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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 第66节

    过滤出来的水分了几个盆子装,这样也沉淀的更快一些。

    放置个两个时辰就能见着盆底有一层白色的淀粉了,用手指按一按发现柔和又紧实,就跟揉好的面团一样。

    两人忙碌了一日才把地瓜都碎出来,次日一早起来再倒掉盆子里的水,余下的就都是淀粉了。

    从盆子里取出来的淀粉是整的一块儿,尽可能的分成小块儿进行晾晒。

    冬日天气不好,很难晒干,放在灶上倒是一两日间就能干的彻底。

    秦小满睡了一大早起来,正搓着手进灶房,就看着杜衡捏了捏筲箕里放着的淀粉,一捏就碎成了粉。

    杜衡瞧见小满,把人拉到了灶下:“前儿找人做了个小推车,等送过来就能去县城里出摊儿了。”

    “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道。”

    杜衡也没打算让小满一个人在家里,两个人一起出摊儿也更能支应过来,再者把东西准备好了再带去的话也不会太累。

    “好,届时我们一起。”

    等着小推车的日子里,杜衡也没闲着,大部分的时间都和秦小满在家里一起准备着食材,磨豆子,配香料.......琐碎的事情叠在一起也不见得清闲。

    过了几日,杜衡定下的东西都齐全了,一早上两人裹的严实,把要摆摊的物品全都装在牛车上前去县城。

    十月底里天将亮不亮的时候最是冷,整个板车像是从冰窖里刚刚打捞起来的一般,便是隔着衣料坐上去,那冻人的味道依旧能往皮肉上蹿。

    杜衡用做衣服的碎布缝了两个坐垫,这时候正巧派上用场,不仅是板车上放了坐垫,连大黄牛四肢的膝盖位置也裹上了夹棉的厚布。

    家里就指望着这牲口出力,天寒地冻的要是冷坏了到时候更是麻烦。

    拾腾好天已经大亮了,只不过冬日白天还是晨起时多数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不见得有多亮堂。

    见着杜衡和小满要出门,连大黄牛也要走,几乎是举家出动了,虎子在牛车边上跳着脚也想跟着出门,不过被小满给撵了回去。

    秦小满裹的十分厚实,头顶上还带了个厚实的毛绒毡帽,要知道他从小到大除却幼时没有自理的能力被他小爹抱着带过帽子外,落地能跑能跳时头顶就在没见过有什么能盖在头顶。

    而下为着肚子里的小家伙,也算是稳重的多了,初带着帽子觉得哪儿都痒痒不舒坦,待着牛车上了官道跑大牛跑的快些,迎面的寒风刮脸而过时他才察觉到帽子的好处来。

    这些日子吃了睡,睡了吃,几乎是没有干过什么活儿计,又是补药又是隔三差五的肉食,他赶紧自己好像长了好些肉起来。

    且再如何嗜睡睡的多了也觉得睡不着了,出门做点小生意恰好是舒展了骨头。

    他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神采奕奕,不觉得冬日冒着严寒出门做小生意糊口多辛苦,反倒是充满了期切。

