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皮肉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张晓生醒后，木青冥探视，问起了张晓生有关于那个深藏了甲尸的养尸地详情。张晓生给木青冥提供了一个可能很重要的线索。这条线索，指向了一个已经金盆洗手的盗墓贼老高。木青冥得知此事后，打算找找宫老爷子，借助着盐帮的力量，来找出这个多年来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高。引出来接到了滇池水神等神祇们送来的传信后，木青冥决定赶往滇池海眼之中一探究竟。而滇池海眼中的即为神祇，正在等候着木青冥到来的同时，围着一物细细研究。】 树影随着寒风晃动，一阵血腥味而，在木家小院中，随风飘散。 闻着那血腥味儿，木青冥瞥了一眼恶狡雪豹。有着那一身洁白如雪长毛的雪豹，嘴角和前胸上，都沾上了几点殷红的鲜血。 白色上，红色更是显眼。 恶狡雪豹，它那狼吞虎咽的吃法，已经在片刻间，就把那条鱼给吃了个干净。 现在，正在舔舐着自己的嘴角和爪子，还舔得津津有味的。 “墨寒，我出门一趟。”。 木青冥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了楼下，那还亮着灯的正屋。 木青冥的意念传音，也跟着目光传了过去，传进了屋中墨寒的神识里去：“滇池水神传信来了，要我快点去一趟海眼。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你自己去行吗？现在城里危机四伏的，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木青冥还没动身，墨寒就也传音问到。 “不用了，大冷天的，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还是待在屋里吧。”。 木青冥虽然知道，以墨寒修为，这点寒冷伤不到她一丝一毫，但木青冥还是在意念传音里，这样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再说了，我去过海眼那地方，我可以用岣嵝神通直接过去的，也不用在城里乱窜。”。 木青冥又补充了一句。 墨寒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就依了他，只是在意念传音里又叮嘱了一句：“自己小心啊，有什么事情及时的通知我。”。 “嗯。”木青冥应着，体内已经运炁真炁。 只见他身边凭空才刮起一阵清风，下一秒后，木青冥就消失在了木家小院中。 恶狡雪豹不管不顾的，自己舔舐干净了自己的爪子后，闲庭信步的下了楼，回到它那狗窝里，倦缩着身躯，盘成一盘，再用他毛发蓬松的大尾巴盖住鼻子后，呼呼大睡了起来。 海眼那边，水面上波涛汹涌。 不断刮起的寒风，让湖面不断掀起了大浪。 一眼望去，整个湖面上都是一幅翻江倒海的景象。 往日夜里也来往于滇池上的小火轮，今儿个也停运了。 一艘没开。 除了今夜风高浪急的原因外，还因为前不久盘龙江上，船毁人亡的事，已经传开了。 虽然警厅那边，赵良是极力否认，此事件绝非鬼掀船，而是河道多年没有清理，触礁导致。 但赵良对外也提到了鬼掀船，加上这鬼掀船的事，在民间早有传闻，一下子河道上做买卖的，无论是民船还是小火轮这种商船，都有些闻风丧胆，谈之色变了。 谁也不敢在深夜，再出现在滇池以及周边的河道上。 但是那水下，依旧平静。 而深埋在湖底的滇池海眼中，更是宁静。 别说是外面风高浪急的声音了，连水中的流水声，也听不见。 点点萤光，在那海眼洞穴之中，缓缓地上下翻飞。 把这洞穴照得和往常一样，忽暗忽明的。 横七竖八，星罗棋布在洞中的那些珊瑚，还是纹丝不动的杵在原地。 滇池水神盘膝坐在珊瑚中间的地上，眉头一直紧锁着。 而他的身边，还环着几个黑漆的影子。 这些影子虽然也有人形，也未躺在地上，而是和人一样的站立着的，只是一身漆黑，这脸上却根本看不到口鼻五官。 这些影子长什么样，自然也是看不出来的。 