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所爱所及从不敷衍上

    “别给脸不要脸，真当自己是深闺小姐了，我告诉你，若不是你娘磕头求着老子收了你，看你还有织云锦的手艺，你以为老子会稀罕你？花楼的媚娘，哪个不比你娇软，矫情个什么劲儿？”男子凶狠的怒骂声，糅杂着拳脚相加的声音。

    楼下哭泣，打砸，怒骂声不绝于耳。

    墨折离道：“冷一。”

    门外应声：“是，主上。”

    一盏茶的工夫，楼下恢复平静。

    “主上。”

    墨折离道：“带进来。”

    “是。”

    雅座房门被推开。

    一名粗布衣裳的少女，姿色平平，脸上有淤青，眼里带着惊恐，小心翼翼站在冷一身后。

    冷一道：“姑娘，请。”

    少女战战兢兢，头垂得很低几乎要埋进地里，双手不安地揉搓着衣角。

    芜芊尘收回打量的视线。

    冷一往后退一步，道：“姑娘，主上有请。”

    少女身子不受控抖动一下，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芜芊尘见状，放缓语气，道：“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打听个事儿，姑娘且宽心。”

    少女偷瞄一眼芜芊尘，见其不似作假，虽紧张，还是鼓起勇气挪着小步，走进雅间。

    雅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发出的声响又让少女不自觉身体抖动。m.zwWX.ORg

    芜芊尘礼貌邀请：“姑娘，请坐。”

    少女一听，慌神地跪到地上。“大人，小女子什么都不知道，求您饶了小女子吧！”

    芜芊尘见状闭口不语了，弱者位卑，古人的地位等级差异太大，很难有不让其跪，就不跪的道理。

    罢了，罢了，不勉强！

    墨折离出言：“你会织云锦？”

    少女跪在地上，愣了一下，随之点头。“从母亲那里学得几分，不敢托大会全部手艺，只有三分罢了。”

    芜芊尘看向墨折离。

    墨折离笑道：“芊儿的衣料皆是云锦所出。”

    芜芊尘了然，笑道：“原来如此。”

    地上的少女一听，连忙磕头，“大人，小女子无意冲撞，求您饶了小女子。”

    云锦乃皇室专属，唯有皇上皇后身位尊贵才能拥有。

    墨折离道：“如实招来，为何沦落此处？”

    少女深知面前两位身份精贵，不敢有任何怠慢之处，如实回答：“小女本随母亲来此处祈福，途中遭大难，才沦落到此处。家弟生了重病，身上盘缠耗尽，无奈之下，母亲将小女子许配给此处大户赵员外，换取诊金救家弟一命。”

    芜芊尘随口而出，“你母亲从何处听闻此处祈福灵验？”

    少女道：“云游四海的高僧，曾来过庄上化缘，算出家弟的病因，并指明路，诚心拜服才可。”

    芜芊尘道：“庄上？”

    墨折离给芜芊尘解释，“锦绣山庄。”

    “高僧云游到锦绣山庄？”芜芊尘反问。

    锦绣山庄以绸缎为生意，在元凤国很出名，每年都会上供云锦绸缎进宫，也可以说是皇家的御用绸缎庄。

    少女恭敬应答，“回小姐，是的。”

    芜芊尘问：“可会作画？”

    少女摇摇头。

    “若换成绣活呢？让你把高僧的面相绣出来，可会？”

    少女点头。

    墨折离道：“需要什么，你与冷一细说。”

    “是。”少女磕头应答。

    墨折离摆手示意退下。

    少女磕头后，随着冷一走了。

    芜芊尘起身，道：“我们走吧！”

    两人在繁闹的街道上随意游逛。

    隔岸观火和身临其境完全是两种画面，走在这熙熙攘攘人群里，显得拥挤而嘈杂。

    芜芊尘停下脚步，看着路边卖面具的小摊，拿起一面火红色狐狸面具，放在掌心打量，随之覆盖到脸上，对着墨折离道：“可有似曾相识？”

    卖货郎见状，心里一喜，生意上门了，发挥着生意人的口才，连连称赞，几乎将自己知道的赞美之词全都抛出来。

    墨折离从袖口中取出三文钱，放到小摊上。

    两人踱步离去。

    芜芊尘指着火狐狸面具，故意敲在面具额头上，意有所指：“别以为戴上面具，本姑娘就认不得你，臭狐狸。”

    墨折离低低笑出声，手落到芜芊尘头顶，大掌轻柔，唤一声：“芊儿。”

    芜芊尘自言自语，不理会身边的人：“狡猾的狐狸，本姑娘早晚会扒皮卖掉换酒钱。”

    两人穿过熙攘人群，漫步而行。

    待回到休息小院已是黄昏。

    冷一呈上绣布。

    墨折离察看一番后，递给芜芊尘。

    芜芊尘看着绣布上的高僧画像。

    冷一道：“此人和漯河镇书生黄玉城八分眉眼，谈吐文雅。”

    “查此人行迹。”

    “是。”冷一抱拳行礼退下。

    芜芊尘嘲讽道：“黄玉城，姓黄，第一家族也姓黄，是好是赖都赶巧一起，可真真有意思。”

    墨折离道：“那些戏是做给我们看。”

    “我怀疑河上的那些孩童尸体，河边的红白喜事都是有人刻意为之，做给我们看。我现在细细想着，这一路看到的，碰到的，都好似无意撞上，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无意可以撞上，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若我不在家中？祸又从何而来？都是有人精心策划好，若不清理，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蛊惑的必将是人心。”

    芜芊尘说的话，又狠又毒，将事情的丑恶全都揭到台面上。又道：“摄政王微服私访，遇到无辜妇人冷眼旁观，柔弱书生舍身救妻，无能为力，以血书上告。屠村之事，无辜妇人无处可申冤，罔顾百姓性命。整合之下，必将是摄政王昏庸无道，无德无才，冷血残暴，弃天下之悲鸣而不顾。”

    芜芊尘双手托腮，斜睨身侧的男人，调侃一句：“老板，你活的可真惨。”

    墨折离端着茶盏浅抿，面色波澜不惊，泰然处之。“芊儿，怕吗？”

    芜芊尘视线一滞，停在墨折离捏紧的茶盏上，随之笑出声，眸底划过狡黠：“若本姑娘说怕呢？逃了呢？”悠不悠的逃荒：恶毒女主带崽横着走