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列国?天下
中州,京都。 “报!”一位通传军卒,在众臣的眸光下,高举竹简,将之交由侍婢专呈至王台。 “启禀大王,前方战事传回,我方大捷,武安君率众讨伐,攻取临安城邑数十座,截至当前,仍在全力讨伐临安…” 这一道声音,响彻在王殿内外。 众臣眸光露出异色,一直以来,大秦与临安决裂后,使之全面爆发战争,也让大秦上下,从内到外,无时无刻不是紧绷的神情,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战,大秦不能败。 更没有败的余地。 直到此时,在他们听到前方战事大捷,这才将心彻底放在了肚子里,暗松一口气。 “大将军威武。”秦曌道。一直以来,列王争霸,成则称霸一方,败则国力重创,再不复往矣,甚至于,国破家亡。 因而,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在密切关注前方事态,未敢有半点大意,而眼下,听到这样的消息,终是能多少睡个安稳觉了。 大秦左右,再也无人可与之同堂争辉。 群臣最前方,作为百官之首的丞相晏茯,眼神若有所思,对于取得这样的大捷,有几分异色,但,又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中,并没有多少意外。 秦曌扫视众臣,见丞相神态如常,眼神露出一抹思索,问道:“丞相可是有话要说?” “大王。”晏茯走出,道:“时下,我大秦取得大捷,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战绩,实乃可贺。但,一直以来,我大秦,接连讨伐列国,风头太盛,而接下来,临安也必定议和…” 此话,话中有话。 秦曌将竹简放在了案台上,思索道:“丞相之意,寡人,自是明白。临安,首败于我大秦,又有夏国在一旁虎视,值此之下,必定会议和,列王…也一定会出面,可即使如此,我大秦,也要将利益最大化。” “临安,不能再是以往的临安,临安之邕安,必须在我大秦铁骑的威慑下,唯有如此,方可准许议和。”秦曌看向晏茯,道:“此事,便提前交由丞相亲办。” “大王放心,臣,已有良策。” …… 秦国与临安之战,亦都是霸主级的王朝交锋,不仅天下瞩目,列王也都时刻关注。 禹州,予陵。 这里是晋王朝的地界,亦是晋王朝的都城,然而,自内庭之乱,又在昔年一系列举措下,早已不复往昔,后来伐秦失败,仅剩的兵马,也都系数长留于秦,以至于,如今的晋王朝,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只能在列国间挣扎徘徊… 而此刻,予陵王宫。 “大王,有大事发生。”大臣黎开步履匆忙,“近些时日里,尤其在临安与秦国宣战后,夏国之兵,已在暗中集结临安以东。” 晋王眼眸一凝,“丞相对此有何看法?” 丞相惠尤道:“临安首战失利,兵马损失惨重,国力受创,接下来,必有议和之举,而夏国之动向,也不难猜测。” “进一步削弱列国实力,可使夏国独霸于九州,好手段。”晋王自然猜到了其中的含义,而后又笑了笑,适宜道:“我大晋,与夏国交好密切,夏国越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闻言,丞相惠尤语气沉吟,“可覆巢之下无完卵,若夏国有吞并天下之心,我大晋,又该如何抗夏?” 晋王神情一僵。 他思索许久,却仍是无计可施,半晌后,不禁叹息道:“可夏国,太强了,而我大晋,又早已不复往日。” 作为晋王,深知如今的大晋,无法与昔年同日而语,而太州的夏国,又乃列国之最,两国的差距…悬殊太大。 令人惆怅。 “夏国虽强,可若集列国之力,仍可对夏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威慑,而一旦集列国之力皆不可抗夏,到那时,就是我等为鱼肉,夏国为刀俎。”黎开看着他,说道。 “但,我大晋与夏交好,又背靠夏国,在很大的程度上仍旧要依靠夏国…”晋王思索许久,还是拂手道:“决不可明来。” “臣明白。” “报!”一位军卒快跑而来,“大王,临安使节在外等候,欲求见大王…” 这一瞬,几人对视一眼,霎时间,就猜到了临安的用意,毕竟,此时的临安经历着什么,他们最清楚。 “临安,这是既想要议和,又想要颜面啊…”晋王语气停顿了下,抬手道:“进。” …… 此时的九州,不仅是禹州予陵,云州上和,邯州上治,衍州上赋,同样先后发生了予陵的一幕,都有驻地使节求见列王。 而在太州,大陵。 