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分手，什么分手？
人生路不平坦，崎岖坎坷有危险， 记录仪你不装，遇见碰瓷你得慌。 记录仪坏了...... 此刻，大城市的长龙车海，轿车、货车和出租车一辆辆从跟眼前飞速驶过，路人行色匆匆，却又不少瞧见了这边动静，迅速围拢了过来，瞧热闹。 虽然钱倒对方雅是小事，但作为一名人民的教师，她讲道理的！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没错，我没撞你，凭什么赔你钱？ 然后和老人掰扯一阵，方雅第一反应是——不讲道理的人怎么总是有理啊？！ 碰瓷的比她还凶。 太阳已经在下山了，夕阳的余晖洒下，路口处一片嘈杂，黄文终于哼哧哼哧的追了上来，他倒是比较拘谨，喊了一声方老师，然后站在一边，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两身校服，虽然徐星河长得是高高大大的，加上还有黄文，但显然是唬不住眼前躺地上的老头的，只见他看人来了，眼睛一闭，眉毛一拧，“哎哟哎哟......” “大爷，我车刚刚就停在哪儿，动也没动，怎么着你了？您怎么不讲理。”方雅还在期盼着和人讲道理。 “谁不讲理了！”老头直直扶住自己的腰自顾自的吆喝着倒地下， “我车就停在路边，没动......”方雅一咬嘴唇，就认她的理。 徐星河心里一边骂了声傻，一边拉了拉她，遇见这种事儿，就不该下车的，在车上，直接报警，再打个120就完事儿了，有保险的，保险公司有庞大的律师团队的，你把人送医院，人非但讹不了你，该出的医药费还得自己出。 没想到方雅这直接下车和人理论去了。 憋一肚子气，也没法解决，人家只会从你语气中，听出你好欺负。 已经掰扯了半天了，方雅头一次遇见这么讨厌的老人，委屈得不行，气势也越来越弱， 而老人更来劲了，“哎哟，你们看看，这老师把我给撞的，我这膝盖，我这手肘，我的腰啊......撞了我还不认账她，太可恶了！” “我没撞你，我车没动。” “你车没动？那我伤哪儿来的？你有证据你没动？” “我......” “世风日下，我都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配当老师？” 太阳落山的暖光下，方雅突然沉默了，咬着嘴唇，低下头，攥徐星河衣角的手都微微用力，这句话显然有些刺痛了她。 还有和稀泥的大妈，嘴巴在嚷嚷着，“小姑娘，这老头不要脸的，车开得这么好，也不差这几千块钱，拿钱了事嘛，也别耽搁了大家时间......” 天好像慢慢在变黯淡了，方雅的锐气好像也随着太阳远去...... 为什么把车停在路边？哦，是校长打电话来了，纵然语气不差，纵然再和她商量，但其实就一个意思，你别再耽误徐星河了...... 是啊，自己耽误了大家，也耽误了徐星河......嘴唇都在颤抖，很委屈，突然松开了攥着徐星河的手，负面情绪一下涌来， 她好像没有人帮助，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带高三三班了，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在教徐星河数学了...... 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无力感和挫败感，压力和紧张的气氛似乎让方雅压的喘不过气，心情无比烦躁， 这些什么的声音，都像是催化剂，方雅抹去了几滴泪，想把自己的软弱藏给自己，把情绪暂时稳定下来，她只想赶紧解决完这破事儿，然后回家好好哭一场...... 无力的想要妥协，方雅好想哭，可此刻却只能挤出一抹微笑，不过这个微笑放在阳光底下，漂亮的脸上，看上去有些僵硬，“没......没事儿了，星河，你们回家吧，好好复习，这里老师自己可以处理......” 老人却依然混不吝，语气越来越伤人，“五千，我看你小女娃还是老师？撞了人要赔钱，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你还怎么教学生？你不赔钱，改天我就到你们学校去，说你撞了我就跑，你肇事逃逸！什么老师啊这是？” 5000是吧？5000而已，给你了，混蛋！ 方雅几乎要被说哭了，她本就没有那么坚强。 徐星河此刻突然把校服脱了，轻轻扔到了地上，感受着一阵风吹过，旁边的方雅一僵，曼妙的身子都不经意可爱的一缩，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唇一下紧紧抿着，刚想说的话，一下被送回了肚子里。 徐星河面色平静，笃笃，一步一步，走得稳重得吓人，眼睛扫了一圈，走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叔，有烟吗？” 不知道他要干嘛。 “谢谢。” 徐星河礼貌道谢之后，手里拿着两只烟，笃笃，一屁股坐在了老人面前，递去一根， “老人家，抽吗？” 地上的老人显然没明白，而徐星河却已经自顾自的点起烟，也不再管老人抽不抽，拿了两只，就给他点了两只，轻轻放在了他的脚边，等烟丝烧黑，等白皮烧散， 一边点一边旁若无人的说着，甚至还坐了下来， “老人家，我女朋友今天和我分手了，她叫栾清梦，我明明很爱她的......” 声音平平静静的，一点波澜都不起，像是再说别人的事儿。 “我明明以为我们能在一起一辈子的，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规划未来......她抛弃我了，没事儿，真没事儿......” 悲伤的哀鸣声似乎在路口响起，沉沉重重的，似乎能体会到了眼前这个孩子的绝望， “可我爸爸妈妈离婚了，你知道吗......”徐星河声音都在颤抖，老人看着他的眼眶好像说红就红了，“他们离婚了，瞒着我，已经离了半年了，半年了......”m. 慢慢的，周围的嘈杂好像都像死了。 “老人家，我以为我家庭美满，我以为我可以和她走到一起，走到最后，可最后，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家了......” “好孤单，我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可我不想一个人走......”徐星河突然对着老人笑了，声音充满的诚恳，却带点控制不住的颤抖，“所以，请您就在这里躺着，千万别动，好吗？” 徐星河儒雅随和。 而此刻傍晚的风，好像都是那么渗人，一个男生在对着笑，好像他就只有一个表情。 没有一句狠话，当徐星河起身，对老人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跑向车门，手刚刚扶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老人似乎就已经听到汽车启动，引擎轰轰作响...... 鬼知道绝望的孩子会做出什么样的傻事？ 老人一身冷汗，吓得赶紧腾一下就跳起来了，靠，神经病啊，劳资是讹人，可不想把命搭上！ 车辆来往。 星河，那是星河吧？好像是徐星河吧？ 栾清梦也住方雅同一个小区，也要经过这个路口，此刻司机开着车刚好经过，宾利车停下，后座露出了一个脑袋，漂亮的大眼睛那个一眨一眨，啊？分手？什么分手？ ......一只毛笔杆的重生，我真在努力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