这些影子，就是暗中被藏起来的，春城内外的各类神祇。 它们已经在此藏身许久了，一直没有离开这里，就是为了不让长生道发现他们，从而破坏了锁龙人的计划。 好在这些神祇，都很明理，藏在此地也没有闹脾气。反而比往日过去，都还要快活了。 它们每天和滇池水神品品茶，喝喝酒，聊聊天，倒也快活。 加上木青冥隔三差五的，就会带来不少好吃的给它们，比起在海眼外面时，被众人遗忘后没香火，没贡品的日子，可要好得多了。 这种快活的日子，一直延续到几日前为止。 这不前几天，几个神祇都忽然就感知到了在滇池的东岸，有一股力量的波动。 随之而来的，就是滇池中众生灵的恐惧感，还有一阵阵寒意。 这些生灵的情绪，就算是锁龙人都没法准确的感觉出来，但是这些本地的山河神祇，本来就是自然力量和信仰产生的生灵，它们是能清晰的感知到城内生灵们，乃至一草一木的悲欢，一山一石的呼吸。 它们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在短暂的诧愕之后，它们镇定了下来。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它们决定让滇池水神动用自己的力量，通过滇池中的水族眼睛，去一探究竟。 接着就是那滇池水神就和正游弋到盘龙江入口处的一条小鱼，连通了视觉。 接下来的一幕，看得滇池水神，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后脊发凉。 滇池水神通过了那条小鱼的眼睛，看到了盘龙江口有一道血光腾起，直冲上天后很快消失了。 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江面上腾起。 伴随着激起的巨浪和飞溅的水花，那艘小船，很快被这股力量撕扯碎开。 无数的木屑和断木，在四散抛飞。 一股股鲜血，也向着四面八方飞溅。 让滇池水神恐惧的，是这股力量本身。 它体内充满了阴邪之气，所过之处一片阴寒，甚至连河岸上的草木，也只是占了一下，就无不是叶尖枯黄，低头催脑。 草木们的生命力，在这股力量一闪而过的瞬间，就被抽走了大半。 滇池水神存在千年，可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力量。 正好在惊讶时，一片人类皮肉，随波冲到了小鱼面前，滇池水神当机立断，让小鱼口含皮肉折身而返。 可这片皮肉，也没了任何的生命力。 小鱼带回到了滇池海眼中后，吐口而出。众神祇围上前来一看，也无不是瞠目结舌。 那一小块皮肉，已经干枯，像是风干了的肉一样，水分全无。而皮上面，已经连细小的皱纹，都呈现了出来。 这几日来，各神祇齐心合力，想方设法的要恢复这片皮肉的生命力。可办法用尽，还是无用。 往日，它们这些神祇恢复生灵的生命，易如反掌。 比如山神，要想恢复所在山林的草木，都是轻而易举的。 可如今却徒劳无功，沮丧之余，神祇们无不暗暗感叹：或许人们已经不再信仰它们，使得它们的力量削弱。 亦或者是，人类已经成长了起来。靠自己就能改变大多数的地质地貌，生态环境。 唯有滇池水神，看法不同。 它认为力量削弱是大势所趋，人们有了新的信仰也是无法阻挡。但这和它也没法恢复这片皮肉的生机毫无关系。 而是因为那股诡异的力量太强的缘故。 所以，它打算找木青冥来看看。 等候许久，一道黑影在海眼入口处一闪，木青冥身影忽然乍现，脚踏一阵清风，缓缓落下。 “老前辈。”落地后的木青冥快步疾行到了滇池水神面前，行了一礼。 继而拱手环视周边，又道：“各位前辈。”。 对这些神祇，木青冥虽然不信仰它们，但从未怠慢，反而一直心存感激和敬佩。 诸神微微点头一下，也算是还礼了。 与此同时，木青冥感知到了一股微弱的力量，一股微弱的阴邪之气，就在自己身前。寻着这股力量，他低头一看，看到了一片静静地躺在地上的皮肉。 木青冥已经辨别而出，这股力量，与他去盘龙江口，帮赵良查看现场时发现的残留力量，一模一样。 木青冥当即蹲下，也细细打量着这片皮肉。 而滇池水神趁此，把叫他过来的前因后果，一一说了一遍。 当滇池水神说完后，木青冥抬头起来，与他四目相对时，问到：“难道老前辈，亲眼见识过那股力量？”。 