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西门雪臻首微低，脸上红晕更盛，逐渐蔓延，下一刻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石牧，微风拂过，刘海轻轻扬起，小脸看起来艳若桃李。

    看着西门雪，石牧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底气不足的紧张。

    若是面对敌人，就是十个神境后期，甚至是面对帝夋，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

    “你……之前冒奇险救了秀儿，我很感激。攻打天庭的时候想将你先救出来，大战中却一直没有看到你，原来你早已逃离了天庭。”石牧似乎在斟酌词句，缓缓说道。

    西门雪眼眸中闪过一丝欢喜，粉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石牧犹豫了一下，还是叹息了一声，道：“这些事情在下铭记于心，只是你我之间……”

    西门雪脸色微白，眼神一黯。

    “你不必说了，当年我一心向道，想继承师傅的志愿，可不想所谓天庭仙界也充满人欺我诈。既然我们错过，那便是我的命运。”不等石牧说完，西门雪立刻截道，打断的石牧的话。

    她眼眶微红，神情间一片凄然，此言刚落，立刻转身纤足一点，曼妙身形朝远处飞遁而去。

    石牧见此，眼神忽的恍惚了一瞬。

    当年那个雨中相别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接着他脑海一闪，浮现出吃下月神果后的那段虚幻的梦幻之境。

    “雪儿，当年我们在通天仙教分别，我离开后，你是否又出来找过我？”石牧眼神微闪，忽的开口。

    西门雪听闻此话，在空顿住了身形，沉默了一下，才转过身来，道：“对啊，你怎么知道？”

    一段风吹过，带来了西门身上的幽香，石牧心中不仅微微一荡。

    西门雪注意到石牧的这个神情，美眸微闪，脸上凄然神情消退了一些。

    “你既然对我无意，还提着个干什么？”她又转身背对石牧，口中说道。

    “雪儿，你误解我了。只是此次玄界之门开启，天地规则已经改变，和上界联系加固。我虽然没有进入玄界之门飞升，但是修为到了我这个境界，上界很快便会降下雷劫，我若能度过，便会飞升上界，渡劫失败自然是陨落的下场。”石牧叹了口气，徐徐说道。

    雷劫飞升之事，先前他只和钟秀提及了一下，并未和西门雪，金小钗二人细说。

    西门雪听闻此话，脸色连变。

    石牧眼中闪过复杂之色。这些年他没有刻意修炼，但是真仙之体已经近乎圆满，哪怕他刻意没有修炼，但他的修为仍然在缓慢上涨，水灵子传授的那个封印已经渐渐无法压制他的气息。

    石牧敏锐的预感到，天劫来临的时间越来越近。

    迟则百年，早的话，可能只有二三十年。

    这段时间对世俗凡人或许很长，对于石牧他们这等修为之人就太短，一次闭关便能过去。

    “不管怎样，我的时间都已经不多。不过哪怕对秀儿有所亏欠，我也想知道你的想法。”石牧郑重说道。

    西门雪刚刚心绪平静了下来，听闻此话一怔，随即脸上怒色大盛，突然大声喝道：“你真是石头！”

    石牧一愣，西门雪身上忽的一晃，化为一道白色遁光，朝着远处飞射而去。

    他看着西门雪的遁光远去，好像明白了一些。

    ……

    无名海岛一侧，西门雪站立在一块巨大海岩上。

    此刻晚霞如火，将海面映照成一片金黄，仿佛扑了一层金子，美如画。

    “一个人在这里傻站着干嘛？”一声嬉笑突然从后面传来，金小钗不知从哪里现身，走了过来。

    西门雪瞥了金小钗一眼，继续眺望海面。

    “今天你为何要多事？”她开口。

    “多事？我可是为了你好，之前我说那些话的时候，看那块石头的反应，对你明显余情未了，我可是好心给你们创造机会。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那块石头恐怕又不解风情，说了什么蠢话了吧。”金小钗笑嘻嘻的说道。

    “蠢话？的确如此，他除了修炼，其他地方确实笨的厉害，少年的时候的他一点都不像现在。”西门雪幽幽叹了一声，好像回想起那一天的林中偶遇，说道。

    金小钗兴奋的道，“石牧少年时怎么了，我还没有听你说过，以前不想听，现在好像知道星域的第一强者的初恋。”

    二人而后窃窃私语起来......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既然石牧这般不懂风情，你也不必再痴等他。反正天庭现在已经毁灭，我们请石牧略微出手，帮忙修复星际传送阵，然后就离开蓝海星，遨游星域如何？以我们的实力，哪里不能去。”两人谈笑正欢，金小钗忽的伸手轻轻握住西门雪玉一般的手，目光温柔如水，洒在西门雪身上，缓缓说道。

