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渊有变

    矮山发光，里面的王者出声。

    “仙古末年，你被异域生灵忌惮，设计围攻，世人皆以为你陨落了。

    但是最后，你不仅活了下来，于后世涅槃再起，还开辟出了一条惊世之路，真的很好，我等当年没有看错，你是能成大事者。”

    仙古纪元初，七王注意到这个名为“苍”的年轻人，非常看好他，为他提供了诸多帮助与庇佑，化解了苍多次死劫，而今来看，炽苍没有辜负七王的期待。

    “前辈谬赞，炽苍做的还远远不够，不成王者，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从这口蜕变过的雷池来看，你的王者之路已然能看的见，成王做祖是必然的，但是我希望你能走的更远，在和异域的争锋中，巨头都算不得什么，唯有超脱出去才能真正逆转战局。”

    炽苍点了点头，他知道石王的意思，仙古纪元的原始古界并不弱。

    祖祭灵、无终、六道轮回、仙僧王、天下第二、仙金道人、边关七王、十凶等等，可是最后还是惨败。

    要知道，这其中可是有仙王中的巨头，但还是无法逆转大局，原因无他，异域也有巨头这种级数的生灵，蒲魔王便是一个强大无比的巨头。

    所以，成为仙王也难以决定大局成败，巨头也不行，还要更强才行。

    “一定会的，异域不过是黑暗的前哨站，在那界海尽头，有更加恐怖的事物存在，或许是一切黑暗与不祥的源头，我志在界海，总有一天要踏上那条路，若是连异域都解决不了，谈何平定祸乱。”炽苍说道。

    石王闻言，很是欣赏，他亦知道界海可能藏着黑暗的源头，也曾想过平定，但是，能力有限。

    现在的炽苍让他看到了无限可能，看到了希望。

    “石王前辈，其他几位前辈如何了？我方才看见那巨宫中只有三位前辈的身影。”炽苍问道。

    矮山中的石王沉默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说道：“一个回转九天，镇压黑暗诅咒去了，异域歹毒，离开之前在天地大道中做了手脚，往后的岁月里，九天所有的奇才都会被一网打尽。

    他镇压黑暗诅咒，可能已经陨落了，若是无恙，定然会回归这里。

    石恒他陨落在即，为了给后世人留下无上法，离开帝城，去了轮回那里。

    还有一人，被异域巨头，号称时间之兽的赤王收进了炉中，凶多吉少，没有存活可能了。”石王一一说出了缺失的三王的下落，语气很是复杂。

    炽苍心中一滞，如此看来，那三位王者都陨落了，也对，如果他们没有陨落，一定会回到原始帝城中来，这里有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有他们的血脉后人，不回这里去哪里？

    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赤王”、“时间之兽”等称谓，一位曾帮助他很多的前辈惨死在赤王的炉子之中，这个仇不得不报。

    “我会替前辈报仇，斩下那个生灵的头颅，祭奠亡灵。”炽苍冷冽的说道。

    石王很欣慰，但是，不建议他成王之后就立刻找上门去。

    “赤王乃是一位巨头，强大无比，在实力没有达到巨头之前，千万不要去寻他，并且，他栖居在异域腹地，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成片的不朽之王，当年，祖祭灵前辈面对异域诸敌都不得不退走，最终重伤而归，被仙域的那几个人落井下石。

    仇一定要报，但一定要从长计议，不可莽撞，否则，代价将会是生命。”石王语重心长，他看好炽苍，不希望这个惊艳古今的奇才夭折。

    先前听闻炽苍去到界海中点燃神火的经历，着实把他吓了一跳，那个地方，就是他巅峰时期也得郑重以待，稍微的大意就有可能折损在那里。

    而炽苍仅靠一个被动激发的仙王躯，以及斩我境界的道行就敢出海，这简直是太大胆了。

    让人无言的是，他最后不仅成功寻找到岛屿，还点燃了神火，击杀了一尊准不朽之王。

    虽说击杀大敌的过程借助了界海那恐怖的环境，但也很难得了。

    在仙古纪元之前，禁区之主亘一翻过堤坝，征战界海，最后险些一去不还，炽苍能回来已经算很幸运的了，如果他在出海的途中遇见了仙王级别的生灵，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炽苍又和石王谈论了一阵，涉及的方面很多，有异域、有天渊、有九天十地的残仙、还有原始帝城中的妇孺等等，甚至有石族的非凡后代石昊。