虽然滇池水神之前已经说了，自己亲眼所见，但木青冥还是要听到他亲口承认。 “没错，我见到了。”滇池水神缓缓说出此话。 说话时，似乎又勾起了它那晚的回忆，瞳仁都微微一抖。 “我之前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力量，它已经不是普通人类能驾驭的力量了。”顿了顿声，滇池水神又补充说到：“它更像是一些强大的凶神的力量。抽走生命力，甚至可以毁天灭地。”。 说起来，滇池水神为之颤抖的，正是这毁天灭地。 “你见到这股力量来自人？还是某种神器？”木青冥若有所思间，又这样问到。 这事情，滇池水神之前还真没有提到。 一问之下，倒是让滇池水神一愣，继而沉思起来了。 片刻后，滇池水神给了木青冥一个也不是很确定的答案：“应该是神器？”。 当时它太惊讶了，自然也没有细细观察。 “我只是看到了血光里，隐隐约约闪烁着兵刃才有的精光。但是也是一闪而逝，我并不能确定。”。 滇池水神才说完这话，木青冥想了想，又赶忙问：“你没有见到人，或者人影吗？”。 这次，滇池水神倒是干脆，直接就用默然摇头，来回答了木青冥。 这问题它不用多想，因为至始至终它确实也没有看到施术人。 谈到此，木青冥倒是想到了这次回老家，进入圣地后，所见到的壁画。 壁画上记载的远古之事中，和锁龙人对抗的方士术士狩猎，也持有一把神兵一样的长剑。 每每施展奇术，剑身上精光四射，在精光外是一道道血光。 和滇池水神描述的一样，那血光所过之处，大量的浊胎和草木，会瞬间被抽走许多的生命力，变得虚弱不堪。 而据木青冥的父亲木山巙讲述的，此兵刃乃是一把邪兵，是当年那些方士术士们，为了对付锁龙人的各大神兵，包括木青冥如今继承的落月刀而打造的。 而从自己父亲的口中，木青冥也得知了一件古老的真相。当年锁龙人在夏朝失势不假，但最终逼得他们损伤惨重，不得不逃离夏都城的原因并不完全是民众和统治者的背叛，还有这把奇奇怪怪的长剑。 虽然木青冥的先祖木啸川，最后毁灭了这把长剑，但他却至始至终都没有找到打造配方，也没能将其毁灭。 再结合如今各项情报来看，长生道很有可能，已经打造出了这样一把长剑邪兵。 这次木山巙把木青冥夫妇叫回去，就是要告诉他们，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危机。 想到此的木青冥，沉默之余，也皱起了眉头。 倒不是他怕了，只是忽然觉得，这长生道交到了刘洋手中，怎么比之前还要麻烦了。 “你把这片皮肉带走吧，虽然不能确定它对你的计划，有没有帮助。但我希望它能为你铲除这个邪教的计划，填一份力。”这时，滇池水神又开了口，对木青冥说到：“我们细细研究了几日，也没有什么进展。或许对于你来说，可以发现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 说完，滇池水神长叹一声。 叹息声中，透着一股无力的悲凉。 它似乎是在对自己的毫无进展，感到自责。亦或者是，它也觉得自己老了。 其他神祇互沉默着，片刻后，也在回荡开的叹息声中，点头几下，认同了滇池水神的的提议，答应让木青冥带走那块皮肉。 木青冥二话不说，长袖一甩，把皮肉卷入了袖中去。 “告辞了。”木青冥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很多迫在眉睫的事，还需要处理，他不能在此多待。 “等等。”可他才在众神祇的注视下，走出两步时，滇池水神又忽然叫住了他，眼含期许的问到：“以你现在的力量，能对抗这股诡异的力量了吗？”。 木青冥会如何作答？皮肉中还有什么其他的信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今天是跨年夜，新年即将开始，虽然疫情尚在，征途漫漫，但是我相信不惧风雨，众志成城，我们一定会得到一个新年新气象，也会越来越好。也祝愿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的朋友们，在新的一年事业有成、学业进步、吉祥如意、幸福安康!】起床难的锁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