    西门雪抽回了手掌，诧道：“你又来了。”

    金小钗脸上笑容慢慢敛去，沉默了一下，道：“我来帮你搞定这件事。”

    说完此话，她忽的转身离开。

    西门雪一怔，似乎没明白金小钗此话何意，金小钗已经离开。

    ……

    岛屿钟秀的住处。

    石牧坐在临窗的一个竹椅上，窗外凉风席席，竹叶飘动，发出哗哗之声，清幽寂静。

    不过石牧此刻的神情和外面的清幽之景格格不入，神情有些坐卧不安。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钟秀走了进来。

    见到钟秀进来，微微直起身体，问道：“秀儿，刚刚金姑娘找你何事？”。

    “小钗姐姐找我聊了半天，还把你当初第一次见西门的事都和我说了。”钟秀有些促狭的看着石牧，说道。

    “造化弄人，我一直想把这些告诉秀儿你。”石牧说道。

    “你是更担心我妒忌了吧。那年我目送夫君你去找西门姑娘，后来你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这次你回来后她那对你的眼神，我难道还看不出来。你对她也是余情未了。”钟秀道，“西门多次救你我夫妻，我也与她相处日久，也知道她性情。这次也为难了金姑娘来找我述说。”

    “秀儿，我……”石牧道。

    “在岛上这么多年，我日日年年一直盼望着你能够找到我们，想着我们能够重聚，也想着你来了后，西门会这么办？那个时候我就想，只要你能够安全的回来，哪怕我和她以后能一起陪你也没有关系，想不到你真的能破开空间壁垒回到了我的身边。”钟秀轻轻的说道。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你就乖乖的听话，我先出去了。”

    说完此话，钟秀不等石牧说话，立刻转身飘然出门。

    “你以母亲的名义发过誓的，是不能反悔的。”门外飘来钟秀的声音。

    石牧默默站立，坐了下来，有些忐忑。

    “石小子，左拥右抱，妻妾成群，这可是所有男人的梦想。连老朽也妒忌了。”一个声音突兀响起，从石牧腰间的一个蓝色葫芦中传出，正是水灵子的声音。

    葫芦上蓝光盈盈，晶莹通透，隐隐有无数蓝色灵光在周围环绕。

    此葫芦是石牧这些年游走于各大星球，在一个气候恶劣，终年冰封的星球上得到了一件秘宝，里面蕴含极为纯粹的寒气，后来他请人将其炼制成类似灵兽袋的法宝，这些年水灵子一直待在里面修炼。

    彩儿此刻也待在他身上的另一个灵兽袋中苦修，已经数年没有出来，倒是让石牧吃了一惊。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自己待着好好修炼，九元冰火仙法你修炼的如何了？我的天劫之日可已经不远。”石牧轻哼了一声说道。

    “放心吧，已经有了八成的火候，在你天劫达到之日前，就算不能练到十成，九成威力肯定有的。”水灵子说道。

    九元冰火仙法是水灵子的一门秘术，是上界流传下来的仙术，威力极大，不过需要两人精通水火法则的人合力施展，乃是一门罕见的合击仙术。

    火之法则的部分，石牧早已练成，现在就差水灵子的水之法则了。

    此仙术也是石牧用以抵御天劫的手段之一，水灵子是他的灵兽，在天劫中出手应该无碍。

    “希望你这次没有吹牛，上次你的那个封印秘术吹嘘的天下无双，却根本没有发挥出多少效果。”石牧冷哼的说道。

    “嘿嘿，那次是个意外，我怎知道你的修为进展如此之快，真仙之体竟然能突破封印的束缚。”水灵子讪讪一笑。

    石牧摇了摇，此刻他心绪难平，没有再追问水灵子。

    水灵子此刻时修炼到了瓶颈，醒来之后恰好看到这一幕，原本想调笑石牧两句，调剂一下心情，没曾想却被石牧提起最丢脸的事情，当即哪敢再冒头，气息立刻沉了下去。

    此时此刻，海边巨岩之上，钟秀正陪在西门雪身旁，轻声说着什么。

    西门雪脸上神情忽明忽暗，最后变得平静下来。

    “姐姐，夫君的性情你应该是知道的，主要是怕伤了我的心，你们的故事可是还说来话长呢。那天我是目送石大哥去找你的，后来石大哥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我都为他心痛了好久。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勿怪他刚刚的木讷。”钟秀说道。

    西门雪美眸中闪过一丝晶莹水光，樱唇轻启的说道：“秀儿妹妹……我……”

    钟秀眼见西门雪如此，咯咯笑道：“好了好了，都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夫君可能会担心我们打起来，咯咯……”

    说着，她拉起西门的手一起往回而去。

    西门雪脸上有些羞涩，不过任由钟秀拉着，朝着住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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