    鉴于上回摆摊子的经验,杜衡提前到县城里摸了摸路子,最后在一条不用缴纳摊位钱的街道上选了个位置。

    两人是从村里进城来的,再早也早不过县城里做小生意的住户,到老南街的时候街市已经热闹起来了。

    蒸笼大锅都冒着白色的蒸气,卖早食的摊子早已经支开,前去吃面条喝热茶的人不少,原本嘈杂的街道更多了一分烟火气。

    街道两旁不乏有做小推车生意的,不绝有卖煎饼烤地瓜,都是些简单的小吃食,倒是让人平添了些安心。

    杜衡把定做的小推车从牛车上搬了下来,他们家的小推车有左右两个锅炉,一个是深口的,一个是较浅的大敞口。

    深的用做卤味,浅口炸点小吃。

    一早就在家里烧过了的卤汤就在那深口锅里,在炉子底下放点炭点上,锅盖盖严实。

    锅里的卤水烧开以后,合着卤水一块儿放在里头的鸡脚还有猪下水就散开来了,这都是昨儿个就卤的差不多的吃食,今儿热着随时能卖。

    冬日里谁都爱吃一口热乎的,捞出来冷冰冰的就是再香看着食欲也大减。

    炉子里的火不敢大,把下水煮化了就不成样子了,眼见锅里沸腾杜衡就转了一点炭到浅口锅炉那头。

    浅锅里装的是半锅的清油,火给温着,有人来买吃食可以及时的下锅炸,也不必等太久。

    卤锅里调了卤味香料不得了,盖着盖子汤沸腾了隔得老远都能闻着香味,暖呼呼的肉料混香,一下子就能把人吸引过来。

    “卤味?都有些什么吃的?”

    杜衡摊子还没完全摆开就见着有人寻着香味过来,连忙放下东西揭开盖子,登时一股白茫茫的热气扑出,浓郁的香味也跟着四散开来,前来询问的路人更是被香的一个趔趄。

    “鸡脚,猪下水都有。”

    杜衡用锅铲在深口锅里搅动了一下,挑起了几坨被卤的金黄的下水起来,清洗的极干净的肥肠弹动了两下,撩拨的人心也跟着发颤。

    “我们小摊儿的卤味是十五文钱一份,下水一样会切点儿,鸡脚的话五文钱一个。”

    男人见着如此吃食走不动道:“弄一份儿猪下水试试。”

    “好。”

    秦小满已经在摊子后头摆开了三张不大点的小桌子,只能坐下几个人。

    这样的小摊儿,确也没有指望生意好的能坐满人。

    杜衡麻利的捞起肥肠心肝肺等一系下水,小满也过来,先在寻常吃饭的陶碗底下铺上几片卤过的笋子和莲藕在底下,杜衡切好的猪下水就刚好放在上头,末了再淋上小半勺子热乎的卤水汤。

    一碗碟的卤味端上桌子都还在冒着热气。

    男子闻着香味都舒坦,觉得光吃这卤味都糟蹋,搁旁头的面摊儿上又要了一碗素面吃。

    “县城里的人就是兜里鼓些,早食一顿饭,面条六文钱,一碗卤味十五文,合计就的花销二十多文。”

    秦小满在杜衡旁头帮忙把准备来做炸食的材料给端出来,悄悄跟杜衡说了一嘴。

    杜衡回头望了一眼:“县城里自是比村户人家条件好些。”

    秦小满笑了笑:“那等咱们有钱了以后也住县城里来。”

    “好啊。”

    杜衡把准备的小鲫鱼放在推车上头,今儿准备用来做油炸食的除却小鲫鱼,还有大些的鱼块,豆腐干,猪肉条;素的有地瓜丸子和地瓜条。

    这些肉啊菜的提前就该腌制的腌制,做泥的做泥,而下有人要裹了淀粉就能下锅里炸。

    小鲫鱼鱼块还有猪肉条已经提前炸好了一部分,有人买的话丢油锅里复炸一遍一样酥脆。

    他们这样能卤又能炸的推车还是头一个,确实新鲜吸引人,不多时就有人问着上来了。

    “都是十五文一份?那我不要小鲫鱼换做鱼块吧,我不喜小鱼刺。”

    “那能不能卤味和炸食混做一份?”

    “这酥肉好香啊!比酒楼里的都要酥脆些!鱼块也是金黄,光瞧着也觉外酥里嫩。”

    小摊子上吃食样数多,选的人也就更多了,杂七杂八的问题层出不穷。

    杜衡性子好,一个一个都解答,有条不紊的忙活。

    卤味和炸食都是定的十五文一份,虽肉眼瞧着油炸的吃食当要更贵些,但杜衡早就算过,做卤味的香料一包配下来,价格也不会比清油低多少,其实两厢的成本而下是差不多的。

    一份吃食由他来配,荤素都有,自是不会指着贵的给配一叠子。

    量也是提前就已经拿捏好的。

    按照成本计算,一份十五文钱,刨开所有的成本以后,一份可以赚五文钱左右。

    也不多黑心要赚许多,但也不敢把价格压的太低,到时候少不得又惹人不满,两人算是薄利多销。

    “我要地瓜丸子,能单独要一份吗?”

