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贫穷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红梅娘见闺女有意拦着外人不想给钱，在一旁大声咒骂：

    “这就是拼了命也要出去找的男人？找了个说大话的穷鬼，以后我还能指望的上你。”秦红梅对父亲的话无动于衷，亲娘的指责却让她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哗哗往下掉。

    张汉东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叠大团结使劲晃着说：“我不穷呀，原来你们这么想要钱，早说呀。”

    他说着做势要把钱装回包里，秦骡子立刻换了张灿烂的笑脸说：“姑爷，你来了，快里面请，咱们进去说。”

    秦家大哥二哥和他们的婆娘也贪婪地盯着张汉东的包，恨不得立刻抢到自己手里的表情，不住口的夸说：“红梅，这是你对象呀，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开始这些人只顾着东西眼里没看见哪有人，看到钱了立刻变了副样子。

    只有秦家老三，恶狠狠说：“哪来的狗东西坏我好事，我弄死你。”

    他说着就往张汉东这边冲来，秦骡子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根大棒子，狠狠敲在儿子头上，谄媚地对张汉东笑说：“姑爷你不用怕，红梅找了你是她的福气，他哥不懂事打几顿就乖了，我一直是这样教育他们的。”

    秦红梅拦住他不让他过去，张汉东示意她不要紧，走到老头对面啧啧称奇说：“老爷子你真是教子有方，不听话的孩子确实要使劲打，打狠点才能长点人性。”

    说话间他从秦老大看到倒在地上的秦老三，这三人态度迥异。

    秦骡子理所当然地把他的话当做赞美，话也说得实际又露骨说：“姑爷你有钱，有钱人说什么都有理，这钱看着可不老少，快给我吧。”

    张汉东笑呵呵说：“别急呀，钱又飞不走，红梅你说，这个钱你想给他们吗？”

    秦红梅的眼神在父母亲身上转了一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说：“给。”

    她这样说完，整个人神情都变了，不哭了脸上难过的表情也没有了，看着亲生父母就像看张三李四那种大街上遇到的陌生人。

    张汉东说：“你说行那就行，我都听你的。”

    秦家二嫂说：“红梅你真有本事，找了个有钱、对你又好的男人。”

    知道农村有些人眼皮子浅，可秦红梅家人还是让他大开眼界，他做势拿起钱包打开来，秦家人都不自觉伸头往包里看，张汉东却又忽然收起来说：“不对，等等。”

    秦骡子慌忙问：“你又要做什么？”

    “红梅，你家人这么多，这钱该给谁呢，你们是不是先定个章程，不然我把钱给你爹了，到时候别的家人再找我，我该怎么办？”

    “我是一家之主，当然给我。”秦骡子马上答道。

    秦家的两个媳妇齐声说：“给我给我，老头子都是要死的人了，要钱做什么，姑爷，把钱给我吧。”

    秦老三说：“谁敢伸手，我砍断她的爪子。”

    一家人乱糟糟的又互相捉对大吵起来，互相揭对方的短，各种匪夷所思的事，在他们嘴里滔滔不绝往外倒，原来，贫穷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张汉东沦为看客，拉着秦红梅站到一旁大声说：“对，你们先弄清楚谁能当家做主，到时候我就把钱给谁。”

    秦骡子老两口明显吵不过两个结婚的儿子，但是他有杀手锏，就是秦老三，秦老三恶狠狠说：“都不要争了，红梅是我的，这钱都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气氛瞬间凝滞了，两个嫂子呆了一呆，又大声吵起来。

    秦红梅恼恨地说：“张汉东你够了，你还嫌我不够丢人，你把钱给我爹，以后我就是你家的长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

    张汉东说：“行，你既然说话了，那就听你的。”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条斯理数了一千五递给秦红梅。

    秦红梅愣了愣，接过来在众人的目光中把钱交给秦骡子说：“爹，我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以后跟咱们这个家没有一点关系，我走了，你们也别再找我。”

    秦骡子像是没听见她说话，因为他只顾着沾着唾沫数钱，一遍又一遍。

    红梅娘忽然难过起来，泪眼婆娑得叫着秦红梅的名字哭，让她不要走，秦红梅却说：“娘，你不要假惺惺装好人了，这个家我最恨的人就是你，当初就是你把我和他关在一间屋里，我是你亲闺女，你还是人吗？”

    她娘听完却委屈得不行说：“红梅，我也没有办法呀，我都是为你好。”

    “用不着。”

    秦红梅说完这桩惊天秘闻，就往村里跑去，张汉东也跟着追过去，秦家人没心思管他们，追着秦骡子闹哄哄要分钱。

    秦红梅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停下脚步，擦了擦眼泪轻声叫说：“铁蛋，铁蛋。”

    从屋里跑出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见是秦红梅他楞了楞，秦红梅说：“铁蛋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红梅姐。”

    铁蛋听到这个名字，麻木地脸上忽然有了神采，他急切往前走了几步问：“红梅姐，我妈呢，你们一起出去要饭，我妈怎么没回来？”

    张汉东的脑子里瞬间闪出一个妇女的影子，当初秦红梅去后湖村要饭，就是和一个妇女结伴，她出来了，那个妇女却从来都没出现，本来还以为她回家了，看来并不是这样。m.zwWX.ORg

    “你妈......”秦红梅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说：“你妈去别的地方了，我后来没见着她人。”

    男孩急切地说：“不对，村里人都说我妈被枪毙了，说她是坏女人，红梅姐你说她是不是坏女人？她不是坏女人吧？”

    “他们都胡说呢，你妈好好的去外面给你们挣钱，你看，我前几天还见着她了，这是她让我给你捎回来的钱...”

    她说着也从怀里掏出一把钱来，瞧着有百十块的样子。

    “她一直想着你呢，让我告诉你一定要好好读书，等你长大的那天，她就回来了。”

    她的情绪比在家的时候还要激动，说话时拼命克制情绪，她弯下腰抓着男孩的双肩说：“想要你妈回来，你一定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嗯。”男孩听说母亲还活着，脸上露出坚毅地神色，大声说：“红梅姐，我知道了。”

    秦红梅把钱塞进男孩的口袋，嘱咐他一定要收好，交代完毕她对张汉东说：“走吧，这个地方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易火的大时代1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