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理想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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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回到家，把女友安顿好，就给陈晓打了个电话。 按照他的了解，这个时候对方应该没事。 果然，电话响了几声，就接起来。 方南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大姨子的事。 陈晓考虑一下，也就答应了，“行吧，让她这几天来找我。” 方南：“那好，明天让她去公司。” 陈晓“嗯”了一下，说起了闲事，“向东最近要来这边一趟，你有时间没？抽空一起吃個饭。” 方南：“我没什么事，看你了。” “好。” 方南：“我记得他工作不是很忙，现在怎么闲了？” 陈晓：“最近不是刚提了。” 方南惊讶：“升的好快。” 陈晓：“你忘了小薛的爸爸了（岳父）。” 方南问：“你没帮忙？” 陈晓笑，“他都没提过这事，我也是刚知道，再说了，那边的领导，我也不熟悉，能帮什么忙？” 方南感慨，“朝里有人好啊。” 陈晓：“羡慕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便宜岳父。” 方南“呸”了一下，“怪不得青青骂你呢，活该。” “你家那个的野婆娘，管管吧。” ……m.zwWX.ORg 王向东正在收拾东西，被岳父薛富平制止，“让梦祎帮你收拾，咱们去喝茶。” “好的，爸。” 岳父薛富平熟练地摆弄着茶具，烧水，沏茶， “向东，下一步有没有想好去哪？” 王向东愣了一下：“爸，不在桃源了吗？” 薛富平摇摇头，“你升了，下一步要往上走，在桃源镇，你的资历不够，只能换个地方。” 王向东恍然大悟。 桃源镇经过几年发展，经济腾飞。 已经成为全市乃至全省的招牌。 常住人口18万人，经济总产值达到260亿元，相关企业数为1500家，规模以上企业数有150家。 而且，随着金酒公司的蓬勃发展，桃源镇的规模将会进一步腾飞。 桃源镇的一把手已经成了县里的班子成员。 薛富平继续说道，“这次，你们那五个人都得到提拔，别说我们这里，在全市十个县区都很少见，也是对你们这几年辛苦工作的嘉奖。” 王向东“哦”了一下， 他对背后的事情了解不多，嘴里有点不舍： “哎，现在是百废待兴，再给我三年时间，桃源镇肯定进入全国百强镇。” 薛富平笑了下，“你既然知道它的潜力，就知道竞争有多激烈的，我们都说不上话，这次是省里直接派下来的，据说，上面准备以此为契机，打造一个全省经济示范区。” “已经定了？”王向东惊讶。 他都没听到什么什么消息。 薛富平点点头，“过几天就会宣布。” 王向东：“这样也好，抓住这个机会实现全市经济起飞，” 薛富平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想留下，也不是没有机会。” “哦？” 薛富平慢悠悠喝了一口，“不过，这需要你同学出马。” 王向东恍然大悟， 薛富平：“现在金酒公司是桃源镇的支柱，陈晓说一句，比谁都有用。” 王向东想了下，“算了，为这点事，找他不值得。” 薛富平露出赞许，“我也是这个意思，接下来的桃源镇，风起云涌，还是避开为好。” 王向东问：“去哪呢？” 薛富平：“现在有两个地方，一个去局里，一个是平安镇。” 王向东皱起眉头， 平安镇是县里的贫困镇，人口不足5万，年人均收入不足两千块。 有句俗语，宁做桃源的民，不做平安的官。 之前有人听到自己被发配到平安，连夜提交了辞职信。 薛富平给他找这么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薛富平解释道，“如果想轻松，可以去局里，当然，强势局不要想，可以考虑统计、信访、科技这些，熬上几年，资历够了，有机会再回乡里。” 王向东在县里待过，自然知道县局的生态，“爸，你说平安镇……” 薛富平：“去平安镇，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但是，对你个人的成长非常有利，我想让你去这里。” 王向东没说话。 薛富平：“当然，还是以你的想法为主。” “爸，你给我说说。” “之所以让你去平安镇，也是考虑到你和陈晓的关系。” “陈晓？” 薛富平：“我马上就要退了，现在把你丢到平安镇，将来能不能回来，都是个未知数，但有了陈晓这层关系，就不要怕，埋头干事就行。” 王向东“嗯”了一下。 