    “可以。”

    “卤味,要带走的。”

    食客七嘴八舌的要着自己看中的东西。

    秦小满就负责收钱和招待留下吃东西的人,一份吃食十五文,那是得挨着数的,不是三五文一扫就晓得数目,如此动作也就慢些,好在没有人牢骚。

    有些食客见着留下吃卤味会添一勺汤,以此乐意坐下。

    而有的是替自家的主子买的吃食,精致的轿子就停在不远处,丫鬟模样的过来买了吃食回轿子上去。

    卤鸡脚在锅里闷的久了,十分入味且还耙烂,鸡脚上的肉都有点脱骨裂开了,上吸一口就进嘴化开。

    许多人就爱这一口,但当街吃这样的东西觉得不雅,不少人都买了就走。

    富贵人家的哥儿小姐即便是喜好这些街市边的小吃食也不会亲自前来买,不上台面的东西怎会跟寻常老百姓挤在一块儿争相购买。

    秦小满好几次见着有仆役过来买了东西,轿子里的人等的急了就在车帘子边就叫住了人,旋即能瞧见一只白皙不沾阳春水的手露出来取走吃食。

    忙碌了大半日的光景,快到了饭点人才消减了下去,秦小满有了崽子后发觉自己越发饿不得,且食量还比以前大了不少。

    早早的就自己去旁头的面摊子叫了两碗面条过来,以前胃口大也能克制少吃一点,现在却是不敢饿着肚子里的小家伙。

    中午两人就在自家推车后头吃了面。

    吃面条的空当里哈出的气都是白的,秦小满看了一眼摊子上没剩多少的食材,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杜衡,两个面朝着面:“咱们家的生意真好。”

    杜衡笑了一声:“准备了好几日呢。”

    秦小满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面汤,汤碗底下有一块杜衡给他炸的酥肉,现炸的酥肉好吃,泡过汤就有点像滑肉。

    赚的钱他装进了袋子挂在裤腰带上,沉甸甸的提醒着他这些日子没白折腾。

    他很想直接数数到底进账了多少钱,可做小生意的忌讳在外头数钱,道理和财不外露一样,外头什么人都有,只怕被有心人盯上。

    两人吃了面以后,午后的生意有一搭没一搭的,秦小满觉得给顾客切肉炸吃食有意思,见着人不多催的不紧,他便要自己上。

    杜衡由着他去,自己空乏无趣,从身上掏出了一本笔记,索性就在后头的矮桌上翻看。

    他早料想到会有空守着摊子的时辰,所以就把前些日子读书记下的笔记带上了,如此也不浪费时间空闲。

    冬日里县城也一样很冷,在家里还可以窝在灶房烤烤火,就是在卧房里看书脚底下也有火兜,但是出门来做生意,这些能取暖的一样没有。

    多站一会儿或者是坐一会儿,只要不动弹浑身就僵冷一片,杜衡看了会儿书手就僵冷的手指发青。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树叶落光了只剩下一根光枝干的老梨树,枝桠黑漆漆的,依稀能见着两颗没有掉而烂死挂在树上已经风干了的梨,被风吹的左右摇摆。

    树下有几个戴着毡帽的男人,也是这片的小贩,这当儿正缩着脖子在树下烤火。

    不晓得几人哪里拾来的烂铁盆子,捡了些梨树枝条点燃丢在了盆中,明晃晃的火燃的噼里啪啦,远瞧着也比旁处暖和。

    杜衡吸了口气,一股冷气逼进了鼻腔,直接让他一个激灵,不由得哆嗦。

    “小伙子,过来一块儿烤烤火嘛。”

    杜衡偏头,一个大叔喊了他一声。

    他丝毫没犹豫的就过去了。

    手接触到火盆登时人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几个小贩看着他:“你是新来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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