这座夏王朝的都城,一道身影在丞相茌孖的带领下,来到了夏王宫,赫然是临安到访的丞相,独孤浩渺。 自从临安失利惨败,身为丞相的独孤浩渺,马不停蹄,夜以继日的来到了太州大陵,夏国都城。 “启禀大王,临安丞相,独孤相求见。” “进。” 话落半晌,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夏王眼眸落在此人的身上,看着这位远道而来的临安丞相。 丞相茌孖,长公子阙等人若有所思,同样看向到来的临安丞相。 “独孤浩渺,拜见夏王。”独孤浩渺行礼一拜。 “临安丞相不远万里,自邕安而到访我大陵,此来,所为何事啊?!”夏王平静道,虽知晓对方的来意,不以为然。 独孤浩渺看了看王台,道:“不瞒夏王,可还记得昔日我临安与夏结盟一事否?” “自是记得。”夏王手指推敲,“我大夏,决不参与贵国与秦国之战,寡人,铭刻肺腑又怎会忘却。” 独孤浩渺眼神微凝,骤然,话锋一转道:“但眼下,夏国已有集结兵马之举,且有意靠近我临安,不知此举的背后,是否有夏王的授意?” 虽明知对方有起兵的可能,而夏王又身为夏国的王者,没有其诏令或暗示,绝无兵马调动的可能,但,他还是压制情绪,于夏国朝堂上问视夏王,同样也是不想将两国关系给闹僵,否则,只会增加一定程度上的风险。 夏王闻言,眼神变得微妙,恰在此时,丞相茌孖走出道:“临安丞相之来意,我王早已洞悉,请贵相放心,大夏决不会无故掺和两国战事;至于沐州所属的兵马调动,只是为了平息我大夏国的一些内乱或不确定因素,决与贵国无关,独孤丞相只管放心。” 听到此话,独孤浩渺手指一紧,无故?对于列国,想要一个出兵的理由,简直不要太简单。 缺的只是一个出兵的时机。 他深知这一点,看向王台上一脸平静的夏王,忍不住猜测,这便是夏王的想法?不免内心轻呵。 当然,这些他自是不能说出来。 “要真是这样,外臣也就放心了。”独孤浩渺语气停顿了下,而后话锋一转,又问道:“夏王,对秦国怎么看?” 这一瞬,所有人眼神微闪,这话里面…可是有着好几层含义啊! 丞相茌孖又道:“秦国,相继覆诸国,就连挫败承启、东华,国力之强劲,风头之正盛,皆乃九州一霸,时下又与贵国交战,实属可恨,但,请临安丞相放宽心,我大夏国,绝无掺和二国的想法。” 一旁的长公子阙,看了看他,眼神若有所思。 “好,那在下便不多说了。”独孤浩渺看了看王台上的夏王,虽没有得到想要听到的答案,但,已经达到了来时想要的。 “告辞。”他也不逗留,作揖离开。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有关临安想要议和与秦停战的想法,更不会对夏王说出议和,因他明白也深知夏国想要的是什么。 对于时下临安所遭遇的处境,夏国,不落井下石添一把火就很不错了。 看着离去的背影,夏王眼神平静,露出一抹思索。 “丞相刚才,为何那样说?我观那独孤浩渺之用意,是欲联手我大夏,颇有同灭秦国的想法。”长公子阙看了过来。 “与其说是想法,不如说是试探。”茌孖道。 “哦?为何这样说。” 这一刻,众人都看了过来,夏王也看向了丞相茌孖。 “我大夏位于何处?秦国,又位于何处?”茌孖不回反问道。 长公子阙眉心微凝,虽然不解,却也如实道:“世人皆知,我大夏,位于太州,秦国嘛…自然是中州。” “确如长公子所言。”茌孖不疾不缓道:“我大夏,位于太州,实九州之极东;而秦国,独占二州,邯禹二州仍有秦之疆土,乃属于极西;若我大夏起兵,从极东至极西,无疑是要借道列国,跨越山河万里,方可伐秦。” “自然。”长公子皱眉道。 众人越发不解,唯有夏王等少数人,明白其中的含义。 “遍数当今天下,列国争锋,自弱其力,唯我大夏独霸一方,强于列国,而列王…不会不明白此中道理。”茌孖语气停顿了下,“圣人云,过刚易折;若我大夏起兵,远伐秦国,深入秦之腹地,同时,也等于是给了列国一个可乘时机,其若与秦同谋,届时,无疑是置我大夏之兵马于绝境。” “这…” 众人神情一僵。 “那要如何…方可虎视天下,取列国之疆土?”长公子阙眼神闪烁,明白了其中的风险,看着他问道。 “若欲取天下…”茌孖朝王台作揖道:“远交近攻,蚕食列国,强大自身,可取天下。” 长公子阙闻言,手心紧了紧。 “临安,不可不信,更不能全信。”此时,夏王从王台起身,抬手道:“退下吧。” “诺!” 一位位朝臣,长公子阙,都离开了大殿。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夏王迈步走出,来到了一处悬挂的九州地势图前,看着这片广阔的版图,陷入了沉思,又似思索不定。 “列国?天下…”觅忘尘的大秦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