    “唉……是我等无用，苦了后人，苦了孩子们。”得知后代被冠以罪族之称，受尽凌辱，一部分族人被驱逐至贫瘠的八域牢笼，遭受各种苦难，石王很是自责。

    他做为先祖，一位仙王级别的存在，却不能给予后人庇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苦，心中的感觉可想而知。

    尤其是他和七王中的其他几位一直镇守在这里，守护后方安宁，付出了这么多，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真的很心寒。

    可是，石王没有过多的去说这些，看得出来，他并不后悔这样做。

    做为旁观者，炽苍的胸中很是愤慨，想为七王鸣不平，但是，他也能理解七王的想法。

    正如家国之论，有国才有家，只有九天十地尚存，七王后人才能好好存活下去，当然，七王也可以选择和九天的那些禁区一样，独立禁区，不染红尘。

    但是，每个人的性格、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七王都是那种有大气魄的伟岸生灵，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九天泯灭而不阻止。

    长叹一声，炽苍不再说什么，石王不会因为九天残仙的所作所为而放弃镇守原始帝关，杀回去清算，他的眼中，不只有小家。

    如何去评判呢？有光的地方就有暗，同理，黑暗重重之下，也一定会有光芒出现，总会有那么一些舍我其谁的人挺身而出。

    石王知道炽苍想要给七王后人打抱不平，但目前来说，炽苍的道行仅仅是遁一，或许他能不依靠仙王躯横击至尊，但，扭转罪的意义，需要面对的是真仙。

    哪怕已经残了，也依旧是仙。

    以那几个残仙的城府，很难不发现炽苍的倚仗，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劝诫炽苍，在没有绝对的力量之前，不要去招惹残仙。

    需知，强如鲲鹏都被这些人算计了，再来个状态不对的十凶雷帝，也难以扭转乾坤。

    炽苍点头，他的确有这种想法，但是仔细考虑过后便将其摒弃了，终有一天他要成王做祖，那时才是清算的时候，不必急于一时。

    随后，炽苍控制雷池仙种，将里面所有的雷劫液都取了出来，送入矮山中，助里面的石王恢复。

    这种雷劫液超脱了以往，其中的造化生机浓郁到了极致，触及到了生与死的大秘，对仙王都有大用。

    对于常年撑起帝城、抵挡不朽之王扣关、本源损耗严重的石王来说，这就是沙漠中的甘露，作用太大了。

    当石王服下雷劫液之后，这座矮山骤然发光，刺目无比，像是一座耀眼的烈阳，仙王级数的波动四散开来，很庞大，帝城中所有生灵都能感觉到，这里有一尊无法想象的生命体在恢复，在复苏。

    独臂老人等所化的青年全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一定是那种雷劫液帮助了他们的王上。

    此刻的他们也正在发放炽苍给予的雷劫液，让帝城内被旧伤困扰的人摆脱痛苦。

    破败、绝望、走向黄昏的原始帝城，因为炽苍的到来而绽放出蓬勃的生机与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不久，石王恢复了一些，从那种落叶凋零般的状态走了出来。

    他自矮山中走出，身躯很高大，体魄雄健，面孔坚毅，眉目间有一种魄力，让人很踏实，很安心。

    这就是边关七王中的一位，镇守帝城无尽岁月，对九天十地的功绩大到无边。

    在服下雷劫液之前，石王的躯体已经不完整了，为了让这座帝城不坠，一直运转下去，他将自己的躯体当成燃料，给帝城提供能量。

    直到服下雷劫液，造化生机补身之后，他才能以完整姿态出现在炽苍眼前。

    “异域这一万年来，扣关的愈发频繁了，特别是最近这一百年，多次控制傀儡来掂量这座城，想来，他们也快忍不住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大举进攻，彻底覆灭天渊，而后杀进九天。

    我本以为输定了，九天必然生灵涂炭，但是你的到来让事情有了些许转机，有这些雷劫液的帮助，我不再只剩一击之力，能更多的汲取天渊中的法则海的力量，他们没那么容易攻破这里。”石王望向炽苍，眼中满是欣赏之色，一如仙古纪元时。.

