浸月的情绪控制之后,他终于对江浸月下手了。 赵无眠告诉江浸月,自己之所以孑然一身,是因为他原本的家族为仇家所灭。他身负家族仇恨,时间紧迫,现下已经在龙吟镇浪费了如此之久,也是时候离开龙吟镇了。继续留在此地,他的修为恐怕难以寸进。wap..OrG 听闻赵无眠此言,江浸月的反应正在赵无眠的预料之中。 江浸月对于赵无眠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从未提出让自己为他使用天香秘法,心里存了很大的感激之意。从小她便听长辈教导,要隐藏身世,否则会引来他人对自己血脉秘法的觊觎。可是,与赵无眠相处这么久,他却从未表现出任何与这个目的相关的行为举止,完全将自己当做普通人来对待。 所以,听说赵无眠的身世后,江浸月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女,当即表示不仅愿意为他施展天香秘法,还愿意跟随他前往任何地方,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 此番告白之后,二人自然又是紧紧相拥了一阵,而后江浸月便向赵无眠展露了自己的血脉秘法。 起初,秘法进行得很顺利,天香秘法有条不紊地将江浸月血脉之中对于灵觉提升有益的物质提炼出来,而后输入到赵无眠的身体之中,为其提升灵觉。然而,就在天香秘法接近尾声时,江浸月开始感觉到不对劲。她与赵无眠的那种无形连接,开始不受她的控制,体内的气息也开始紊乱起来。 “放松,不要担心,按我说的做。” 赵无眠的声音让江浸月的心立刻沉静了下来,她忍受着体内的气息风暴,按照赵无眠的指挥,运转着体内的灵元。 江浸月隐约感觉到,天香秘法的法阵,开始出现缺失,仿佛秘法本身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按照赵无眠指挥的灵元运转之法,她全身的血脉犹如针扎一般巨疼无比。她额头冷汗挥洒如雨,十息之后,连七窍也开始溢血,全身犹如痉挛一般抖个不停。 可是,她始终坚信着赵无眠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她相信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纵然承受着如粉骨碎身一般的剧痛,她始终银牙紧咬,一口气也不曾松懈,耳边只听着那少年的话。 终于,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她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想回头看看那个少年,看他得到自己的帮助之后,灵觉提高了多少。 她从未见过少年发自内心的笑。 她已经知道了少年背负的深仇大恨,所以她理解了少年一心想要变强的愿望,理解了他一直彬彬有礼而毫无温度的笑。 那么,施展完天香秘法的现在,既然已经真正帮上他了,那么这个少年是不是终于可以稍微从复仇的压力中放松一下,对她温柔地、宠溺地、发自内心地笑一笑呢? 结果,令她始料未及。 少年慢步向她走来,将她搂在臂弯,托起她的下巴,喂了她一粒丹药。 依旧是温柔和煦的声音,此刻却如冬风之凛冽,冻人入骨: “抱歉,你不能活着。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所以只好,请你恨着我死去吧。” 她没有听懂,她无法理解,她难以置信。 她想,她是不是受伤太重所以产生了幻觉。 那个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少年,那个对自己体贴入微的少年,那个一尘不染如谪仙般的少年,怎么会说出如此伤人、如此刺耳、如此无情、如此荒唐的话来?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微微地睁开双眼,躺在少年的臂弯中,苍白溢血失去颜色的唇张开了一丝缝隙,却已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少年少女默契已久,一如当初在秘境之中的所向披靡。 少女虽然未发出声音,少年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说的是:“为什么……”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少年终究还是开口道:“罢了。比起上一个的死不配合,导致我差点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你这番尽心尽力为我传法,也算值得我为你在临死前解惑。” “在我八岁那年,我赵家满门被人屠灭。只有我,活了下来。” “活下来的原因很现实,不是我有多幸运,也不是有什么英雄好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的戏码,而仅仅是因为我的血脉之力旺盛无比,被那一家族派来的杀手看上了。” “那个杀手垂涎我的血脉之力,对上隐而不报,偷偷地将我藏在自己的密室。” “血脉之力可以通过阵法吸取,也可以通过秘法吸取。他,想要用我的血为他改命。” “然而,最终的结果是,他的血脉之力被我全部吞噬,他死了,我活着。从那以后,我便发现我的血脉非比寻常。” “我的血脉,比世上任何人都高贵。” “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吞噬秘法,需要被吞噬者配合,否则很容易便会走火入魔。” “至于为何你非死不可,则是因为这秘法过于逆天,若是为人所知,我必然千夫所指,举世皆敌。” “就如你这天香秘法,我不仅可以吞噬它,还可以将之加以改造,使我能够不断地以这秘法为自己提升灵觉。” “只是,我虽然极度想要天香秘法,但我却不可能通过正常渠道吞噬。一方面,我需要被吞噬者配合,另一方面,我还需要在吞噬完成后灭口。于是,这番权衡之下,你便成了我的目标。” “只要是家族,不论大小,必然有内斗。因此,我很容易便从你们江家人的手里拿到了你的信息。你不过是一个庶出子女,庶母早亡,实力也只在中等左右,正是那种消失了也不会太过于引起众人注意的绝佳目标。” “这个局,我们还未见面,就已经开始了。” “你的心思,实在太过于明显。你对我的憧憬,肉眼可见。” “所以说,憧憬,实在是离了解,最遥远的距离。” “我其实有很多时候都露出了或大或小的破绽,只是你对我的满心憧憬让你选择了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自欺欺人地将我想象成你最憧憬的样子。” “你了解的,从来就不是我。” “将判断建立在所谓的‘感情’之上,是最愚蠢的事情。” “所以,我不相信任何感情。” “人生来就是孤独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也不过是权衡利弊。” “没有什么感情是真正靠得住的。” “所以,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你可能会许下的保密承诺,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那么,就这样。再见了。” 轻轻地将女子的头重新放回地上,少年长身而起,推开门,缕缕阳光照射进来,那白衣少年逆着光负手而立,背影高傲挺拔,那寒霜傲雪的气场,令少女难以直视。 “哼……太阳么……从来没有什么能一直高高在上,不久的将来,万物俱将臣服在我的脚下!” 少女带血的双目微阖,最后看了一眼那如欲乘风归去的少年,黑暗便如潮水般涌来。 ……面包和猫的太虚灵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