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温水煮青蛙
一整晚，李成非都在忙着添水，添柴，扇风…… 他有心想要拼一把，杀了怪老头和怪老太，从这里逃出去。 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把握。 怪老头和怪老太绝对不是普通人，他们实力有多强，李成非根本就不知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在对对手实力没有丝毫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出手，那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而且，只要他动手，对手肯定就不止是怪老头和怪老太了，还有周围这些烧火的人。 虽然这些人都是被怪老头和怪老太所奴役，甚至快压榨死了。 但李成非可以肯定，他们根本就没有要杀死怪老头和怪老太的念头，他们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按照怪老头和怪老太所说的去做，煮熟石头，指望着怪老头和怪老太放他们走。 谁试图阻止他们煮熟石头，谁就是他们的敌人，他们就敢拼命。 无论李成非心里多焦躁，也只能跟大家一样，拼命地烧火，拼命地煮石头。 第二天早上，怪老头和怪老太分别拿了一根筷子过来。 所有烧火工都停下了动作，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他们先走到一个灶台前，掀开锅盖，用筷子刺向锅里的石头。 筷子只插进去一点。 “不行！没煮好，还要加大火候！”怪老太说道。 然后，她脑袋凑到灶台前，长长的鼻子使劲儿一吸。 李成非的神识清楚地捕捉到，一道道肉眼看不到的“雾气”从石头上冒出，钻进了怪老太的鼻孔里，被她吸入了肚中。 那“雾气”，跟大家煮石头时从额头间冒出，钻进石头中的那些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更加粗大一些，更加浓郁一些。 怪老头和怪老太在通过这种方式，吸食大家的精气神。 那石头，只是怪老头和怪老太的“工具”而已。 李成非暗暗心惊。 难怪这些烧火的人，个个都是形容枯槁，像是鬼一样，原来是精气神都被吸食掉了。 岂不是说，自己在这里待下去，也会变成这样？ 经过这一晚上的劳作，李成非就已经感到格外疲劳，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怪老头和怪老太两人各自站在一排灶台的两端，挨个灶火中吸食过来，他们的脸色，越来越红润。 到了李成非这个灶台近前的时候，恰好轮到怪老太。 她拿着一根筷子，在那块石头里面一刺。 嗤！ 筷子竟然没入大半，几乎全都进去了。 “呜！” 周围一片低呼，所有人都惊叹着。 李成非搭档的那个枯瘦小伙子，更是眼睛中冒出了精光，期待感瞬间拉满。 煮熟了？ “咦？” 怪老太也是一声轻咦，感到诧异。 李成非看到，在筷子刺入的瞬间，这块石头上有法则在氤氲波动。 很显然，这石头也不是普通石头。 怪老太鼻子凑到石头跟前，用一吸，一股比其他石头上浓郁得多的雾气，钻入到了她的鼻孔中。 “啊！” 怪老太张嘴感叹一声，一脸享受。 怪老头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远远看着，咽了口口水，在羡慕怪老太。 怪老太享受完那一道精气神儿之后，扭头看向李成非，一双老眼中带着喜悦。 “不错！不错！” 被怪老太这样夸赞，李成非却是毛骨悚然，紧紧握着手里的“烧火棍”。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即便明知道不是对手，他也不能坐以待毙，而是要拼死一搏的。 还好，怪老太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摇头道： “只差一点，可惜了！今天加把劲儿！” “吁！” 周围，顿时一片吁声。 李成非听着，其中遗憾的声音少，大部分是幸灾乐祸。 “都怪你太不卖力！刚开始不好好干，后来又总是在走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逃跑！” 那个枯瘦的搭档小伙子更是一脸怨气，直接埋怨李成非。 