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各行其道
各行其道 相比一般的水鱼和肥猪来说，外出打工的那种人，身上根本就没有多少油水，行内俗称老树皮。 在农村做局下套的这些人，江湖上俗称老鼠牙，寓意专门啃老树皮的。 对于那些朴实的人来说，他们根本不懂江湖套路，分不清楚善意还是恶意的靠近，往往也抹不开面子。 很多时候被人捧几句就飘飘然了，根本看不出来别人的真正用意和用心，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输掉辛苦钱。 有些人上一次当就改了，而有些人始终不曾悔改… 很多设局的老鼠牙因此而发了家，盖房买车娶媳妇，还有不少的存款。 一般老鼠牙会的手法并不多，多数都是团伙行动打默契牌，偏偏那些不懂行的老实人。 哪怕只会一个换牌手法或者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就可以一招鲜吃遍天，在农村赚个盆满钵满。 因为老鼠牙所面对的对手和牌友，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也是最没有心机，最不懂得江湖套路的一群人。 俗话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老鼠牙设局杀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去干涉他们，严格来说我们都是同一种人。 但是赌亦有道，我从不会对赚辛苦钱的人下手，这就是区别！ 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发家，豪赌致富，可是靠赌博发财是行不通的。 尤其是和那些二流子打牌，普通人一年到头可能打不了几次牌，人家天天从白天打到晚上，那能是一样的水平吗？ 参与设局的那些老鼠牙，都不是每次赢钱的人，反而有时候还会输掉一些，但是人家都是提前商 量好的。 有人负责拉拢关系，有人负责组织，有人负责赢钱，有人负责故意输钱喂猪…赢钱之后按照比例分账。 而且十里八乡的的，过年就休息那么几天时间，打个几次牌就不见了人，赢走的钱也就再也赢不回来了… 而大部分人输了之后都会忍气吞声，自认倒霉就算了。 其实老鼠牙吃的就是这个自认倒霉的心理，他们巴不得你自认倒霉，要不然的话，他们这个钱怎么能吞得下去？ 在外打工辛辛苦苦一整年的积蓄，用不了几天时间，甚至有时候一天时间都用不到，就可以输个精光。 一家老小还等着油米下锅，这日子还怎么过？ 在有理智的人看来，这种事情基本都是不可 能发生的… 可是真正站在赌桌旁边，就会发现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心里越想越不是个滋味！ 我做老千杀猪那么多，但是自己哥哥被人当猪杀，我却无能为力。 我知道想劝一个赌徒远离赌博，真的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他能自己顿悟了，从此之后再也不会赌博。 另外一种就是输到倾家荡产，最后被迫远走他乡。 如果大哥输的跑路，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可是那也代表着，这辈子也就回不来了！ 而且不管在什么地方重新开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胆战心惊！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人不能轻易的离开，更 不能轻易的跑路… 不能因为眼前的一些债务，就让自己远走他乡，永远活在不安的世界里！ 后半夜不知道几点，我听到门外有声音，应该是大哥回来了… 我分给他的五千块钱，估计也是输完了，输不完最后一分钱，赌徒是不会轻易离开赌桌的！ 他蹑手蹑脚的进门，我的衣服就放在沙发上，他就站在旁边，我估计他应该是打我那五千块钱的主意。 如果放在清醒的时候，他是有理智的，可是在这种刚刚输完急于翻本的时候，十有八九他是忍不住的… 果不其然，他悄悄的拿起了我的衣服，翻找了一下，然后把口袋里的钱全部拿回来。 他迅速的离开，这一次他离开的时候，脚步声也没有掩盖。 此刻他已经不怕被我发现了，也不怕面对这 个后果… 其实在他回来打我这个主意的时候，一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借口和理由。 我起身拿过衣服摸了一下口袋，口袋里一分都不剩，其实赌徒赌到后期，基本就是这个样子。 所有赌徒去赌钱都是为了赢钱，但是很多赌徒容易忽略一个问题… 如果能赢钱，拿两百块也可以赢，那何必要带五千呢？ 其实带的钱越多，就是怕刚开始输了，没有本金回本… 可是如果本金输的多了，就算赢回来，也会觉得没有赚， 赌的时间越长，次数越多，那么输的就越多，这是永远都不变的道理！ 更何况他还是被人做局下套，根本赢不了的！ 别人可以换人可以车轮战，但是他一个人单m.zwWX.ORg 枪匹马，精神萎靡不振… 在这样的状态下，就算别人不出千不搞鬼，他都很难赢，更别说在别人有心算计他的情况下… 我估计最后这五千块钱，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输完，因为赌徒越到最后，越会下大注！ 人都是越输越疯狂，赢的时候反而不敢下大注，因为害怕赢的会输进去，可是输了的时候不一样！ 人一旦输了钱，就会疯狂的下注，进入一种狂热痴迷的状态。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赌徒都会这样，最后就连怎么输的自己都不记得，输到麻木。 时间一晃而过，大哥回来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晚，而且晚很多！ 外边天都亮了，这次他赌了将近五个小时，但我知道他一定赢不了。 大哥蹑手蹑脚的进门，此刻我甚至能够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此时此刻，我除了无奈的叹一口气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我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我起床之后发现大哥还在睡觉。 他实在是累坏了，赌钱输了之后，睡觉是唯一解脱和放松的方法，可以让他短暂的忘掉所有的烦恼。 睡觉可以短暂忘记所有的不愉快，但是梦醒了之后，终归是要面对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上衣口袋，转念想了一个办法，算是给他留点面子。 我拿起上衣，故意慌慌张张的跑进卧室，直接把大哥摇起来。 “大哥不好了，出事了！” “怎，怎么了？” “我口袋里的钱不见了，家里进贼了啊！” 大哥微微一愣，刚才他的表情还没有反应过 来，而此时此刻，他一脸如释如释重负的样子。 “家里怎么会招贼了？大哥，你赶紧看看昨天晚上我分你的五千块还有没有？” “啊，那我赶紧看看。” 大哥装模作样的翻箱倒柜，我看他找了半天，但不会点破。 “坏了兄弟，我的钱也没了！” “大哥，我们可能是被贼给盯上了，昨天咱们在麻将馆里太高调，那可是我最后的一笔钱呀！” “没事儿兄弟，钱没了就没了，只要人还在就好！” 大哥开始安慰我，此时此刻我用这种方式，其实是为了安慰他… 让他不要有心理压力，不要有太沉重的负担，哪怕我心里清清楚楚，哪怕我恨得牙痒痒，可是该留面子的时候，我还是要给他留面子。 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什么样的关系，朋友也好亲人也罢。 如果因为利益产生了纠葛，那最后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翻脸！ “兄弟我跟你说，钱没了就没了，等以后的时候我再给你赚回来！” 大哥这番话还算有点良心，只拿钱不伤人，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大哥，咱们接下来吃饭都成问题啊！” “没事儿，我到小饭店要几个菜，先赊账，不耽误吃饭。” “那行。” 看着大哥穿好衣服出门，我摸出一支香烟点燃，长长叹了一口气…黑色枷锁的我的老千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