    “石王前辈，或许我能加强天渊的法阵，让这座城能汲取到更加强大的法则海力量。”炽苍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执掌天罚，与那些禁忌秩序之力同源，如果能加强天渊法阵，那对九天与原始帝城来说是一个天大的益处。

    “加强天渊禁阵？”石王眸光中泛出异彩，炽苍所修行的天罚之道究其本质正是法则海中的秩序之力，由此可见，炽苍所说非虚。

    “若是真的能做到，那抵挡住异域的把握就更大了。”他点了点头说道。

    接下来，炽苍开始观察这座天渊禁阵。

    整片天渊犹如一个巨大的海眼，也似一张深渊大口，无数的大陆星辰在其中缓缓旋转，像是被天渊吞噬了一般。

    在天渊的中心处，悬浮着一片陆地，更确切的说是一座岛屿，原始帝城就坐落在岛屿的正中心。

    而这原始帝城便是天渊禁阵的阵眼，能汲取天渊之上的法则海的力量。

    不过，想要做到这一切，需要庞大无比的能量。

    帝城中巨宫内，三尊身陨的王者尸身日日夜夜燃烧，为帝城提供神能，加之仅剩的石王的主掌，这才勉强维持天渊禁阵的运转。

    要是石王身陨，将没有人可以主导帝城，到时，天渊破碎，城坠人亡。

    炽苍观察良久，大概明白这座禁阵的运行原理和大致结构了，想要加强天渊禁阵的法则输出，使帝城更容易调动天渊之力，只需在禁阵阵眼，也就是这座高悬的帝城上做出改变即可，不必改动其他。

    他心中思索后，决定在原始帝城的关键处刻下禁忌符号，增强帝城和仙域法则之湖的联系。

    在雷海深渊之底那座古城中心的祭坛上，炽苍曾透过古井，看到过天渊之上的模样，是从秩序海洋中分出的一片小湖。

    那片小湖向下方泄露湖水的多少，决定了天渊禁阵的强弱。

    炽苍要做的就是以禁忌原始符号，吸慑湖水，让它们更容易穿梭界面，来到天渊。

    很快，他开始了布置，在石王的指引下，炽苍来到帝城中隐秘的关键点，在那里刻下禁忌符号。

    虽然他目前只掌握了一部分原始符号，但是，加强禁阵足够了，并且，他还在每一处关键点中埋下一口雷池，有残缺原始符号和雷池的双重作用下，原始帝城能够借用的天渊之力更多了。

    完成之后，城池内部偶尔可见闪电亮起，引发七王后人惊呼。

    石王坐镇中央，微闭双眸，像是和这座帝城融为了一体，他仔细感应，试着催动炽苍的布置。

    “轰隆隆！”

    平地起惊雷，宁静的天渊中闪过一道粗大如山岭的红色秩序闪电，法则审判之力弥漫，威严无比。

    石王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面上露出了笑容，炽苍成功了。

    天渊禁阵能发挥出的力量更加可怕了，而那些异域的不朽之王并不知晓这一点，若是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来，定然能取得惊人效果。

    就在这时，一头庞大狰狞的古兽自界壁中探出，挤入天渊，正要朝着帝城而去，结果，兽躯微震，控制兽尸的神念疑惑自语道。

    “怎么感觉这里有些不一样了？”

    这是一位不朽者，他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认为天渊可能真的发生了某种变化，需立刻禀报无上的不朽之王。

    ……

    “天渊有变？”

    异域，某座不朽的古老神殿中，一尊伟岸存在低声自语，隆隆作响，他很年轻，犹如一位处在黄金岁月中的青年。是幻天帝吗的完美之十凶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