他突然说出的话，让李成非心跳加速，后背冷汗冒出。 怪老太刚走出没多远，枯瘦搭档这么大的声音，对方肯定能听到。 幸好怪老太并不在意这些的样子，或许可能是有信心，并不怕李成非跑，连头都懒得回一下，也不去警告李成非，而是继续吸食下一个灶台的精气神儿去了。 “你胡说什么！”李成非瞪了枯瘦搭档一眼。 刚来的时候，他还有些同情这个枯瘦搭档，觉得对方是受害者，都快被怪老头和怪老太给榨干了。 但现在，他已经一点都不同情了，只觉得这货是活该。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总想着逃跑，不好好卖力干活，这石头如何能煮得熟？如果你昨天晚上踏实一些，勤快一些，咱们现在已经把石头煮熟了！爷爷奶奶明明给咱们指了一条好路，只要好好烧灶，煮熟了石头，咱们就能走，可你偏偏自私自利，总想着自己逃跑，惹恼了爷爷奶奶，连累大家要跟着遭罪！别怪我没告诉你，以后你好好干活，再想逃跑的话，我第一个向爷爷奶奶告发你！”枯瘦搭档气呼呼的。 他的那张脸，更加煞白了，眼圈更加发黑了。 李成非一阵无语。 他明白，在他逃跑计划里，第一个阻碍不是怪老头和怪老太，而是他的这个搭档，以及其他烧火工…… 怪老头和怪老太检查完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些黑乎乎的食物给大家吃。 大家也不问那么多，抢一样吃完之后，个个倒地就睡，在灶台前蜷缩着。 李成非忙活了一晚上，也是身心俱疲，或许是因为精气神被抽取的缘故，感觉前所未有的疲劳，也跟着躺下了。 “新来的那个怎么样？” “味道醇美！” “明天我要吃。筷子几乎都插到底了，我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老娘还没吃够，你敢跟老娘抢？” 隐隐约约，有怪老太和怪老头的争吵声传来。 李成非知道他们是在为什么而吵，本应毛骨悚然的事情，他却是很奇怪地没有多大波动。 极度的疲倦，让他对一切的兴趣都变得淡了许多。 “快起来！赶紧烧火！” 几乎是感觉刚睡了片刻功夫，李成非就被人推醒了。 那个枯瘦搭档一脸焦虑地催促着。 只见，太阳照耀下，人影憧憧，除了李成非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起来干活了，有的添水，有的烧火，有的砍柴。 李成非劳累不堪，被搭档推着，心里没有其他任何念头，只是觉得先开始烧火再说。 反正一时也没什么危险，就先适应着再找机会吧！ 就这样，一天一夜忙碌过去。 第二天早上，怪老头和怪老太来检查石头，李成非他们这一锅石头又是煮得最好，但依旧是差一点点才煮熟。 枯瘦搭档恼火不已，自觉晚上应该再卖力一些才对。 李成非也有些焦躁，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似乎忘了要反抗，要逃跑的事情，只想着是不是再多努力一下，就真的能煮熟石头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李成非几乎跟大家融为一体，都是每天吃着粗糙的饭菜，只在灶台前地面上蜷缩着睡一小会儿，其他时间都忙碌着煮石头。 从睡醒就开始忙碌，脚不沾地，一直到再睡觉…… 再加上精气神的抽取，李成非极度疲劳，几乎没有心情去想其他事情了。 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快把这石头煮熟了，好离开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李成非几乎已经失去时间概念了。 这天，在一次彻夜烧火之后，石头检查又不合格，旁边一个烧火工一脸难以接受的样子，嘴里不断重复着： “为什么？为什么又没煮熟？这次只差那么一点点……为什么昨天晚上我拉屎要那么长时间？我要是再努力一点点就好了……”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向后倒去，“嗵”地一声摔在地上，猝死了。 “死了！可惜了！” 怪老头过来检查一下，啧啧舌，那副表情，就像损失了一头干活的驴一样。 他拎起那名烧火工的大腿，把尸体扔进灶火里，当柴火烧掉了。 大家都是见惯不怪的样子，连表情波动都没有，该干嘛干嘛。 李成非却是猛地惊醒。滑东杰的苟到寿终正寝，你说是人生模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