薛富平：“我一直以来的观点，年轻人多吃点苦不是什么坏事，尤其是捧着金饭碗的，没有后顾之忧，只是现在的风气不一样了……算了，不说这些，你既然有这个条件，就要把握住，争取干一番事业。” 王向东笑了下，“爸，你对我期望太高了吧？” 响应国家号召，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 薛富平：“你不要妄自菲薄，只要陈晓能够稳住二十年……” 剩下的话没说，相信对方也明白， 王向东没想到岳父对陈晓这么看重，“他……爸，我们很少谈这些的。” 薛富平笑了下，“人家平时来往的都是省里大员，你个副乡，能给你聊什么？这次调整，之所以不让他插手，就是不值得，人情越用越少。” 王向东点点头， 薛富平：“我还有个考虑，你和陈晓的差距越来越大，时间长了，是不是没什么聊的？” 王向东点头，“最近一年多，我们电话都很少了。” 薛富平：“对，这也是去平安镇的原因，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物质条件不能丰富，那就丰富精神世界。” 王向东不明白。 薛富平解释：“陈晓的层次太高了，你说什么，都不会引起他的兴趣，只有充分践行你的初心，才能有共同话题。” 王向东疑惑：“你是说，陈晓还有远大的理想？平时没看出来啊。” 薛富平摇头：“他这个年纪，取得如此成就，必然会有更高级的追求，不管他认不认同你做的东西，必然会对你另眼相看。” 王向东明白了， 岳父这是要让他走另外一条路。 只要陈晓还有同情之心，就不会对底层的穷困无动于衷。 他只要在这上面努力，绝对会让陈晓刮目相看。 达到事业与理想的平衡。 想一想，身边都是追逐名利之徒，只有老同学一直坚守初心。 谁能不为之感动？ 姜还是老的辣。 想到这里，王向东点头，“好的爸，我就去平安镇。” 他本身就有一定的情怀，不然也不会选择弃商从仕。 现在被岳父一鼓舞，感觉整个人都有点沸腾了。 毕竟，在金钱财富上，已经赶不上陈晓了。 那就在精神世界比一比。 不然的话，差距越拉越大，将来有什么脸面去见老同学。 同学会都不敢参加。 薛富平见状，很是高兴，“让你妈炒几个菜，咱们爷俩今晚喝几杯。” 王向东也来了兴致，“好的爸，陪你喝几杯。” 老丈人对着一旁看电视的岳母，“去炒个菜。” 岳母没说什么，起身去了厨房。 薛富平继续道，“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和你妈会处理好的，专心干工作就行，尤其是不能在钱上犯错误，咱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生活也够用了。” “不会的。” 薛富平：“老家那边有什么亲戚上门，你给我说，我来处理。” “好的。” 说完了正事，薛富平叮嘱道，“这次你们去上海，要注意言行，我们本来就是小地方出来的，土一点也没什么。” “嗯？” 对方见他似乎不明白，继续说道，“购物这块要注意，不要买奢侈品，不要接受类似的礼物，莪和你妈什么都不缺，梦祎那边，我也交代过了，让她注意。” 王向东点头。 薛富平：“对于陈晓他们来说，有些东西可能只是日常用品，对于你来说就是定时炸弹，你要和他说清楚纪律……” 王向东听着薛富平的交代，心里有种异样。 平时觉得老丈人有点装， 经过今天的推心置腹，他也有点理解对方了。 说他是个纯粹的干部吧， 现在考虑的却是事业传承， 说他不合格吧，又有一定的追求。 真是矛盾！ …… 陈晓不知道老同学的打算。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两人之间的话题确实少了很多。 这个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陈晓每天接触的都是数以亿计的资金往来、影响千万人的政策制定、引领新时代的技术浪潮…… 王向东每天处理的都是群众信访、农村扶贫、违建拆除…… 实在说不到一块。 即使是王向东等人十分看重的金酒集团，在他事业版图中的重要性，也慢慢降低。 如果不是有同学这个身份牵着，两人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有时候，在宿舍群里聊几句，也只是简单问好，很快沉寂下来。 陈晓偶尔会觉得孤独，却又不可能停下来，等大家赶上来。 就像这次，对于王向东来说，来上海聚会是头等大事。 陈晓不过让秘书记了一下日程，就抛在脑后了。 他要关心的事太多了。 比如采访，半城飞雨的我有一个废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